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从满身凌虐的妓女,到享尽谄媚的王妃,我只用用了三年
导语:
从妓女,到候妃,我只用了短短三年。
全京城女人都把我视作楷模。
可没人知道,我是水里的月亮,而他想要的是天上的月亮。
为了让我像天上的月亮,他不准我露出一点笑意,每天都在凌虐中度过。
直到,他的月亮出现了。
“雪儿,你忧伤的样子,很美。”
他手上粗粝的薄茧,磨砂着我背上翻起的鞭痕。
每一下都足够我疼得一抖。
可我不能动,因为他的白月光清冷、高傲、如室外寒梅,不惧风霜。
不像我,只是个千人骑,万人踏的婊子。
“笑一个,让我瞧瞧。”他轻轻抬着我的下颚。
我指尖怕得发抖,但嘴角已经抿起。
反抗他的苦,我吃得太多,不敢再吃了。
因为他真的会打死我,我不能死,我得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雪儿,我怎么跟你说的?收起你那副勾引人的淫贱样,明白吗?”
他声音温柔,即便是再肮脏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不难听。
可他下手不温柔,梳头的簪子在他用力下,一寸寸穿透我腿部,鲜血渗着,染红了薄纱。
我满头冷汗,咬着牙,恶狠狠瞪向他。
名义上,他爱我风骨,像皇上求我为妃。
实际上,他爱我这张和他记忆中八分相似的脸,他要将我磋磨碎,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还真是下贱,非要让你疼,才学得会。”
他在我耳边低喃摩挲,鼻息带着浅浅温度,喷洒在我脖颈上。
鲜血漫过薄纱,沾染了他的手。
他厌恶地皱起眉头:“收拾干净,把烈女传抄十遍,好好学学怎么做个矜贵清高的女人。”
他走得极快,似是慢一步便会被我玷污。
看着他的背影,我却想笑。
折辱这份矜贵清高的,不正是他吗?
前来洗身的嬷嬷是他安排的。
我站在屋外,冰冷的水一盆盆泼在身上。
美其名曰:‘去浊,生骨。’
去我污浊,寒生傲骨。
然而,这是青楼养姑娘的手段,冷水相激,心凝寒冰,必生西子捧心之美。
被水漫过的伤口,先是火辣地疼,再冻到没有知觉。
直到我身上白得如同刚剥皮的羊羔,嬷嬷们方才住手,居高临下,瞧着我颤抖。
“爷说了,学习要紧,如雪姑娘,明儿早,我来收那十遍烈女传。”
烈女传记了一百零四名女子。
我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指,手腕莹莹不堪握,上面却是一圈圈浮肿。
这辈子没瞧过的书,我似是这些时候,都在他这抄过几遍。
展开绢纸,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笔尖。
“姑娘。”常陪着我的小青端着水盆过来示意我梳洗。
我摇了摇头,梳洗了,就不像她了。
顾影尚有半分情,何况我这相似的替身。
“姑娘,妈妈知道,定会心疼你,咱们的手段你知道,不过早晚的事,您何必这么拼。”小青哭了,她从小就是个爱哭包。
我还是摇了摇头,快一些,总要比慢一些好的。
这一夜。
桌边绢纸摞起。
日头替了月亮,依旧不肯铺半片光影入我屋中。
周兴是午时来的,身上还带着浅浅的桂花蜜香,应是刚用了桂花糕。
他站在门口,面上带着浅笑,如同青松翠竹,写满了人间富贵,不知疾苦。
“雪儿还是如此爱书,今日文会宴,雪儿还要一展才学。”
所谓文会宴,是那些酸文人一年一开的,周兴极热衷于此。
我一日一夜未眠未食,眼前花柳都晕了色。
宴会上,我做不出表情,只虚弱地靠在周兴怀里。
旁边有小姐夫人,有艺女歌姬,尽数悄掩半面。
“淮安王妃真是运气好,我若是日后能许这样个如意郎君,就知足了。”
“一样是妓女,瞧瞧人家,再瞧瞧咱们,昨儿我那恩客还磨了我一簇珠翠去。”
我低垂着头,唇角勾起固定的弧度,这运气,果然是极好的。
他坐得笔直,满眼宠溺,只是目光从不聚在我身上,而是穿透了我,瞧向另一人。
而我,是他的摆件,他的提线木偶,一牵一动,一引一舞。
“重头戏来了。”主家安排的人站在上面介绍。
是淮南一带的客商带着特制的桂花糕来售卖。
台上人名柳映雪。
难得一见的女客商。
她站在台上,挥洒自如的模样,不输任何一个男人。
只是那张脸,以及身形体态,都与我有七八分相似。
更何况,她气质高傲,像落入鸭群的仙鹤,如寒冬腊月独开的寒梅。
我悄悄抬头,看向周兴。
他果然呆了。
如此相似,他总归是认出的吧?
