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世子心上的白月光,但最后却嫁给了一个种田的糙汉。
他长得高,看着凶,性格老实下地猛干。
所有人都嘲笑我,娇女配糙汉,床榻之间迟早要被弄死。
庶妹也说:“你是沈淮生的白月光又怎样?你的男人是我的,整个王府也都会是我的。”
谁都不知道,上辈子我被庶妹陷害,断手断脚被丢进疯姑庵。
惨死后,只有那个糙汉林深为我收尸。
我重生了,重生到被一群乞丐凌辱,还被打断手脚的那个晚上。
此刻我慌乱拍打着路边的房门,声音嘶哑而绝望。
“救命!救命啊!”
就在那脏兮兮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衣角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来人身形高大,我扑进他怀里的时候,泪水和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有人要凌辱我,求求你,救救我!”
那人浑身僵硬,被我紧紧抱着,推也不是,搂也不是,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小姐,别怕。”
接着,他把我推进他家中,关上门。随即,我听到了外面混乱的打斗声
透过门缝,我看见他衣裳下绷紧的肌肉,以及拳头上流动的鲜血。
这个男人看着凶,动起手就更凶了。
直到动静太大,官府的人接到报案闻讯而来,男人才住手。
报案的人尖叫连连:“大人,就是他,这个叫林深的快把这群乞丐打死了!”
这时我才推开紧锁的房门,走出来,脸上装出一副刚经历了惊吓的模样,花容失色地躲在堪比凶神的林深身后。
"是他们先冒犯我,林深只是路见不平。" 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受害者的角色。
我是侯府的嫡千金,身份尊贵,没有人会怀疑我说的话。
官府的人见是我,立马态度大变,一副恭敬的模样,嘘寒问暖地将我送回了侯府。
上马车前,我回头看了林深一眼。
在那件震惊松江城的凌辱案之后,整个城里的人都在议论风生。侯府嫡女宋华那事儿可是闹得人尽皆知,传得沸沸扬扬。
那更别提,宋华竟然说要嫁给那个救了她一命的粗野种田汉子。
而且这个粗野汉子,还是侯府的下人——林深!
百姓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些污言秽语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们听说了吗?宋小姐要嫁给那个粗汉子了!”
“老子怎么就没那么好命,救个娇小姐当媳妇!”
“哈哈哈哈,娇小姐有什么好的,除了有钱,在那种事上,没玩两下就坏了!”
“林深这粗人,命真好啊!”
但谁都没想到,到了大婚那日,他们口中的粗人却不愿意上我的床。
掀开盖头,等喜婆丫鬟都退出屋子后,林深跪在了床边,垂下头,用一种几乎是崇敬的口吻开口了。
“小姐,我知道小姐爱的是南王府世子,与我在一起,只是迫于凌辱案的流言。之后我会与小姐分房居住,等我找到证据,为小姐证明清白后,小姐可以再嫁心上人……”
我笑了,抬脚踩在他坚实的肩膀上。
他身体强壮,被我这么一踩,身形安稳不动。
可我却清楚地看见,他的耳朵和脖子渐渐红了起来。
我慢悠悠地说道:“怎么,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吗?”
林深那低垂的眼睛没有抬起,只是轻声回答:“小姐是天上的月亮,而我不过是泥地里的蝼蚁。”
我看着他:“可如今我嫁给你这个粗人后,就不再是什么小姐了,而是你的夫人。既已是你的夫人,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说着,我伸手,揪住了他那墨黑而粗硬的长发,使劲地拉,逼他抬头,硬生生地迫使他和我对视。
之后是狂风与骤雨,床帐芙蓉香。沉闷的气氛被打破,床帐中传来细微的响动。
喜烛的烛火亮至天明。
翌日,当天色过午,阳光洒满房间,我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下,终于醒来。身体里的骨头像是被人敲打了一遍,各种酸,各种痛。
我有气无力地伸手,摇了摇床帐旁的铃铛。
但是进来的不是丫鬟,而是林深。
他手里端着一盆清水,一旁还有毛巾和漱口用的茶,看着像是刚过门的小媳妇,准备得体贴入微。
可笑的是,他这么个大老粗,竟然眼神飘忽,连瞧我一眼都不敢正眼瞧。
我就那么看着他,一言不发。他的动作格外小心,似乎怕打破了这房间的宁静。他帮我擦拭,又端着漱口水,甚至连毛巾都是温温的,似乎怕烫到我。
直到他耳根子都红成了熟透的苹果,我才忍不住开口:“经过昨晚,你还把我当作主子吗?”
