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那日,我的夫君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我此生,必为怨偶的小说阅读_古风微小说最新章阅读

整个长安城都在赞叹我和萧淮之的姻缘。

神清骨秀的首辅大人,明眸皓齿的玉宁郡主,光站在那,就是一对璧人。

可是大婚那日,夫妻对拜时,在满堂宾客的欢声笑语中,萧淮之用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宋停月,你我此生,必为怨偶。」

隔着团扇,我看见了他那双含着恨意的眼睛。

锣鼓声响,礼生高喝「礼成」。

本该牵着我步入洞房的手,却冰冷地垂在衣侧。

此生有两件事让萧淮之对我恨之入骨。

一是七年前用一柄窄剑刺进他胸膛,让他差点命丧乱葬岗。

二是在他有心仪之人的情况下,逼迫他和我成亲。

我是定远将军的独女,母亲生下我不久,远在边疆的父亲大败敌君。

皇上听闻捷报大喜,亲自来将军府看我,并封我为「玉宁郡主」。

我的父亲在我十六岁那年战死沙场,母亲忧思成疾不久也去了。

当今朝堂分为两派,一派拥护太子,另一派拥护三皇子。

我父亲是三皇子母妃的亲哥哥,故而站在三皇子这边。

在我年幼时父亲就经常和我说,为了我们宋氏一族的荣耀,要拼尽全力助三皇子登上皇位。

他说,若有一日他战死,我便要代替他成为三皇子的刀。这是父亲的遗愿。

一个月前,三皇子傅离为了拉拢齐国王爷,想送我去和亲。

齐国王爷来长安城给皇帝贺寿,我一直陪在他身边。

恰好此时萧淮之率领军队连破敌国十三城,使敌国不得不归降。皇帝许了他一个条件,他说他要当首辅。

虽然没有先例,但是碍于萧淮之手中的兵权,皇帝同意了。

傅离想拉拢萧淮之,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傅离问我愿意嫁给谁,我选了萧淮之。

我求来赐婚诏书后才知道,萧淮之是我七年前的一位故人。

彼时萧淮之正准备迎娶姜采儿,我的出现扰乱了一切。

姜采儿和我完全不一样,她娇娇弱弱,柔情绰态,似一块无暇碧玉。

她在我面前温柔恭顺,断不会说一句冒犯我的话。

我转身刚走,她便扑进萧淮之怀里,楚楚可怜地诉说这些年她是如何从荆钗布裙陪萧淮之到封侯拜相的。

她说:「我见你第一眼便知道你将来定会有一番作为,我也知道,我姜采儿只是一个农家女,比不上长安城风华绝代的名门千金。我不图名分,哪怕是做个通房、做个粗使,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行。」

萧淮之抚去姜采儿脸上的清泪,「再等等吧……」

那天夜里,萧淮之第一次敲响我的房门。

他给了我一封和离书,说道:「有朝一日你想明白了,可以拿着它走。齐国王爷下个月就会离开长安,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为了讨好齐国王爷,每天去客栈找他,萧淮之应该听别人说过。

他以为我喜欢那个齐国王爷。

我一贯骄傲,哪能让他这样羞辱我:「江言,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若喜欢她,待我生下孩子,你纳她做妾罢了,若觉得委屈她,你抬她做平妻,我绝不阻拦,更不会插手你们之间任何事情。」

江言是他以前的名字,那时我们不像现在这样话不投机相看两厌。

我求下赐婚诏令,是对姜采儿不公,所以我可以尽力补偿,哪怕是让她与我平起平坐。

早日生下孩子,是三皇子傅离对我的要求。

傅离说若我有了孩子,哪怕将来萧淮之投入太子麾下,我这里多少也能牵绊一下他。

萧淮之冷笑:「宋停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一点儿也没变。你能求一道赐婚书,我就不能写一封和离书?」

「高高在上的郡主,竟屈尊和一个『贱奴』生孩子。」

七年前的那个雨夜,我骂他是「贱奴」,说他是我捡回来的一条狗。我将他捧到云端上,又狠狠踩到泥里,他恐怕,恨死我了。

七年前,将军府门前。

衣裳单薄的少年跪在地上,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发抖。

那时他才十六岁,声音沉闷沙哑。

「郡主……我爹是冤枉的,我能求的只有你了,求你救救他们。」

我认识江言,也就是萧淮之的时候,父亲母亲还没离我而去,我还是一个自在无忧的小郡主。

大婚那日,我的夫君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我此生,必为怨偶的小说阅读_古风微小说最新章阅读

