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期和李修竹吵架赌气。
她指着我的心上人说他骨相好,长得比李修竹俊,想招回去做赘婿。
李修竹当场黑了脸,命人生生划花我的心上人的脸,还剔了他的骨。
后来,我凭着模仿成为赵佳期和超越赵佳期,夺走了她的一切。
“贱人,三番五次迟到,故意的?”太后一巴掌扇我倒在雪地里。
“母后,我身子真不爽利。”我上前屈膝跪在太后跟前,小声道。
“就你这样,也敢模仿我,看你自己配不配?”
太后温热的手指捏住我的红梅耳坠,用力一拉。
刺穿皮肉的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额头瞬间布满汗珠。
周围嗤笑不断,议论纷纷:
“又是个恃宠而骄的,还没认清自己是替身呢?”
“连半分母后的神韵都没学到。”
于贵人瘪嘴,一脸嫌弃,“竟也能得陛下偏爱?“
啪!
太后冷睨嘴角见红的于贵人,“闭嘴!”
我垂眸,强忍腹部的抽疼,就是故意迟到。
为了这一天,我准备已久。
太后不解气,伸手摘我的梅花纹头饰,扯乱我的发髻。
“母后,饶了我吧。”
“母后,你做什么?”背后传来一道低沉地声音。
“陛下,您知道我身体不舒坦,我没骗母后。”
我抬起小鹿般无辜的眼睛,怯生生地抓住李修竹的衣角。
他望向我,喉结不自觉滚了滚,目中隐有欲色。
“贱蹄子。”
太后素来看不惯女子扮柔弱,清纯,一脚踹我肚子上。
我扑在地上,肚子瞬间针扎般疼。
“血…血,佳答应身下好多血。”我的宫女月桃尖叫。
李修竹素来淡漠的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我被圈进温暖的怀里,意识模糊间。
仿佛又看见那个面露着急的少年朝我俯身。
“醒醒,我带你回家。”
从记事起,我一直靠乞讨、坑蒙骗过活。
抢劫宋烛,是偶然。
可他竟追上我,说我没有善恶观念,迟早会害己性命。
我又冷又饿,顾不上听他说什么。
他不急于拿回钱,想来是个好人,便灵机一动大喊非礼,趁机跑了。
他倒一语成谶。
我抢钱碰到了大人物,被打了个半死后缩角落等死。
那天,满目皆雪色。
“喂,醒醒。”
宋烛面露着急,解开身上的外衣包裹着我,轻轻拍打我的脸,
”坚持一下,我带你回家。“
暖流窜进四肢百骸,我艰难地睁开眼说好。
之后,我成了他的家人。
他家靠演杂技营生。
我也想学,他说女子学这个太危险。
他教我明善恶、画画、游泳,还请人教我学习女子礼仪。
他是个极好的人。
有女子向他献殷勤,我会心生不喜。
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直白问他喜不喜欢我。
他虽惊得咳嗽,却当那女子的面牵起我的手,“回家。”
我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他死那天,我从傍晚等到天亮,也没等到他。
后来,我才知道李修竹和赵佳期吵架赌气。
她指着宋烛说,美人美在于骨相,宋烛长得比李修竹俊,看样子也听话老实。
她才不稀罕当什么李修竹的王妃,不如招个赘婿,不必糟心,心情也痛快。
李修竹当场黑了脸,碍于人多不好发作。
在宋烛回家的路上动手,命人生生划烂了宋烛的脸,还剔了他的骨。
在乱脏岗,我失神地抱着宋烛,喃喃自语:“别怕,我带你回家。”
那天过后,我骨子里的恶劣再也没人压制得不住。
“怎么会这样?”李修竹的语气难得染上焦急。
前些年,他倒是不在意子嗣问题,忙于朝政。
如今朝局已稳,他年纪已二十四岁,还未曾有子嗣。
大臣们亦纷纷上书催他开枝散叶,他也急了。
昨夜,他和赵佳期又因新人入宫的事吵架。
他来找我,将我当成她百般夺取,又爱又恨,做流血了。
他没在意,或许以为我来小日子了。
“回禀陛下,娘娘应该在小日子时寒气入体,导致身子骨差,加上娘娘有孕不足一月,不宜同房,搭脉也难以察觉。”太医缓缓道。
……
“为什么不告诉朕有了孩子?“他那双黑眸微眯,内里夹杂着探究。
入宫一年,我对他百依百顺,从不争风吃醋。
