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的。
我几乎要冷笑,面对趾高气昂的表妹,转头请了十个到付的包月保姆。
急得她夺命连环call我婆婆上门付款。
花光了婆婆所有的养老钱!
我还暗爽,结果表妹是假的,老公居然连夜赶回来陪她待产。
——
我叫何薇,结婚七年没有怀孕。
婆婆一直对我冷脸,老公顾候更是常年出差工作不着家,我们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逢年过节都是视频通话,聊了两分钟就挂掉。
我每每对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哑口无言。
婆婆就会从屋子里走出来,嘲讽冷声道,
“鸡都可以下蛋,你都下不了蛋。我们顾家养了你那么些年,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啥也没有捞着。隔壁小美都生三胎了,你让我连个孙子也看不到,我说何薇啊,顾家不养吃干饭的人,大候给我钱我都不好意思用在你身上……”
我噎气,半晌瞪她,
“我从早干到晚,你说我吃闲饭?是,我是没孩子,可没孩子的根源难道不在顾候身上吗?他整天不着家,夫妻俩碰不到面,我一个人就能生了?”
婆婆哼一声,慢悠悠坐上沙发,掏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月月,你身体好点了没?哦,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不想再受气,沉着脸想回房。
“何薇你给我站住——”婆婆柔声细语向电话那头安抚,随即鸡嗓子般尖叫喊住我,语气毫不客气,甚至埋汰抱怨,
“白眼狼一个,费了那么多钱算是喂进狗肚子里了。”
我不耐烦,天天念叨,她烦不烦?
有那么一刻,我想离婚算了。但想到老公顾候,他过年回家时温柔以待,我按耐下来,回身看向婆婆。
婆婆张嘴威胁,“家里没钱了,你要是不想让大侯知道你虐待我,你就去月月表妹家伺候她月子,她还会给你结工资。”
我差点翻白眼,这人说的是人话?
据我所知,我婆婆光退休金就有八千一个月,何况我老公做外贸,一天流水至少十万来计算。
婆婆她怎么可能没钱?还虐待,笑话!她虐待我还差不多!
真是疯了!
这时,婆婆柔声向电话那边保证,“诶诶,放心吧月月,你可是我最亲的闺女,我恨不得有你这个闺女呢。孩子还好吧,你妈不在确实带不过来,我让何薇替你收拾月子就好啦。诶,我们家月月嘴真甜。”
挂了电话后,她转头沉脸望着我,勒令道,
“你别不懂事,月月她年前怀孕,年纪轻,身边又美没人照顾,可不得找个熟悉的人吗?我把她看做亲闺女,你要是有孝心,就替我去照顾她月子,反正你每天也是闲的。”
我无语,“以前怎么没见你有个月月闺女呢?更何况她是我婆婆还是你是我婆婆,需要我向她表孝心?”
婆婆气急败坏,指着我鼻子怒骂,“何薇你一天不顶嘴皮痒是不是啊?大侯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们家没后嗣,都是你造的孽!”
我不想再搭理她,婆婆就是欠。
每天被骂,我都习惯了。
毕竟谁也不能阻止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说话,是吧?
——
半夜三点。
一阵电话闹醒了我。
我打开,是老公顾候的视频电话,他瘦了不少。
我蹙眉关心,“怎么没多吃点饭,生意不好做?”
顾候没回话,直接问我关于婆婆的事,
“妈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气她,她心脏不好。听说家里没钱了,你是不是又买了什么?如果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老是跟妈借算什么事?妈她手里多少钱都能被你嚯嚯光。薇薇,你别让我难做。”
他满脸疲惫,黑眼圈很重,似乎工作很长时间了。
我心软了一瞬,但还是想开口解释,“我能有什么花销,都是妈她……”
“好了好了,薇薇你别说了,妈那边我来处理,你也别生气了。”顾候快速打断,眉眼间十分疲惫,我蹙眉不悦。
这算什么事?
