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完整版)_谁杀死了她的老公无广告阅读

我是传说中的追雾人

向山中的雾灵问卜

直到我遇见了她

一个让我失去问卜资格的有老公的女人

正文

自唐时起,参江一带就有雾聚灵山的神迹,其实这并非传说。不过灵的不是山,而是雾。

和问卜阴阳的相士一样,向雾灵问卜的一类人被称为追雾人。

追雾本是个风光营生,可传到我这一代,越混越差。

每日早出晚归,只落得茅屋一间,片瓦遮头。

前段时间,我碰上个年轻富太,她说她要寻找失踪的老公。

……

刚上岸,远远就见小陈在挥手。我穿过举着相机和手机的层层游客,走向栈道尽头的电动车。

他还等不及我上车就问:“老大,有信了没?”我挤上电动车狭小的后座,示意再往前开一段,先避开江边那些游客再说。

小陈拐个弯停下车,我说:“白跑一趟。”他兴致勃勃的脸瞬间垮了,“啊~这都好几天了。”

车子行到参江上游水库,在一座农家小院前停下。

院门头挂了个“钓苑”的牌子,这处小院既是我的住处,也兼作办公使用。

小陈还车去了,我正准备洗澡。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声,眨眼间走来一个女人。我的院里还没来过这么年轻的女人。

可惜她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个西装革履的壮汉。

我摆出礼貌得体的笑,请女人进屋。她也看着我笑,眼里像藏了几把钩子。

她身后的壮汉递过来一个文件袋。我打开来看,里面有份报纸和几张照片。

报纸头版上赫然写着:“知名企业家梁景深失踪一周,家属重金求赏相关线索”。

我对比了下,照片里的男人就是报纸里的企业家。心里顿时跟明镜一样,又是一出寻夫的戏码……

女人走了好一阵,我脑子里还回荡着她温软的声音:“事成另有酬谢。但一个月内,我要确切的消息。”

小陈回来时,知道接了个新委托,笑得见眉不见眼。没开心两分钟,又长吁短叹起来:“红姨刚刚又来催了。”

红姨是景区的清洁工,儿子失踪快三年,最近才找到我们。

今天早上我就是忙的她这件事。我把手机上明天的天气预报拿给小陈看,这小子才又打起精神。

早上五点,老艄公已在渡口等着了。雾灵怕阳火,只在阴天出没,夜深人静时去寻最好。

老头子不干,他也确实不差这点钱。只答应在游客进景区前出船,我只有一小时。

天色昏暗,江面只有青烟一样的薄雾。四周也静极了,只有船橹破水的哗哗声。我闭着眼睛,默念着红姨儿子的生辰八字,渐渐放缓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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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的空气黏糊糊的,不一会,我的眼睛、嘴角都有了湿意。

江水拍打着船壁,舱内也轻轻地晃起来,我的身体也跟着一起摇晃,感觉自己快跟小船融为一体。

渐渐地,耳边的划水声听不见了。只觉得很轻盈。

我知道,它来了。

耳边隐约传来呼呼声,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是风声!

我感觉有些站不稳。猛地睁开眼,脚下是一处羊肠小道。

我的后背紧紧挨着一面峭壁,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吓得两条腿发软,紧贴着峭壁不敢大动,生怕一个呼吸就失去平衡。

可风却越刮越大,像是有只手在使劲推我。我只好顺着风向一点点往前。

路上太黑,我只能借着清寒的月光勉强往前挪,听见鞋底摩挲着碎石沙沙的响声。

走了一会,像是走到头了。这里是一处观景台,立着块石碑,写着“参江之巅”。

我才明白,原来这里不是别处,而是水库对面那座山。

我恐高,本能地想往后退。可是两条腿跟不听使唤一样,还在往前走!