实际上,无论男人爱不爱你,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够为其争风吃醋,来彰显自己的魅力。
何况,这个男人不仅长得俊,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孩子?小日子…”我一脸懵怔,倏忽滚落眼泪,砸他手背上。
他僵了僵,眼里闪过一丝愧疚,搂我在怀里:“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我小声说好,紧紧扣着他的手。
他蹙眉,刚要说什么。
太后宫里来人,说她着凉了。
我瞬间松手。
“有病请太医,朕不会治病。”李修竹冷道,反握我的手。
“我知道陛下和母后感情好,不想令您难做的,但我…舍不得您,能不能…”
“别哭,朕陪你。”他斥退了宫人,神情软和些,吻了吻我的唇。
半夜时,他还是去了赵佳期那里。
毕竟,赵佳期和李修竹不仅有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情谊,还曾救溺水的他。
这也是他对她背叛他而嫁给他的父皇格外宽容的原因。
不然,按李修竹睚眦必报的性子,早该像虐杀先太子一般,杀了赵佳期。
翌日。
月桃看我神情不佳,叹了口气道,永寿宫宫人递上红梅桃花纹荷包给李修竹。
那荷包是赵佳期去找人救李修竹时,给他作安慰之用。
我往惨白的嘴唇抹口胭的手一顿。
红梅桃花纹荷包?
脑海中又冒出了不知名的对白。
“救我,救救…我!”
“你…你拽我荷包作甚?”
我蹙眉,刚去寻找这些记忆,顿觉头痛欲裂。
我扶了扶脑袋。
想起,赵佳期的确腰间佩戴着一个陈旧的荷包。
“咱们惹不起太后,但可以躲。”
“可您要受委屈了,那未出世的皇嗣也可怜。”
余光中瞧见了月桃的试探,便假装情绪低落,轻声说没关系。
之后,我便趴在案几上描绘宋烛的画像。
即使梦见他,但他的面容仍旧有些模糊,令我失神。
宫人说李修竹来了。
我欣喜,便飞奔跑出去。
他看着我的赤脚直蹙眉,左眼尾小痣凸显,宋烛的面容清晰了。
我定定站原地,痴迷看他。
“不穿鞋,乱跑什么?”他抱起我往殿里走。
“我想见陛下。”我搂住他脖颈,娇羞道。
“画技进步了。”他同我坐案几旁,端详起我的画。
画中人,非眼前人。
“陛下好看。”我眨着亮亮的眼睛望他。
他浅笑,喉结滚了滚,捏着我的下巴咬过来。
唇齿间的血腥更刺激了他,他力道更甚。
夜里,我总惊醒确认他在不在我旁边。
他看在眼里,愧疚了。
因赵佳期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一连半个月,他都过来陪我。
我想,以赵佳期的性格,容不了我了。
如果说之前,于贵人的话只是埋下了她心中怀疑的种子,
而他的行动落实了我的确与之前找的替身都不同。
她很快会对我动手。
我看向角落里鬼鬼祟祟的月桃,拿刀割自己的手臂。
雪融,天放晴。
李修竹带妃嫔们去行宫围猎。
赵佳期一袭红衣,自由驰骋,尽显飒爽的风姿,眼尾勾着嘲讽瞥向我。
李修竹瞧见,眼里多了几分柔和。
这时,她的马突然发狂,她尖叫起来。
李修竹极快反应,还是没能阻止她摔下马。
“叫太医。”
李修竹步履匆匆抱着赵佳期,沉着脸。
周围乱糟糟一团。
我只觉得她骑的马眼熟。
哦,我之前训的马。
之前,我着一袭红衣策马迎风,借如赵佳期一般风姿,入了李修竹的眼。
先前,有个佳嫔仗着自己陪李修竹从戍边到登基的情分,得知自己是赵佳期的替身后,非但不把她放眼里,还设计害她受伤,被他送去做军妓了。
想来,赵嘉期要我成在此,败也在此。
……
“查到什么了?”
“那匹马的马蹄铁松动了,所以太后才会出意外。“
“谁安排得马匹?”李修竹阴沉的脸色仍旧难看,“这么大的纰漏,都没人发现?你们是吃干饭的?”
“宋桃。”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看着我。
宋桃,我在驯马场的姐妹。
本来没什么的。
可,我刚同太后有杀子之仇。
李修竹低头,黑眸危险地眯起,看着给他上药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