母亲得知自己怀了龙凤胎,第一时间找到神婆做法。
弟弟待了整整两年才出生。
神婆笑得诡异,“吸了女胎的男胎会更加聪明。”
弟弟长大后,成了村里的神童。
村民羡慕不已,纷纷拿着自家死去女娃的八字让神婆做法。
可只有我知道,夜幕下的弟弟肤如凝脂,眼波流转,婀娜多姿。
1,
天际泛白的时候,我拢了拢筐里满满的草,知道自己该赶紧回家做早饭了,
要是弟弟醒来我还没做好,娘的巴掌就要落在我脸上了。
我一路小跑回家,却看到村里大部分的女人手里拿着小纸条,满脸激动地朝村东头走去。
最后,走进了十里八乡极负盛名的跛神婆家中。
跛神婆因作恶多,村里人从不轻易找到她。
想到她满脸的黑斑,和没有眼珠的左眼,我就吓得拔腿往家跑去。
刚进家门,就被我娘一巴掌扇翻,
“贱蹄子,我不让你吃饭,你就半夜起来偷吃生米,也不怕噎死。”
我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却连眼泪也不敢掉一颗。
“娘,是弟弟。”
可我的解释却让娘更恼怒了。
是呀,弟弟一向只爱吃鸡腿啃猪蹄,顿顿吃得满嘴流油,怎么可能在半夜偷吃生米。
娘听后,抄起地上的火钳子冲我身上打来。
“竟然敢推到你弟弟身上,看我打不死你这个浪货。”
弟弟被吵醒,在屋里大发脾气,说要吃菜角。
娘这才停下了手,让我赶紧滚去厨房做饭。
我想起了未出世的妹妹,
如果她在,一定会陪着我一起做饭,然后偷偷安慰我。
我又摇了摇头,算了,当女孩子可太辛苦了。
她没能被生下来,也算是好事吧。
做好了饭,
娘让我把饭送到弟弟房间。
娘把弟弟当眼珠子疼,平时根本不让我靠近弟弟,总担心我会影响了弟弟的气运。
可弟弟讨厌任何人进他的房间,哪怕是娘,也会被他一通臭骂。
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事情只能我来。
可我想到晚上的他一边娴熟且诡异地拿着彩笔化妆,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生米的样子,
就害怕地不敢进去。
鼓起勇气推开门后,房间里整齐干净。
那些画笔,裙子统统不见。
甚至连弟弟的脸,都是干干净净的,
只有眼下的黑眼圈,暴露了他休息得很不好。
不对!
房间太整洁了!
这根本就不是弟弟会收拾出来的屋子。
这,简直就是女孩子才会住的屋子。
我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村里哪家的姑娘偷偷给弟弟收拾的,
可村里,明明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孩子。
当年娘怀我的时候,准备打掉,还是神婆死活拦了下来。
说我是村里这代的第100个女娃,如果再打掉,怕是会变成鬼报复全村,
娘这才不情不愿地生下了我。
而我,也成了村里唯一的女孩子。
娘此后怎么也怀不上,她怨我挡了她儿子的路,动辄对我拳打脚踢。
村里一些婶婶偶尔安慰我,
“谁让你是不值钱的女娃,忍忍就过了。”
后来娘终于怀孕,还是龙凤胎,我高兴坏了,
想着等妹妹出来,我有了伴,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可娘却不高兴,总是咒骂肚子里的妹妹。
再后来,娘又高兴了,她说,弟弟吸走了妹妹,以后绝对会是大人物。
我很难过,却也只敢偷偷地难过。
晚上,我看着星星不停地许愿,希望妹妹可以坚强一点,不要被弟弟吸走。
如果可以反过来,那就更好了。
因为, 我讨厌男孩子,村里的男孩子一个比一个讨厌。
整整七天七夜,娘才生下弟弟。
接生婆抱着弟弟不撒手,
“乖乖,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俊俏的娃。”
娘抱在怀里亲个不停。
原来,娘可以这么温柔。
长大后的弟弟果然如娘说的那样,聪明伶俐,而且还有着超强的记忆力,是远近闻名的神童。
我回过神来,看着弟弟的脸,虽然依旧肿胖,可细看却娇憨可爱,简直就像个小公主。
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
我愣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直到弟弟醒来看到我,愤怒地抄起枕边的东西冲我砸过来。
我手里的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娘和爹第一时间冲进了弟弟的房间,紧张地安抚着他。
爹抄起扫帚冲我走来,我吓得一动不敢动。
爹使了浑身的劲儿抽打着我,
“敢吓着你弟弟,活得不耐烦了。”
爹很少打我,不是他心疼我,而是他不屑打我,
可这次,他发了狠,我抱着他的腿连连求饶。
却看到床下面散落的生米粒。
“爹,娘,那米是弟弟吃的,不是我。”
没想到这句话把娘也招来了,她也拿着东西和爹一起打我。
“你弟就是吃了又怎么样,就这点小事你也敢吓着他睡觉,今天不打死你。”
弟弟也不睡了,坐在床上直拍手,
“打死她打死她,我还没见过死人什么样呢。”
就在我以为今天真要死在这里的时候,
那些进了跛神婆家里的妇人,竟然又来到了我家。
爹娘这才停下了手,又吩咐我把弟弟的房间收拾好再出去。
弟弟狂躁地走到我身边踢打着我,
“小蹄子...”