我瞧着他收回目光,唇角不经意勾起一丝笑容。
毕竟,不止他找了如此许久。
文会宴结束得极快。
我特意嘱咐,让淮南客商柳映雪,亲自送桂花糕到淮安府上。
此事我没避开周兴,我也避不开他的耳目。
刚在府中下轿,他指尖几乎扣入我手腕,阴沉着脸将我拉入席雪阁内。
一踏入席雪阁,我身上不自觉发抖。
“不愧是京城名妓,果然是个惯会看人眼色的下贱人物。”
“你就这么离不开我?为了讨好我,把别的女人送到我面前?”
我听见了他细细的咬牙声,索性抬眸看向他。
这不是他希望的吗?
我只是在他开口之前,做了他想做的事,怎么就成了下贱?
要说这是下贱,那真正下贱的,该是他才对。
“唔。”
周兴的耳光来得又急又快。
我没忍住,咬着唇哼出声。
“你终究是不像她,就算学也学不像,如雪,不要模仿她,你不配。”
他蹲下身,手指滑过我脸庞带着凉意。
又伸手去拿高挂在墙上的皮鞭,皮鞭上干枯斑驳都是我的鲜血。
“我,我错了,我不学她。”我拉着周兴的衣袖,止不住地颤抖。
周兴站起身,我看见了,他眼中全是兴奋。
他让我学如何清高,可我越是下贱,他就越是兴奋。
鞭子劈头盖脸砸下来。
我不知道他打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自己活了又死了,死了又活了。
最后我连动都懒得动,只觉得身上压了大雪,冰冰凉凉,如梦似幻。
这是我的好运。
我在大牢里结交的好运。
那时我还是名妓倾城,吏部诬陷我与翰林院陈学仕有染。
但我知陈学仕,那是真正的君子。
大牢里昏暗不见天日,我不像人,我也不是鬼,我游离在生死之间,紧咬牙关,不肯说出一字。
毕竟,倚门卖笑,左右逢源是我的工作,不是我的人性。
终于有一天,我被从大牢里放出来,抬入了淮安王府。
他们说,淮安王周兴,慕我品行高洁,跪在皇宫三天三夜求我为妃。
一代名妓飞上枝头变成了王妃,多大的殊荣啊。
我陪他卧了龙凤帐,饮了合苞酒,我多想告诉他,我不值得他正妃之位,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我还想要好多人的命。
可他封了我的口,蔽了我的目。
这一夜,他比我接过的所有恩客都要疯狂。
那一日,他捏着我,命我改名如雪。
如,柳映雪。
那时我才知,他就是柳映雪的青梅竹马,是当年豪郑千金,只为吃一碗桂花糕的深情王爷。
而我这张与柳映雪七分相似的脸,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要揉碎我,将我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盯着他,眼中只有烟花楼燃起的熊熊烈火。
“我是倾城,柳映雪无非区区烟花楼花魁,而我,名动京城。如她?她不配!”
我倔强地仰起头,那些早早被掩埋的骄傲,一股脑冒出来。
可他却笑了,比豪客朝我扔银子时,笑得还轻贱。
他命人拿了鞭子抽我,抽一句,便问我一句。
“你是如雪姑娘吗?”
我嘶吼着告诉他们,我是倾城,名动京师,连吏部大刑都不能让我屈服的倾城!
可他就坐在旁边瞧着,像瞧一只徒劳挣扎的蚂蚁。
“不过是个妓子,我这虽然没有吏部刑具,但,我能打死你,你信吗?”
我瞧着他唇角的薄凉,我信了。
吏部再狠,为了名声不能弄死我,但他不一样,他能。
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我不能死。
“是!我是如雪,我叫如雪。”
我哭得呜呜咽咽,他却笑了,笑得温柔以及。
他手上拿着帕子,一点一点沾着我身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