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皇帝与贵妃琴瑟和鸣。
王爷对贵妃情根深种。
而我,是贵妃娘娘的一名侍婢。
常年替贵妃娘娘打掩护,默默磕CP磕到晕厥。
月黑风高夜。
贵妃突然恳求:你给皇帝生个孩子吧!
王爷突然表白:我助贵妃只是因为你!
好家伙,从未想过婚配之事的我,一夜间喜提两段姻缘。
我还能说什么呢?
一
星辰暗淡,上弦月透出微薄的光亮。
唔,月黑风高杀人夜,我还真会挑时间。
“今夏姑姑?”
我正洋洋得意,厉行远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手一抖,竟把藏在广袖里的匕首抖到地上了。
看着地上的匕首,我有点惆怅地想,要是我跟他说邀他来共同把玩这新得的匕首,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姑姑,”厉行远瞟了一眼我手忙脚乱藏好的匕首,一向凉薄的唇勾起一弯我最爱看的弧度:“若是有什么话要问在下,但说无妨,不必这般……”
这厉行远果然不愧皇上最爱重的御前侍卫,轻易就看穿我想胁迫他。
“呵呵~厉大人说笑了。”
我赶忙打断他,搜肠刮肚地想辙。
厉行远双手环胸,倚在一棵树上,闲闲地看着我。
一咬牙,我硬着头皮抽出匕首,指着他,壮着胆问:“厉大人,你老实交代,千方百计接近我家娘娘,到底是何目的?”
我是贵妃袁雨晴的陪嫁丫鬟。自入宫后,我们所经的大小磨难,厉行远都适时地出现相助。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三番五次下来,我不得不起疑。若是他真的对主子别有所图,我得先替主子扫清障碍。
他看了一眼开始抖起来的匕首,突然快速地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带着我转了一个圈,把我紧紧地围在他的臂弯间。
“天和三年,贵妃被那时还是德妃的潘常在罚在钰虞宫前长跪,是姑姑求到我跟前,让我设法引皇上前去解救,是也不是?
“天和五年的秋猎,贵妃被故去的林贵人设计,不慎坠马,恰好被我遇见。是姑姑跪下求我,让我在皇上面前作证,定了林贵人的罪,是也不是?”
我被他的动作惊得还未回过神来,他就在我耳边轻轻说着,气息轻抚我的耳朵。我只觉得有热浪从耳际一路烧到脸颊,晕晕乎乎地,有点听不真切他说了什么。
他似是叹息地道:“难道姑姑就没发现,我屡次相助贵妃,纯是因你之故?”
“姑姑,”他圈着我的手更紧了一分,低低沉沉的嗓音似有魔力,一寸寸地触动我的心弦:“我从来图谋的,不过是一个你罢了!”
二
失魂落魄地走回翊坤宫,我的脑中乱糟糟的。
这还真是一个不可言说的乌龙!
该死的厉行远,一番话乱了我的心,扰得我扔了匕首,落荒而逃。
厉行远,他怎么就心悦我了呢?
“姑姑,您可算回来了。”
碧纹匆匆行过礼,便拉我到里间去,说主子寻了我许久。
我给主子行过礼,她屏退了所有人,拉我到罗汉床上落座,欲言又止半晌,终是轻轻地吐出一句:“今夏,本宫有件事,需要拜托你。”
主子从来不视我为奴仆,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自称本宫。
她微低着头,不敢拿正眼看我,我便知此事棘手。
我轻撩裙摆,跪了下来,恭顺地道:“主子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奴婢定舍命完成。”
她慌忙拉我起来,眼眶渐渐红了。
“今夏,此事实在难以启齿。我……对不住你。”
我打量着她的神态,瞬间悟了:主子她,是要我给皇上生孩子!
当今圣上子嗣单薄,几个皇子都早夭,膝下只有两个公主。主子怀胎三次,都不慎小产,御医说已难有子嗣,也难怪她要拿我去固宠。
我整个人呆若木鸡,皇上的脸和厉行远的脸交错在我眼前浮现,我连连倒退几步,摇了摇头:“不,不行!”
主子哭着跪了下来,哀哀戚戚地看着我:“算我求你了。你也知道,我能信得过的,便只有你一个!你连命都能为我舍弃,为何这个就不能应了我?”
