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丈夫每个月都会余下三千工资上交给婆婆。
后来我才知道,丈夫是把这笔钱打给自己的初恋。
原来他一直把我当做备胎。
可惜,备胎也有备胎的脾气。
备胎炸了,车子就没有后路了。
女儿出生以后,家里的开销明显变大了。
抛去每个月固定的房贷,车贷,保险以及日常花销,还要扣除女儿上兴趣班的钱。
我是一个上市公司的普通白领,月薪七千五;丈夫在一家工作室做摄影师,月薪在八千以上。
虽然,我们夫妻两个的工资加起来绰绰有余,但丈夫每个月还要打给婆婆三千块。
少了这三千块,日子就紧张了不少。
但丈夫也是一片孝心,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也不能说什么。
今天公司团建,我为了省那100块的报名费,谎称家里有事便提前回家了。
女孩今天有兴趣班,不用回家吃晚饭。
我长吁了一口气。
今天,总算是能小小的解放一下了。
昏昏沉沉的,我就蒙上被子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我是被一阵焦急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隔着卧室门上的玻璃,发现了丈夫的身影。
他紧着眉头接听了电话:“齐悦,你怎么了?”
我心头一颤,
齐悦,是丈夫初恋的名字。
我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躺在床上,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电话那头满是女人的哭诉声:“家名,他又打我了,我耳朵里都是血,你可不可以提前转给我生活费,我得去医院……”
陆家名当即同意了:“齐悦,你别着急,我现在就把三千打给你!”
我将下唇咬的紫青。
通过这通电话来看,陆家名这些年始终没有断了和齐悦的联系。
甚至,陆家名骗我说每个月打给婆婆三千块的养老金,实际上也全都打给了齐悦。
我只觉得无比的心寒。
我跟了陆家名七年,他就养了那个女人七年。
那我算什么呢?女儿又算什么呢?
陆家名明知道家里的经济紧张,但他的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
很快,陆家名给齐悦转了账,他放心不下,再次发了一条语音:“齐悦,我给你转了四千,如果不够的话,你再跟我说。”
我擦了擦眼角不争气的泪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得赶紧把陆家名余下的工资要到手里,否则照这样看,他说不准会为了齐悦倾尽所有。
我推门出去后,陆家名傻眼了。
他的手指慌忙操控着手机屏幕,大概是在删除聊天记录。
我佯装没看见,自顾自的道:“回来了,我刚刚睡着了,都没听见你回来。”
陆家名这才松了口气,他极不自然的道:“没事,我也是刚回来。”
我顿了顿,接着道:“发工资了吗?转我卡上吧,女儿的兴趣班要交学费了。”
陆家名点头,然后只转来了四千。
这个月,他多给了齐悦一千块,所以家里的钱,当然会少一千。
陆家名苍白的解释道:“前几天我摔了一个工作室的相机镜头,谁想,那个镜头要一千多,幸好老板没跟我计较,就要了我一千块。”
呵,我冷笑。
陆家名扯谎的能力,还真是信手拈来。
我不知道陆家名这些年骗过我多少次,但我想,他每一次骗我,都是为了守护心底的齐悦。
我不能委屈了孩子,更不能委屈了自己,既然陆家名喜欢在外面撑大方,那这笔钱,他就必须给原封不动的给我赚回来。
我沉声道:“少了一千,房贷就交不上了,要么你就少给咱妈转一千,要么你就出去跑夜车,说不准,一个星期就赚回来了。”
陆家名沉默半晌,终究是选择了后者。
他脸皮薄,生怕做司机的时候拉到熟人,所以只开着车在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瞎转。
一晚上拉两个客人,连油钱都不够。
晚上十二点,陆家名才疲惫的回到家。
女儿早已经进入梦乡,我抱着女儿佯装熟睡,实则在暗中观察陆家名的举动。
陆家名去厨房转了一圈,发现锅里空空如也,他扫兴的进门,戳了戳我的肩膀,质问道:“你怎么不给我做饭?”
