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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新书 胭脂难驯 由网络大神佚名所撰写,它的内容描写生动,文采斐然,它是一本古代言情类型的书籍,胭脂难驯的主角是 远杳贺兖 ,接下来为你描述本书的精彩介绍:第1章“传言夫君要贬妻为妾,这是真的吗?”“只是侧妃,并非没有名分的妾。”轰隆隆!好一个冠冕堂皇的侧妃!远杳怎么也不会想到,出征三年的夫君一回来就要贬妻为妾!“你入府三年,侍奉长辈,贤良淑德,从无过错,以后你还是住在嵋芍苑里,一应待遇也和从前一样,只是名分上,需要你禅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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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难驯》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传言夫君要贬妻为妾,这是真的吗?”

“只是侧妃,并非没有名分的妾。”

轰隆隆!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侧妃!

远杳怎么也不会想到,出征三年的夫君一回来就要贬妻为妾!

“你入府三年,侍奉长辈,贤良淑德,从无过错,以后你还是住在嵋芍苑里,一应待遇也和从前一样,只是名分上,需要你禅让一下。”

萧宏一副恩赐的模样,好似是在与她商量,实则不过是通知。

她冷笑道:“王爷也说了,我毫无错处,那我凭什么让?”

似乎是她成婚前伪装出来柔软如面团的性子太过深入人心,乍然被拒绝,萧宏懵了一下。

继而便是恼羞成怒。

“吉兰是北夏的小公主,身份贵重,你有什么资格和她比?”

“呵呵,吉兰身份贵重,就能让宏郎忘记婚前的海誓山盟,忘记你对我的承诺了吗?”

萧宏脸色骤然一变,“远氏,善妒是七出之一,你是想被休弃吗?”

远杳心如刀绞,最恨的却是自己瞎了眼,当初怎么看上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可要想清楚,如果被休弃,你可要一穷二白离开王府,而且,你现在有家可归吗?”萧宏无耻的嘴脸,端的全都是对抓住她把柄的有恃无恐。

大钺有规令,凡是被休弃的女子,嫁妆全部扣留,十年内不得改嫁。

萧宏自诩自己是先帝亲封的王爷,又立下不世战功,而远杳父兄皆亡,一介孤女没有倚靠,两人地位悬殊,远杳怎么可能会放弃这块他这块香肉?

他几乎笃定,远杳必定会做出让步。

远杳心里哂笑,她怎会猜不到萧宏打的如意算盘?

且不说她入王府三年,嫁妆已贴补给王府大半,就说那些被她盘活,王府早该倒闭的生意,也不会就这样白白拱手让人。

她倏然抬眸,唇角讽刺地弯起,目光寒湛俨如冰霜,里面的冷意刺得萧宏浑身颤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他在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眼里,看到了杀意。

可眨眼之间,远杳便垂下眼睫,示弱道:“王爷说的是,妹妹替我照顾王爷,立了大功,善妒一条我是怎么都担不起的。”

喜色立刻浮现在萧宏脸上,“那你是同意了?”

远杳再次笑起,“王爷与公主舟车劳顿,准备婚事少不得要耗费精力,不如交给我,也好让母亲省些心思,安心养病。”

萧宏则是松了口气,在外打仗他很擅长,但处理内宅之事他就没有什么优势了。

而吉兰又是个武将,早先就跟他讲自己不擅长管理庶务的,到时候进了王府,要不就替她找位管事嬷嬷,要不就让那位任劳任怨的“侧妃”管。

思及此,他眉目舒缓,语气也不似方才咄咄,“那便交给你,希望不要让我们失望。”

-

“小姐,这也太不要脸了吧?登堂入室也就算了,怎么还敢麻烦您替他们张罗婚事?”流雪想起萧宏的所作所为就气得跳脚。

她们家小姐昨晚便发了烧,可为了给王爷一个惊喜,顾不上请大夫救治,就一个人踏上寒风骑马去了城门。

可那狗屁王爷又做了什么?

