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虐文女主。
她怀着我时,被车撞晕后再也没醒过来。
后来,我爸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自责。
再后来,我发现我能看见妈的灵魂一直在爸身边。
从我记事起,我就能看见爸身边一直若有若无地出现一个白影。
但我那时还不懂事,我不知道那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害怕。
一岁时,爸站在窗户边抽烟,我趴在地上抓着插座。
白影在我面前急得想要抱走我,可她摸不到我。
五岁时,爸喝醉躺在床上没有意识,我一个人下楼梯,滚落了下去。
白影在我面前张开双臂,我从白影怀里穿过。
十岁时,我终于明白爸身边的东西不是人,经常被吓得莫名其妙就开始哭。
周围人都说我脑子不好,十岁了还从早到晚地哭。
时间久了,我就不哭了。
因为我不怕了,我知道,那白影,是我的妈妈。
我妈是这本虐文小说里的女主,只是我出生后,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当年没人不知道我爸这个京圈太子爷年轻时,有个白月光。
白月光出国的三年。
我妈和我爸在一起了,妈跟在爸身边,一天一万。
最后白月光回国,身边还搂着个男人。
爸就当着他们的面向妈求婚。
妈受宠若惊,答应了。
可能妈真的爱上爸了吧,所以才有了我。
当初妈怀孕时,爸夜夜不着家。
好不容易打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却是白月光。
妈挂了电话后就匆忙出门。
然后,被一辆超速的车撞飞,妈的白裙上浸满了血。
临死时,嘴里还念叨着:「孩子。」
爸赶来时,医生只救活了我。
那晚爸在医院门口坐了一夜,疯狂扇自己的巴掌。
我现在已经懂事了。
谁不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凭什么我的妈妈惨死,你们却还活得那么好?
晚上趁爸睡着时,我又和妈聊起了天。
妈妈就坐在我旁边,静静看着我。
「妈,我这次又考了年级第一。」
「我和好朋友还一起参加了学校的文艺演出,得了金奖。」
……
白影给我竖起了大拇指,摸了摸我的头。
也许是因为妈是灵魂状态的原因,妈张口,我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我忍着眼泪不哭,给妈讲我在学校的趣事。
最后不早了,妈催促我去休息。
回到房间后我的泪再也控制不住。
除了我成绩第一外,其他事情都是我编的。
我在学校没有朋友,更没有什么开心的事。
我没有告诉妈妈,明天学校要开家长会。
「时念,你爸又不来啊!」
「你骗人的吧,次次都没人来给你开家长会,你妈死了,你爸不会也死了吧?」
……
我从座位上站起,把手里的书扔了过去:「对!我爸也死了!早死了!」
「啪——」
我的右脸肿了起来。
「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还敢打我?我管你是什么时总顾总李总的女儿,在这个班里,你就是我江柔的狗!」
「啪——」
我还了江柔的一巴掌。
江柔顺势倒在地上,一脸委屈:「时念,你为什么要欺负我,学习好就能随便欺负人吗?」
我拽着江柔的衣领,还要再打她,老师的声音响起:「住手!时念啊,你怎么能打人呢?老师知道你从小精神就不好,但这不是你打人的借口。」
我被罚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水桶。
老师刚走,江柔就换了副脸面,她用手拍着我的脸:「你看,我不止有爸妈,连运气都比你好。」
我把水泼在了她脸上:「你身上太臭了,洗洗。」
江柔惊叫着说我疯了,她没有办法,因为家长们已经在往教室这边走了:「时念,你给我等着。」
家长们陆陆续续往教室走,路过我时,有不少闲言碎语。
我不在乎。
反正,唯一在乎我的人已经死了。
最后还剩几分钟时,老师在我面前念叨:「时念!你家长到底来不来啊?」
当然不来啊,我都没告诉那个男人,他怎么可能在意这些。
最后,一个女人跑进教室:「时念,你爸爸没空,阿姨来帮你开家长会。」
我笑不出来,心里涌起深深的恨意。
这个女人,就是我爸的白月光,江颜悦。
家长会后,江颜悦要我坐她车回家。
我直接拒绝:「你真不要脸,上赶着给别人当后妈。」
江颜悦的脸色瞬间变白,没等她说什么,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妈!」
江柔和我擦肩而过,闯入了江颜悦的怀抱。
江柔?是江颜悦的女儿?
