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
我杀了我的妻子。
自首之后,再跟警察回到家,尸体不见了。
监控上她自己走出了小区。
但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妻子死了。
被我杀死的。
她躺在地上,前所未有的安静。
我无力的靠在墙上,陷入后悔之中。
这是我第一次反抗,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
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不想再被打了……
我也,不想再进精神病院了……
我只是在她拿着菜刀朝我砍过来时候推了她一把。
她没有想到我会反抗,脚下一滑,直接撞到了桌角,鲜血瞬间奔涌而出。
我抖着手在她的鼻子下探了探,没有呼吸。
心跳的像是要从嘴里吐出来。
我干呕几下。
慌忙拿上手机,出了门。
我要去自首。
警察局灯火通明,我慌慌张张的跑进去。
一个警察问我:“同志,你有什么事?”
“我,我杀了我的妻子。”
警察一听脸色严肃起来。
手铐戴到手腕上的时候,我抖了一下。
涉及到人命案,警察的效率很快。
我们回到了那件小出租屋。
可没想到,等我们到的时候,门却开着。
灯光从室内投射到门外,里面静悄悄的。
我已经记不清是我忘记关了,还是怎么回事。
我被推着重新走了进去。
菜刀被扔在卧室门口,可能是我推她的时候,她脱手掉在了地上。
旁边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表情严肃。
推开门,地上布满了摔碎的瓷片、玻璃碴。
桌角的血已经凝固,地上也流了一滩血。
一切都没动过,跟我出门前一模一样。
只是……
妻子不见了。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转头看向我。
“人呢?”
妻子不见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又被带回了警察局。
“动手前,为什么吵架?”
我也在想,为什么吵架呢?
自从一年前我在精神病院出来之后,我们争吵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
我与妻子是大学同学,毕业后顺利走到一起。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被人在路边捡到送到了福利院,从小所有的同学都看不起我,说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所以徐妍说她喜欢我时,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我心动了。
可是结婚后我才知道,她喜欢的不是我,她喜欢的是拯救比她还要弱的人的优越感。
徐妍家里条件不好,还有一个弟弟,父母从小重男轻女,对她动辄打骂,从小贬低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看上了我,因为我比她更可怜。
如果我们两个一直是这样的地位,可能也可以好好的过下去。
后来我被公司裁员成了全职煮夫后,精神状态一直萎靡,她的优越感就更是直线上升。
再后来她的公司倒闭,那种优越感乍然消失。
从那之后便对我动辄打骂。
精神和肉体的折磨让我有些恍惚,甚至频繁出现幻觉。
她说我整天神神叨叨,一直要送我去精神病院治疗。
我也深感身体可能出现了问题,开始积极配合治疗,直到有次我在病房外听到她和电话那头人的争吵。
原来我的妻子一直在利用我得精神病这件事,向公司谋取巨额赔偿。
出院之后我提过离婚,很多次。
但是她不肯,我知道,她还在打我房子的主意。
我自嘲一笑:“因为钱和房子,她说我一直让她养着压力太大。”
“以前动过手吗?”
我解开衬衫扣子,把袖子撸上去。
胳膊上密密麻麻都是她的齿痕和抓痕。
警察没有说话,写了什么后继续问:“以前她打你,你反抗过吗?”
“没有。”
“那你这次为什么动手?”
我为什么动手?
因为,她要杀我。
警察搜查一周,一无所获,只能将我放了出来。
刚走到家门口,还没掏出钥匙,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啪”,一巴掌将我的脸扇的偏了偏。
“妈。”
“你别喊我妈!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的女儿!”
我的衣服被她撕扯着,老太太力气不大,但用尽全力锤着我的胸口。
“对不起,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若是她真的死了,我给她偿命。”
“若是她没死……”
我顿了一下,要是她没死,怎么办?
丈母娘察觉到我的停顿:“没死怎么了,你还要再杀她一次?”
丈母娘松开我的衣服,一屁股坐到地上:“天杀的,精神病杀人不犯法,杀了我女儿还不能抓进去枪毙,还有没有天理啊!”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辛苦养大的孩子就被这么一个畜生给祸害了。”
“怎么还不把他抓进去枪毙,小老百姓没活路了……”
“行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妍妍,你跟精神病哭有什么用!”
徐妍她爸,我老丈人,从屋内出来。
“我警告你,找不到妍妍,我要你的命!””
徐妍爸妈一直看不起我,尤其是我被裁员之后,态度更是愈发嚣张。
和徐妍一起打骂我更是家常便饭。
两人一点悲痛的神色都没有。
“还不滚去做饭,我儿子快下班了。”
这一幕我并不意外,他们只在乎钱。
妻子是他们的长女,下面还有个儿子。
老两口重男轻女,将女儿嫁给我也是看中了我是个孤儿,赚的钱只能花在他们一家人身上。
从前我在他们家就是免费的驴子。
不对,可能驴子都不如。
驴子还有根胡萝卜,我给他们钱,还要被打骂。
现在我在这里连牲畜都不如,因为精神病不好找工作。
有次小舅子说要创业,来问我要二十万。
我那时候刚被裁员哪来的钱,就婉拒了他。
老两口知道后指着鼻子骂了我半个钟头,还是徐妍把存款拿了出来才平息他们的怒火。
自此以后他们两人看我更是不顺眼,我的处境也愈发困难。
后来小舅子创业失败,回家结婚,老两口说姑娘家要求要有房子,让我和妻子搬出去,把房子腾给小舅子。
那是我攒了四五年才买的房子。
买了房子之后,徐妍才同意和我结婚。
那是我第一次反对。
“妍妍,咱们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家……”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个没用的丧门星,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老娘还没说什么呢?”
“啪”一巴掌扇过来,丈母娘骂的唾沫星子乱飞。
“现在要你让个房子就不舍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家妍妍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后来我进入精神病院治疗后,他们一家更是大摇大摆的霸占了我的家。
想到那些,我早就受够了。
但是,我还是得找到她。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妻子的号码。
铃声从卧室传来。
手机放在床边。
我将她的手机解锁,想看看她最近的联系人都有谁。
可是打开联系人,里面是空的。
通讯录里面也是空的。
返回到主界面,打开微信,里面也已经被清空。
我脑中一片空白。
慌忙打开衣橱,里面放着妻子的包。
幸好,包还在。
包里的东西都被我倒了出来。
口红、纸巾、驾照、银行卡、社保卡,所有东西都还在。
只除了身份证。
“喂,徐妍是不是在你那?”
“没有,我已经半个月没见她了。”
“娜娜,这两天你见徐妍了吗?”
“没有。”
“周晓,最近徐妍联系过你吗?”
“啊?没,没有。”
电话挂断,手机里传出“嘟嘟”声。
周晓那边,我隐约听到一点别的声音。
心里有一点异样,我抓汽车钥匙就跑下楼。
坐到驾驶位上,我才冷静下来,我不知道周晓家在哪。
坐了一会,逐渐冷静下来。
警察之前查过小区监控。
那晚我出门之后,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有一个人匆匆离开。
楼里没有监控。
我来到监控室,拿出准备好的烟给他们分了一下,很轻易就看到了那晚的监控。
和警察说的一样,那人穿了厚重的外套,戴着帽子,看不出身形。
但是我确定,那就是徐妍。
那件外套还是我买的。
她果然没死。
那她去哪了?
朋友家还是……情人家?
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我知道她拿了钱养了情人。
还不止一个。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很多事就变得可疑。
备注为快递的微信名和多到离谱的聊天记录,我以前竟没怀疑。
抽了一天请假偷偷跟着她。
我亲眼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进了宾馆。
离着我们住的房子只隔了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