薄情寡幸!宠妾灭妻!

现在远杳额头烫如烙铁,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连流雪的话都听不太真切。

但她还记得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取回自己的嫁妆。

她勉力睁开眼,语气虚弱。

“去取库房的钥匙和所有铺子的账本,快去。”

流雪以为远杳是为了给萧宏准备聘礼,一脸的不情愿,步子也不愿挪动分毫。

见她不动,远杳不由得被气笑,“难道你想让你家小姐身无分文被扫地出门不成?”

流雪懵了下,但很快就回过味来,立马去内室搬来自家小姐一向珍藏的紫檀匣子。

远杳打起精神,把压在匣子最下面的嫁妆单子取出,几乎是一目十行。

父亲给她添的大件还留着,但首饰什么的,却是大多都被当掉,换成现钱送给远在边疆的荣王。

当时大雪封山,输送粮草的车队滞留在路上,她担心萧宏带兵粮草不足,便托父亲的手下快马加鞭给萧家军送去。

这笔钱是她当时心甘情愿掏的,不过谁也不会料到,萧宏移情别恋这样快,但既然花在了他身上,由荣王府铺子的营收做贴补,应该不过分吧?

有了这个打算,就让流雪跑一趟钱庄,去取一批现银出来。

“小姐这是打算逃了吗?”流雪捏着票据,面色复杂,更多的却是高兴。

小姐这三年来,既要操持府内庶务,又要照顾体弱多病的柳太妃,还要应付好几个不省心的小姑子和小叔子,怕是铁人都会觉得吃力,可他们小姐偏偏挺过来了,还做得面面俱到,毫无诟病之处。

但依她看来,这么好的小姐,便是被夫君捧在手心里才足够,哪能容得了荣王贬妻为妾来践踏?

“逃?”远杳淡淡摇头,“既是明媒正娶,要逃也轮不上我。”

流雪满脸疑惑,“那小姐是要继续留在王府?”

“自然是要走的,但我们要走得光明正大。”她远家好歹也是满门武将,就这么如丧家之犬被王府休弃,她岂能甘心?

流雪脑子不够灵光,还欲说些什么,远杳却再次开口催促,让她快去快回。

流雪走后,远杳又交代了手下得用的掌柜们,让他们把铺子里的账理一理,王爷回京,这上上下下,需要打点的地方多着。

忙完这些,才想起放在小几上的汤药,热气消散,显然已经凉透了。

她端起汤碗一饮而尽。

半梦半醒之际,耳边忽然传来阵阵喧闹,像是破锣在她耳膜上乱敲一般,吵的人头疼。

远杳叫了一声“回云”,脚步声立刻由远及近,但当她睁开眼,却发现面前的人不是回云。

而是那位金尊玉贵的北夏小公主,身边还带了一位管事嬷嬷。

这个人她也认识,曾是柳太妃身边最得力的。

“不知妹妹来此,有何贵干?”她一张口,声音嘶哑。

第2章

“王爷进宫领赏去了,临走前还告诉我,他要请求皇上为我们赐婚。”

没有了萧宏在场,吉兰眼底的乖巧退散,她敛声打量远杳几眼,见她容颜憔悴,双目无光,面上就又多了几分自得。

“姐姐脸色看着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远杳没多大精力和这塞外来的小公主虚与委蛇,“是有些不舒服,如果没什么要紧事,便请妹妹先回吧,我这个样子,怕是招待不周。”

吉兰不恼反笑,“既然姐姐身体有恙,那王府的生意怎么还能让姐姐操劳呢?姐姐若是信我,便把这管家权交给我,我让柳嬷嬷去操持就是了。”

说着,吉兰摊开手,像是等着远杳把库房钥匙和账簿一齐交到她手上似的。

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像极了坐收渔翁之利的小人。

若是她不给,等萧宏回来,又是怎样一通惊天动地的告状?可想而知。

等了许久,远杳都没有动作,她不满地挑眉,“怎么,姐姐不愿意?”

