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失败后,我被前女友跟踪绑架。
三天里我受尽折磨。
因为她不相信我已经不爱她了。
后来,我亲手签下她的人流手术单,残忍地告诉她。
「十万块就能换一个孩子,是不是很划算?」
我的出租屋在两公里外的城中村。
为了省钱,我步行回家。
路边街景从奶香勾人的高档面包房,慢慢变成烤红薯的小推车。
「阿嚏!」我昏头涨脑,有些晕乎乎的。
可能是吹感冒了,我懊恼不已。早知道就花钱打车了,万一要请病假更麻烦。
我手冷得发颤,费力地从包里掏出钥匙。
「徐辰!」
我听见一个女人叫我,我下意识回头。
一条闷棍袭来。
脖子被重击,我感到一阵钝痛,眼前发黑,失去了意识。
我躺在床上,双眼聚焦了一会儿。灯还是房东的灯,天花板有淡黄的污渍。
看来我还在出租屋,躺在单薄的架子床上。
「有人吗?」我呼唤着,手脚不能动弹。
双手被绳索分开,紧紧绑在床头。
而我的双脚从膝盖开始,被复杂的绳结束缚。
我抬起双脚观察,膝盖后,脚踝,脚底,我该怎么解开绳结逃脱呢?
屋子里很静,我又冷又饿,听着水龙头漏水的声音,再次睡着。
「徐辰。」
我睡意全无,猛然睁开眼。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我眉心。
「又做什么噩梦了吗?」女人语气熟稔,她用中指揉搓川字,「放松点,是我啊。」
没错!
我认出她了,她是我的前女友,冷思祺。
冷思祺变了很多,她头发长长了,气质更加成熟。
「冷思祺!」我忐忑开口:「我今天还要上班,你解开我。」
她像是没听到一样,给我盖上毯子,自顾自走开:「你没吃早饭,肚子饿了吧,我买了饼。」
「我不要那个,我要去上班!」
冷思祺咧开嘴,她把我扶起,好让我坐在床上。
我看着递到嘴边的肉饼,牙齿打颤,「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管我怎么求饶,卖惨,都打动不了冷思祺。
她重复:「你最喜欢吃牛肉饼了。」
冷思祺似是在回忆什么,神经质地笑:「徐辰,你为什么不吃我买的早餐呢?」
介于她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决定先填饱肚子再感化她。
「慢点吃。」冷思祺拿来一瓶豆浆。
我狼吞虎咽吃完,「我吃饱了,你放我去上班吧,今天要开会。」
往常冷思祺听到我要去上班就会停止恶作剧。
我心理有些发怵。
冷思祺今天怪怪的。
「冷思祺,别闹了,我真有事。」我肚子不太舒服,没刷牙吃东西嘴里有味道。
她坐在床边发呆。
我弓起膝盖推她手臂,不耐烦地催促:「快点,你知道我一天没去要扣多少全勤吗?」
从我认识冷思祺开始,她就挺自我的。
说难听点就是公主病,要全世界围着她转。
我忍受不了她的性格,提出分手。
「上班,上班,你就知道工作!」眼神空洞的女人爆发。
她紧抿唇,「我帮你请好假了。」
冷思祺的手再次盖住我的眼睛,她的声音像毒蛇,钻进我的耳朵。
「好好休息吧。」
「听话。」
睡意从耳后蔓延,我觉得身体逐渐沉重。
好困。
我睁不开眼,被梦境包裹。
好想上厕所。
「冷思祺!」
她好像不在房间里。
我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
灰蓝色,裤脚略短,领口还有汗渍的睡衣。
我意识到,冷思祺可能是想软禁我。
「救命啊——」
「救命啊——」
我哭了,一边大喊,一边希求有人能来解救我。
出租屋的窗帘很透光,根据那块方形的光。
我推测现在应该是下午五点以后了。
只要有一个邻居能注意到我就行。
大叫震得我胸腔不适,冷思祺帮得太紧。
我调整频率,节省体力。喊两句,就歇一会儿。
「怎么了,徐辰?」
那个鬼魅一般的女人突然出现,原来她就蹲坐在柜子边。
「冷思祺,我受不了了!」我十分恐惧,说话也不利索:「我想上厕所。」
她皱眉,拿出一个钓鱼用的折叠水桶。
冷思祺看上去很很激动,她脸上浮出红晕:「我来帮你吧!」
