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产检那天，我刚准备叫老公李嘉年陪我去，婆婆李温却说肚子疼，让老公陪她。
婆婆认为我的孩子与她生肖相冲，把我推倒流产了。
那天婆婆和老公却去吃了烤肉，并配文：「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我婆婆李温一大早就对我出言不逊。
「真是反了，你个贱人。」
她泼了我一身冷水，我回敬她一裙子牛奶。
我的老公李嘉年听到他妈刺耳的尖叫，就立马从卧室冲到了客厅。
两只拖鞋都穿反了，西装的扣子也没来得及扣好。
他气都没喘匀就立马拉着他妈的手，慌慌张张地帮她用纸巾擦裙子上的奶渍。
而我身上的冷水，从胸前滑落到裙边，狠狠砸上脚背。
李温就像一个被恶婆婆欺负的小媳妇，一把扑到李嘉年怀里哭起来。
「妈妈早上有点肚子疼，想让你在家照顾我，可林依不让。」
她在老公看不到的视线里，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可真是恶人先告状。
我面无表情，指了指盖在我隆起腹部上的湿裙子。
「今天是我产检建档的日子，这么多手续，你让我一个人上蹿下跳？」
「可是，孕检也不一定要丈夫陪同，有些还是单亲妈妈呢。」
李嘉年满不在乎地说，顺手给他妈妈揉了揉肚子。
「哦，那我就当你死了吧。」
我冷漠地转身回到了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还听到了李温在骂我。
「林依，谁允许你这样咒我儿子？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不知道这个全家，包不包括骂她自己。
婆婆虽然是个念过书的人，但她的很多言行真的和有文化沾不上边。
这个孩子活在我肚子里都是一个奇迹。
我们的卧室在李温的隔壁。
她担心她儿子精力太过旺盛，早上不敲门就直接进来假装拿东西，还大声提醒儿子别忘记早上六点半和她一起相约的晨跑。
也不知是因为她丈夫与她分居，还是对儿子抱有什么幻想，我居然发现她晚上在门背后偷听偷看我们洗澡。
我跟李嘉年提起过这个事。
但他总是不以为然：「这可是我妈哎。她和你一样都是女的，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和你爸都是男的，她又有什么好看的。
就在我刚准备出门做产检的前5分钟，婆婆说自己肚子更疼了，要和我一起去医院。
李嘉年让我去开车，他要坐后座给他妈揉肚子。
我甩出之前跟医生的聊天记录。
医生特别关照，孕期前三个月不宜长时间开车，尤其是要路经一些颠簸路段。
我叫了车。
没想到李嘉年和李温还死皮赖脸地蹭了我叫的网约车。
我坐前排，他俩坐后排。
司机悄悄在我旁边说：「我今早送了好几对夫妻去产检了，年龄相差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是李温装模作样扶着肚子「哎哟」直叫唤，李嘉年给她按摩的场景被司机误会了。
「那男的是我老公。」我幽幽回复了司机一句。
直到开到医院，司机都再没有说一句话。
也许是信息量太大震惊了他。
他可没见过原配和「小三」如此和谐的场面。
到了产检部，我看到等候厅里都是成双成对的夫妻在一起。
大多都是妻子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好，丈夫忙前忙后地跑着拿号咨询医生的流程。
刚坐下，我就开始剧烈头疼腹痛起来。
到了医院之后，李嘉年就带着他妈去了急诊科。
我给李嘉年打电话：「你们好了没有，你现在能不能过来。」
电话那头的李嘉年很不耐烦。
「我妈食物中毒了，今天的土豆泥是发芽的马铃薯做的，还好催吐出来了。」
「我妈说要再做一做全身体检，我没空过来找你。」
「我现在很难受」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李嘉年就把电话挂了。
我人麻了。
李温今早做的土豆泥，她几乎全部给我吃了呀。
估计是我年轻，没她发作那么快。
我浑身都在冒虚汗，全身都疼得厉害，嘴唇没有血色，脸也白得像个僵尸。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我睁开眼睛前，我听到了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要不是坐在她旁边的夫妻赶紧叫了医生，这孩子都保不住了。」是一名护士的声音，小姐姐听起来义愤填膺。
「早上见她吃了发芽马铃薯做的土豆泥，没见她有事啊。反而我妈只吃了一口就发作了。」李嘉年试图和护士辩论。