话音刚落,弟弟就赶紧捂住了嘴巴,
因为,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又软又细,简直跟电视里的小女娃一样。
弟弟不敢相信地再次张了口,
却依旧如此。
弟弟吓坏了,连忙跑出了屋子。
可我看着,他的腰肢,似乎比之前纤细、柔软了不少。
我来到院里,听着她们谈话,
这才知道,她们拿着家里打掉的那些女儿的八字给神婆做法,
说是断了她们的往生路,就可以拿她们下几世的气运换给家里的儿子。
果然法术一成,那些平时大字不识的男孩子,突然就会认字了,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让她们欣喜若狂。
她们拉着我娘的手,叫得亲热,
“妹子,太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事情了,那些便宜货死了还能做好事,也算没白怀她们几个月。”
其中一个婶最为激动,
“以后咱们村全出神童,那城里有钱人家的媳妇,还不是我们随便挑了?”
众人哈哈大笑。
我的伤口发了炎,被爹娘扔进了破屋里,虽然很疼,可是不用干活,也算是休息了。
只是弟弟的小伙伴变得多了起来。
玩到天黑也不走,干脆睡在了弟弟的屋里。
他从小好看又聪明,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宠,霸道跋扈,看谁不顺眼就上去揍几下。
爹会挣钱,每次弟弟打了人,他都拿钱道歉,那些人再生气,看在钱的份上,也就消了气。
慢慢地,再没人敢惹弟弟,也就更没人愿意跟他玩。
只是这几日,每到半夜,弟弟的屋里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像是谁被打哭了,低低地呜咽。
又像是玩了什么开心的,笑得满足。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几日,终于在身子好一些后,没忍住,悄悄趁着月色,来到了弟弟的房间外。
偷偷看过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床上的两人赤身裸体,盖着被子。
弟弟被压在身下,咬唇仰头的一瞬间,和我四目相对。
他看着我,并不恼怒,眼里满是欢愉。
我看着满脸潮红的他,吓得连连后退,
这人,不是弟弟。
更确切地形容,那就是弟弟的脸上,还有一张脸!
尖尖的下颌,上挑的眼角,高挺的鼻梁,这分明是一张女孩子的脸。
女孩巴掌大的瓜子脸重叠在弟弟肿胖的圆脸上,他原本的五官仍然若隐若现,显得格外扭曲狰狞。
这诡异的一幕吓得我只想赶紧逃离,但两条腿却如灌了铅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偏过头,不敢再直视弟弟的脸,房内男人的低吼声却还在继续,听得我心惊胆战,难道这男人看不到弟弟的异常吗?
他,不怕吗?
“还是这黄花大闺女玩起来爽啊!招娣儿,平常装得跟姑子似的,今天怎么主动勾搭我过来?在你家日你,你个婊子都爽翻了吧?”
虽然男人的声音带着醉意,含糊不清,但是我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他是王虎。街溜子一个,村里上到八十岁,下到新媳妇就没有一个没被他骚扰过的。
王虎喊着我的名字,怕不是喝多了,把弟弟认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