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站上了石碑旁的台阶,而石碑就在身侧一尺远的地方。

我的右手摸到了石碑冰冷粗粝的石胎。我的食指不可抑止地顺着石头的纹路摩挲,指腹划着一个个叉。

接下来,我转身,面朝漫无边际的黑暗张开双手。夜风从袖口灌进来,我整个人成了一张膨胀的帆,重心一点点向崖边坠。

然后,我就大头朝下狠狠跌了下去。

我飞速地下坠,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甚至一度无法呼吸。

风从四面八方拍来,身体也像落叶一样被打得东倒西歪。失重的尽头是一声嗡鸣。之后,我的整个世界沉寂了。

……

“老大,你怎么样?”

小陈搀着我进屋,他明显很着急。可我已说不出话,整个人不住地冒着冷汗,几乎被他半抱着才躺下。我闭上眼,尽力不去回想刚才的一幕幕,我需要休息。

雾乃水汽所化,水为命之精魂,追雾人问的是雾,其实是以自身精魂来问卜画形。每问一次,耗费大量精神。所以追雾一族,从来早亡。

我睡了一天,刚睁眼就见到小陈那张兴奋的脸,“老大,到底怎么样?急死我了。”

我还有点晕,喉咙也疼。不想多说话。

“钱退给红姨吧。”

“为什么啊?不是查到了吗,发生什么了这是。”

我摆手赶人,小陈知道拗不过,丧头耷脑地退出门去。

我闭上眼,仿佛又回到参江之巅。失重感和那种陌生而浓烈的绝望让我又开始眩晕。

红姨的儿子我已找到,但是那藏在江底的真相我却不准备告诉她。

这一次损耗很大,一连几天我都打不起精神。追雾人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正因为我对红姨的同情,最后反噬到自己身上。

身体情况不允许继续出航,不过我还有别的办法。再一次见到高进,他已经活成了小陈口里的行业精英。我们的会面选在他事务所二楼的办公室。

“多大事啊,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电话说不清楚。”

我把资料丢给他,十多分钟就有了结果。

“梁家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你要找的这位富豪大概率是死了。”高进语气很正经,伸手把电脑推到我面前。

资料显示,梁景深现在的老婆萧晴是后娶,前妻和大儿子梁宏斌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国。不过这梁宏斌听说亲爹失踪,倒是不着急找,反而赶着回公司上班,看来已经准备夺权。

再往下是梁景深的财产分配情况。高进竟然连这些都能查到?

梁景深的遗产大致分为三份,分别由妻子、大儿子和小儿子继承。不论现金还是不动产三人也都有份,不存在厚此薄彼。

“梁宏斌在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有点巧?”

高进摸摸下巴,“那位梁太太在这个时候找你,不也很巧?”

他真是一点没变,以前搭档时我俩推理的方向从来就没一致过,不过正因如此,高进总是能让我拥有完全不一样的思路。

梁宏斌社会关系复杂,他成了我第一个入手的方向。

梁家在本市有处园子,仿的是苏州的拙政园。为了见到这个梁宏斌,我不得不用上了上一辈的关系网。

孟叔是我爸的故交,也是位堪舆大师。梁宏斌专程请他来改自家园子的格局。

一大早,梁宏斌就在院门外迎接我们了。我穿着长袍跟在孟叔身后,摆好随侍的姿态,看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

从前院行到花厅,不论孟叔说什么,梁文斌都是一脸虔诚,几乎问什么答什么。直到我们来到后院,孟叔指着池塘说:

“别处都好,只是这水景不活,生煞。”

看孟叔一脸郑重,梁文斌忙接话:“大师,怎么改?”

孟叔摇头,“听说尊父梁先生他……哎,从这格局来看,恐怕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梁文斌一听整个人吓得不轻,“请大师帮我。”

人活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到。这个梁文斌真是个‘好儿子’,凡事只想着自己。

在孟叔的引导下,我们从梁文斌口中套出很多秘密。

原来梁景深几乎没管过这个大儿子,他的心只放在小儿子梁天玉身上。

而且梁文斌跟后妈萧晴关系很僵。他还说,萧晴准备把手上的股份转让给其他股东,然后带着梁天玉移民国外。

这样来看,似乎梁文斌并没有对梁景深下手的理由,嫌疑自然更多地转移到我的委托人萧晴身上。毕竟老公刚失踪她就准备移民,怎么看怎么像是要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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