一旁的柳嬷嬷也来帮腔,“远侧妃,这是太妃的意思,若您不愿意交出管家权,太妃和王爷那,怕是不好交代。”

片刻迟疑之后,远杳缓缓勾起唇角,“怎会不愿意?妹妹主动愿意与我分担,我高兴还来不及。”

她叫来“回云”,让她去取账本,至于库房钥匙,她并不打算给。

吉兰怎会看不出她在装傻充愣?狭长的丹凤眼微眯,阴阳怪气道:“姐姐这是把库房当成你的私库了?”

早就听说大钺女子个个八面玲珑,尤其是那些名门千金,自幼学习管家,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她就说她怎么这么好说话,初始时明明不答应自贬为妾的,后来怎又会妥协?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名分上虽然低她一等,但这管家的财权可是被她抓得死死的,果真好算计!

远杳却异常镇定,“妹妹误会我了,前段时间库房漏雨,很多物件受损送去修缮,还未送回,如今就算是我把库房钥匙给你,里面也是空荡荡一片,不若等师傅们修好后,我再一起完璧归赵,妹妹觉得如何?”

这番话说完,吉兰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不少,“那我就等姐姐的好消息了。”

流雪晚上回来,只听见整个王府上下热闹非凡,敲锣打鼓跟唱戏一般,烦躁地掏了掏耳朵,不满地朝远杳吐槽,“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妾室罢了,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求皇上赐婚?真不怕太过猖狂天打雷劈!”

一剂猛药下去,远杳发过汗之后,身体也好多了,此刻她坐在暖阁里,背倚弾墨引枕,神色淡淡,好似外面的喧嚣与她无关。

“回云搬回来的嫁妆,我已经着人送去了天香楼,这几日你盯着她些。”

流雪见远杳一脸疲色,心下忍不住担忧,“小姐放心,这个贱蹄子敢动手脚,奴婢一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远杳垂下眉睫,想起吉兰下午抱走的账本,唇角微微弯起。

谁能想到,她会做两手准备呢?

给吉兰的那些,不过是做过手脚的假账罢了。说她霸占王府财产,那又如何?王府的大半家财都是她赚的,便是她都搬走,也是天经地义!

她想过萧宏或许会发现端倪,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样快。

雪后甬道湿泞,萧宏撩开珠帘,也裹挟了一身寒风。

他没有让人通报,进来便将一摞账本甩在了紫檀桌案上,扉页翻飞,最上面的还沾染了雪渍。

“我离开王府三年,王府便活得这样捉襟见肘了吗?远氏,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远杳手里捧着暖炉,即使对上气势汹汹的萧宏,亦是面不改色,“王爷也说了,您离开王府三年,这三年生意难做,王爷在边疆又亟需用钱,王府如今账上没有亏空,已经是婢妾力挽狂澜,若是您不信,大可以亲自去查,看看婢妾有没有撒谎。”

萧宏不是个会做生意的,这点从三年前她接手那些接近倒闭的铺子时就清楚了。

柳太妃又是宫里出来的妃子,后宅里的心计是有一些,但若论经商的能力,除了挑挑胭脂水粉,其他的也都退化的差不多了。

思及此,远杳又不禁怀疑起,未成婚前荣王萧宏才高八斗的传言,只怕是谣传吧?

见她据理力争,萧宏不禁一噎,难道真的是他错怪她了?

可若真是如此,那该如何迎娶吉兰?

他此次凯旋,虽然少不了赏赐金银,只是他更想借战功求娶吉兰,所以拒绝了那些黄白之物。

他面色窘迫,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远杳却是视若无睹,“王爷若是查清楚,记得还婢妾一个清白,毕竟今日账簿已经转交给妹妹了,若是有什么糊涂账,少不得要多些龃龉。王爷也不想家宅不宁吧?”

