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贪图荣华富贵,带我改嫁给了A市大佬,我住进了豪华小别墅。
我初时极度厌恶,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大佬的儿子,他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站在楼梯口与我遥遥相望,恰好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
我脑子一抽,随手扔掉手里的葡萄皮,抽风一样问他,「弟弟,你缺后妈吗,我来当。」
我爸因为陷入一场小三风波,意外去世,徒留下了我和我妈两个人。
没过两天,小三找上门来,说我爸临走前给她留下了一笔巨额财产,让我们交给她。
我与我妈对视一眼,拿起扫把,果断将她赶出家门。
笑话,我活了二十多年,还能不知道家里一贫如洗?
欠的债还没还清呢,薅羊毛薅到我头上了。
那小三也是有志气,没能从我爸身上获利,在短短几天,竟又勾搭上了一个金主。
挽着他的胳膊示威一样带到我们面前。
然后作威作福。
那暴发富一身赘肉,肚子大的像是怀胎十月,天气炎热,阳光一射就流下了一层厚厚的油脂。
我一时作呕,没忍住把早上吃的饭都吐出来了。
小三面色很不好看,白了又红,最后恼羞成怒,指着我和我妈的脑门怒骂,「你个老女人活该当寡妇一辈子,你个小崽子我祝你爱而不得!」
哟,还能说出这么高级的词汇呢。
我撩了撩三天没洗的头发,扬唇笑道:「是吗,那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耕耘这么频繁,万一哪天死在男人身上就不好了。」
小三气的胸脯连连起伏,露出白花花的肉。
我对此嘲弄一笑,靠皮囊争取来的东西,恐怕都不牢靠。
但没想到,打脸来的这样快。
我妈告诉我要搬家时,我还有些不可置信。
我家住在贫民区的小街巷里,那里充斥着老鼠的腐臭味和邻居喋喋不休的争吵声。
对常人来说可能无法忍受,但我却早就习以为常。
况且,那里地租便宜,对我们这群人来说,实在是个好去处。
我皱眉看了她片刻,有些迟疑,「妈,你不会是打算带我去睡垃圾桶吧?」
一想到即将漂泊的生活,我吓得都要哭出来了,连忙劝道:「别啊,我昨个称体重重了两斤呢,那路边的垃圾箱肯定塞不下我!你放心,我一定努力赚钱……对,我现在就再去找兼职,一天打三份工还不行吗?!」
「妈!」
我妈手一顿,继续收拾她的行李,好不容易扫我一眼,又沉默不语。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一咯噔,她不会是要抛弃我了吧?
我「砰」的一声就跪下了,眼含热泪,「妈,这些年辛苦你了,往后的日子你要好好过。放心,我不怨你,要是你以后发达——」
「啪!」
脑袋突然挨了一巴掌,我懵懵的抬起头。
她看智障一样看我,眼神嫌弃,「什么流落街头,咱们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你还记得我和你提起过的谢伯伯吗,以后我们就搬去他那里了。对了,他有一个儿子,好像和你差不多大……不对,小你两岁,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就是脾气不太好,你过去了要……」
我妈还在给我持续灌输,我却傻了一样愣在原地。什么谢伯伯,那就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啊?
再说了,八百年前提起的事儿了,鬼记得他现在长什么样子。
「妈。」
我打断了她的话,站起来拍拍腿上的灰,郑重其事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往前看的。破坏别人家庭不好,我们要遵守公序良俗,咱佟家的女人长情。」
顿了顿,我又补充道:「我不想去。」
我妈定定的看我好久,然后留了句,「把自己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会有人来接。」
然后潇洒离开。
我忧思深重,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眼睛下有两个深深的黑眼圈,衬的我越发憔悴。
我听着外面叮咚作响的搬箱子声,在洗漱台站了一会,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扒拉出件像样的衣服穿。
这女人执迷不悟,一心想嫁入豪门,我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对抗恶势力吧?
