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咬牙切齿：「陆引薇，你只是一个女人，朕命令你......」
我把关刀从右手换到左手，毕竟一会儿砍人得使右手，得让它歇歇。
我把面罩扣上，全身只露出两只眼睛：「我身被此甲，鲨人无算，敢问陛下，这甲里是男是女？」
前世我作为志愿者去给山区居民送援助，劝他们允许女儿继续上学，结果遭遇了泥石流。
今生我出身勋贵，我抓住机会，女扮男装，成了大秦祥瑞，文武状元，想做大官，给天下女子谋取更多可能。
后来我的女子身份被发现，被逼着嫁给皇帝做吉祥物。
我决心用我的忠心创死李复。
我生于顺义伯府，父亲早年征战暗伤太多，和先帝一样英年早逝，母亲胡子（土匪）出身，哥哥和我一样貌美，和娘一样蠢笨。
国朝新立，边境仍纷扰不断。先帝定下勋贵子孙必须至少有举人及以上功名，否则削爵降俸，以保证勋贵不会成为国家负担。
我看看五岁还不会写名字的哥哥，我穿上男装劝娘：「要不，你还是让哥哥当妹妹吧！」
寒窗苦读，终于金銮殿上殿试。
我发现上首皇上相貌俊秀，颇有风姿，面带赞叹：「有帅哥！」
我旁边的死党嘴角抽搐，「皇上会武功，怕是可能听见...」
这应该是真的，因为我也会武功，远远看去，似乎他耳朵红了。
不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考取文状元，我确实没有把握。
我最讨厌命运交给别人掌握，做事至少要有两手准备。
七日后武殿试，校场上皇上看着我一身精悍打扮，一脸问号。
武会试上面我骑射六靶18中，连珠箭把靶子都射炸开了，别的项目也大放异彩。
考虑到我骑射的惊人技术，和武贡士里面过分突出的文化水平。
「朕宣布，陆引威为绍圣元年武状元！」皇上一脸穆肃，郑重道。
武状元到了手，接下来事情就好办了。
宋渊乃是当朝丞相独子，丞相老来得子，对宋渊宠爱有加。
我阐明利弊，唆使宋渊做他爸爸工作。
「陛下刚刚即位，就出了陆公子这般前所未见的文武双全之才，此乃真正的祥ray。不若将之也点为文状元，岂不是美谈？」老宋丞相进献谗言。
我是祥ray，小宋是京圈众所周知的我的蜜友。不但拍了皇帝马屁，小宋难说也会进入皇帝视线，老宋丞相何乐而不为？
想想父皇还在位时各地进献的野鸡，王八祥瑞，小皇帝小李也觉得有理。
「陆爱卿人品冲和，文成武就，文状元当之无愧！」
报喜的人来时，我正在硬拉，变强就是要无时无刻。
太监老张愣了一下，直接掏出一道旨意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闻天下英才辈出，志士仁人共致太平。今朕得一奇才，文武双全，寰宇罕见。太学士博文试状元，武举殿试状元，同得榜首，为我大秦之瑰宝。朕心慰藉，欣欣然。
陆卿乃我朝绍圣元年甲子科挑选之状元。朕以圣恩广泽，宏扬勋贤，故特封此人为“翰林院侍讲”，特许上朝议事。
朕嘉奖其文武双全之实绩，特赐金币千两、绢匹千匹、瑞玺一枚，以彰其名。朕望翰林院侍讲，勉及其身，勤勉政事，忠诚报国，勿负朕望，为我朝之栋梁。
钦此。
」
我听的是
「阿巴阿巴...特赐金币千两、绢匹千匹、瑞玺一枚...阿巴阿巴」
天可怜见。据我计算，我家的财产，算上产业的收入，是花不完的。
但是算上我开的女学，因为我不收学费，还赎了不少清倌人当老师，坐吃山空，颇为困难。
真是太危险了！这下又有钱给姐妹们发工资了。
我恭敬接旨，心中得意洋洋。
明天我的女学又要毕业一批，姐妹们都对我颇为感激，有的运气好还嫁了好人家。
监察御史王三才就娶了顾念，这王家可是望族。小顾说要等我中了状元，给我绣个青云帕子，祝我平步青云。
翰林院侍讲，起步就是从五品，还是翰林院这种清贵所在，丞相摇篮。
日常里我对女子扫盲，还有美女贴贴。仕途上我勋贵出身，文武状元，翰林院起步。
我是白羊座，我真的会膨胀。
皇帝似乎对祥瑞一事颇为看重。
牵出御马，手捧红花，要给我游街示众。
「陆卿姿容出众，芝兰玉树一般，想必定能成为国之柱石...」
之前离得远了，没看清楚，这回离的近了，才发现此帝面若桃花，唇红齿白...
