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全麻胃镜时，男友在陪小助理看妇科。
他说我打了全麻就算是死也不会痛苦。
可小助理来大姨妈痛起来是要人命的。
他让我要有包容心，不要让他为难。
我知道他是想跟我分手了。
于是我转身空降成了他的上司，挽着他昔日的死对头。
苏航却又当众下跪求我回头：「姐姐，没了你，我会死的。」
胃痛发作的时候，我蜷缩在沙发疼得连连闷哼。
在一旁打游戏的苏航不耐烦地起身，「我这开着麦克风呢，你哼哼哧哧的别人还以为我在干嘛呢！」
走到房间门口，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胃痛你就多喝点热水，顺便给我泡杯咖啡。」
我咬着牙张了张嘴，他却已经关上了门。
入冬的天，我痛到大汗淋漓。
却又觉得有一股凉意从头浇到脚。
我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弓着身子敲响了他的门，「苏航，陪我去看看吧。」
里面一阵安静，随即苏航像是把什么东西扔到了地上。
半响后才闷着嗓子说了一句：「你怎么那么喜欢麻烦别人？我这游戏刚到关键时刻，你自己打个车去！」
我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压着胃部慢慢蹲了下去。
我记得，上一次我胃病发作是在深夜。
我只是稍微动了一动，苏航就紧张地开灯查看。
发现我疼得脸色发青，他紧张地连夜把我送进急诊。
算了算时间，不过是才过了二十天。
他就让疼得站不直身子的我自己打车去医院了。
我心情复杂，脑海中不断闪过这二十天的片段。
到底是什么让他突然就这么冷漠了？
正想着，苏航的电话响了。
只几秒，他便快速接起。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只听见他焦急地说：「你别哭，我马上到！」
他顾不上他打到关键的游戏，也顾不上我有没有靠在门上。
他「啪叽」一声拧开门，防不胜防的我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
焦急出门的他踩中了我的手差点摔倒。
「你神经病啊……」他骂了我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痛上加痛，左手臂瞬间红肿起来。
痛得几近晕厥的我，人生第一次打了120。
到了医院，医生给我开了加急胃镜，让我喊家属。
说做全麻胃镜必须有家属陪同。
我摇摇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父母朋友都在另一个城市。
为了跟苏航结束异地恋，我也是一个月前才来的这里。
人生地不熟的我，在这里只有苏航。
可他……
拿着检查单单扶着扶手一步三挪去交费的我，突然委屈到想哭。
「曾琪？」拐角处，苏航突然出现。
那一刻，我以为他是为我而来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苏航，你终于来了，医生让我做全麻胃镜……」
「这是谁？」苏航的身后走出了一个女孩，她挽着苏航的手问。
苏航愣了一下，神色几番变换后他轻轻把女孩的手别到了身后说：「朋友，普通朋友。」
他加深了「普通」两个字。
说完他从包里掏出一片卫生巾递给女孩说：
「雅雅，你先去卫生间把这个换了，等会挂水就不方便了。」
我强忍着疼痛，抬头看他，心里忍不住发颤。
眼前这个曾经说碰卫生巾晦气的男人，如今在帮别的女生拿卫生巾。
女孩进去后，他用力把我扯到角落：「你跟踪我？
「我跟你说过，我现在在竞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分心谈恋爱。
「你是故意来给我难堪的是吗？」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
自始至终他都没问我一句
我死死捂着胃部，豆大的汗珠一直往下流。
我忍着酸涩问他：「她是谁？」
他就急了：「你想干嘛，你在怀疑什么？她只是我的助理！
「小姑娘刚从国外回来人生地不熟的，来大姨妈肚子痛喊我这个领导陪她来医院怎么了？！
「别人的姐弟恋都是姐姐包容弟弟的，难道你就连这点包容心都没有还配跟我在一起吗？」
他盯着我，样子比谁都生气。
我心隐隐作痛。
我们是姐弟恋不假。
可当初是他哭着跪下来求我当他女朋友的啊。
可现在他开口的却是：「再说全麻胃镜那不就是闭眼睁眼的事吗？为什么要我陪？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吗？还这么矫情！
「再说了，你打了全麻就算是死也毫无痛苦啊，你怕什么？」
苏航说这句话时，甚至带着笑意。
闻言，我嘴唇都咬破了。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让我觉得恶心。
见状，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伸手拉了我一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你也是女人啊，你应该知道来大姨妈真的会活活痛死的，所以，还是雅雅比较需要我。
「姐姐，你觉得呢？嗯？」
他开口喊我姐姐时，我突然觉得可笑。
恋爱三年，每次他想要我妥协就会喊我姐姐。
只是从前，他会撒娇到我妥协。
而这次，那个叫雅雅的女孩一出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扶着她离开了。
他小心翼翼扶着那个女孩，轻声细语地嘱咐着她不要再喝凉的东西。
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他似乎忘了我为了他，也是刚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
最后，我请了护工才顺利做了胃镜。
醒来时，身旁空无一人。
我突然无比清醒得觉得，这段感情该结束了。
恋爱三年。
我想，那个当初说爱我护我一辈子的弟弟。
厌了。
我回到家时，苏航已经躺在沙发上打着游戏了。
他头也没抬地责怪了我一句：「你怎么才回来？我饿死了！
「家里没吃的了，你快点帮我点一下外卖，我手机在打游戏呢！」
我才发现，这么多年，好像我一直都不了解他。
看着放了好几天的外卖盒子，满地的臭袜子。
我不想再忍让了。
我捡起发霉的外卖盒扔到了他脸上：「苏航，我们分手吧。」
他跳起来的那一瞬，还不忘打着手机的游戏。
然后关掉麦克风骂我：「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老子要是输了跟你没完！
「就为了那点小事，你至于吗？！」
「对，我就是有病才听了你的话辞掉工作来这里！」
「曾琪！我让你辞掉工作来照顾我有什么错？你不要不知好歹了！
「你年龄比我大，我跟你谈了那么久图什么呀，不就是图你能照顾我吗？！难道你不应该来照顾我吗？」
他终于放下了手机，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浑身发冷，「苏航，我是你女朋友，不是你的老妈子！」
「有区别吗？」他问我：「你没房没车没工作了，你不觉得自己很廉价吗？」
我僵在原地，心好像被人重重捏了一把，又酸又涨。
我与苏航恋爱时，他才刚毕业。
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我隐瞒了自己女强人的身份。
因为是异地，他也不知道我有房有车有存款。
就连他当初面试这份工作时，都是我暗中帮忙的。
可如今他却用这份工作PUA我说：「我马上就要升总监了，你要是识相的话我还能给你一次机会。
「不然你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工作，离了我怎么办？」
看着眼前幼稚且自大的苏航，我突然释怀了。
我转身回房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踹了一脚椅子。
想了想，我又回过头用尽全力扇了他一巴掌：
「这巴掌之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打他，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直到我拉着行李箱出来，他才吐出来一句：「老女人，以后别让老子看见你！」
我笑了笑转身离去。
不让你看见我有点难。
毕竟你竞争的那个总监位置，你们张总请了我好几次了。
我一直顾着你的面子没答应。
可如今，我倒想试试把你的面子碾在地上狠狠摩擦的感觉了。
第二天我出现在苏航公司时，他慌了。
他以为我是来纠缠他的，丝毫没发现我换上了高定职业装。
他把我推到角落质问我：「不是分手了吗？你追到公司来是几个意思？你怎么还有脸追过来？赶紧给我滚！」
我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觉得你有这么大的魅力？」
我推开他时，张总刚好到了。
看见我就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曾总，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我微笑回应：「很荣幸能加入您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