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灵蛇,救了从山崖坠落湖泊的侯爷后,
他将我囚禁起来,饮我血,食我肉,
剥我的皮去救他心爱的小青梅。
可他觉得还不够,他对我藏着污秽的心思。
就在他强迫我化为人形,把我压在榻上时,我发动禁术,和他同归于尽。
当我睁眼醒来,我重生到了救他的那一日。
我叫芍药,是一条灵蛇。
此刻正被销魂钉缚住蛇身,囚禁在侯王府最深处。
慕容寒拿着一把刮骨刀向我靠近。
我看着那锋利无比的刀子,蛇身忍不住瑟缩。
“慕容寒,求你放过我!”
“不要再剥我的蛇皮!”
“你不是说,只要一点点的蛇皮就够了吗?!”
我叫得声嘶力竭,慕容寒都不为所动。
他道:“芍药,你是灵蛇,生来就是帮助人类的!”
“现在我的澜儿被火焚烧到了,需要你的皮肤来弥补。”
他口中的澜儿是他心爱的女子。
于他而言是蜜糖,而我而言,却是夺我性命的砒霜!
我大口喘息着,恨不得扑上去刺破慕容寒的脖子。
但慕容寒身旁的那个捉妖师,察觉到我的动作,飞快地把缚住在蛇头的销魂——更深地刺入地面!
顿时血顺着销魂钉,流淌到地面。
我感觉连灵魂都在颤动。
叫嚣着疼。
戴着面具的捉妖师嗤笑我:“灵蛇就是灵蛇,连口吐毒液都不行,血还带莲花香。”
血味更加刺激到慕容寒,他举着尖剥出好大一块蛇皮。
我疼得嗷嗷大叫,蛇身扭曲挣扎着。
大声痛骂着:“慕容寒,不得好死!我救了你,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慕容寒扬眉低笑,完全不在意我的辱骂。
他把已然剥下的蛇皮交到老捉妖师后,舔了下刀子上的血。
赞叹地说:
“不愧是天上仙女与蛇王生的女儿,自从喝了你的血,我的身体日日渐好,谢澜在床上爱得我如痴如醉。”
他抚摸我的蛇身,下手利落地割出我的皮肉。
“ 蛇皮还能代替人皮,真是浑身上下都是宝贝。”
我疼得抽搐不已,拼死地挣扎扭动蛇身。
我卑微地哀求:“慕容寒,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放过我吧?”
从来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的我,哪怕是一点小疼,我都要掉个眼泪,让娘亲用灵草瞬间治愈我。
而如今,被捉妖师用七颗销魂钉钉死我在地面,生生地磋磨着我的血肉。我的眼泪就没有停下过。
鲜红的血一直从钉子处溢出。
慕容寒见状,命令侍卫用盆装下我的血。
“不行,”他眼冒绿光,似在幻想什么,低声呢喃。
“我还没有享用你人形的滋味呢......”
慕容寒走后,我用蛇牙在地面又刻上一笔。
这是第七日了。
我被囚禁起来,连续被剥皮的日子。
若不是慕容寒怕我蛇牙撕咬他,除了头部,我的整个蛇身都没有皮了......
慕容寒起初诓骗我说,只要我一点点蛇皮就可以。
就如慕容寒所说的,我确实浑身都是宝贝。
自小食用天地灵宝,我的血可治伤口,解百毒。
就连蛇皮都有神奇的作用,剥下来后放在受伤处,假以时日非但有治愈的疗效,更可完美地变成伤者的肤色。
可是,这怎么会成为你慕容寒,一介人类,囚禁我、剥夺我性命的理由?
在满是灰尘的暗房里,我抽搐着蛇身,疼晕了过去。
就连梦中,慕容寒也不放过我。
我梦见到救了慕容寒的那日。
我在湖中畅快地游玩,捕捉鱼儿吃,哪知一个物件砸到我身上。
从山顶上坠落而下,带我把物件捞起来,才知是个人。
还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公子。
我本不想管他,可他抓住了我的蛇尾,就是不放手。
见他的求生意识强烈,我秉着自幼娘亲要为善的教诲,割了一口蛇血给他喝。
哪知他喝上瘾,醒来后,日日跟在我蛇尾后求喝。
我摇晃着蛇身,看他在山林中跌跌撞撞甚是好笑。
林中的松鼠说,这么俊俏的公子哪能不动心。
黄鹂还打趣我,说这就是话本里的才子佳人相遇。
在慕容寒跟踪我的第三个月,林中的老虎盯上了他。
老虎把他当做猎物,流着口水,一步步地靠近。
是我没忍住恻忍之心,一尾蛇身拍飞了老虎,从虎口救下了脸色苍白的慕容寒。
他见我如此舍身,羞赧地问:
“你能化作人形,和我说说话吗?”