我在酒楼被人调戏,江言出手相救。

他护在我身前的时候,像冬夜里的一盏灯,这一点光亮我记了好久好久。

他不知道我其实是会武功的,边说边指着门口:「他们人太多了,打不过。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跑。」

他拉着我跑过长长的街道,停下来时我的肚子响了一下,刚才在酒楼还没有等到上菜就来了这么一遭,更加饿了。

我的钱袋子在逃跑的时候丢了,自小吃穿不愁的郡主,此刻非常窘迫。

江言从怀里拿出几个铜板,「这是我最后一点钱,够吃一碗面。」

他是一个小官的儿子,家里不算富裕,所以去酒楼帮工赚些银子补贴家用。

他为了我和客人大打出手,酒楼是回不去了。

我说他武功不错,把他带回将军府教我武功,他说,「郡主的父亲是将军,为何要我教您?」

我编了谎话,「他们可忙了,哪有时间管我,而且我娘说姑娘家的,不必学武功。」

就这样,我把江言骗回了将军府。他教我几个剑招,我耍得比他还厉害。

我迎着他诧异的目光,「我是将军的女儿,可能.....可能天赋异禀吧。」

除了教我武功,他还带着我逛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落日时分的城楼上,总有我们并肩看夕阳的身影。

练剑时不小心触碰到的双手,比剑时交汇的眼神,情窦初开,不敢说破。

我为了挑一把喜欢的剑,带着他走遍了长安城的铁匠铺子。

直到傍晚,我精疲力尽,还是没有找到一把喜欢的剑。

我们出来没有带随从,没有乘马车,所以得去租马车,或者走回去。

落日余晖攀上他的肩头,晚风吹乱他额前的头发,我第一次觉得,他生得这样好看。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低着头说:「如果郡主不嫌弃……可以去我家稍作歇息,我去找马车过来。」

我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好啊,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你不是说你给你妹妹扎了一个秋千吗,带我去玩玩。」

我让他别说我是郡主。他一家子热情地招待我,做了一大桌菜,他的小妹抱着我的手,说我是「漂亮阿姊」。

粗茶淡饭,其乐融融。

吃完饭,他带我挖出他爹埋在梨树下的酒,我们两个没喝过酒的人喝得头晕目眩。

「江言,你脸好红,你喝醉啦。」

他摇摇酒罐子,空了。

「我才没喝醉,堂堂七尺男儿,这么一点儿酒怎么可能会醉。」

我竖起两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悠,「你看这是几?」

「三。」

「胡说,明明是二。」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数我的手指头:「一、二、三,是三,你喝醉了,郡主。」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被脚下的罐子绊了一脚,他下意识地来扶我,被我扑到了地上。

我靠在他的耳畔说,「怎么办……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皎皎月光沉进他的眼眸,夜风吹落满树梨花。

我想我醉得厉害,常听人说「酒后吐真言」,我说的不是糊涂话。

没过多久,江言送了我一把窄剑,这把剑比寻常的剑轻盈,出剑极快,也方便携带。

我看着他满手的火灼疤痕就知道,这把剑是他自己做的。

「郡主,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看他耳朵泛红,我一下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算。」年少时的我以为,喜欢一个人不需要掩藏。

因为我说的这个「算」字,他去军营投了名,说是要建功立业,好配得上我。

后来没等他去军队,他爹江田因通敌谋反之罪被御林军抄家,他偷偷跑来求我让我带他去面见皇帝申冤。

我用他送我的剑指着他:「你爹通敌卖国,狼子野心,愧对朝廷和天下人,此般下场咎由自取。况且你只是一个贱奴,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他眼里最后一丝希望消散。

可笑吧,一个说喜欢他的人,却这样羞辱他。

我将剑刺进他胸口,「罪臣之子,私自出逃,夜入宫门冒犯郡主,该死。来人,把他丢到乱葬岗。」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