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我问你痛吗？呵呵呵。”
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恨不得将匕首刺穿他的胸膛。
感受着手上带来的，匕首穿透肌肉的真实触感，哈哈哈，这个恶魔，终于要死了。
1
警笛声在四周响起，罗警官跑过来要把我和陆桀拉开。
我握着刀柄的手迟迟不愿意松开，我要陆桀死，我要他给陈铭和叶欣陪葬。
手心处传来湿润，看着渐渐染红的白衬衫，陆桀的唇色也开始发白，那双罪恶的眼睛也开始涣散。
罗警官终于是拉开了我。
我冰冷地看着陆桀向后倒去，看他奄奄一息，居高临下的感觉终于是让我赢了一局。
可惜了这身婚纱，沾上了血。就像我这一生，被陆桀沾染。
今天，是我和陆桀的血色婚礼。
审讯室的光幽暗，尽管手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可身在骨子里的厌恶，让我一直在摩挲。
罗警官说什么，断断续续，我听不进去。
陆桀没有死，我那一刀扎得深，却没扎中要害。
但他该死，他必须要死，我收集的罪证足以判他死刑。
“陆桀要见你。”
“我不要见他。”
我抬起头，盯着罗警官，一字一句。“我，不，见，他。”
罗警官打了个手势，让身旁的警察出去了。
他走到我旁边，对我说。
“小汐，我知道你恨他，我们也掌握了他的罪证，可是你知道，他的身份特殊，如果有他的口供，我们就能……”
“够了！”我愤怒地锤向桌子，手铐嘎嘎作响。
“那些罪证还不够吗？陈铭和叶欣都死在他手上。陆桀把他们害得那么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小汐……唉。”
罗警官不再逼我，我真的不想再看见那个恶魔。
2
“陈铭的尸体，我们还没找到。”
沉默了许久，罗警官还是开口了。
陈铭失踪后没有一点消息，我发了疯似的找他，直到陆桀亲口告诉我，陈铭死了。
陈铭死了。
陈铭是我的未婚夫，是最爱最爱我的人。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警局。
“同学，这是你的钱包吧，快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眼前的少年气喘吁吁，还没从刚才的追逐中缓过来。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懵懂，眉宇间却也透露着少年才有的英气。
我看陈铭的第一眼就是这样的印象，是他帮我追回了钱包。
相信这样的邂逅对任何一个女孩来说都有杀伤力。
在同学的鼓励下，我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交流甚欢。巧合的是，陈铭是我们学校计算机系的学生。
我们几乎无话不谈，他还会约我出来玩，几次接触后，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五年，明明，就快结婚了，明明，我们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陈铭的尸体下落不明，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脏上，每次呼吸都会牵动。
夜里辗转难眠，我对陈铭的思念总会把我拉到那个夏日的午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这两年，我就靠着这些回忆活下去，醒来，又要面对陆桀这个恶魔。
警方出动所有警力去寻，终是大海捞针。陆桀这个疯子，到底把你藏到了哪里。
在这个世上，怕是只有陆桀知道陈铭的尸体到底在哪里。
“陆桀说，只要你去见他，他就说出陈铭尸体的下落。”
陆桀啊陆桀。你总能抓住我的把柄，让我被你牵着鼻子走。
“好，我去。”
我必须要找到陈铭的尸体，带他回家。
3
警局外，是一堆记者，迫不及待等我出现。
陆氏集团董事长在大婚当天遇刺，凶手竟是新娘。这种劲爆的新闻，好几年也遇不见，那群记者上赶着报道。
“白梦汐小姐，请问您此次伤害陆桀先生的举动是否跟您前男友陈铭的失踪有关系呢？”
“传闻您跟陆桀先生自小就相识，是什么让您做出这番举动的呢？”
“在外界看来，您和陆桀先生明明很相爱，为什么要在大婚当天伤害自己的丈夫呢？”
……
记者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传到我耳朵里，话筒都快怼到我脸上。
罗警官和其他警官护送我上了车，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记者的话却一直在我耳边游荡。
“传闻您跟陆桀先生自小就相识，是什么让您做出这番举动的呢？”
自小相识，这句话确实是真的。
很小时候的记忆都属于孤儿院的，我那个时候不叫白梦汐，叫顾汐。
陆桀也不叫陆桀，叫孙凯杰。
印象中的孙凯杰，个子小小的，孤儿院的孩子大都是营养不良的，而孙凯杰是最矮小的一个。
那天我刚到孤儿院，就看到一群孩子在欺负孙凯杰，将他逼在角落，而孙凯杰只是低着个头，一言不发，任由他们推搡。
出于好意，我走过去制止了他们，并夺回了他们抢走的玩具。
“自己爱惜的东西就要护着，哪能让他们抢走。”
孙凯杰接过我手中的小熊，看了我一眼，逃走了。
后来，这个脏兮兮的男孩总会偷偷地看我，谁又会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那么多的事。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是不会去帮他的。
4
“小汐，到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到了啊。
已经是夜里了，天上繁星璀璨，却还不如平平无奇的路灯明亮。
再次见到陆桀，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胡渣都生出来了。整个人，就像个丧家之犬。
等到我走到他面前时，他的眼里才恢复一点神气。
“梦汐，你来了。”陆桀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真让人厌恶。
“陈铭的尸体在哪里？”一个字我都不想跟陆桀多说。
听到陈铭两个字，陆桀的脸瞬间恢复得阴冷可怕，这才是他原来的面目。
“梦汐，一上来你就要跟我提他，他到底有什么好，死了还让你那么挂念。”
声音冰冷得可怕，甚至让我瑟瑟发抖，一瞬间，那些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我差点晕厥。
陆桀已经被关起来了，他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不要再害怕了，不能再怕了。
“陈铭的尸体在哪里！”我的声音同样冰冷。
“梦汐，我们可以暂且不提他吗？”
“我们聊些我们之间的，那些开心的事情，好不好？”
“事到如今，你还在挣扎什么？我们之间哪有什么好的事情？”
“我们之间，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我痛苦的回忆，都让我恨不得杀了你！”
我的泪都已经夺眶而出，身体也忍不住地颤抖，陆桀全然不顾。
“小汐，你还记得我们见的第一面吗？”
“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保护我的人。”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被保护的感觉那么美妙，原来一个女孩子，能那么勇敢。”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偷偷地注意你，却一直不敢跟你说话。”
陆桀语气竟有些委屈，我竟还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泪花。
“等到我终于鼓起勇气想和你交朋友的时候，你却被领养了，离开了孤儿院。”
“那是你幸福的开始吧？也是我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