「年年啊，那马铃薯也就发了一点芽，妈妈觉得依依年轻，应该没事的，都怪妈妈。」李温的声音居然还带了点哭腔。
她是没事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
「好了妈，哪能怪你呢。你一直勤俭持家，不喜欢铺张浪费罢了。」
我抬起一点眼皮，看到了李嘉年正轻轻拍着李温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我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他们的「母子情深」。
李嘉年见我睁开了眼睛，赶紧收拾起我床头柜旁边的药品水杯。
「依依，你醒了啊， 那我们可以出院了。」
「不愧是年轻人，身体恢复就是快。我们现在一起回去的话，嘉年还能顺路送我去美容院。」
李温也在一旁帮腔。
原来是李嘉年觉得早上网约车司机开那段颠簸的路用力太猛，让他妈不舒服。
就自己先打车回家，再把自家车开过来了。
这时，给我拿药的护士小姐姐过来，刚好听到了他们在叫我回家。
她赶紧阻拦李嘉年收拾我东西的行为，替我伸张正义：「这位女士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要体检，万一出了问题，我们还怕你们来医闹呢。」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没有刚刚剧烈的疼痛，但还是觉得四肢软绵绵的。
护士说最好再住院观察几天。
住院的手续，我自己办的，住院的费用，我自己交的。
李嘉年送李温去做美容了。
护士小姐姐叫沈秀，她趁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来找我说了几句话。
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给我。
「沈宇，我亲哥，最擅长打离婚官司，如果今后你用得着可以找他。」
「我在医院里见到太多妈宝男了，我看你的籍贯不是这边人，你还是远嫁的吧。」
沈秀的眼睛里泛起一丝心疼。
「亲戚朋友都不在这里，还遇到这么一不靠谱老公和婆婆。」
我接过沈宇的名片，对沈秀笑了笑。
「谢谢关心，有需要我会找他。」
沈秀前脚刚走，李嘉年就来了。
我原本以为他会给我送一些安神保胎的东西，结果给我带了一堆热性食物。
这不是促进我流产的节奏嘛。
我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林依，我妈说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和她的属相相冲，不吉利。」
「之前你又食物中毒了，也不健康。反正我们还年轻，还能要。」
李嘉年主动倒了杯水给我。
我喝了一口，竟然是咖啡。
「李嘉年，你知不知道咖啡这种刺激性的容易造成流产。」
我赶紧吐出咖啡，伸手拿过了我的水杯漱口。
「我这不是想让你减少点流产痛苦，促进一下嘛。」
李嘉年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所以，食物中毒，也是你们设的局，对吗？」
「你们，早就想打掉这个孩子，对吗？」
我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这几句话。
我努力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扬起手刚准备扇他一巴掌。
结果，刚抬起的手就被冲过来的李温抓紧了。
李温边暗暗用力把指甲掐进我的肉里，边一把将我从床上拖起来骂道：「泼妇，谁准你打我儿子。」
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脚下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我试图伸手去抓紧病床的栏杆支撑自己。
结果李温在我背后用力一推，我的脑袋撞在了栏杆上，人一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小腹一沉，一股温热从我体内流出。
沈秀听到病房里的动静，赶紧开门来看。
她见到披头散发，目光无神，捂着小腹跌坐在地，脸色惨白的我都吓到了：「怎么回事，一直都好的，怎么就见红了？」
我正要回答，李嘉年在一旁抢先说了。
「她刚刚急着下床去洗手间，我妈原本要去扶她一把，没想到她自己把自己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