哦,还有她说的那个脾气不大好的小赤佬。
想起电视里那些豪门相争,撒泼打滚的场景,我就头皮发麻。
「湘湘,收拾好了没,要出发了。」
我妈在外面唤我,还有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我拍了拍脸,扯出一个干巴的笑容,咆哮道:「来了!」
那声音能把瓦房给掀翻。
我下车时,司机还一脸复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默默离他远了些,这人从一上车就时不时的偷瞄我,是不是有病?
管家把我们带进了客厅里,我望了望头顶的灯,又好奇的摸了摸羊毛做的沙发,腿突然有点打软。
我知道姓谢的家里有钱,但没人告诉我他这么有钱啊!
这大理石桌,这金色扶手,啧。
我妈瞪我一眼,打掉了我乱摸乱动的手,低声道:「安分点。」
我收回手,听见她问管家,「麻烦您了,还亲自接待我们。对了,谢谦呢,他不在吗?」
谢谦就是这家的主人,我妈那个梦中情人,也是我的谢伯伯。
管家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声音很平淡,「谢董去公司了,两位有什么事情就找我吧。」
我点点头,又听见他说:「谢董的儿子昨晚刚回国,去朋友家了,不久你们就能见到,他不喜欢亲近生人。」
瞧,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呢。
我一屁股坐到柔软沙发上,还弹了两下,果不其然,看见管家的脸黑了。
我装作没看见一般,笑意盈盈地道:「管家放心,我们一定会与谢少好好相处的。」
不就是个毛刚长齐的孩子吗,谁怕?
我左等右等,又过了一周左右,我才见到佣人口中的谢叙。
谢伯伯是个奇怪的人,尽管我对谢家的人都没什么好脸色,打心底的抗拒。
但他却始终对我嘘寒问暖。
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闺女。
就像此时,我仍旧我行我素,细长的小腿搭在玻璃茶几上,手里拿着洗好的葡萄,乐呵呵的看着肥皂剧。
大门突然开了。
谢伯伯按了密码进来,看见我一愣,然后放下公文包笑道:「湘湘啊,吃饭没有?」
我瞥了眼已过中午十二点的钟,漫不经心的说:「吃了,早饭是油条。」
「……」
谢伯伯顿了下,脸上罕见的流露出几分愠怒,转头对保姆斥责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的早饭?是我工资给你们发少了,不想干了吗?」
「不……不是的,先生……」
「吵什么?」
一道低沉又磁性的声音传来,我往嘴里塞葡萄的手一滞,怔怔的望过去。
顿时心如擂鼓。
二楼楼梯口,少年鼻梁高挺,腰窄腿长。好像是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刚套了件衬衫和裤子,鼻尖还冒着水汽。
看上去面色很不耐,眉头拧的能夹死只苍蝇,偏头看过来时,我脸不争气的红了红。
美色面前,岂能把持住?
我脑袋一抽,一把扔掉葡萄皮,「唰」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声问道:「弟弟,你还缺后妈吗?我来当,免费的那种!」
「……」
客厅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谢伯伯震惊的看着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公文包「啪嗒」掉落在地。
我摸不着头脑的抬眼望去,一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才突然反应过来。
恨不得把自己掐死,当场消失。
谢叙倚着扶手,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好整以暇的打量我。
良久,他开口道:「……佟掌柜?」
你丫的,武林外传看多了吧?
我忍住心里的暴躁,对他莞尔一笑,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我说:「是谢叙弟弟吧,我是佟湘,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谁知这人脸色一沉,回了我一句,「滚,莫挨老子!」
不过半日,我就感受到,谢叙不仅脾气差,还严重自恋。
大家第一次见面,晚上谢伯伯亲自下厨,打算犒劳我们一顿。
我妈在厨房里帮忙。
感受到旁边人温热的呼吸,我不动声色的移了移屁股,想要远离背后那条碍事儿的胳膊。
可我挪一下,他就动一下。
快掉下沙发边缘了,我实在是忍不住,转头瞪他,「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