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后，第一次带男友见家长。
我妈老高兴了。
三个人，包了饺子，还做了七八个菜。
吃着吃着，我却在饺子里吃到了一颗眼珠子。
我妈包的饺子，是平时饺子的两倍。
她说我因为疫情三年没回家，又带了男朋友，所以就做大一点儿。
回来一趟花了很多时间，我和殷勤都饿坏了。
看着我老屋几十年不变的格局，我皱了皱眉。
幸好我妈知道来客人，提前打扫得干净，殷勤也不介意。
“阿姨，等我和斐斐结婚以后，接您到城里住。”
我妈歪了下眼睛，我赶在她面前说，“老人家腿脚不便，还是待在老家吧。”
“那我给您在这边买一个带电梯的新房子。”
我觉得可以，亲了殷勤的脸颊一下。
我妈没说什么，转身又去拿菜。
我夹起一块饺子塞进嘴巴里。
吃了一会儿，感觉到不对劲。
摊开手心，吐出来，竟然是一颗眼珠子！
而且，眼白还带着渗人的血丝。
我……差点儿要吐出来。
“女儿，小勤，你们够吃吗？再给你们炒一个菜？”
听到我妈的声音，我吓的把眼珠子握在左手手心，不敢打开。
我脸色发白，殷勤却吃得高兴。
他呼哧呼哧吃得欢快，仿佛动物在进食一般。
“殷勤，少吃点。”
殷勤却没有搭理我。
我看到我妈的脸色变了。
我形容不上来，只觉得一股恶寒从心间窜起。
我怕他吃坏肚子，灵机一动，“妈，您能再炒一个菜吗？我还饿着呢。”
“好咧，好不容易回家，要吃饱点儿！”
说完，她转身走进厨房，开火烧饭。
殷勤觉得奇怪，“还不够吃吗？”
我已经吓出一身冷汗，用很小的声音跟他说，“殷勤，给你看个东西，你不要叫出来。”
他愣了下，然后笑，“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我朝他缓缓打开左手，“你看……”
谁知道，我太心急。
手心一打开，那颗眼珠子就掉了下来，滚了一圈儿。
一下子就不见了！
“斐斐，你让我看什么？”
殷勤看着我莫名其妙。
“我、我……”
这时，我妈炒完菜又回到桌上。
殷勤说了一些类似谢谢她盛情款待的话。
我整个人都木了，三年来回家的第一顿饭，我却吃的不是滋味。
晚上，我和殷勤还有我妈一起看春晚守岁。
我一直没有机会找那颗眼珠子。
我不时瞟向我妈，她察觉到我的目光，都会笑着看向我。
仿佛跟以前一样。
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过了零点，正式迈入新的一年。
外面很多人开始放烟花。
我妈说熬不住了，要去睡觉了，让我们俩也早点去睡。
终于等到她去睡觉。
我连忙让殷勤帮我看着，以防我妈随时又出来。
殷勤不知道我在干嘛，我也没时间解释。
我的手在各个柜子底下摸索着。
突然，我摸到了什么东西！
我拿出来一看，吓得差点把我送走……
我竟然捡出来一枚指甲！
啊啊啊！
怎么会这样？
突然，我妈突然披着个衣服出来。
“你们冷不冷？我把小太阳拿出来。”
“阿姨，您自己用吧！我们不冷！”殷勤抱了抱我的肩膀，“我们待会就去休息了。”
我妈却没有看他，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女儿，你刚刚在找什么呀？”
我吞了吞口水，心跳快的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我刚好像掉什么东西了，所以找了一下。”
“哦，那找到了吗？”
“没呢，就在手上呀！”我急中生智，把手上殷勤送我的戒指亮出来，“殷勤送我的戒指，我刚刚以为掉地上了。”
回家前去看钻戒，因为我喜欢，殷勤直接刷卡给我买的。
而刚刚捡出来的指甲，又不见了。
我惊得出了一身的汗，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我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戒指，眼珠缓慢地转了一圈。
“那你们继续看，我先去休息了。”
我妈似乎相信了我的话。
后来，我们俩进房休息。
我们都打算结婚了，所以回家也不避嫌，同睡一个房间。
到底是第一次到我家来作客，殷勤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是不是木板床太硬了？”我讨好地问他。
他只是翻了个身，抱住我。
“斐斐，想听你说一下叔叔的事情。”
我爸？
我几乎没怎么跟殷勤提过他。他好奇也正常。
“他生病过世的。”
话没说完，我好像听到房间门口有点儿奇怪的声音。
我把手机拿起来，亮了下屏幕，然后让殷勤不要出声。
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想打开门，但因为是老房子，门被稍微推开都出发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听来会格外阴森恐怖。
我怕我妈在隔壁房间听到，只能咬着牙，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
就在门推开一条缝的瞬间，我吓得大叫。
因为，我看到一只血红色的眼睛，贴着门缝幽幽地看着我。
“斐斐，你咋了？”
下一秒，我听到我妈的声音。
我妈把门推开，慢慢地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大半夜不睡觉的站在门外多久，又是为什么这样做。
她是要偷听我和殷勤说什么吗？
总之，我吓得半死。
我是将近天亮才睡过去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好几个光怪陆离的梦。
但睁开眼，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中午，殷勤喊我起床吃饭。
等我换好衣服，就看到他帮我妈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
吃完饭，我妈把准备好的贡品拿出来，我和殷勤几乎都分走，只让她拿很轻的。
然后我们上山去祭祖。
这是从小到大，每年过年回老家都会做的事情。
但三年没回来，总感觉上山的路变得不太一样。
我妈瘦小的身躯走在前面，我和殷勤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天空开始下起了雨。
我们撑起伞，加上山路难走，走的更慢。
“妈，我怎么感觉不是走这条路？”
我感觉不赶紧走到，天黑前就不能顺利下山。
“你太久没回来了，都忘了呀。”我妈却云淡风轻的，“跟着我走就是了。”
“斐斐，你要是累了，我可以背你。”
我没好气地打了殷勤的胳膊一下。
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想拿手机看一眼时间，突然发现手机信号都没有了。
“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我妈回头，斜着眼盯着我。
我感到毛骨悚然！
到祭祖的地点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上完香，开始烧金银元宝。
火光亮起时，一阵阴风狠狠吹过来。
把我冷的直哆嗦，恨不得钻入殷勤的怀抱里。
“阿姨，您冷不冷？”
殷勤看着我妈的背影问。
我妈却无知无觉的，也不回他，机械人般的把金银元宝丢在火盆里。
等烧完这些，就能下山了。
一阵比刚刚更大的阴风又吹过来。
我看向列祖列宗的牌位，感觉少了什么。
是我爸！他的牌位不见了！
一阵不好的感觉爬上我的心脏。
我一个激动，不小心踢翻装着金银元宝的盆子，烧成灰烬的黑色碎屑飞得满天都是。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