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0一晚。
「我又不对你怎么样，这只是我的入睡方式而已，要不然干嘛给你开这么高的数？」
舍友将我拉进了一个名叫「失眠座椅」的群聊。
从此我便充当起了有钱人的人体枕头。
我叫陈瑶，工业大学的一名大三学生，继母刻薄，父亲软弱，因此为了读完大学，我从大一便开始了各种兼职。
我拼了命地挣钱。
「您好，传单看一下。」
一张四毛。
「您好，饮料促销，买两瓶送一个杯子。」
一天二百。
「您好，糖醋里脊。」
一盘二毛。
……
只要能挣到钱，什么工作我都不挑，每天回到宿舍都是筋疲力尽。
看着手里只剩下三厘米，薄如纸片的香皂，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老天爷果然也是偏心的。
我以为我的生活从此就是这样了，可是直到半年前……
那天周六，我洗漱完正打算睡觉，舍友王露露一脸神秘：「喂！想不想挣大钱？」
随后便将我拉入了一个名叫「失眠座椅」的群聊。
她告诉我，进入了这个群就代表着我跟她一样成了——人体枕头。
「跪在床上。」
我立马照做，刚跪好，男人脑袋便凑了上来枕在了我的腿上。
「一只手抱着我的头，另一只手拍我的胳膊。」男人闭着眼睛命令。
我慌忙照做，感受着大腿上传来的陌生男人气息，我紧张得甚至连大口呼吸都不敢。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均匀地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
确定男人睡熟，我深吸一口气轻轻侧了下身子，麻痹的双腿得到了暂时疏解。
这就是我的第一单，第一个睡眠单。
一晚，2000。
……
「一会我躺在这个床上，你轻轻摇晃。」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象征男人熟睡的呼噜音响彻房间。
这是我的第二单。
一晚，2200。
……
自此，我尝到了金钱的味道。
后面我几乎全天都在盯着这个群，在这个群里接一个单子比干其他兼职省时省力得多，最主要的当然还是挣得多。
而这些人每次要求的姿势也都不一样。
有的则需要抱着，拥在我的怀里。
最奇葩的就是裸抱了，让我感觉非常尴尬。
所幸是这些人就跟群名一样，只是为了治疗失眠好好睡一个觉而已。
也因此，我心里的戒备慢慢减少了，希望每天都能接到单。
为了服务好这些有钱的客户，晚上我几乎不怎么睡，白天拼命补觉，因此获得了客户的一致好评，客户也愿意将我推荐给其他需要的人。
然而，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服务好了客户，但是我的功课也落下了很多，最近学校的一次月考我就没有跟往常一样拿到很好的名次。
说实话我心里挺难受的。
索性大学跟初中高中不一样，你的学习成绩下降并不会引起老师的训诫和注意，也因此，我慢慢将那份不舒服抛到脑后了。
一旦时间充裕，我便疯狂加补，因为学习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深入骨髓。
这天，我跟往常一样关注着群里的变化，一个昵称「旭日东升」的人突然添加我为好友。
我立马点击了通过。
估计又是一个大单。
一通过对方也是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发了一个地址过来。
等我看到那个地址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对方发的地址不是别处，正是我们学校的实验楼。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我们学校的人。
联想起最近接过的单子，岁数一般都是四十到六十之间，而我们学校四十到六十之间，晚上还能在学校实验楼的，就只能是学校的老师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工作毕竟不是特别光彩，如果让老师知道了肯定会被用有色眼镜看待。
在学校这个庞大的集体环境下，我实在不敢赌。
左思右想，这个单子我选择了放弃。
然而对方像是非我不可一样，一直追问怎么不方便，最后甚至又加了三百块钱。
这个单子本来就已经二千五了，再加三百就是二千八，算得上我接单以来的最高纪录了。
再一次纠结后，我最终还是同意了。
放下手机，我深深叹了一口气，人果然都是金钱的奴隶。
晚上的实验楼几乎没人，我径直来到了9楼。
那是学校专门给一些搞科研的老师留的，外面是实验室，里面则是休息室，方便他们作息。
我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门。
「进来。」从里面传出一声浑厚的男声。
这个声音莫名有些熟悉，我犹豫了下，一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进去后我立马愣在了原地，原来对方是我们系的系主任——刘老师！
他可是学校出了名的斗战士，虽然已经50多岁，但是平时上课的劲头根本让人看不出来。
再加上他平时还搞科研，据说有几个甚至登上了科研杂志。
啧啧，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精神抖擞不知疲倦的他也会被失眠困扰。
「你先进去吧，我一会过去。」
他头也没抬地说道。
我「嗯」了一声，乖乖地走进休息室。
在这个群里干了一阵子，之前的那份忐忑和腼腆早就没有了，更多的则是服从。
服务，顺从。
我从来不问客户任何问题，我只要得到自己应得的那份报酬就行了。
也因此，我的回头客也比较多。
我刚在床边坐好，刘老师就走了进来，他似乎并没有认出我，只习惯性地告诉了我他的入眠规矩。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入眠规矩是我最最害怕的裸睡。
之前服务过类似的客户，他们也只是规规矩矩地睡觉，所以我这次只是稍做犹豫。
收拾好，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过了一会，他也上来了，好在他没有脱衣服，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老师。
就在我以为，他估计会跟之前的客户一样拱着我睡觉，但是他却直接将脸凑到了我的胸部，张嘴就要吸。
我吓了一跳，匆忙往后躲了一下。
他没吸到，明显有点生气，「怎么？不知道规矩？」
我涨红了脸，瑟瑟缩缩地说道：「我，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实在，实在是有点……」
「我又不对你怎么样，这只是我的入睡方式而已，要不然干嘛给你开这么高的数？你要是不行早说啊，我明天还有一个课题要搞，今晚必须睡好，不然影响到效果，这个后果你担当得起吗？要不要我在群里投诉你？！」
他有些生气，严厉地说道。
我被吓了一跳，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不能让他投诉，如果投诉我的活肯定就少了，客户也会因此压价，我好不容易快攒够下个学期的学费了。
没办法，我只得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恶心，让他吮吸。
然而，他似乎并不满足，粗糙的双手又在我身上开始游走。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
就在我以为这可能也是他的入睡方式后，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
我吓了一跳，就算再傻我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于是我开始疯狂反抗。
然而，我的力气实在太小，他死死抓住了我的双手。
我的双腿胡乱蹬着，一不小心踢中了他的下面，他疼得捂住那蜷缩在了一边。
我慌乱地穿着衣服，就在穿好的一刹那他似乎缓过了劲，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脚。
慌乱下，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花瓶猛地向下砸了过去。
我不敢看他有没有死，赶紧逃了出去。
然而，还是出事了。
第二天，我是被舍友们摇醒的。
「哎呀，你还睡，学校出大事了！刘主任死了！」
我一下子惊醒了！
「谁死了？」我不相信地再次问道。
「就是咱们系的系主任，刘老师！」舍友又重复了一遍。
我直接待在了原地。
难道，难道是昨晚？
可是我记得他头上根本没有流很多血。
当然这话我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估计会被人直接当成杀人犯，毕竟最后一个跟他有接触的人就是我了。
「他，他是怎么死的？」
此刻我说不出地害怕。
既害怕自己被当成嫌疑人抓起来，又害怕自己干的事被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