林深仍然沉默。
我又问:“一个好的下人,不会对自家主子做出那种事,不会搂着她的腰,求她亲亲自己……”
话音未落,我看见他那结实的身体微微一震,耳根子的红晕更深了。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林深突然抬头,打断了我的话。他的脸不仅是耳朵,就连脖子也是红扑扑的一片。
“求小姐别说了。”
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促狭:“不,我就要说,还要说你表面正经,实际上拉下床帐,身体却诚实得很……”
他闭上眼,似是在忍耐什么,过了会,他认输了似的轻声说:“小姐,别再捉弄我了。”
我偷偷一笑,垂下眼睫,细细打量林深的面庞。
微拧的长眉,高挺的鼻梁,轮廓深硬的五官。
他并不是那种细皮嫩肉的书生,也不是那些世家子弟般精致的俊美,更像是那种久经沙场的将士,一身的好力气。
上辈子,南王世子沈淮生爱慕我,被我拒绝后,和庶妹宋心画联手,找来乞丐凌辱我,还弄断了我的手脚,把我丢进疯姑庵。
爹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日日找我,哭红了眼。
而我失踪后,松江城中冒出了一个流言,称宋府的嫡小姐与蛮族的人厮混,私奔逃去了蛮族一带。
林深不相信流言,但他为了找我,还是去了边关,并且参军入伍,从小兵开始杀敌立功成了边关的将军,他的名号也随着战鼓声声震荡在边关上下。
在边关战事安定时,林深不忘到处寻我,遇见了一个游行的僧人,得知他曾在疯姑庵见过与我长相类似的姑娘后,他连夜策马赶来。
可这世上,有些事,注定了就是迟了那么一步。他到的时候,我已经是冰冷的尸身,不能动也不能语了。
林深抱着我的尸体,一滴一滴地掉眼泪。
他将我入葬,将我失踪后发生的事一一告诉我。
唯独没有告诉我,他的心意。
他已是风光无量的大将军,可他还是垂着眸,恭恭敬敬地叫我小姐。
想到前世的那些苦难,我心里一阵阵的酸楚。这些回忆如同冬日里的寒风,透骨而刺骨。
我忽然有些不忍心再这样捉弄林深了。
我伸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庞,不希望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林深,别叫我小姐了,你可以叫我夫人,或者和我爹娘一样,叫我的小名,阿华。”
“你把自己当作下人,那旁人又会怎样看我?”
“你这样看不起自己,我会很难过的。”
听到这里,林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他的目光很深,像是深千尺的桃花潭水。
他迟疑了下,像是叹气,又像是试探:“可是你并不喜欢我。”
我怎能不喜欢?我反驳道:“若我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和你成亲?”
他愣了愣,接着就是一声低沉的“嗯”,然后,他不再多言,转身去箱笼里取了新衣服,想替我更衣。
但是跟着跟着,我就发现他的呼吸好像不太对劲。
越来越沉重,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我转过头,想问问他怎么了。
我正要问他咋了,却看到他眼神飞快地闪躲,忙不迭地帮我系好了最后一根丝带,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净房走去。
我愣在原地,傻眼了半晌,然后,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外表看起来这么凶,结果这么不经逗吗?
很早的时候,我就见过林深。
我娘早年去世,把她的嫁妆全都留给了我,其中有百亩良田。
我在田地管事身边,见过林深几面。
一米八的大个,身板挺得跟松树似的,冷淡寡言,但是往那一站,比侍卫的气势还足。
可在我看向他时,他却悄悄移开了视线,有些局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