这些年,家里一直都是我在操持。
似乎在陆家名的世界里,我给他准备好一日三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如果陆家名对我真诚一点,那我愿意做他的贤内助,为他打理家事。
可现在,我不愿意了。
备胎也有备胎的脾气。
备胎炸了,车子就没有后路了。
陆家名有些不耐,他加重了些许的力气:“江夏,我饿了,你起来给我做饭。”
我起身,重重的拍掉了他的手。
我愤愤的道:“陆家名,你神经病吧?现在几点了,我上哪给你做饭去?你自己不睡,别打扰我和闺女睡!”
陆家名被我骂懵了,他从未想过,我会拒绝他的要求。
半晌,陆家名觉得无趣,转身去了客厅。
次日醒来,我发现茶几上多了几个啤酒的空瓶。
陆家名像一条死鱼似的,毫无生气的躺在沙发上。
看来,他昨晚的心情很烦闷。
只是这些心酸的酒,并不是为我,为家庭而喝的。
客厅里满是酒气,我捏着鼻子去卫生间洗漱,然后给自己做了一份三明治。
我吃完饭后,陆家名醒了。
他大叫起来:“给我煮一碗醒酒汤!我头疼!”
我冷声道:“不好意思,我上班要来不及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在陆家名错愕的目光下,我潇洒的出门。
我在手机上打开家里的监控,发现陆家名在我吃剩的三明治空盘前傻站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还是没能动手给自己做一份早餐,只是将方便面捏碎了干吃。
一连三天,陆家名都没有吃到过我做的一顿饱饭。
他毫不意外的病倒了。
陆家名病的很严重,将远在乡下的婆婆都惊动过来。
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婆婆满脸心疼。
此刻她也顾不上医院需要安静的规定,当即便扯着嗓子对我质问道:“江夏,你是不是故意不给我儿子做饭?我们家家名性格老实,一心为了这个家,可你也不能不把他当人看啊?他白天上班,晚上还得出去跑夜车,你们两个人的工资不是都放在你手里吗?怎么总是不够花……”
我冷笑,婆婆分明是在暗示我,当不好这个家。
想了想,我顺势借坡下驴。
我佯装苦涩的道:“妈,这个月家名多打给你一千块,你也知道现在宝宝的学费有多贵,要不您把这一千块还给我,我就不让家名出去跑夜车了。”
婆婆愣了愣,明显是对此事不知情。
病床上的陆家名也握紧了床单。
但婆婆很快便帮陆家名圆谎道:“对,他是多打给我一千块,那这做儿子的,总不能有了老婆忘了娘吧?”
她还真是理直气壮的撒谎。
我不敢想象,这些年自己被陆家名联合婆婆骗了多少次。
不过现在,我当然不会继续被骗。
既然婆婆选择替陆家名担下这件事,那她就得付出代价。
我顿了顿,笑着回怼道:“所以家名给你打钱,我从来不会多说一句,但家名到底是家里的男人,养家糊口是他的责任。”
我侧头对病床上脸色惨白的陆家名道:“好好休息,晚上还是得坚持跑车。”
说罢,我转身欲走。
婆婆急了,她连忙叫住我,尴尬的挠挠头,谄媚的笑道:“儿媳妇,这一千块我给你,让家名休息两天吧。”
婆婆拿出一千块塞到我手里,我毫不客气接过。
临走时,我没忘再次阴阳怪气一波:“妈,就麻烦你照顾家名了,我还得抓紧回公司赚钱,毕竟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
陆家名抽搐着唇角,他被我气的不轻,却又心虚的很,无力回怼。
出了医院,我直奔商场,用婆婆给我的钱买下了那双自己心仪许久的高跟鞋。
这些年为了家里,我舍不得给自己添置衣服。
但面对陆家名的一切,我从不会吝啬。
陆家名两千块的西装,我会咬咬牙买下;但自己看中的五百出头的高跟鞋,我犹豫了许久,甚至还去网上搜平替,最终也没有买。
我总是想,五百块就是家里一个周的伙食费,我委屈一些没关系,只要这个家能好好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