我瞪大了蛇瞳,这人是怎么知道我能化成人形?
我很好奇,就真的化作人形,问他。
他眼中闪过惊艳。
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随即,他走向那老虎,利落地剥下了老虎皮,宛如一个老练的屠户般。
慕容寒手中举着湿漉漉的虎皮,道夜晚给我御寒。
我嫌弃那虎皮上湿漉漉往下滴的血。
也庆幸那老虎并未生灵,不然是一笔罪孽。
如果日后的我得知慕容寒是个狼心野子,我必定让这只老虎生吞了慕容寒!
在山林里,慕容寒说我很高傲,说了很多话企图引起我的兴趣,我也只是闭上眼皮,盘在树上,咬着果子吃。
直到他说最近人间有渔民捉到了一条人鱼,不日就在茶楼拍卖。
我拢了拢头发,扔掉口中酸涩的果子。
这不感兴趣了?
只是,兽单纯,人心险恶又奸诈。
别说好吃好玩的,也别提有着炫丽华美尾巴的人鱼,一入京城,就是天罗地网的陷进等着我。
等着剥我蛇皮,去治愈被火焚烧到脸部的谢澜。
晨曦时,我还未从剧痛中醒来,就被人强制泼醒。
我睁开蛇瞳,果然又是谢澜。
她对我的恶意,从第一眼见到我就产生了。
她命令嫲嫲每日晨起时带上两盆盐水,泼洒到我身上。
在来人间路上,慕容寒说谢澜是世间最心善的女子。
却被恶毒的婢女,用毒药残害脸部,那灼伤无论用什么灵药都恢复不成原样。
致谢澜日日以泪洗脸。
慕容寒还说原本样貌的谢澜是第一美女。
现今变成京城第一丑女。
于是,他问我,“芍药,你是灵蛇,给我一点点蛇皮,好吗?”
我不从,慕容寒就找了捉妖师。
这个捉妖师从出场就带着戴着面具,从未摘下。
声音也古怪。
不知为何,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甚至还知道娘亲给我下的禁术。
那是出来游玩前,娘亲怕我用灵力没个轻重,给我下了‘不得杀人’的禁术。
免得杀人添加了罪孽,脏了因果。
可现在,娘亲的这个善良,却成了我致命的弱点。
我被捉妖师,用七枚销魂钉缚住整个蛇身。
谢澜初见我的蛇身时是很害怕的,可是见我被钉死,动弹不得。
她就不装了,似下了装贤淑的世家女面孔。
每日顶着脸上属于我的蛇皮,炫耀着今日蛇皮怎么治愈她,如何贴合她的皮肤!
还从捉妖师那里听说到,我会化作人形的事,她命令侍卫强迫打开我的蛇嘴,灌我喝下一碗又黑味道又重的水。
一双美目变得扭曲又恶意: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声音!”
“比那戏院的名角还唱腔婉转,声若莺啼。”
谢澜憎恨地注视着我,秉着不能杀死我,也要毒哑我的嗓子!
他们风雨不改,每日都来折磨我。
谢澜坚持不懈地灌我喝毒药。
慕容寒就像是一个未断奶的婴儿,日日都来割我的血喝。
一日,他割我的血喝时,我悲凉地问他:
“为何还放我走?你羸弱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康健了不是吗?”
“你心爱的澜儿,脸上的伤也好了,不是吗?”
慕容寒说,他在等。
等什么?
冬去春来,我用蛇牙刻在地面上,记录日子的笔数变得密密麻麻。
我以为他们把我利用完后,会放了我。
直到今日捉妖师进来,他是来拔除束缚住我的销魂钉。
长期被关在这间暗无天日的厢房里,我抬起一双长期受折磨而死气沉沉的眼。
见到销魂钉全都拔除了,我心中闪现一丝惊喜。
捉妖师见到我亮起的眼神,他反而怔愣了一下。
我张开嘶哑的嗓音:
“你们,终于放我走了,是吗?”
销魂钉刺入我体内时是痛苦万分,同样地拔除也是。
尘土在暗房里喧嚣。
捉妖师不语。
他的沉默,让我心里生出巨大的不祥。
我焦急地用干涩的嘴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