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顾之深青梅竹马。
顾家破产，我义无反顾的和他领证结婚。
他说他会让过上好日子，他会一辈子对我好。
可是，我生产时，他对另一个女人许下一生的誓言。
我和孩子被债主泼油漆威胁的时候，他在为另一个女人打架。
儿子出车祸需要钱的时候，他在陪另一个女人生产。
好在我是个精神病，可以忘了他。
我看着楼下的银杏树，又变成了绿色，没有之前好看了，之前是黄色的。
徐妈走过来：“顾先生一会儿就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不清楚她口中的顾先生是谁。
徐妈叹了口气：“忘了也好，最好今后都别想起来。”
她走了，我只好坐在窗边等着，等银杏叶黄了我就让徐妈捡几片上来，夹到书里。
“傻瓜，你就这样坐着等？”
我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他胳膊上搭着西装外套，慢慢走到我身边，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这么喜欢这棵树？”
我点头：“喜欢。”
“为什么？”
我眨眨眼，为什么呢？答案好像就在嘴边，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坐到我身边，帮我整理衣领：“是不是因为这是顾之深种的？”
我猛地看向他，重重地点头。
我探过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你和他有点像，不过他爱笑的，你很凶。”
他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片刻后嘴角勾起：“这样呢？像吗？”
“像。”
他伸手笑容更深：“那给老公抱一下。”
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抱在怀里：“在这里无聊吗？”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间小小的阁楼上住了多久，只记得银杏树黄了又绿，绿了又黄……
“冉冉，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他说着弯腰将我抱起来，又在我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徐妈看到我被抱下来，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顾先生，这是……？”
顾先生点点头：“我带她回家，你也收拾了东西过来吧，冉冉今后还是由你照顾。”
我从狭小阴暗的阁楼，搬到了宽敞明亮的别墅里。
徐妈陪着我，还好有徐妈陪着我，这里的人太陌生了。
饭桌上，徐妈拉过一个小凳子坐到我身边，准备给我喂饭吃。
“冉冉乖，张嘴……”
我刚要张口吃东西，顾先生却抢过徐妈手里的勺子，厉声说：“她只是病了，不是残了。”
徐妈吓了一跳，赶紧将碗放到桌子上，走了出去。
顾先生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自己吃。”
“哦。”
顾先生将一边帮我夹菜，一边淡淡地回答：“她会好的。”
我住在顾先生的房间里，他突然走过来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脖子上：“这几年，想我吗？”
我微微低头看到他手背上的伤疤，有些熟悉，可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顾先生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他没有躲着我，直接点开了照片。
一个小男孩儿，手里抱着一座奖杯，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我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他很像我儿子。”
顾先生迅速按灭了手机，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是我们的儿子，他会好起来的。”
我的心猛然一疼，将他一把推开。
“我要去接澄澄，他快放学了。”
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呢？
“我的包呢？我得装湿巾给他擦手，快帮我找找。”
顾先生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沉重的苦涩，努力地扯了下嘴角，去衣帽间里拿过来一个女士背包。
不是我的，但勉强能用。
我又从抽屉里翻出几个硬币，一会儿坐公交用，已经三点半了，澄澄四点半放学。
我们到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有孩子陆续出来了。
顾先生站在我身边，太阳很晒，他的额头渗出了细汗。
我警惕地看着周围，观察来来往往的人和车。
“找什么呢？”
“嘘！”我捂住脸，低声和他解释：“要债的会来学校堵我和澄澄，上次澄澄因为躲他们差点被车撞，还好我……”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红色，一个小男孩儿躺在那片红色里，一个女人在哭，她跪在孩子身边，她的手不停地颤抖……
我的手背突入那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我低头去看，是一滴眼泪。
我紧紧地捂住胸口，想要减轻心口的剧痛：“之深，澄澄被车撞了，他快死了。”
“他被车撞了，医生说他活不了了。”
顾之深红着眼眶抱我：“没有，澄澄还活着，他在医院里，他只是睡着了。”
那天，我坐的公交车堵在了路上，等我赶去的时候，一群人在讨论刚才的车祸。
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儿，蓝色的小书包，被几个壮汉追着。
我差点栽倒在地上，等我冲进人群，就看到澄澄小小的身体，软的像一滩水，好像我来的再晚一会儿他就要混着血水渗进油柏路里了。
“澄澄。”
我跪在他身边，我想抱他，想和他说别怕，妈妈来了，但是他在流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救护车上，医生一直在抢救，澄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冉冉，澄澄……”
“啪！！！”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在顾之深脸上：“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打钱回来？为什么在我和澄澄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消失了？”
“对不起。”
我拼命地撕打着顾之深。
“冉冉，我带你去看澄澄好不好？我们去看看儿子，你好久都没去看他了。”
我逐渐冷静下来，只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顾之深一遍遍地帮我擦着眼泪。
我们去医院，天已经黑了。
澄澄躺在病床上，他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我都不敢碰他。
顾之深握住我的手：“医生说，澄澄会醒过来的，只要你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好好睡觉，他就会醒过来。”
“真的吗？”
顾之深坚定地说是。
我住在别墅里，顾之深的母亲似乎有些不满意。
我记得她当初很喜欢我，对我比顾之深还好。
这几年，我吃了太多的药，可能是记忆混乱了吧。
徐妈见我清醒了些，差点哭出来。
“你全部想起来了吗？”
“全部？”我想了一下点点头：“或许吧，澄澄被车撞了，顾之深一周后才回来，因为他在全封闭的开会，研究项目。”
徐妈嘴唇动了下。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之深也是为了还债，为了给我澄澄更好的生活。”
“顾先生……”
“徐妈。”顾之深站在门口，手里提了一个小蛋糕，是我最喜欢的那家店。
“等吃过晚饭再吃，不然你又要不好好吃饭了。”他看到我眼里渴望的光，低声笑着：“小馋猫。”
说完，他又转身和徐妈说：“冉冉的情绪刚好一些，你这几天注意点儿，别刺激到她。”
徐妈能刺激到我什么？她从小就照顾我。
徐妈为什么会在顾家？
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或许，我并没有全部想起来，我的记忆有缺失。
第二天顾之深去上班，顾妈妈出去打牌，徐妈被家里的佣人拉去买东西。
徐妈说什么也不肯留我一个人在家里，还是我借口要睡觉，她才出去的。
这几年，徐妈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照顾我，也该让她出去转转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门突然打开了。
“这么快就……”我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一个身姿摇曳的女人，手里甩着钥匙走了进来。
她长得很漂亮，妩媚妖娆，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许冉，还记得我吗？”
我看着她的脸，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不好意思，我在吃药所以很多人都不记得了，你是……？”
她轻轻勾起嘴角，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冷冷地说：“我是顾总的……秘书。”
“哦，你好。”
我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要是上，一个粉色的毛茸茸的钥匙扣，这不是顾之深的钥匙。
“我来给顾总拿换洗的内裤，还在老地方吧。”说着，她便轻车熟路地上楼，走进了卧室。
她对这个家，比我都要熟悉。
不一会儿，她下来了。
“没想到你把我都忘了，当初……”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人大力的打开。
顾之深跑过来，脸上都是汗，头发也有一丝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