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许临渊十五年,以他开心为最大目标。
可他却在我和他的白月光被绑架时,义无反顾的选了白月光。
哪怕那样我会死。
可后来我得了癌症,真的要死了。
他却趴在我的床前哭红了眼,「阿妤,求求你别离开我。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但许临渊没来接我。
送我回家的是好心的警员沈追。
几天前,他带队将我从绑架犯手里救出来,又来看了我几次。
医院的护士甚至将他当成了我的丈夫,在我面前极尽赞美。
这不,他搀着我出院又碰到了新来的护士,她们艳羡的说:「这就是那个妻奴吧?」
我打着手语想要解释,被沈追叫住。
「许太太,您其实没有必要跟不相干的人解释那么多。」
什么不相干的人?
流言蜚语可以杀人,万一传到许临渊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我?
沈追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毫不留情的拆穿,「您的那位丈夫,这么多天来看过你一次吗?打电话问候过一句吗?」
确实没有。
「况且。」他嘲讽的看我,「被绑架那日,他义无反顾的就选择了白小姐,而放弃了您呢。
「恕我直言,这可不像是爱你的男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追说得没错,许临渊不爱我。
所以哪怕我们结婚两年,我的攻略任务都没能结束,无法脱离这个世界。
这期间我诱导了他多次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但他从来都不说。
也有过差点就成功的时刻,我心跳漏掉几拍的听他说出那三个字后,又立刻坠入痛苦的深渊。
他说:「我爱你,若遥。」
我与许临渊青梅竹马,苦心攻略他十五年,端茶送水尽心尽力,但却比不上他白月光白若遥的一根头发丝。
就算她结婚生孩子,又离婚带着孩子回国,都没能影响许临渊爱她的心。
被白若遥前夫绑架时,在倒计时结束那一刻许临渊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白若遥。
他决定让我去死。
我想如果不是警方带来了他们的儿子瑞瑞,我真的必死无疑。
被沈追解救下来后,我因为淋了太多的冰水高烧不退,他将我送到医院治疗。
醒来后医生告诉我,这次高烧加剧了我的听觉神经损害,继而诱发了新的病症——
彻底失声。
我第一时间给他打了电话,但他在陪白若遥。
还说我一向很坚强,不用别人操心我。
车子驶离香江市区,往半山别墅开去。
事故多发地段,请小心驾驶的路牌矗立在路边。
沈追扫了一眼,「这条路还真是多事之地。」
他嗓门有些大,刺得我耳朵生疼。
我比划着手语,「沈警官,你不用这么大声的跟我讲话。我只是听觉弱,还没有。」
回到许家别墅,许临渊不在。
管家象征性的出来迎我,说是迎,不如说是指责。
「太太,您不该这么多天不回来,否则全香江的人该怎么看待许家。」
他说我时,后面站着的几个佣人也是一样控诉的神情。
我寻思新闻应该播报了许太太和白小姐被绑架,怎么许家别墅的人都跟没通网似的?
算了,这世界的剧情bug也不只这一个。
沈追替我发声。
「许太太高烧不退,住了好几天的院。」
管家仿佛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夫人,您夜不归宿就算了,居然还带外男回家,传出去许家的如何在香江立足?」
沈追还要开腔的时候,我拦下了他,打手语跟他说:「今天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
他迟疑的看了一眼管家,随后发动车子离开。
拿着东西送上楼时,我听见佣人大声的议论。
他们觉得我弱听,说这些向来都不背人。
「也不知道她还赖在许家做什么?白小姐一回来,先生肯定要离婚的。如果我是她,早就乖乖签了离婚协议走人了。」
「就是就是。」
没错,白若遥回来当天,许临渊就拿着离婚协议敲开了我的房门。
「这是离婚协议书,签了吧。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我拒绝了,那份离婚协议书现在都还放在我房间的桌上。
许临渊当初娶我,是许家父母的意思。
我记得那时他抗拒的说一直以来都只把我当成妹妹,要他娶我,没门。
于是许家父母索性改了遗嘱,许临渊要继承许家的财产,必须娶我。否则所有家产都将归于我名下。
他没办法,那时白家刚被她前夫曲凌尘害得破产,白若遥从美梦中醒来,迫于无奈远走英国,还是没能逃出曲凌尘的手心。
许临渊要给白若遥安稳自在的生活,只能和我结婚。
「在许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先生对她那么好,却硬要剥夺他的幸福。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们说话从来都难听。
以前我不想计较,但这次,我想我该实行一下别墅女主人的权利。
回身在那两个佣人跟前站定,在她们不明所以的时候我抬手扇了过去。
管家见状,蹙眉上前质问我为何动手?
