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失败,我会被系统抽离意识。
25岁生日那晚,我绝望乞求江厌,只为听他说一句爱我。
可他却重重甩开我,嫌恶地说:[凌绾,你可真下贱。]
但知道我昏迷不醒时,江厌却疯了。
后来,我回来了,但没再看他一眼。
因为,我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他啊。
明亮的房间里。
我看着对面一脸不耐的男人,笑容苦涩,终究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阿厌,你爱我吗?]
男子恍若未闻,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一脸不耐地看着手表。
这句话,我在五年间说过了无数次,可江厌从未回答过。
他不爱我,甚至,是厌恶。
十一点五十九,江厌终于有了动作,拉开椅子,起身就门口走去。
在他经过的那一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拉住,乞求地看着这个我追逐了五年的男人。
[只要你说爱我,以后我绝不纠缠。]
江厌垂下眸子,我清楚地看见了那眼底的厌恶。
今天,我本就是以"不再纠缠"为交换,他才肯来陪我过这一次的生日。
之前为了让他在意我,不是没用过这种欲擒故纵的伎俩。
现在,他大抵是觉得,我又要出尔反尔了吧。
若是往常,我一定会松开手,挽救那所剩无几的尊严。
但,今天不行。
看着他冷漠的神情,我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绝望。
[若是我说,得不到这句话,我会死呢?]
我的手被重重甩开,不带一丝怜惜。
[凌绾,你是有多缺爱啊,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可真下贱。]
江厌一脸嫌恶,俯下身,掐住我的脖子。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不如我帮帮你?]
那只大手不断收紧,我的眼角泛出了泪水。
就在我感觉快要晕厥的那一刻,脖间的力道松了下来。
[杀你,我都嫌脏。]
说完,江厌就夺门而出,墙上的钟也走到了十二点。
我痛苦地趴在桌子上,贪婪地呼吸着氧气,额头是止不住的冷汗。
系统的机械音在耳旁响起。
[攻略失败,抽离意识。]
灵魂正在被剥离,我逐渐地感受不到了来自系统惩罚的疼痛。
其实想想,成为一缕游魂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自己本就无牵无挂。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个想法浮现,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脱离了肉体的我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正趴在那。
今天是我的生日,没有祝福,没有关心,只有死亡。
可悲可叹,但我现在总归是自由了对吧。
可下一秒系统声音传来,打破了我的幻想。
[一月之内,你不能离开江厌二十米之外。]
[为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死了还要围着他打转。
[你们身上还有任务羁绊,需要时间斩断。]
简短的解释,却不容置喙,就像最初的绑定一样。
[倒计时开始,三,二,一。]
感受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已经转变。
酒吧里,灯光昏暗,江厌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酒杯。
[厌哥,刚陪你那小女朋友过完生日啊?]
说这话的是江彦的朋友——顾泽,也算是我纠缠江彦五年的见证者。
江厌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她也配?不过是一条贪慕虚荣的狗罢了,每次她的讨好都让我感到恶心。]
听着他恶毒冷漠的话语,我的内心告诉自己已经不爱他了,可一看到那张脸,心还是忍不住地抽痛。
我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
可五年的独角戏告诉我,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不喜欢我,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厌恶向来是不加掩饰的。
顾泽看出了他的不高兴,神色也正了正。
[彦哥,凌绾或许和……是不一样的。]
江厌听到这话,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那爆出的青筋足以见得他内心的不平静。
[能有什么两样!我和凌绾没关系了,以后别再跟我提这两个人。]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一杯接着一杯。
而我整个人像是被冰水浇透,心凉得彻底。
我知道顾泽想说的是谁,那人是江厌的母亲,郑艳,在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她是一个在红灯区工作的女人,阴差阳错认识江厌的父亲,江城。
用了龌龊的手段,才有了江厌。
她本以为能母凭子贵,但没想到人家根本不认,得来的只有冷眼和厌恶。
就这样,在不被期待中,江厌出生了。
郑艳每日带着形形色色的男人回来,对他动辄打骂。
渐渐地,江厌也就麻木了。
直到十八岁成人,郑艳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像是在看一件货物,还带一些老女人来打量,对他动手动脚。
也是从那开始,江厌开始厌恶自己的母亲,逐渐地,变成了恨。
不过,郑艳没有得逞,后来染上了脏病,死在了那个出租屋里。
当时的江城膝下无子,在弥留之际,听说这事,认回了江厌。
其实,也只不过是为江氏找了一个继承人罢了。
这些都是系统告诉我的,而我的任务就是让他说出那句"我爱你"。
但因为童年的阴影,他厌恶异性,尤其是主动的。
对于系统在身的我来说,不主动,他就不会认识我,可主动,代表的又是厌恶。
最终,我还是选择蹲守在江厌每天的必经之路上,准备偶遇。
但当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愣在了原地,明明是第一次见我却想亲昵地叫他一声"阿厌"。
我只觉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但身为江氏掌权人的江厌又怎么会看不出我拙劣的把戏。
所以,我们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不美好的。
自那以后,人人都知道江厌身边多了一个跟屁虫,骂不走,赶不掉。
五年来,我为他做过不少事。
为他挡酒,喝到胃出血。
为他做饭,但无一例外都被扔了。
还有挡刀。
一年前,江厌被人绑架,就在绑匪要刺伤他的时候,我扑了上去,刀刺中了我的身体。
可他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在我昏迷之际,只听到了警笛声和他那冷漠如斯的声音。
[凌绾,你还真是豁得出去啊。]
不论我怎么做,江彦都觉得我和他的生母一样,卑劣,恶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只是他不知道,我是真心想对他好。
他每次厌恶的话都会让系统对我降下惩罚。
本来都快习惯那种痛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居然流了泪。
医生说刀只要偏离两寸,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可我醒来后,只有空荡荡的病房,他没来。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想说的也只是一句。
"阿厌……我真的好累啊。"
真是疯了,即便如此,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那张脸吗?
五年,整整五年,我终究是没能让那双眼睛盛满温柔。
今晚是最后一次机会,可我还是失败了。
那句"没什么两样"终究成为了刺向我的利剑。
明明已经变成灵魂状态的我,此时眼眶有些酸涩,气息不稳。
江厌被送到了顾泽名下的一套房子,此时已经熟睡。
我陷入回忆,盯着他那颗泪痣不由得出了神。
脑海中,一双相似的眸子,厌恶和温柔不断切换,疼痛席卷而来。
[系,系统,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感受到痛!]
我的声音断断续续,下一秒,机械的声音响起。
[记忆,归还。]
我的眼前变成了一片虚无,白茫茫的。
[绾绾。]
这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绾绾?是在叫我吗?
我转过身,看向了这道声音的源头。
可,在见到那张脸时,我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眼前男人的相貌和江彦相似,但我一下就能分得出来,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眼前的男孩笑容温柔缱绻,眼底还有着快要溢出的爱意。
一滴滚烫的泪水划过我的脸庞,嘴唇颤抖,不由自主地念出了两个字。
[阿……彦。]
记忆像是走马灯一样,放映在我的眼前。
记忆里面的我和男孩从小生活在同一个孤儿院。
他阳光开朗,从小被很多人喜欢,但我不同,因为,我是一个赌鬼的女儿。
那个人,嗜酒赌博,赌赢了,我的日子会好过一点,要是赌输了,被打得没有半条命也不为过。
终于有一天,那个赌鬼回来的时候,满身酒气,满嘴脏话。
我知道,那天注定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