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TOP1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
我却决定嫁给六十岁的瘸腿老头,
支教许老师阻止我,我却把他推下了山崖……
我杀了人?
我吓呆了!
我不是故意的!
空荡荡的悬崖边,晚风幽凉的掠过我满是补丁的裤摆,我捂着脸,望着许老师跌落的地方,崩溃极了。
我刚经历了人生最悲喜的两重天。
就在方才,我正背着背篓在山间地头挥汗如雨。谁想到许老师挥舞着一个红本本就兴奋的冲我跑来:“小兰,你考上A大了!你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
是TOP1的名牌大学,我颤抖着手从许老师手上接过了录取通知书,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但下一个瞬间,我就把通知书塞还给了许老师:“我不能去了,我就要嫁给鲁大贵了。”
“大贵?就县里六十多岁那个瘸腿光棍?”许老师不敢置信的晃了晃我的肩膀,“你疯了吗,小兰,你才18岁,还有大好的前途。”
“我家实在供不起我读大学了!”我抽泣着推开许老师的手。
“没钱老师给你想办法,你必须去上大学。”许老师拽着我的衣袖,我看着他那同样破破烂烂洗得发白的衣裳,一股酸泪涌上心头。
许老师能怎么给我想办法,就凭他那少得可怜的支教老师工资吗?
更何况这么多年他没少资助我们这些没钱读书的女学生,我能走到现在已经靠他接济太多了。
况且鲁大贵,怎么说也是我们县里的首富,嫁过去至少不用再过以前的穷日子。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我在心里咆哮着,想着便使劲儿推开了许老师,朝山间野地里跑去!
没想到许老师又追了上来,我拼命推脱,但毕竟他是个男的,我挣扎不过他。
情急之下我咬了他一口,他疼的连连甩手。
我连忙跑!他又追。
不知不觉,我们到一个悬崖边上。他又抓住了我!
旁边是陡峭山崖,这边是许老师,我的情绪激动到了一个极点,推搡之间,没想到,
我一个失手,竟把他推下了山崖……
那些年许老师对我的好一幕幕从我的眼前闪过。
16岁的我,又瘦又黄又小,一副营养不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爸爸妈妈哥哥嫌弃我,要不是许老师三天两头来找村长和他们理论,我早就被家人嫁掉了!
家人总说看谁谁谁家丫头彩礼多少钱!你呢!只会吃干饭!
我只能低头拼命干活,从早干到晚上,一分钟不敢歇。
在他们都睡着的时候,我悄悄在被窝打开手电筒看书。
手电筒是许老师给我的。他告诉我,无论怎样,都不要放弃读书。
他还说,一定要考出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读书是我的唯一的出路。
可是我现在,竟然,竟然,亲手把他推下了悬崖!
我简直不是个人!
我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家。
我有一个闺蜜叫黄月,和我差不多大,处境也和我差不多!
我们这山疙瘩普遍重男轻女!家长们最得意的事就是谁家丫头换了多少钱。
更糟的是,她爸还爱打人,把她当出气筒,我常常看她鼻青脸肿,大伤加小伤。
我们约定,一定要考出去。
在离高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我爸妈死活不让我上学了,说农忙缺人手。
许老师找来我家,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下地,校长看不过去,批评了我爸妈,让我爸妈当着许老师的面,保证再也不干扰我上学了。
许老师,像灯塔,是我苦难生活里的唯一亮色。
我熬呀熬,做梦都在倒计时高考多少天。
仿佛高考是我人生里唯一的救赎。
可家里只想把我卖个好价钱。
爸天天咒骂,妈以死相逼,哥威胁我,他们联合起来逼我嫁给六十多岁死了老婆的县里瘸腿首富鲁大贵。
还说我是祖上烧了高香,积了八辈子福才能有运气嫁给首富。
我急惶惶地跑到学校找许老师,别的老师告诉我,许老师回老家了,我只好去找黄月商量怎么办?
其实黄月更惨,因为家人给她下药,她连高考都没参加。
她能有什么办法?