“牙尖嘴利!”

打量着这张娇艳欲滴的脸,萧宏心生愤懑的同时,心思也不禁一动。

相比于吉兰的泼辣豪爽,远杳显然是温柔明艳的。

当初也正是看中这张脸,他才勉为其难娶了她。

他倏然踏近一步,把远杳扯入怀里,压低声线。

“其实本王懂你的小心思,无非是因为我与阿兰如胶似漆,一时冷落了你。”

耳畔的呼吸惹人厌恶,远杳蹙眉,“王爷真是想多了,过去三年婢妾一直都是这样过的,早已经习惯。”

她只是陈述事实,可听到萧宏耳中,就成了另一番捻酸吃味的表现。

他爽朗一笑,覆在她耳边,“本王今晚就将欠你的洞房花烛夜补回来。”

说着就要将远杳往拔步床上带!

远杳反手一旋,把占据主导地位的萧宏抛到了床上!

“远氏?!”萧宏不敢置信,远杳竟然会拒绝他?

“王爷这是做什么,婢妾可从未要求你与我圆房,王爷还是快些回去吧,别让妹妹久等了。”

不是来说账本的事吗?好端端的怎么又随时随地发情?还以为他萧宏有多情深义重,现在看来,与那些三妻四妾的寻常男子有何不同?

第3章

萧宏既尴尬又愤怒,脸色铁青。

“本王是你夫君,侍奉本王是你的本分,怎么,侧妃连本分都不愿遵守了吗?”

“王爷想多了,婢妾今日身子不适,扰了王爷兴致,是婢妾的错。”远杳低眉顺眼,面上满是歉疚,心里却都是鄙夷。

萧宏脸色这才好看一些,“账本的事,明日本王会派人过来与你核对,若有什么差错,本王饶不了你!”

“王爷这不是得了失心疯吧?”流雪一边看着萧宏背影,一边不满地嘀咕着,“夜夜笙歌还不放过小姐您。”

远杳倏然笑起,“嗯,他是真饿了。”

要是放在三年前,她每时每刻都做好把自己交给萧宏的准备,但此刻,王府于她而言就是个牢笼,她巴不得早点摆脱,怎么还会稀罕和他男欢女爱?

她等着萧宏找上门来,只是未料到,找上门的是尚在病中的柳太妃和上次跟着吉兰的管事嬷嬷,而她的小姑子小叔子也都来了。

“啪——”

远杳甫一走至柳太妃身前,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不知好歹的贱人!王府这些年待你不薄,你怎么敢私吞王府家产?”

“母亲这么说,可有证据?”远杳舔了舔口腔里的血沫,“我待王府如何,母亲这些年看在眼里,母亲冤枉好人,真让儿媳心寒!”

她说着说着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柳太妃也一时糊涂了,不知道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嫂嫂,可是哥哥给你的聘礼里,那几家铺子的生意都十分红火啊,账上怎么可能一点钱都没有?”

“是啊,你每季给我们做十来件新衣服,要是账上没钱,难不成是你自己贴钱给我们做的?”

什么是狼心狗肺?这就是!

萧霖和萧华这些年之所以能在王府里养尊处优,全靠远杳费心经营纵容的结果,可到头来,她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远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阿霖和阿华年纪尚小,不懂生意情有可原,母亲可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不至于无缘无故诬陷人吧?”

柳太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远杳猝然看向萧霖和萧华,眼底带着嘲笑。

“聘礼里的那些铺子早在你们大哥出征当年就卖掉了,就算现在经营得再红火,和王府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萧霖和萧华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们不清楚,母妃却一清二楚。”柳太妃沉默了。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铺子当初是真卖了,但后来又被她赎了回来,只是王府里没人知道而已。

她也觉得没有必要,毕竟是自己娘家陪嫁的铺子盈利赎回,与王府其实毫无关系。

现在她更加庆幸,当初没有多此一举,也省得今日落下把柄。

柳太妃一时哑然,却仍旧不信。

“那王府的花销呢?不是从王府账上支取,难不成是你抢的?”