他说这都是在许家待了许多年的老人,我不该打他们。
我没理他,径直拿着东西上了楼。
身后管家的声音传来。
「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我做了一个梦。
绵长的盘山公路,超速开车的爸爸,还有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的妈妈。
她安慰我,「小鱼,别怕,到了医院就不难受了。」
记得那晚也是一个雷雨天,我同样高烧不退。
我浑身滚烫,迷迷糊糊的回应着妈妈。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险些划破我的耳膜。
模糊的视线里,我看见前面的罐车似乎有要侧翻的趋势。
爸爸猛踩刹车,车速却越来越快。
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爸爸解开安全带,回身扑倒将我和妈妈护在身下。
满目血红,殷红的颜色也濡湿了我的记忆。
我大张着嘴巴,想要叫爸爸妈妈,却发现自己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丝声音。
很快,血色将爸爸妈妈淹没,我置身于血色海洋,只听到从无边血海里传来的他们的呼喊——
「小鱼——
「小鱼——」
梦里,我在密闭的车里将近窒息,罐车压下来的失重感,重演了一次又一次。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我猛地睁开眼睛。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如注。
七岁那年经历的事情成了梦魇,夜夜缠身。
接到攻略任务时,我其实已经死了。
侧翻的罐车将我们一家三口乘坐的小车压得变形,周围是厚重的血红。
【让许临渊爱上你,你就能继续活下去。】
系统给了我十五年的时间。
从那天开始,我就是为了许临渊而活。
救援的人员看到虚弱睁开眼睛的我,大声喊这里还有人活着,拼尽全力将我从废铁一般的车里扒拉出来。
我是这起事件唯一的幸存者。
但因为延误治疗,患上了弱听症。
成了一位听障患者。
甚至很长时间我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许家可怜我孤身一人,又看着父辈交好的情谊,领养了我。
他们一度将我当作许临渊的太太培养。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本来的性子信马由缰,并不喜欢这些娴静的东西。
但为了攻略许临渊,没办法,咬牙都得学。
结果学来学去,比不上白若遥的一根头发丝。
在白若遥出现前,许临渊对我还算不错。
他为我学手语,帮我教训欺负我的人。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我。
那时他的朋友圈子戏称我是他的跟班,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许临渊会严肃的强调,我是他妹妹,是他的珍宝。
如果不是被人扼住了命运,我是甘心的。
可偏偏,我的身家性命都依托于许临渊的爱。
我要活下去,便不能甘心。
香江名流的晚宴,我从不出席。
一来这些人虚与委蛇,二来我本身就不喜欢这类场合。
但是得知许临渊打算带白若遥参加何太太的生日宴时,我又改了主意。
如果我能在宴会上惊艳众人,许临渊他会不会多看我一眼呢?
我发消息给许临渊说自己打算去参加晚宴,不出所料他拒绝了。
打定了主意告诉世人白若遥才是他的心肝宝贝,又怎么会带我呢?
幸好我知道何太太有收藏书画的爱好,恰好我手里就有这样的筹码。
于是,我就这样拿到了何太太的生日宴邀请函。
宴会当日,我并未盛装打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