我也不知道,可两个脑袋总比我一个人强吧!我向她家飞奔。
到了她家门边,却听到她和我爸妈在商量,怎么给我下药!让我嫁给鲁大贵。
我像当头挨了一棍!还怕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强装淡定,支起吓软了的腿,从窗边门缝看屋里的人。
没错,是黄月,爸妈,还有哥。
黄月还保证,这药神不知鬼不觉!要不,她怎么能在高考那天活活睡过去呢?
爸妈和哥还怕不保险,他们继续商量着。
我吓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黄月家,在路上,走路都打晃!
我实在想不通,黄月,我们从小长大那么好的情谊,她为何要害我?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考出去的吗?
前几天我还安慰她,今年你没参加成高考,等明年吧!我帮你!我在外面读了大学就会赚钱了,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寄钱。
可没想到,我最好的朋友竟然……
泪水不知不觉浸润了我的面颊,嘴里苦涩,心里更涩。这世界还有人能让我相信吗?
许老师?
不,我只能靠自己,靠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暗暗发誓。
我在外面晃到半夜,要不是一个醉汉撵我,我实在不想回家!
意外的是,我一推门,刚还黑漆漆的屋里瞬间就亮了,爸妈还没睡,他们还在等我!
他们热情地给我倒水,问我去哪了?问我吃饭没?
我恐惧地盯着那碗水,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连着三天,我找借口不吃不喝家里的任何东西,天天往学校跑,问许老师回来没!可结果都是让我失望的。
怎么办?我肚子咕咕叫,饿的头晕眼花,什么东西都不敢吃,感觉全世界都是害我的人。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家人彻底失去耐心,直接把我给绑起来。
我晕晕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随他们怎么绑!
我像只小鸡一样被他们扔到了鲁大贵的床上。
我晕乎乎地看着眼前模糊的一切!隐约听着,门外家人和鲁大贵在讨价还价!
“我妹可是全校第一,以后你们的崽学习肯定也好!必须加钱!”
“我丫头可是黄花大闺女!知道我们看的有多紧?你不加钱我转手可给别家了!”我妈赶紧补上一句。
“还不是我出的计策好?嘿嘿,可不能少了我那一份啊!”
这是黄月的声音。
我听着难过的又晕过去。
我醒来时,鲁大贵憨憨地问我,这吃不吃,那吃不吃!
我绝望地望着这个又老又丑的老光棍!
原本只是个破落户穷杀猪匠,谁想走了狗屎运,家里的破房子连着屋后的大片土地撞上了拆迁,赔了一大笔钱政府还给他重新盖了栋白墙红瓦的两层小洋房。
这人也有点脑子,拿着钱就建了养猪场,赶上猪肉涨价,竟然被他办成了县里最大的养猪场,富甲一方。
这也是我家人想尽办法想让我嫁给他的主要原因。
可我还年轻,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嫁给一个瘸腿老头啊!
这难道就是我的命吗?不,就算我毁了我自己,我也不能让害我的人逍遥!
我看着憨气十足、又着急的鲁大贵,想着怎么在他身上打主意。
他是目前我唯一能抓到的突破口、救命稻草。
有了大概想法,我就装作乖顺地吃他端过来的食物。
他看我吃东西了,满是褶子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多吃点,多吃点!饿坏了吧?”
他反反复复像复读机一样,就这两句。我则一边机械假笑点头应和着,一边脑袋飞转,琢磨要怎么逃脱困境。
没想到,他接下来问了我一句话,让我无比震惊。
“八年前,你是不是在半夜的雪地里送过一个摔伤的人去医院?”
我的心猛一怔,“攸”地一下看向他。
只见他的目光由疑惑,变成渐渐肯定,既而激动、惊喜而慌乱地用力搓着树根皮一样的双手,猛地拍了下大腿,“嗖”地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扑腾”一下跪在我面前。
“咚—咚—咚”,他连朝我磕了三个响头。
我的心像漏了一拍。这转折来的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