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中长女,成绩优异,可是过得还不如家中的狗。
母亲爱儿如命,父亲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亲戚一个个豺狼虎豹,不安好心。
我这个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任他们摆布的牵线木偶。
为了早日凑到未来弟媳的彩礼,母亲却想设计将我送到富商床上。
可老天都帮我。
世道不公罢了。
小时候,母亲觉得女孩读书没用,不如儿子有用处。
母亲不是很想我再读书。不想浪费学费。
她说:「学得好,不如嫁得好。」
她觉得女孩子应该学会洗衣做饭。要会讨男人欢心。
要学会织衣服鞋子,因为她们以前就是要学会做这些。
这是她对我的精神PUA。
在她的影响下,我开始厌学,我成天在学校研究怎样炒菜织鞋。怎样哄男生说话。
可我的小白老师发觉不对,我成绩下降得很快。
她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苗之遥小朋友,你告诉老师,你为什么不认真学习呀?」
我告诉她:「我妈妈说了女孩学习没用,学得好不如嫁得好。」
小白老师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我。
因为当时我只是一个11岁上五年级的孩子,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小白老师看了我很久,她许久没说话。
她大概才出来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试图跟我的父母沟通,但都无果。
她不想再去改变我父母什么,她只想拯救我。
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也实属无奈。
她每天教我做题,表扬我,潜移默化中改变我的观念。
她说:「遥遥真棒,你做对了一道题。明天就会两道三道,甚至更多。」
每天在她的鼓励下,我逐渐意识到或许我真的很棒。
我开始认真学习,竞选班委,主动找老师讲题。
老师带我增长见识,开阔眼界。
我开始认清整个家,我不再顺从她的思想。
可母亲曾经不是这样的。
她爱我的父亲,夫妻还算恩爱。
对生男生女没有太多的想法。
她的改变便要从我出生说起。
在我出生前,全家坚信一定是个男孩,奶奶对母亲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整天烧香拜佛,只为一个男胎。
我出生那天,电闪雷鸣。
奶奶:「这肯定是我孙子,看这天象龙王唤雨。」
奶奶跪在产房门口,手中盘着佛珠,念着经文。
哇的一声。我出生了。
护士抱着我出来,爷爷奶奶父亲高兴地朝护士走过去。
护士:「恭喜,喜得千金。」
瞬时,全家沉默。
奶奶晕倒了。
父亲发疯般在产房外大吼大叫:「不可能,我老婆一定生的是个儿子,不可能。」
护士解释道:「产房只有您老婆,确实生的是个女儿,您老婆已经确认了。」
父亲当时就瘫软在地。
第二天这件事便被无良记者登报来博取大众流量。
母亲月中,没有收到全家一个好脸色,她郁郁寡欢,自言自语。
全家都劝她再生一个。都说只有男孩才能延续香火,甚至想去抱养一个男孩。
村中人都说苗家那个儿媳没用,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是个绝户。
有一天母亲想通了,不再抑郁。
可是她和曾经不一样了。
她只想着生儿子,找尽偏方,喝中药。
她开始信仰佛教,甚至去求符纸,烧成灰喝水。
在我刚满四个月时,母亲又怀孕了。
这次不一样。
母亲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肚子是尖的,肚脐是凸的。
全村人都说这胎肯定是男孩。
奶奶对母亲更殷勤了,天天摸着母亲的肚子说巧儿真能干。
巧儿就是我母亲的名字。
母亲也时常摸着肚子:「儿啊。儿啊,只有你能继承我们苗家的香火。」
而我却像个孤儿一样,没人管,连奶都没喝的。
全家都把我遗忘了。只有饿哭了。才给点米汤喝。
母亲再一次生产,这次果真是个男孩。
全家非常高兴,甚至摆了酒。
母亲也直起了腰杆。
儿子也成了她的命根。
小学时,我一直留着短发,男孩头,留着狗啃式刘海。