「我自己来!」我大骇,拒绝她:「你把我解开,我自己上厕所。」
「那可不行。」
冷思祺不容置喙地说:「你会跑的。」
我费尽口舌,膀胱先我一步崩溃。
温热的液体淅淅沥沥。
我无法接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三天。
冷思祺照顾我,给我清洁喂饭,晚上她贴着我睡觉。
她只在早上出门一趟。
其余的时间待在房间里观察我。
观察我睡觉,观察我脸上每一种不堪的表情。
「你别离开我。」
我觉得她有些精神失常了。
冷思祺没有征兆地流泪,她抱着我,眼泪落到我身上是冷的。
一个男人在门口拍门,「我来还摄像头了。」。
冷思祺盯住我,她就站在门口,我看不清她的脸。
门外的男人是我的同事高才俊。这可能是我唯一的逃脱机会了。
我鼓起勇气,脱口喊道:「小俊,报警!」
「怎么了,辰哥?」
「报警!」我嘶吼,冷思祺眯起眼睛警告我。
她放下手里的工具,打开了门。
「怎么回事啊,辰哥?」高才俊一头雾水。
当他看见我被冷思祺绑在床上,他呼吸急促:「你。我。」
冷思祺冲他微笑:「进来坐坐吧。」
出租房光线昏暗,腐烂的食物和换洗衣物散发出恶臭。
高才俊比我想象得更胆小,他扔下我的摄像头,直接跑了。
冷思祺没有离开,反而在帮我收拾衣物。
「你穿这一套出门吧。」她很疲惫,我们两个人根本睡不好,眼下能看到淡青的眼袋和血管。
我试探她:「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冷思祺解开我的绳结,她摇了摇头,把绳结套在自己手上。
「我要在家里等你下班。」
我活动手腕,勒痕像某种植物缠绕在一起。
高才俊带人回来了,我被送去医院检查。
冷思祺在拘留处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她的声音在电话里是一道断断续续的电流:「我等你下班来接我哦。」
「你别忘了啊。」
从大学时期开始,我迷上摄影。
缩衣节食,加上我的奖学金和打工工资,我终于买了第一部相机。
我自学,看书,找到摄影同好,简单的兴趣填满了我的生活。
第一次见到冷思祺是在漫展上。
我擅长拍摄人像,也靠修图赚点生活费。
冷思祺是第一眼美人,身材高挑,一米七往上。
皮肤白皙,比例精致,她做造型的时候像昂贵的陶瓷娃娃。
「美女,看过来!」
很多摄影师都在拍她。单膝跪地的,卧倒扭曲的,每个镜头都在力求捕捉到她的美。
我没抢到最好的拍摄位。
但我运气很好,冷思祺转头的瞬间,漏出了一缕梦幻的暖光。
这缕光线给冷思祺增添了一抹悲天悯人的气质。
「我喜欢这个。」冷思祺看了我的底片,她COS的角色是某个人气作品里的修女。
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当天晚上,冷思祺在她的账号上放出了我拍摄的套图。
我也因此开张了好几单私房照。
「月底我还有一个活动,我能提前预约你吗?」
手机屏幕上冷思祺的邀约让我激动到不行。
既是肯定了我的技术与审美,她也信任我的人品。
持续一年,我从冷思祺的专属摄影,到兼职助理。
毕业后,我不再兼职,成了冷思祺的同居男友。
我们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依偎,我亲吻她的头发:「宝宝,早餐想吃什么?」
不能吃冷,不能吃辣,不能吃酸,苦的也不行。
油炸小吃,火锅奶茶一下肚,她第二天就要胃疼。
于是我承包了她的一日三餐。
每天行程很紧。六点半起备餐,七点赶地铁,八点打卡。
「起床了吗?」我在公司有回音的隔间里发语音消息。
「唔。你怎么又把鸡蛋煎全熟了!」冷思祺的每一个字都敲在我心上。
「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好!」她肆意发泄对我的不满。
隔间里的消毒水味刺鼻。
我左边的肋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