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执行完任务回来以后像变了一个人。
曾经对我有求必应的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无论我如何哀求,他都无动于衷。
直到我以死相逼,濒临死亡之际
他却突然朝我大喊,求我别过去。
上卫生间时,又听到同事在吐槽我。
「你们说,路佳音是不是有病啊?有病也不去治,真晦气!」
「唉,别说了,她已经够惨了。」
我气得火冒三丈,一脸踢开厕所门,「你们才有病!背后嚼人舌根很有意思吗?」
两个女同事吓得脖子一缩,目光惊恐地望着我,「佳音,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担心你。」
「毕竟你——」
我目光阴冷地瞪着她,「你们再这样造谣,我可就报警了,让我老公来抓你们!」
我老公是刑警,执行过很多次危险的任务,但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两个女同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讪笑两声,「佳音,我们不是故意的,真的。」
我对着镜子洗手,冷冷哼了一声:她们太过分了。
回到办公室后,我的上司望着我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佳音,要不你休息几天吧,调整好状态后下周再来上班,行不行?」
我只是低头整理着手上的财务票据,摇摇头,「我没事呀,为什么要请假?」
或许刚刚那两个同事出来后跟上司打了小报告,她们可真够无聊的。
下班后,我给苏亦寒打电话,响了很久他都没接。
也是,我们最近在冷战。
领导派他去外地当卧底,他执意要去。
我抱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苏亦寒,你不许去!万一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我们才结婚没多久,孩子都还没有,那任务又危险,要真有个万一,我还怎么活?
他只是无奈的笑笑,「佳音,没事的,我知道保护好自己。」
我却不听,但最后他还是去了。
过了三个月,他总算回来了。
人憔悴得不成样子,我的心就那么支离破碎着,扑到他身上,又哭又笑,像个疯子,「苏亦寒,你总算回来了。」
他却好像变了一个人,完全不搭理我,似乎是在和我怄气,怪我跟领导申请让他提前结束任务回来。
算啦,我今晚回家做点他爱吃的菜,再哄哄他,他就不会再生气了吧。
我和苏亦寒是青梅竹马,我们读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
大学,他读了警校。
我们第一次面临分开。
他要出发去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把我叫到了楼下。
明明我们家就住对门。
「苏亦寒,有什么事不能电话说呀?」
九月的晚上,闷热而潮湿,树上的虫鸣鼓动,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就躁动起来。
苏亦寒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问,「佳音,我明天就走,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
其实是有的,我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早起出门见到的第一个人必定是对方,我们亲如家人,怎么会没有什么想说的呢?
但此时在这种氛围下,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亦寒垂下黑眸,我注意到他的手掌在身体侧面屈起又伸展,最后握成拳,「路佳音,我想问你,能不能当我女朋友?我喜欢你。」
轰地一声,我的脸立刻就红了,心也滚烫起来。
脑袋却下意识地摇头,「苏亦寒,不行,我们是好朋友。」
我还没办法把他从青梅竹马的位置转换到男朋友的位置来。
即便我也曾在梦里肖想过他。
苏亦寒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住,但很快就貌似随意地点点头后就上了楼。
好像就是从那一晚开始,我和苏亦寒的关系突然就变得微妙疏远起来。
我们会不约而同地避开对方,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晚的事。
我们从无话不谈到微信半年都没有发过一条问候的消息。
春节时,家长们也很古怪我们的变化,开玩笑问我们是不是谈恋爱了,就算谈恋爱了,他们也不会反对。
我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反驳道,「爸,妈,你们别胡说,我们系的系草正在追我,我这就答应他。」
双方父母笑作一团,轻松就将这事翻了一页。
为了躲苏亦寒,我去厨房洗水果,苏亦寒也跟了进来。
他就站在我身后,高大的身躯几乎是将我笼罩在怀里。
强大的压迫感,让我不自觉把身体绷得很紧。
「路佳音。」
苏亦寒压低声线喊了我一声,我回头的瞬间,他便擒住了我的下巴,单手将我抱在了流理台上,仰着脖子掠夺我的呼吸。
成年后的苏亦寒早已褪去了青年时的青涩,在警校的锻炼让他气势如狼。
外面的欢声笑语不时飘进厨房,字里行间还能听见我们两人的名字。
我的心几乎都悬在嗓子眼,根本不敢大声挣扎。
末了,他餮足般地松开我,眉目舒展开来,「前两天是谁说想要回来摸摸我的腹肌,这会儿就说要答应别人的告白?」
「小骗子。」
我羞愧得低头不语,那天我只是随便在朋友圈发了一句话,他就在朋友圈发了一张腹肌照,前后两隔不到五分钟。
我有点气恼,在心里暗骂他骚男。
但很快,他又单独发了几张撩人的腹肌照给我,我才觉得心头的无名火下去了。
我大放厥词过年回家时要验货,他只回了个「你来」。
我回家时,家里的灯还关着,我看见苏亦寒正端坐在沙发上,黄昏昏暗的光线笼罩在他身上,晦暗不明。
我提着菜进厨房时,他也进来了。
鱼被冲洗干净后,放到砧板上一片一片地被片成了薄片。
「苏亦寒,今天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你看,咱们年纪也不小了,爸妈都催我们生孩子呢,你就不适合去执行危险的任务。」
我念念叨叨半天,他都没反应,我心下一急,手指被锋利的刀锋划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鲜血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
「苏亦寒,帮我拿一下碘酒,我手割伤了。」
他只是站在不远处,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还在生气,他的气怎么这么难消?
男人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
以前在学校时,我只是手指被划了个小口,他就催着我去医务室。
医生捏着我的手指看了半天,才不疾不徐道,「同学,再来晚点,你的伤口都愈合了。」
当时,我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现在我手指被包了厚厚一层纱布还是止不住血,他却连句安慰话都不说。
真是可恶。
我知道,苏亦寒在怨我。
怨我不该大闹警察局,非要让局长把他调回来,停止执行任务。
他怪我落了他的面子,让他难堪。
可我只是想他快点回来陪陪我,也有错吗?
在诊所包扎完伤口,勉强做完酸菜鱼后,我发现米饭还没有蒸。
以前他下班回家就淘米蒸饭。
我则是负责理菜烧菜。
算了,没蒸饭就没蒸吧。
饭厅的灯一打开,浅木色的桌上就只有一盆酸菜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我坐在他对面,一人面前一个小碗。
我笑得很勉强,心里有些忐忑,「苏亦寒,我做了你最爱的酸菜鱼,你可不能再跟我生气了哦。」
「你再这样,我才要生气了。」
他坐下,却不动筷子。
我只好往他碗里夹了几筷子鱼肉,不满道,「你可真是,怎么这么大的气性。」
等我吃完,他碗里的几片酸菜鱼还是没有动,仍是满满当当一碗。
我摇摇头只好将碗里的残渣都倒进了垃圾桶。
过去吃完饭,他就自觉地进厨房刷刷洗洗,结束后又会将地面清扫一遍。
苏亦寒有点洁癖,以至于每次看到我懒懒散散的模样时,都有些恨铁不成钢,连声叹气。
现在这些活他都不干了,全部甩给我。
哼,我也不干,看他什么时候看不过去了再干。
早晨不知道怎么回事,闹钟竟然没响。
我的上司给我打电话时,我才醒。
「佳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没来公司呀?」
我眯着眼睛瞧着外面的艳阳,回她,「不好意思啊,张姐,昨天和我老公生气,睡晚了,错过了闹钟,我这就起来去公司。」
那头顿了很久,「佳音,算了,下午你别来了,就好好在家休息,公司现在也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