江柔注意到了我:「看什么看!赶紧滚!晦气玩意!」
江颜悦立刻捂住了江柔的嘴巴:「时念,你别在意,江柔刚转来这里,还不适应,脾气稍微有点不好。」
不适应?
不适应能每天乐于欺负我?
江柔掰开了江颜悦的手:「妈,你和一个孤儿废什么话!」
我冷哼:「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时念,你给我说清楚!」
「怪不得身上一股骚味。」
「时念,你找死是吧!」
江颜悦猛然扇了江柔一巴掌:「小柔,这是你时叔叔的女儿。」
江柔蒙了,哭着被江颜悦拉走了。
我记得从十岁开始,爸就一直往一个固定账户里打钱。
持续了好几年。
我本来不知道爸这钱是给谁的。
直到今年,江颜悦来我家做客。
她假惺惺和我打招呼,夸我可爱。
我沉默不语。
江颜悦有些尴尬。
我爸时萧掐灭烟头,轻轻看了我一眼:「这孩子,天生不爱说话,和她妈一个样。」
江颜悦坐在了我爸旁边:「时总,这么多年,多亏你的照顾,我和孩子才能度过那段日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说着说着,江颜悦擦了眼泪。
我紧张地看向妈,妈靠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很静。
「还是叫我时萧吧。」
「你看上去憔悴了很多,是不是因为李…」
「别提她。」
「当年的事,真的是意外,我也没想到…」
江颜悦哭得更厉害了。
妈妈的手捏紧了些。
「是她自己不看路,怪不得别人。」
江颜悦还想再说什么。
我爸捏了捏眉心,往桌子上扔了张卡:「这里面的钱 ,够你们母女下半辈子生活了,你走吧,我累了。」
江颜悦拿起卡,把它扔在地上:「时萧,你以为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吗?我和别人不一样!」
「够了!」
江颜悦摔门走了。
我去妈妈身边,想要安慰妈妈,妈妈苦笑。
离开学校,我去了酒吧。
在更衣室换了身衣服后,就去给客人送酒。
推开包间门。
里面坐着江柔和其他同学。
「呦,听说你在这里打工,还真是啊。」
「这不时念吗?」
「江姐,这下更好玩了。」
……
我转身就打算离开,被人堵住了路:「酒还没送呢?就急着走?」
江柔伸出了她的鞋:「不是说你们这店服务最好吗?来,过来帮我舔干净。」
我死死盯着江柔:「没有这个服务。」
我被两个人压着跪在了江柔面前。
「我告诉你,我妈对你好不代表我怕你,你别得意!」
「放开我。」
「放开你?好啊,把我鞋舔干净,刚刚来的路上,不小心沾了泥,好几万呢!比你这一身都值钱!」
「你花的钱,是时萧的吗?」
话落,旁边的人给了我一巴掌:「江姐的爸爸也是你能直接叫的?」
「江柔给你们说?时萧是她爸?」
「对啊!要不然我们江姐能这么有钱?」
「那她怎么不姓时?是不想吗?」
「你真是欠收拾!没见过随妈姓的吗!」
「江柔,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啊,你们母女俩,都爱抢别人的东西。」
江柔嘴角抽了抽,叫人把我的头按得再低些。
我的脸离江柔的鞋越来越近。
最后差一厘米时,我奋力甩开了按我的人,发疯一般,拿了一瓶酒,摔碎。
江柔怒了:「时念,你想干什么!想杀我吗!」
我拿着碎掉的瓶身在身前甩着:「别过来!」
他们以为我只是闹着玩,想冲过来抓住我。
我把瓶口抵在自己脖子上:「要我时念给江柔舔鞋,做梦!」
他们怕了:「江姐,这时念好像要玩真的。」
「咱们让她走吧,你看她,跟疯了一样。」
……
没人注意到我已经站在了江柔背后,用碎片抵在江柔脖子上:「别动。」
「欺负我,好玩吗?」
江柔一脸不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