婆婆天天向老公告我的状。
老公还不理解。
我憋屈,垂着头不说话。
顾候那边好像没注意到我的脸色,紧接着开口,
“薇薇,月月表妹是我妈老家那边的远房亲戚,今年刚过二十三,年纪确实小,不懂事。你要是不忙,就替我们家看望看望她,能帮忙照顾下更好,她妈过不来,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催咱妈去伺候了。你看……”
我深呼吸一下,狠狠闭上眼,我看我看,我看个鬼!
顾候话都说到这了,我还能拒绝给他们家月月表妹伺候月子的事?
我撑着额头,疲惫不堪回答,“我答应还不成吗?”
这突然冒出来的月月表妹是何方神圣?至于他们一大家子紧张兮兮,对,就是紧张兮兮。
一个两个都是催我去伺候月子,恨不得上手摁着我去了。
我忿忿扯下被子,恶声恶气回嘴,“我嫁给你七年,算上我们恋爱三年,都没听你提起过什么月月表妹。你什么时候结交的,怎么我不清楚?”
这真的很奇怪。
顾候他平时忙的焦头烂额,居然还有闲心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他跟我结婚时都没这么上心过。
婚礼差点误了吉时。
虽然那时是他的事业上升期,能抽出一点时间来已经是连续周转半个月腾出来的。
这时,顾候脸偏了偏,那几秒之内我没能观察清楚他的神色,只听到他安抚的柔和嗓音,
“薇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妈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不是去年月月表妹那边请她吃酒席,两方熟上了,这才有了往来。可惜后来月月表妹遭遇了负心汉侮辱,不小心怀了孕,发现时很晚了打不得胎。她要强出来单住,性子拧不肯接受家里的好意,咱妈就自告奋勇说喊薇薇你去照顾照顾。也没多少天了,差不多半个月,她就要生了。”
“薇薇,你就忙这一段时间,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咬着唇,不爽快瞪了他一眼,“以后我可不再受这个气了,你清楚我的为人。再这样,我一个人搬出去住!”
当年要不是稀罕顾候,我会来和他寡母一起住?
这七年间的折磨,逐渐让我力不从心,也有些不那么稀罕顾候了。
于是我干脆利落挂了电话,只留下一句话,
“顾候,妈她一直催孩子,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我都一一忍了。但你要一直不回来,咱这婚姻恐怕也持续不下去,没有哪个妻子在丈夫外出工作时还能一个人生育的。”
顾候脸色微微一变,但我没管。
结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桩桩件件都不再富有恋爱时的浪漫了。
我捏着太阳穴,起身喝了口水,睁着眼睛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是睡了过去。
我觉浅,一般晚上被吵醒过后很难再睡着。
——
翌日。
婆婆就迫不及待一样早早喊我起床,嘴里不住地抱怨,
“没天没日的睡,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孙子,我会吵你?自己不争气就别怪人嚼舌根,赶紧洗完脸刷完牙去月月表妹那里伺候她去。答应了人家就不要给人留下坏印象,那么大的尖肚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你多和人接触,好歹也能沾沾福气啊!”
我半夜被顾候吵醒,现在又被婆婆吵醒,猛地就跟听见苍蝇一样呜呜呜的头皮发麻,脑袋浑浑噩噩。
我勉强扯出笑,冷冷觑向婆婆,“妈,私自进儿媳妇房间,还给我答应下伺候别人的活,我是卖身进你顾家啊?旧时代早亡了!”
婆婆嘲讽道,“别给我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大候他治不了你,我还不行了?你一个母亲早亡,爹另娶的不受重视的贱丫头,什么资格和我豪横!我说赶紧的!起床去伺候你表妹去!”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知道不起来,恐怕婆婆会纠缠不休。于是揪住她衣裳把她推了出去,
“你家顾候都走七年了,没必要天天进他房思念他!”
戳人就得戳肺管子,哪怕骂她没脸没皮,她都不会变个脸色。
果不其然门口传来砰砰拍门声,婆婆用地方方言骂人叽叽歪歪极其难听。
我一律忽略。
——
月月表妹离我家挺近,大概隔了一个小区,装修一点不比我家粗糙。
几百平方的住所,里面倒是冷清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