“母妃真是贵人多忘事,王府这几年吃的不是我嫁妆的老本吗?”柳太妃没有治家之才,偏偏极好面子,哪怕萧宏并不在京城,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却都按照最高的规格来,生怕旁人看低了她。

远杳孝顺,当然不会忤逆于她,每每应酬交际,都是从嫁妆里贴补。

兴许是不想承认,又或者是恼羞成怒。

柳太妃急道:“什么你的嫁妆,都嫁到王府来了,你的就是王府的!”

“莫说王府,京城哪家大户人家会贪儿媳的嫁妆,母妃不是要说,王府连那些商贾之家都比不上吧?”

柳太妃被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而萧霖和萧华却是墙头草,一听这话生怕远杳把他们的零用钱断了。

“那嫂嫂,你嫁妆那么多,我们每个月也用不了多少,你留给我们花呗。”

“萧霖!”柳太妃不满呵斥,“你们大哥还要迎娶大嫂,把你们的小心思收收!”

萧华顿时不满地嘀咕,“大哥娶媳妇,就让大哥自己出这个钱呗。”

远杳笑了,果真小人嘴脸,狗咬狗,一嘴毛。

所谓的王族贵勋,还比不上那些淳朴的平头百姓。

“既然王府光景不好,那这笔钱就当是宏儿借你的,之后等王府好过了,再还给你就是。”

“母妃这话是王爷教的吧?”看寻不到她的错处,便想哄着她先拿钱出来,软硬兼施,不达目的不罢休。

可她又不是傻子,这钱丢出去,可连个响声都听不到!

柳太妃脸色一僵,似乎是被戳中了心思。

继而恼羞成怒,“远氏,如果你被休弃,嫁妆可是一分都带不走!”

“母妃先别急,”远杳笑道,“儿媳没说不借,只是要借,母妃和王爷至少要立个字据吧?”

“远氏,你莫不是信不过本王?怕本王届时耍赖?”萧宏的低吼声擦过耳畔,原来不知何时,萧宏已经进了嵋芍苑。

“王爷说是借,可是否会还,婢妾真的算不准。”远杳似笑非笑。

萧宏额头上青筋横跳,“你别忘了,若不是本王庇佑,你一个孤女怎么守得住嫁妆?”

“孤女?”远杳呵笑一声,“婢妾的父母兄长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但叔伯表兄姊妹妻却遍布天下,何来孤女一说?”

萧宏倏然一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不过婢妾确实该感谢王爷,若不是王爷领了军功,其他夫人怎么会高看我这‘侧妃’一眼?”“侧妃”二字着重加重,是说出来膈应萧宏的,但萧宏显然没听出来,反而自得道:“既然知道,那就乖乖把嫁妆交出来。”

远杳再次一笑,“婢妾说了,王爷需要立个字据。”

“她要立就立,宏郎,姐姐真是小气,这点钱,好像怕我们还不起似的。”

萧宏心里咯噔一声,双颊一阵充血,一脸的难色。

远杳一看他的神色便乐了,“怎么,王爷还不起?”

“还得起!”萧宏心一横,字据交到了远杳手中,而后者接过手,立刻便问他要借多少。

“三......三万两。”

他一张口,吉兰就不乐意了,“三万两还买不起我头顶这一颗珊瑚珠子呢,宏郎,我不是说了,等下个月我父王来中原,就会带嫁妆过来吗?等到时候,我们再还姐姐不就是了?”