好家伙,从未想过婚配之事的我,一夜间喜提两段孽缘。
我还能说什么呢?
三
接下来的日子,我由主子日夜调教,在陛下面前如何笑,如何回话。余下的时间,便是加紧练习霓裳羽衣曲。
主子说得对,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何就不能替她讨好皇上,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继承皇位呢?
此间,皇上来了翊坤宫三四次,有两次厉行远跟在身边,我都借故出去,让碧纹留下伺候。
厉行远倒安之若素,搞得我有点怀疑那晚跟我深情告白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主子设计得十分自然恰当,皇上看了我跳的霓裳羽衣曲,便点了我侍寝。
站在元极宫里,我认命地想,这辈子,就这样吧。
可我万万没料到,厉行远竟会在听闻我要侍寝后,提着剑闯了进来。
那时,皇上还未打算就寝,正捧着新得的一卷兵书看得入迷,我便为他续上一杯热茶。
厉行远进来看到此番情景,十分机智地还剑入鞘,拱手道:“方才有刺客闯宫,属下担心陛下安危,前来问安。”
看他如木桩般杵着,皇上不怒反笑,放下茶盏,道:“既如此,你便陪朕对弈,直到抓到刺客为止吧。”
转头看到我立在一边,皇上对我挥挥手:“袁美人可先行歇息。”
我还未答话,厉行远的脸色白了白,昂首阔步走到皇帝对面落座,拱手道:“既与陛下对弈,没有点彩头,可不太值当。”
皇上挑了一下眉:“你今日竟有欲得之物,不妨说说。”
厉行远看着我,笑道:“属下瞧着这位袁美人十分不错,若属下得胜,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割爱?”
我大惊失色,赶紧跪了下来。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这袁美人乃贵妃献给朕的,朕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你再想一个彩头。”
厉行远这倒不说话了,径自执棋先行。
我的后背尽湿,却又不敢随意离去,心中倒是暗暗惊奇,厉行远在皇上面前竟受宠至斯。
我出了一会神,突然听到厉行远对皇上说了一句:“陛下夺我所爱,难道就不曾想我会抢回来?”
这个厉行远,今晚是不是不将我吓死不罢休?
皇上却把他的话当做落了下风的气话,一边收棋子一边笑道:“区区地盘,你夺不回去便不是你了。但现下它是朕的,朕自然当仁不让。”
四
皇上一连招我侍寝六天,一个多月后,我随众嫔妃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突然作呕。御医把脉后喜滋滋地向皇后禀报,我怀上了。
嫔妃们各怀心事地恭喜我,皇后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了小半个时辰的注意事项。我想,真正关心皇嗣的也就只有她吧。
我展出最灿烂的笑容,一一接受她们的道喜,心里却泛着苦水。
我在元极宫宿了六夜不错,但皇上并没有宠幸我呀。
连续六天,厉行远都拿刺客做借口闯进来,皇上愣是跟他下了六晚的棋,让在旁观棋的我深感棋艺大进——至少从不会到学会了。
若是这样都能让我怀上,那这个孩子算谁的?
其实这一切,都是皇上和主子的计策,真正怀上的,是我的主子,贵妃娘娘。
为了怀上子嗣,主子拼尽了全力,曾听闻针灸有利于助孕,硬生生地让御医把自己扎得一身针孔。
此次意外怀上,皇上和她都十分紧张。也不知怎么的,他们竟想出了这么一个计策,让我给主子当挡箭牌,吸引各方注意,直到主子顺利诞下皇嗣。
自然,从我诊出怀孕后,主子就称病,闭门不出。嫔妃们都猜测她这是妒忌我,皇后也不满地说她没有容人之量。
皇上佯装被惹怒,下令封了翊坤宫,不准出入,实则每每留宿我宫里时都偷偷地溜进去。
老实说,我这个箭靶当得还真是辛苦。
两三个月间,我吃了四五次堕胎的食物,被“不小心”撞倒六七次,被惊吓了八九次。
好家伙,若我真的怀胎,这得多少胎够滑呀?
渐渐地,那些人就酸溜溜地说我这胎怀得实在牢固。
开玩笑,我可是把照着月份大小做的枕头用四五道绳索绑得紧紧的,能不牢固吗?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