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夜,我遇到了一个白面书生。
他,有些像故人。
我有些心痒,想收进公主府里做面首。
可惜擦肩而过。
后来在科举放榜那天,我被指给了新科状元。
赫然便是那晚的书生。
状元郎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会讨人开心,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媚的人骨头发麻。
伺候人的本事,更是一绝。
可能是因为,他曾陷落于青楼。
红色的盖头被挑开,我对上了一张肖想数日的脸。
唇红齿白,温润如玉,一双微挑的桃花眼里,带着些许无措和害羞,勾人的紧。
陆今安看着我,许久没有下一步。
我带着些许调笑开口:「夫君怎生这般看我?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也不知是被哪个字烫到了,陆今安的耳朵突然变红,有些磕巴地开口:「没……没有东西,下官失仪」
有点可爱。
我引着他喝了交杯酒,一杯酒,就让人红了脸。
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醉的。
我看着他昳丽的脸,有些失神,陆今安红色的嘴一开一合,我下意识追过去吻住。
却猛然被人推开。
陆今安神色慌张,我对上他抗拒的眼神,才反应过来陆今安刚刚说了什么。
他说他要睡书房。
「下官知道公主出嫁也是圣上赐旨,实属出于无奈,下官自会恪守礼节,不会玷污了公主。」
好一个玷污,我伸手抹去因亲吻而留在他嘴上的口脂,讥讽道,「你今晚出了这个门,明天京城就会传安平公主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陆今安一愣,有些犹豫,「那下官今日睡榻上。」
「随你!」我甩甩袖子,上了床。
人家摆明了不愿意,我又何必犯贱,去热脸贴冷屁股。
次日一早,春桃叫我起床。
把被子蒙头盖住,「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起。」
春桃揪开被子,「公主,咱们今日要跟驸马进宫谢恩呢,您快醒醒。」
我扒拉扒拉头发,烦躁地坐起来,大清早的,睡个觉怎么了!
我抬了抬眼皮,看向榻上,早已没了陆今安的影子。
「梳妆吧。」
我坐在镜前昏昏欲睡,耳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我来吧。」
我微微抬眸,从镜中看到,陆今安接过春桃手中的梳篦,为我梳发。
我微微眯眼,看着低垂着眉眼,恭顺地为我挽发髻的人。
让我想到了数年前的那个少年郎。
可那人骑马倚斜桥的张扬儿郎,从不会露出这种恭顺的表情。
心里莫名有些郁结。
「公主,可以吗?」陆今安问。
我扶了扶鬓边,莞尔:「这还是本宫第一次梳妇人发髻,夫君的手真巧,比我梳的好多了。」
本事夸赞的话,我却看到陆今安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路今安放下梳篦,「公主,我们该走了。」
我转身,用毫不掩饰地目光探究他,他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问他:「你怕我?」
「下官没有。」
「最好是。」
后来陆今安说,那是他爱而不敢触摸的纠结感。
皇宫——
父皇和皇后端坐于上位,半是欣慰半是怜爱的对我嘘寒问暖。
真虚伪。
当今皇后并非我的生母,这位继母对我可没什么好脸色。
至于父皇,那就更虚伪了,精明的帝王,走的每一步棋都有他的道理。
我今年二十岁,按理来说早应出嫁,可父皇偏偏留下了我,迟迟未嫁。
都说父皇偏爱我,我可不信,毕竟帝王无情。
当年夺位的时候,他那些个兄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是他手里一步重要的棋子,自然要在关键时刻才能发挥作用。
不知道陆今安,到底有什么不同,需要动用我这颗棋子。
「安平,既然成亲了,往后就把性子收一收,莫再如往常一般,与那些个人混在一起。」
父皇敲打的话在头顶响起,那些个人,指的是我府里那些面首,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应了声好。
父皇无奈,又说了几句敲打的话,我烦不胜烦。
「罢了罢了,你俩退下吧。」
我痛快的拉着陆今安就走了,不爱看他俩的絮叨。
一回府,我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陆今安半途被同僚邀走了。
院门口站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
后院里的面首,简玉。
简玉一看到我,眼睛发亮,「公主~您回来啦,奴家好想您哦~」
我表情不受控制地一狞,这个死腔调听几遍都觉得难受!