这是母亲为了省钱,亲自为我剪的头发。
同学们嘲笑我是男人婆,我没有朋友,自卑到了骨子里。
我和母亲抗争。要留长发。最后我成功了。
我日复一日照着镜子看我的头发,用着我笔比划长度,用小刀刻上。
直到上了初中,我中午留了一头长发。
有一次学校要交资料费,我找母亲要。
她却说:「我不是给你交了学费吗,你怎么要交资料费,成天只知道乱花钱。」
父亲说:「当初就应该装不认识,扔下这个死丫头。」
我好像忘了,六年级时,他们把我扔在了火车站。
当时我小学毕业,他们说要庆祝我小学毕业,决定全家出去旅游。
我当时很高兴,父母感受到了我的存在,唤起了我对父母的最后一丝期盼。
现实却无比残酷,事实不尽人意。
在中转站时,妈妈和我去上厕所。妈妈却先走了。
我一个人边哭边摸索着记忆中那张车票的模样。找着了要转的列车。
寻求列车员,在广播里寻找我的家人。
可是三个小时过去,他们依旧没有来找我。
我当时真的非常害怕,一个人靠在垃圾桶旁发抖。
最后只能在列车员带领下,一节列车一节列车地找。最后找到了他们。
我并未看到他们眼中的喜悦,只有冷漠和恨意。
我再一次失去对亲人的感知。
父亲母亲都不想给我交资料费,我只想出最后一个方法。
我找着了街上一家理发店,强忍着泪水,剪掉了我留了很久的长发。
理发店老板不是那么温柔,扯着我的头发,贴着发根一层一层地剪,头发长短参差不齐。
我在镜子中看着我的头发渐渐变短,我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滴在我的手上。
我将剪头发的钱交给了老师,班上同学嘲笑我说:「遥遥公主,这是你剪头发换的钱吗,哈
哈哈哈」
我成绩好,可一直是班上的穷学生,同学都欺负我。
直到我遇见一个人,是她治愈了我,她是我生命里的暖阳。
夏洋,她很优秀,家境也优渥,我们却成了闺蜜。
我们互相勉励学习,共同进步。
我们一起高考,我们一起上了清华。
直到我拿了清华录取通知书,全家人异常高兴。
每个人都说要为我庆祝。
妈妈来到我的跟前:「过几天我们摆个宴席,庆祝你考上了清华。」
我再一次看到了光,感受到了全家人为我的高兴。
可是宴席上,我的弟弟却大放厥词,
「我姐姐很爱我,她努力考清华,就是为了挣钱给我。」
因为学校和政府一共给我奖励了十万块钱。
这钱一半已经收入我弟囊中。
我弟炫耀着这五万块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我日日夜夜书山题海才拿到的钱,却在逼迫下将一半拱手让人。
亲戚刺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不就考个清华吗,以后反正要嫁人。」
我舅妈的声音传来:「就是说,以后不知道给哪个男人赚钱,清华也不见得有多好。以后反
正也是个赔钱货。」
这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
舅妈也有个女儿,成天不学无术,跟着社会青年鬼混,经常上酒吧蹦迪。
我和她女儿一个学校,但跟她女儿见不到几面,她女儿好像一直不喜欢我。
我对她女儿略有耳闻,上次因为在学校花园玩耍被开除了。
我母亲却在这时维护我:「我女儿不用你们多嘴,我女儿以后是挣大钱的。」
可我在厕所却听到:「你姐姐以后赚钱都是给你的。」
那是母亲在和弟弟说话。
我眼中的光暗淡了。
「你自己还有五万块钱。自己交学费生活费,别找我要钱。」
「没钱了,自己打工。」
我内心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因为我已经认清这个家,彻底失望。
开学前,我收拾行李走了。
我都得很平静,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离开了这个家。
他们只是说能省就省,多的钱给弟弟。
我离开了这个家,至于省不省钱,他们也管不着。
我和夏洋去了学校,我们一起疯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闹。
可有一天,学校贴吧里出现了一则匿名帖子。
点名道姓,说我故意接近夏氏集团千金别有目的。
说我想成为夏家养女,想与家里断绝关系。
夏氏集团千金夏洋,我的闺蜜。
可我对她没有任何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