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小神仙,一个被贬的神仙。
这次去人间,我遇到了一个梦里的男人。
我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个陌生男子抱着我的尸体跳下了悬崖,可是,我还没有死啊。我拼命地跑向那个男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带着我的尸体跌入了无尽的黑暗,我的脸上一阵温热,那是我流下的眼泪。
我叫白枝,是个神仙,在太上老君手下做事,却因为做事疏忽,把他的胡子烧了。太上老君摸着烧焦的胡子,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白枝,你得去人间一趟了,有人在那等着你。”
我不解,太上老君这小老头心思坏的很,准是因为我把他最爱的胡子烧了,他记恨我,眼不见见心不烦,于是才把我丢到人间。
既来之则安之,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或许,真的有人在等着我。
“快看快看,衙门出告示了,这次赏赐可是黄金一百两。”
黄金一百两?这对于一个身无分文的小神仙来说诱惑力十足。
我挤进人堆里去看告示,告示上写着近来发生多起人命,死状诡异蹊跷,疑似有邪物作祟,特请江湖人士协助查办此案,有能告破者,赏黄金百两。
妖怪?我一下来了兴趣,伸手揭告示,告示的另一角也伸过来一只细长的手,啧啧啧,有人想和我分赃。
我没有松手,另一只手的主人也没有松手,我与他一同揭下了告示。
我偏过脑袋,本想他理论一番,待看清他的容貌,我像是被人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
他穿着一身白,眉眼弯弯,面若桃花,分明就是我昨晚梦见的那个男子。
他见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害羞的对我笑了笑。
我愣愣的跟着捕快去见衙门知府,路上,他先自报家门了,“我叫言卿,你叫什么名字?”
秦言卿,名字真好听,“我叫白枝。”
他点点头,依旧是温温柔柔的笑着,身上散发出一种柔和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到了衙门,知府老头热情地请我和言卿喝茶,这老头热情过度了有点。
“你们就是揭榜的人吗?”
“回老爷,正是。”言卿礼貌的向老头作揖行礼,我这刚来,也不懂礼数,就也学着言卿的样子向老爷问好。
“罢了罢了,那我就直说了。第一起命案发生在青楼,一个叫翠翠的女子死于非命,心脏被整个挖出,但她脸上确是笑着的,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整个躯体保存完整,除了那颗心脏。我们搜了她的房间,她的积蓄全都不见了,听她的同伴说,翠翠马上就攒够钱把自己赎出青楼了。”
“一开始,我们怀疑是为钱而来,但很快第二起案件发生了,这次死的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死状和翠翠相似,也是被人挖了心脏,不过,他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
“我们排查了 这两个人身边的人,没有一点交集,这两个人既没有与人产生矛盾,也没有什么情债,百姓都在传山上的妖怪下来吃人,专吃人的心脏,搞得人心惶惶,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张贴告示请人帮我告破此案。”
听来实在怪异,我和言卿决定去现场一探究竟。
“言卿,你是做什么的呀?”言卿身上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和江湖术士实在不沾边,他不开口就静静地站在那,到真像个教书先生。
言卿狡黠的朝我眨了眨眼睛,“不告诉你。”
我把长发束起,贴了片假胡子,女扮男装,有几分英气。言卿看着我,朝我竖起大拇指,“样子有几分英俊。”
这青楼的名字叫春水阁,进去之后,老鸨迎面而来。
“我想找你们这的苗苗,她可有空?”言卿掏出两个元宝递给老鸨,老鸨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有有有,苗苗,有两位公子找你。”
我和言卿一左一右的坐在苗苗身边,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快把我熏吐了,我忍不住低头打了两个喷嚏,抬头的时候,瞥见言卿在偷笑。
“你们找我不是为了男女之事吧”,苗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位公子闻不得香水味,是第一次来这吧。”
“聪明,我们来是想向你打听翠翠的事。”
苗苗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该说的我不都说了吗,我不知道谁杀的他。”
言卿轻轻咳嗽一声,“那不该说的呢?我们来的时候去了翠翠的房间,她抽屉里躺着的那根簪子和你头上这根一模一样,你们关系那么好,她的事情,你会不知道?”
苗苗一怔,手缓缓的摸上头上的簪子。
“翠翠这人太单纯,他在接客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说等攒够了钱就来娶翠翠,翠翠相信了,更加卖力的接客,可是那天,她接完客以后就再也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过,我进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那你可曾见过那个男子。”
“不曾,那个男子只在晚上过来,而且,我有时候三更起来入厕,还看到翠翠在后院和那个男人私会,我当时吓了一跳,想走过去看,但是我走近的时候,那男子又消失了,只有翠翠一个人。”
言卿问,“你为何不和官府说?”
“我怕官府说我神经了,怎么会有人凭空消失。”
从春水阁出来,我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安,苗苗说的应该是真的,那就是说,那不是人,是妖,蛊惑富家公子,难不成,这妖还是个断袖?
“白枝,你在想什么?”言卿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觉得这事有蹊跷,而且,还会有新的受害者。”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天色这么晚了,等明天再查吧”
也对,可是,我第一天来这啊,我没地方住,可恶的太上老君一两银子也没有给我,我一黄花大闺女,总不能睡大街吧。
言卿抬头望了一眼明亮的月光,“白枝姑娘,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言卿,我刚来此地,还未找到住所,你可以收留我几天吗?等着案子破了,赏金你我七三分。”
言卿微微挑眉,“可以的,跟我来吧。”
走了许久,言卿淡淡的蹦出一句,“我不缺钱。”
我老脸一红, 难不成,言卿想要我以相许。
“我不缺钱,我们五五分就行”
该死 ,我在想什么啊,才见一面你就要以身相许了?矜持一点,好歹也要见很多面。
我跟着言卿到了他的宅子子,是一所崭新的木屋,进去的时候,还能闻到新鲜木材的香味,木屋周围环绕着一汪泉水,真是惬意极了。
“不好意思,白枝,我也是刚来这,还没来得及置办家具,客房没来得及布置,委屈你晚上和我住一间,我打地铺。”
言卿人真好,愿意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弱女子,但是言卿睡地板,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言卿,其实,我们可以挤一挤的?”
言卿不解的皱起眉头,“你要和我一起睡地板?那可不行,你是客人。”
“不不不,不是,我们可以在床上挤一挤。”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哪有良家姑娘说这般露骨的话。
晚上,言卿和我一人一条被子,挤在言卿的小床上。
睡到半夜,我热的把被子踹到地上,翻了个身,却看到言卿被月光照的亮晶晶的眸子。
“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不可思议”
言卿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到他喃喃的在我耳旁说“能和你再次遇见。”
第二天,我一睁眼,看到了言卿裸着的健硕胸膛。
天哪,我竟然滚到了言卿的被子里,还钻到了他怀里。
言卿被我的动作吵醒,揉着眼睛问我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言卿迷迷糊糊的垂眼看了我一眼,“昨晚你嫌热把被子踢掉了,后半夜又嫌冷,一个劲的往我被子里钻。”
我竟然玷污了言卿!
我颜面何存。
言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揉着眼睛坐起身,“我去给你做早餐。”
言卿走后,我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一面觉得害羞,另一面又觉得兴奋。
我和言卿打算去那个富贵公子家查案,在半路上,一群接一群的人往个大户人家里走,我忍不住拉着言卿去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