我提溜着简玉的领子把他带进屋,「说吧,什么事?」
简玉委委屈屈地抹泪,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公主新婚,奴家来给您送礼物的,奴家身无长物,也就这个玉佩值点钱了。」
我不接他的话,只接过他的玉佩,在玉佩上摩挲了几下,顺着纹样将玉佩用力一掰。
露出里面的纸条。
我把玉佩扔回给简玉,看起了信里的内容。
一刻钟后,我烧了信,看向正在心疼地给玉佩吹气的简玉。
我:「……」
「公主看完了,那公主打算怎么处理?」简玉把玉佩重新挂回腰间。
我眉梢一挑,「什么怎么处理?那可是我的驸马,天下难求的美人!」
简玉为难:「可驸马毕竟原来是青楼的人,来日若是被有心人查到,肯定会让公主落人口实。」
「青楼怎么了?你不也是青楼出来的?怎么你没把宋家小姐伺候好,她拿这个跟你说事了?」
简玉嘴角一抽:「这个倒是没有……」
我眼睛一眯,打量起简玉,简玉默默捂紧衣领。
我开口:「听宋宋说,你伺候人的本事挺好,不如教教我?」
一炷香后——
我掏掏耳朵,把简玉的污言秽语扔出脑子:「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简玉指指那封被烧尽了的信,「那你看这个……」
我失笑:「少不了你的银子。」
真是个财迷,要不是宋家小姐有钱,还不知道能不能锁住这个人。
临走之际,简玉犹豫,「公主,那驸马的消息,还查下去吗?」
我抱胸,「查啊,为什么不查?」
简玉:「那要是……查出来,驸马的消息,都是假的,是针对您设计的陷阱怎么办?」
我冷笑,「那你就收拾东西,给宋宋做宠物去。」
简玉立刻站直,「好的公主,属下这就去,公主您别急。」
黄昏时,赤红的晚霞渲染了整个天空。
我坐在饭桌前,看着窗外渐渐染上暮色,揉揉额角:「春桃,驸马呢?」
「这……驸马应该还在书房吧。」
我咬牙,「去把他给我叫过来,吃!饭!」
春桃:「是。」
我难得下厨做了菜,陆今安竟然还敢给我摆脸子!真是反了天了!
春桃:「哎?驸马来了!」
嗯?来了?
我收了情绪,正襟危坐,「驸马真是勤政爱民,刚成了亲,也不陪夫人,更是连陛下给的休沐都不放在眼里,整日待在书房里呢!」
陆今安有些窘迫:「公主言重了,下官只不过是……」
「行了,闭嘴,吃饭吧!」我打断他,真不爱听他那官场那套说辞来应付我。
陆今安:「……是。」
春桃插嘴劝道:「驸马莫要生气,这些个菜都是公主亲手下厨做的,见您不来,公主只是……」
我不耐地打断春桃:「多嘴!」
春桃:「公主恕罪!」
我摆摆手:「下去吧。」
「是。」
陆今安受宠若惊:「这是……公主您做的?」
我发出两个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嗯哼?」
陆今安抿抿红唇,有些懊恼,几次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安静落座。
埋头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这酒里,我可是加了东西。
果然,没过多久,陆今安的脸就变得通红,额角落下汗珠,一双桃花眼里染上了欲望。
我把中午从简玉那里扔出去的污言秽语重新拿回来。
我缓缓靠近陆今安,「夫君怎么这么热,出了好多汗,不如把外衫脱了吧?」
我伸手便要脱他的外衫,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陆今安喉结微动,「公主,别……」
我一个用力,连带里衫一通扯了下来,露出陆今安半个胸肌。
鼓鼓囊囊,我眼睛一亮,没想到陆今安一个书生身材这么好。
今晚必须拿下!
「公主自重!」陆今安语气里带着微不可察的焦急。
自重?我在京城名声狼藉谁不知道,这会美人在怀,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