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男友卖到山里,与买下我的男人生下一个女孩。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村子里,我受尽白眼,全靠他为我遮风挡雨。
渐渐地,我开始爱上这个买下我的男人。
在他出去打工前夜,怕我会受人欺凌,拿了个木头娃娃给我。
他说这是柳灵童,只要我想他,需要他,就对这个娃娃说。比任何电话的信号都要好。
他走之后,娃娃说话了,竟是要我活活掐死自己的女儿。
“家里没钱,就得出去打工了。”
王吉生叹了口气。他是买我的男人,也是我女儿的父亲。
“一定要去吗?”
我想到他不在时婆婆对我的虐待,不禁浑身颤抖。
上次他外出几天,婆婆非要我做农活,我做不来,就用柳条狠狠抽得我皮开肉绽,直到现在身上还有伤痕。
“嗯,不过你别怕。”
我看他从身后摸出个木头娃娃交到我手里,圆圆的脑袋,涂成红色的肚兜,甚是可爱。
“这是柳灵童,会替我们传话的。”
他认真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
我被卖来这里,就再没见到过手机,或许这里连信号都没有。
靠一个木头娃娃就能通话?开什么玩笑。
毕竟我是上了大学的,自然不会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
“这是用我爸的妹妹换的。”
他慢慢讲出了当年的故事。
想要得到柳灵童,就先要一个全阴八字的早夭婴儿,将一根柳条从它的嘴里插进去,埋在河边。
等柳条慢慢长成柳树,婴儿的灵魂便会附着在柳树之上。
再将柳树砍倒,取靠近根部约三寸长的木芯,交由专人雕刻成孩童模样,打通木偶的耳朵和嘴巴。
至此,还要九九八十一天,每日一个鸡蛋,香火不断的供奉。
最终宰杀一只活了三年以上的公鸡淋血,若是成功,木偶会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据说柳灵童知晓天下万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吉生一早走了,我的噩梦就开始了。
婆婆扯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床上摔到地上,我的女儿在旁边大哭。
“也不看看几点了?真是瞎了眼买回你这么个贱女人!”
我被她拖到农田里,一路上被村里的人看遍了。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我没做过农活,因为手脚慢了,又遭到一顿毒打。
拖着布满伤痕的身体回到家,看到女儿还在襁褓里酣睡。
还好,只要我的女儿星星还在,我的丈夫还会回来,我就还有希望。
我想逃出大山,就先要活下去。
逗了一会儿星星,我再也抵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醒醒!快醒醒!”
半夜,我被一个陌生的女孩声音叫醒,窗外隐约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
“好侄儿,你看你哥平时也没少照顾你,这事儿你就帮姨办了吧。”
“不成,我哥要是知道了,非把我腿打断不可。”
“你还信不过我吗?让你办事,就不可能给你添麻烦!这卖了的钱,你随便给点就行。”
“唉,女孩本来就是赔钱货,都长这么大了,谁家会要?”
我惊出一身冷汗,立刻转身摸了摸儿童床——空的!
婆婆趁我睡觉偷走了星星,要卖掉。
我慌了神,想喊。
“别出声。”陌生女童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身子像是凝住了,动弹不得,也说不出一句话。
婆婆和男人继续讨价还价。最后说到白给,男人都委婉拒绝了。
“按你这么说,还非养着不可了?”婆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可没这么说。”男人砸吧砸吧嘴:“家里实在困难,这女孩现在才一岁多,就算是长成了,也还要再吃十几年的粮食。”
“卖又卖不掉,你想怎么样?”
“既然不能赚,就让自己别再赔了。”男人建议道。
“滚滚!这赔本买卖做不得,你先帮我问着吧!”婆婆气急败坏地让男人走了,不一会儿打开我的房门,又把星星放了回来。
“烂肚子的扫把星……呸!”
她刚转身离开,我的四肢立刻恢复了知觉,恐惧让我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刚刚说话的女孩是谁?
我环顾四周,没人在房间里,屋外也是一片寂静。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个木头娃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坐到了床上,就在我枕头边。
我明明记得它被压在箱子最下面!是我亲手放的!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干农活都要带着星星,生怕它被人带走。
婆婆眼看着无从下手,看我更不顺眼了,逮住机会就要对我辱骂一番。
我权当做听不见,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我每晚都会从枕头下拿出那个木头雕刻的胖娃娃,跟它念叨着今天遇见的事。
我知道这一切有多荒唐,但我没有手机,甚至在这深山之中都不知道有没有信号。
更重要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让我开始对科学产生怀疑。
说不定这娃娃真能传话?
那天我差点被婆婆打死,因为我不会干农活,她打得我满地乱滚。
“要不是你这么个烂肚子,怎么会也生这么个赔钱货!”
“花钱买了你这么个死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让你迷我们吉生!”
树枝划破空气“嗖嗖”地落在我身上,不一会儿我身上已是红痕遍布。
甚至有地方已经渗出血来,和粗布衣裳站在一起,粗糙的麻布像砂纸一样磨着我的伤口。
那天回家,我忍不住痛哭——我爸妈都没打过我!
我颤抖地拿出柳灵童,擦着眼泪颤颤巍巍地说:
“吉生……你妈打我,好痛,痛死了,你再不回来,我可能快被打死了……”
“小玉,我在呢。”空间里响起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语气却是成年男人一般的沉稳。
我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
柳灵童回应了!
过了几日,婆婆的态度从暴虐忽然转为冷淡。我心惶惶,不知道她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我已经习惯了农活,白皙的皮肤变得黝黑粗糙,除了瘦削,看上去已和普通村妇别无二致。
我的生活还有一层改变——我每日回去,都要跟柳灵童说一会儿话。
在这村庄中许多明枪暗箭,柳灵童都会提前通知我防范。
如果没有它,或许我都活不到今天。
或许这真是什么神奇的宝物。
“今天干活辛苦了。”柳灵童说,声音还是小孩子似的,但语气分明是我丈夫的语气。
我也相信,说话的就是王吉生。
“不知道你妈又要干什么,最近她奇怪得很。”
“她要找人强办了你,就在明天。”
我心中一惊,颤抖问道:“……强办?”
“小玉你别怕,明天上山你带着旧铲刀,谁敢碰你,你就插他!那东西钝,出不了人命,保护自己安全就够了。”
我答应下来,拿出那把卷了刃的铲刀别在身上,担惊受怕地过了一夜。
我梦见所有人都要杀死我,也杀死我的女儿,我的爸爸妈妈离我好远好远,他们一直在找我。
第二天果然出事了。
做完农活,天已经有些黑了。我刚回到家,忽然一个黑影从门后窜出来,身上一股浓烈的汗臭味,把我扑倒在地上,撕扯我的衣服!
“你干什么?!”我尖叫反抗,三个老农妇冲进来,却没有帮我,而是抱走了哭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