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就出个门吗,童棋棋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还有我手都洗几遍了,搓红了你还不满意,你要是有病就治,别犯到我身上。”
我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抓狂的样子,像他说的,只是出个门,我不相信他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心思,他不拒绝,那就是背叛。
还温柔的把那个女人护在怀里,那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真脏。
我可以不计较,他不会洗手,那我就帮帮他,把全身都清洁一下,他会感谢我的。
我跟我的男朋友赵言明在一起两年了,是他先追的我,即使我觉得他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我有点手足无措,可他热情细心,还是个爱干净的阳光大男孩,朋友们也说跟我这个爱干净的软萌妹子很配。
我看着赵言明棱角分明脸庞和温柔似水的眼睛也是心动了,就同意了。
我也坚信他一直是爱我的,尊重我的习惯,并且也慢慢习惯。
怕我辛苦就让我辞职在家说养我,还说要努力工作娶我。
“家里的卫生你就都收拾下呗,你不是爱干净嘛,我工作应酬忙的不行,还不是为了我们的以后。”
“而且我现在事业上升期,完全能养的起你,你就安心在家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我也没有后顾之忧。”
“你放心,等我升上经理了,我们就结婚,我会给你个盛大的婚礼。”
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辞职承担起了家里的卫生。
我爱干净,每天都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然后跟朋友们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生活也是有滋有润的。
有一次赵言明提前下班,我回去的晚了,他给我所有的朋友都打了电话找我,朋友们给我说他这样不好,我也很生气他的做法,但是他说“我想一下班就能看见你,每天上班都很想你,我回来你不在我太着急了,很担心你。”
我感觉到了被爱,他就是太在乎我了,就全天在家里呆着,等着他下班。
朋友们叫我出去:“童棋棋,出来吃饭呀,我们好久没有这么人齐的聚过了。”
我拿着手机回应到:“我不出去了,都下午了,阿明回来见不到我该着急了。”
“也不能谈个恋爱就忘了我们这帮姐妹啊,快出来聚一聚了。”
我有些急躁,“我都说不去了,是不是你们见不得我好啊,万一他回来跟我吵架怎么办啊。”
朋友说了一句“无可救药”就把电话挂断了。
那天晚上他到半夜一身酒气的回来,说应酬太累了,我仔细给他清理好,把他放到床上,很是心疼的抱着他说:“亲爱的你太辛苦了,一定要注意身体,还有我呢。”
他用力的回抱着我,我很开心的睡着了。
之后我在家闲着没事就开始打扫卫生,哪怕是犄角旮旯也是干干净净的。
但是有一次做完饭后没来得及清理,阿明踩到了水差点滑倒。
“地上怎么有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在家打扫个卫生还做不好,你这个样子怎么出门,也就我不嫌弃你。”
我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把地擦干净。
之后就算是撒下一滴水我也会再重新全部擦地。
不知道怎么后来发展到了洁癖,我不仅每天重复好几次擦地。
还对他有了许多要求,他一开始还是很配合,后来慢慢就开始不耐烦了。
“上完厕所用旁边的热水冲一下,马桶有一次性的坐垫记得用。”
“你手刚刚拿过手机了,再去洗洗手吧,好好按照步骤洗,记得消毒哈。”
“门把手多脏啊,就不能垫个酒精湿巾再碰啊。”
诸如此类的要求,一开始还会配合,只是会调侃我太爱干净了,直到有天晚上他想碰我,可我不受控制的皱眉推拒了一下,他察觉到了,就一下子泄火了,却还是抱着我,把我抱到怀里。
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背。
“累了,那我们就早点休息。”
最后睡觉前在我额头印上一吻。
我有种强烈的冲动,起身。
惊扰到了他,“干嘛去啊。”
“我去厕所,你先睡。”
他嘟囔呓语一声,翻身睡去。
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头洗澡洗脸,甚至把他亲吻过的地方用洗脸泡沫网狠狠的刷了几下,直到泛红有些疼才停手。
我也知道自己有些过激了,可是这个我控制不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上班去了。”
赵言明低着头抚平领带,穿上鞋,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我,我知道他还在为我昨晚的反应不开心。
“我给你做了饭,都是你爱吃的,外边的外卖油大也不卫生,你带上中午吃吧。”
我面带笑意假装看不出他的冷淡,拿着饭盒递给他,他看都没看一眼。
“我就喜欢那些不卫生的垃圾。”
说完便扭身出门了。
我被打击的身体摇摇欲坠,是我做的不好,是我太过激了是吧,所以他不喜欢了。
那我改了是不是他就会变回之前那样。
我拿上一大包酒精湿巾出门,第一次觉得外边的世界太脏了,根本就无处下脚。
我穿着一身接近于封闭的衣服历经艰险到了一家心理诊疗室。
是的,我意识到自己也有些不正常,我想着变回之前那样,变成阿明喜欢的样子。
这是我之前上网查资料的时候认识的医生,那时候只是爱干净,她跟我说没问题的,还教我许多清洁的办法。
而现在我的情况严重了,田医生说遇到过类似的,可以帮我,但是需要见一面,才能给我治疗方案,她说她之前遇到的治疗最后下来效果很好,恢复的很不错。
是一个有经验的医生。
“你这属于洁癖强迫症,现在阶段属于肉体洁癖,需要配合治疗,否则再进一步会更严重,这个也需要你的家人跟你一起。”
“那田医生,我这个可以完全治好吗?”
我带着口罩站着然后尽可能的离医生近一点,因为我的湿巾在刚刚开门的时候已经用完了。
田医生在病历本上写下几笔,抬起头,温柔的微笑:“放心吧,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这个确实需要家里人配合,我给你写几个方法,你回去先在自己家里试试。”
这个医生真的很好给我写的很详细。
比如可以每天减少对家里的打扫。
尝试花色不同形状不同的餐具。
家里得一次性东西尽量减少使用。
可以和男朋友从最开始的握手拥抱接触。
......
林林总总下来十几条,针对我在家里的问题,都有很详细的改善步骤。
我跟田医生道完谢,扭身要往出走,可是看着关上的门,我下意识的摸口袋,已经没有湿巾了,我看向医生,祈求帮助。
可是她一脸鼓励的看着我,“这个是你的第一步你可以试试,而且你戴着手套呢。”
是,我戴着医院手术专用的胶皮手套。
可是颤抖的手和额头上细密的汗水说明这一关对我来说很难。
我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焦急烦躁的感觉。
田医生在旁边一直说话试图缓解我的情绪。
“我的房间每天都会消毒三次以上,尤其是门上,在你来之前,刚做过消毒,你完全可以放心尝试。”
我闭上眼,手摸到门把手,猛地拉开门。
她在旁边说:“看吧,很容易做到的。”
我回到家面色惨白,一路上的躲避和强忍的难受,让我心力交瘁。
我第一次觉得我打扫的家,是真的干净。
把身上穿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没有像往常倒消毒液,而是放了一点洗衣液。
我看着刚刚走过的路,即使没有任何痕迹,还是想着要从新打扫一遍。
而这一打扫,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我在沙发缝隙里抽出一根长发,酒红色的发色,我低头看我肩上的,黑色的,头发也明显比我的要长。
可自从我跟赵言明在一起后,家里就没来过人,一开始还有说把他同事叫家里来,请人吃饭,他说怕我辛苦,在外边吃饭就行,这么心疼我,我一阵感动。
可现在家里出现的女人头发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我刚刚从外边带回来的吧。
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是我心跳加速,不受控制的,把沙发套扔了换上了个新的,还里里外外从新擦拭消毒。
我做好饭后,赵言明刚好下班回家,我催促着他抓紧洗手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