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在浴室洗澡，头顶的排风口突然掉下一根尾指骨，散发出恶臭。
忍着恐惧解开排风口，我看到十岁的儿子被斩断手脚堆在里面。
满是尸斑，皮下的血被吸干了一样，像是死了好几天。
可明明就在我回家的前几分钟，
儿子还和我打了视频。
我不敢置信，可那张脸的的确确是我儿子。
心痛、愤怒、恨意在心头汹涌，我浑身发抖。
他才十岁，那么小，到底是谁对他狠下杀手！
我颤抖着裹上浴巾就要出去报警，一打开门就看见养女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口。
「怎么了思思？」
女儿走到我面前，红着眼睛指着排风口，「弟弟是被爸爸杀死的，他说弟弟是不祥之人，会阻碍他升职加薪，必须死。」
「他说我如果不乖，下一个死的就是我，妈妈，我害怕。」
我震惊不已。
老公徐然是我大学同学，作风一直刚正不阿，追求我的时候老实的让人心疼，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可女儿话里的升职加薪我不是第一次听。
结婚后，徐然从一家小互联网公司被挖走，从几千的月薪升到了上万。
之后没过两年，又成了公司小组的组长，直到我怀儿子前，稳定在总监的位置上。
那时候我们一家还很恩爱。
自从儿子降生后，徐然的事业便一直停滞不前，原先公司许诺给他的副总之位也成了别人的。
那段时间，他每天闷闷不乐。
在儿子长大后，他曾不止一次的开玩笑说儿子是不是克他，怎么生下来后，他日子越过越差。
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想起来，就像是有迹可循。
难道他早就动了杀死儿子的念头？
那为什么要把儿子的尸骨藏在排风口而不是偷偷处理掉？
「思思，你先去睡觉，妈妈明天去趟警局。」
谁知女儿眼泪直流，「妈妈你别报警，爸爸不让我说，如果他知道我告诉你，也会杀了我的，妈妈，求你，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家好不好？」
女儿一向很乖，我不知道她所受的刺激，是不是真的来源于徐然，只能先答应女儿不报警。
哄着她睡着以后，我想起家里因为之前养宠物安装了个摄像头。
打开电脑连接蓝牙，好在还有电。
录像照着家里的西北角，我把时间划到三天前，看了许久。
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一道锃亮的刀光突然在我眼底一闪而过。
我猛的睁大眼睛调回去。
录像只照到一只手。
那不是徐然的手，而是女儿徐思思！
我震惊的看着往后看，那只手抓着水果刀走向儿子，然后一个猛扎插进了儿子的后背。
我睁大了眼，险些惊叫出声。
「妈妈，你在看什么？」
后背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关上电脑。
「妈妈，你是不信我吗？」
女儿往我跟前走，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收养思思那年，我就是被这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吸引。
可现在，我只觉得莫名的瘆人。
「妈妈，是爸爸威胁我这么做的，我不敢不听。」
思思红着眼睛，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内心一阵懊恼，思思是我在福利院左挑右选带回来的，十几年来乖的不像话，亲如骨肉，我怎么怀疑她？
我心疼的把女儿搂进怀里，柔声安慰：「妈妈没有不信你。」
晚上，女儿在我怀里沉沉睡过去，我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想到曾经和儿子相处的那些美好时光，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那是我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啊。
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亮起，我拿过，发现是出差未归的老公徐然给我发了条消息。
[叶宁你千万不要回家！女儿杀死了我们的儿子，她是个恶魔！你快跑！]
我顿时皱紧了眉头，什么意思？
我呼吸急促的给他回消息，[你把话说清楚！]
然而那边再也没回消息。
我反复琢磨着他的话，想到监控上看到的那一幕，后背发凉。
难道真是女儿杀了儿子？
我看着女儿熟睡的容颜，冷汗不断的往外渗。
不，我必须要报警！
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打110。
等电话接通的间隙，我望着镜子，突然发现它侧面有一丝缝隙。
我下意识用指甲去抠，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张泛黄不成型的纸巾。
上面用血渍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妈妈快逃！都别]
都别什么？
我着急的翻转纸巾，试图看到其他字样，却什么也没能发现。
握紧纸巾，我眼泪滚滚而下。
儿子究竟是在怎样的痛苦折磨之下写了这些！
电话里传来的警察声音将我拉回神，我颤抖着声音说出家里儿子被杀的事。
拜托他们一定要找到凶手！
「妈妈，你在做什么？」
我一激灵，回头发现卫生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女儿打开，心脏停跳一瞬。
女儿正歪着脑袋看我，「妈妈，你在跟谁打电话？」
我迅速掐断电话，压下翻涌的情绪强行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意：「同事找我有事，你不是睡着了吗？」
女儿却并不回答，声音比往常都要幽森：「妈妈，骗人会遭报应的哦。」
警察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身后还跟着我老公徐然。
脸色苍白中夹杂着青灰，活像是被吸了精气。
我带着警察进卫生间，躲避女儿的眼神交流，趁女儿不注意悄声问他：
「你不是在外面出差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有，你昨天那条短信什么意思？」
徐然目光有些呆滞，看了我两眼后没再说话。
仿佛没听见我说话似的。
警察了解过事情，按例寻找线索以后，带走了儿子的尸体。
痛苦之下，我意外看见女儿黑色的瞳孔里泛出一丝血色。
我惊愕的眨了眨眼睛，再看时，女儿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的颜色。
难道刚刚我出现幻觉了？
中午吃完饭，我觉得脑袋特别晕，回到房间里休息。
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一阵夯吃夯吃的吃食声。
打开房门，我看到徐然正背对着我埋头舔一盆血！
一瞬间，我毛骨悚然。
「老公，你在干什么？」
徐然听到我的话，缓缓转身。
下一秒，我看到徐然七窍流血，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白色。
我惊叫出声，「啪」的一下重重关上门。
靠在门上，我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妈妈，你怎么了？」
女儿的声音突然从床底下传出来，我猛的贴紧了门。
明明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妈妈，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她从床底下以极其诡异的姿势爬出来，一步一步的走向我。
我再一次在她眼底看见那抹血红色。
原来那根本就不是幻觉！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呀？」
女儿露出笑容，弧度越来越大，整排牙齿都暴露出来。
我后背一阵寒凉，打开门拔腿就跑。
「妈妈你别走啊，你要去哪里？」
「妈妈你带上我一起好不好？」
「妈妈，你再跑我可就要来抓你了。」
女儿的声音跟魔音一样在我身后紧追不舍，我吓得双腿发软，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
回头看见那抹森白的牙齿，我顾不着疼痛就往门外冲。
心脏咚咚狂跳，全身都在发冷。
以至于在警察局里坐了好一会儿，我还是缓不过劲来。
「你说你女儿眼睛里有血，丈夫也在吃血，你怀疑那是你儿子的血？」询问我的警官正是上午到我家查看的李队李警官。
李警官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我，「你不觉得有点离谱吗？」
我哆嗦了好久，不住的摇头。
「真的！你要相信我！我看到的都是真的，我儿子……我儿子一定是我女儿杀的，求求你们一定要查到真相！」
我骤然拔高声音，涕泗横流。
徐然那么大一个人正常人怎么可能吃得下去生血！
是徐思思！
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控制的徐然，可她一定不无辜！
这个养女就是个恶魔！
「别激动别激动。」李警官安慰我，「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因为你儿子的死，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幻觉？」
我在警局待了多久，李警官就安慰了我多久。
离开警局后，我给闺蜜潇潇打了通电话。
我知道，就算所有人都不信我，潇潇一定会。
潇潇不断安慰我：「别怕，我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