「陆卿，陆爱卿？」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刚刚走神了。
保一丝啊，保一丝，不小心中美人计了。
他走过来亲手给我带上红花，俯身的时候还看到了带点绯红的锁骨，以及一些下面不让描述的部分。练的还行，不大不小的，想必...
我赶紧回过神来，哎，没想到还没当官，就开始考验干部。
游玩之后，准备和宋渊一起回去，毕竟是邻居，发现他眼角红红的。
上次见到他这样还是他幼年被武官家孩子欺负，被我英雌救美，从此和我混。
「小宋，谁欺负你了，为兄给你出气！」我最护短。
「顾念来不了了。」宋渊沉声道。
原来顾念带着侍女去买绣锦帕的材料，路上有人纵马。好心人拉了顾念手腕一把，被侍女告诉了王父。
王家老爷子本来就嫌弃顾念出身，听闻此事怕玷污家里门楣，竟叫人生生砍了顾念那只手，从此不许她再出门。
她再也绣不出青云锦帕了。
听说王三才回家之后得知此事，直接晕了过去，醒了之后大闹一场。只闹来了王老爷申请的贞节牌坊。
我出身勋贵家族，从小就男装，我没读过女德和女训，三纲五常只是概念。
王家对我大门紧闭，只有那座牌坊对着我。这牌坊好高啊，王三才怒急攻心撞在上面的血迹擦不干净，背光下的暗红冰冷阴森。
而我报复不了王老爷，他不是一个人。
不管宋渊和白鹿他们如何安慰，我都不得不质疑自己至今为止所作所为的意义。
现在我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可如果有一天我暴露身份，又会如何？
之前还是太膨胀了，我得有，两手准备。
我变得谨慎，尽量减少和别人的交流。
可是李复出乎意料的器重我，本来以为我上朝只是旁听，结果李复经常也会问问我的意见，分我宫廷新研发的糕点，时不时还给我发奖金。
我不好意思，作为回礼，带他去神机营看大炮。本来宋渊对我和皇帝的交往颇有微词，劝我君心难测，臣子还是应该保持距离感，但是这次却连连点头，口称此乃为国为民，大秦有我这样的天才真是幸运。
这个年代火器只有明初水准，每门炮参数都略有差异。
我虽然改变不了工业水平，但是我懂数理化，我通过计算非常熟悉其中几门炮的弹道参数。我拉着白鹿给皇帝科普了一天各种大炮的区别，还演示了几下现在的大炮多不靠谱。
我准备以此为铺垫，以后若有战事，可以编我的女学毕业生从军计算弹道，和现在形成对比。若有大胜，可以慢慢改变女人只是花瓶的刻板印象。
「国家有陆卿这样的大才，朕心甚慰，还希望陆卿继续努力。」皇帝听得头晕目眩，勉强夸赞。之后叫我出来的频率微微降低。
本以为这样平淡的日子会慢慢持续到我封侯拜相，权倾朝野，可这天李复下朝后叫住我
「陆卿，我母后想见你」
太后是先帝草莽时的发妻，倒没什么距离感，反而跟我娘有点像，据闻是同行。
太后寒暄几句，展露宗师手段，一把捉住我的手腕，「复儿猜的不错，陆大人果然是女儿身」
事发突然，我懵了。
「你们早就怀疑我是女人？」
母子俩愣住。
「这还不明显吗？」
「男女肤质不同，脉象也不同，我虽不精医术，出游时拉你手腕就觉得不对」
「你练腿比练胸兴奋」
「今天母后给你把了脉，母后可是神医级的人物，她说你是女子，你就不可能是个男的。」李复盖棺定论。
靠原来我有这么多破绽吗，那小宋小白是不是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