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宁,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
不过很快,我就不用怕了。
因为他们会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
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林泽死了,我被带到警局问话。
我坐在审讯室里,手脚冰凉,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发颤。
看出我神情紧张,陪同审讯做笔录的警察姐姐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柔声安慰我:“小妹妹,别害怕,我们就是问你几句话,没事的,放松啊。”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纸杯,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暖的手掌,垂眸小声说道:
“谢谢。”
纸杯被我双手捧在手心,那一点温度太过微弱,根本无法传递到我心底。
“好了。”清冽的男声打断我的沉思。
女警身旁的年轻男警察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我:
“开始吧,你的名字是?”
我有点害怕他这种能看破一切的目光,缩了缩身子:
“我叫白宁。”
“你和林泽的关系怎么样?”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瞳孔下意识一缩,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掌心。
“他……他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在我隔壁班,我平时,平时和他说不上几句话。”
男警察示意女警记录下来。
“听其他同学说,林泽有一个女朋友叫李美琪,你认识吗?”
一听到李美琪的名字,我全身立刻颤抖起来,嘴唇煞白,双眼涣散。
女警见我状态不对劲,放下笔过来安抚我:
“小妹妹,没事的,你别害怕啊,我们是警察,我们可以保护你的,有什么事你和我们说。”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并且下意识地抠起了手指,很快手指就渗出了血丝。
我的这些异常反应让两个警察都互相对视一眼。
女警察轻声问我:
“白宁,别怕,姐姐问你,这个叫李美琪的,是不是欺负过你?”
一直抠弄指甲的手顿住了,我死死的盯着桌面上的一点灰尘,从齿缝间溢出一个“嗯”字。
她目露同情:
“别怕,你和我们说她是怎么欺负你的,李美琪目前是杀害林泽的最大嫌疑人,已经被我们暂时扣押……”
“樊雨!”男警察提高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忍这个一直对我释放善意的姐姐被斥责,便怯生生地挽起了手上的袖子,露出了两条伤痕累累的胳膊。
两人呼吸一滞。
“我,我在班里,一直是被欺负的对象,李美琪……”
我犹豫了一下,“她,她从来对我都有很大的恶意,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她,从开学的第一天,她就变着法欺负我。”
“一开始……只是让我倒垃圾,丢我的书本,藏我的凳子,让我不得不站着上课,后来,后来……”
说到这里,我闭了闭眼。
樊雨握住了我的手给我安慰和支持。
“后来,林泽说喜欢我,被李美琪知道了,她,她就带着她的人,把我堵在卫生间,给我泼开水,这个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还拍我被她们扇耳光的视频发给全班看,煽动所有同学孤立我……”
我说不下去了,眼泪一滴滴掉落在桌子上,无声哭泣。
樊雨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男警察盯着我:
“那你有找过老师或者家长求助吗?”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良久才开口:
“……没用的,李美琪,她的爸爸,是我们学校的校长。”
之后他又问了我几句别的,便将我送出了审讯室。
刚出门,便见到李美琪趾高气扬地从走廊的另一端走来。
她扎着高马尾的头高高地扬着,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律师。
我吓得一哆嗦,直接贴墙站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美琪路过我的时候,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
我哆嗦的更厉害了,因为她每次要欺负我前,都会发出这样不屑的嘲笑。
就像嘲笑一只永远也逃不脱猫玩弄的老鼠一样。
男警官默默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李美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
“某些警察,证据都没有就随便抓人,真搞笑,我们这可是法治社会!小心我投诉死你们。”
她阴阳了一句,便带着两个律师扬长而去。
他盯着她远去的身影,一把拉住送他们出来的干警:
“那个李美琪怎么回事?”
干警耸耸肩:
“家里有钱有势呗,被她爸爸找知名律师取保候审了。再说,虽然她是嫌疑人,但她并没有害受害者的动机,目前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她杀人。”
男警官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扭头看我: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直到看不见李美琪的身影了,紧绷的身躯才放松下来。
听见他这么说,我忙不迭的点点头。
我一言不发跟在警官身后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书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我拿出来一看,顿时脸色煞白,吓得呆立在原地。
【贱货,你给我小心点,敢在警察面前乱说,我要了你的命。】
手机一下子被男警官抽走。
“大马路上玩什么手机,快走!”
他皱眉教训我一句,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手机,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这是谁给你发的消息?”
“李,李美琪。”
我又害怕的全身颤抖起来,不断的用力啃咬我的手指。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偏偏在要走的时候撞见李美琪被取保候审?
她知道我也被叫去警局了,不管我说了什么,她都会把问题怪在我身上的!
他看着我自虐地样子皱起浓眉,拦住了我的动作。
“再咬下去,你的指头都要咬烂了。”
他往我手机里输入了一个号码,并且给我备注了紧急联系人。
“这是我的号码,我叫齐书明,以后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我会立刻赶过来救你的。”
我看着他一脸正气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好……那你一定要来救我。”
李美琪是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我的,我很清楚这一点。
在警察局做完笔录的第二天放学后,她的那群跟班们就将我一把拽进巷子里。
任我怎么呼救尖叫,都没有一个同学敢过来看一眼。
我被她们狠狠推倒在地,手脚顿时擦破了皮。
还没等我爬起来,李美琪就从众人身后走到我面前,抬脚踩在我的头上碾压:
“小贱货,昨天你和那个警察叔叔说什么了?”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可我知道我这样的徒劳辩解是没有用的,她不会相信,因为她就是想要找个理由折磨我。
她一脚踢中了我的脸。
我顿时头晕目眩,温热的鼻血流了下来,手里一直紧紧捏着的手机也随之掉落。
“你拿手机做什么?找帮手?”
李美琪示意她的跟班将我的手机捡起来。
瞧见上面正在通话的界面,她笑了笑,轻蔑道:
“齐书明?你这个贱货又上哪里勾引男人了?你看他会不会来救你?”
下一秒,她便将我的电话挂断。
几个人将我团团围住,雨点般的拳头和巴掌落在我的身上和脸上。
我咬着牙,一声不吭,因为如果叫出声了,她们会打的更加兴奋。
“住手,警察!”
这场暴行不知持续了多久,巷子口传来一声爆喝,李美琪等人对我的施暴暂停,扭头看向来人。
我努力睁大肿胀的双眼,齐书明的身影宛如天神一样逆着光从巷子口跑过来。
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哗哗落下。
李美琪一把揪起我的头发使劲摇晃:
“你个贱货,居然敢报警?!找死!”
齐书明恐怕也没想到,他亮明身份后,李美琪还如此嚣张。
立刻冲上前一把推开她检查我的伤势。
李美琪无所畏惧,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阿sir,她皮糙肉厚的,很耐打的啦,我们下手可是有分寸的!”
齐书明面露厌恶,起身呵斥她们:
“你们太过分了!不知道这是故意伤害,是犯法的吗?!所有人都给我去警局好好待着!”
他把樊雨叫来陪我去医院检查,他自己则把这一群霸凌者都带回警察局教育。
李美琪临走前又给了我一个威胁的眼神,用口型对我说:“你等着。”
樊雨赶过来将我扶起来挡在我的身前,怒视着李美琪等人。
去往医院的救护车上,樊雨一直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