远杳闻之,眼眸一亮,“那至少得借三十万两了,毕竟当初王爷娶婢妾,都花了足足十万两。”

第4章

“三十万两?”萧宏双眸一热,惊叫出声。

三十万两,他做将军干到死也还不完啊。

因为他虽贵为亲王,但并不是当朝天子的亲生儿子。

他的亲生父亲是先帝——景仁帝。

可景仁帝政绩碌碌无为,皇位便在前朝后宫的设计下,落在了父亲的堂弟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身上。

所以新帝登基后不久,他就带母妃独自开府,皇帝仁厚,让旁人在外都称他荣王,称他母妃为柳太妃,给的俸禄也从不克扣。

但就算是亲王、太妃的俸禄,加在一起,其实也没多少。

而且因为他不及皇帝其他亲子,所以他其实并无多少实权。在朝中想要升迁,也是难的。

远杳浅浅勾唇,眼底亮度灼灼,“区区三十万两,王爷不会就嫌多了吧?”

“难不成,王爷舍不得花在妹妹身上?”

吉兰脸色涨红,娇嫩粉唇用力抿到泛白,她当然不想也不甘心落于远杳下风,也顾不上萧宏的心情,抱住他的手臂撒娇,“王爷,还犹豫什么,难道你不想娶我了吗?”

即使再心急如焚,萧宏面上也装得十分淡定。

他闭了闭眼。

三十万两,他是还不起,但吉兰是北夏王的掌上明珠,北夏王怎么可能亏待她?

届时嫁妆到了,欠远杳的自然就能还上!

想到这,萧宏顺势牵住她的手,面上的犹豫尽皆消失,转而换上满脸柔情。

“阿兰,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让你受委屈呢?”

吉兰听了自然心花怒火,挑衅般睨远杳一眼。

远杳心底却在暗自发笑。

倘若吉兰真能拿出这三十万两固然好,若是拿不出来,单是这利滚利的利息,就够他俩喝一壶了。

“听见没,姐姐,宏郎心甘情愿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让我风风光光出嫁。现在,你该把银两给我们了吧?”

远杳朝身侧使了个眼神,流雪便立刻拿来一只鸡翅木的赤狸纹匣子,打开盖子。

一沓厚厚的银票躺在其中。

两人正欲伸手去拿。

远杳先一步拦住两人的手。

两人立刻疑惑看过来。

吉兰拧眉嗤笑,“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荣王急了,下颌紧绷,“远氏,我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小!”

远杳见状,淡淡扫两人一眼,把协议推至他们面前,“钱货两讫,先签字据,我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信誉被怀疑,萧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谁让拿不出银子的是他?

他忿忿接过纸笔,也没细细看过上面利率几何,利息几何,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虽然人品不咋地,但这字倒还凑活。

远杳满意地收回视线,把协议折起收进盒子,示意流雪收好。

“好了,既然事已了,那我们就不继续叨扰姐姐了。毕竟我俩还得忙着准备婚事,比不上姐姐清闲。”

吉兰眉眼间的得意几乎快要溢出来。

远杳视若无睹,淡淡一笑,“请便。”

几人走后不久,远杳刚准备歇息一下,门外便传来一阵喧闹。

耳边响起流雪的声音,“我们小姐正在休息,嬷嬷有什么事跟奴婢说就是了。”

“放肆!我是来替太妃娘娘传话的,宫里来了贵客,要远侧妃亲自过去,怎么,你家小姐胆子这么大,连王府的脸面都不顾了吗?”

“若是惹恼了贵人,你们主仆俩两颗人头都不够赔的!”

柳嬷嬷疾言厉色,语速极快,音调也上挑。

远杳眉心一跳。

柳嬷嬷是柳太妃的心腹,又是宫里出来的,最是知晓轻重,当然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她也在心里思量,宫里来的贵人,会是谁呢?

父兄死后,她已无人可靠,皇室之人中更无熟识,有谁会来寻她,又以何理由寻她?

正想着,她已穿戴整齐,掀开帘子,拦住又要开口的流雪。

“嬷嬷息怒,流雪不懂事,我跟您走就是了。”

柳嬷嬷见她低眉敛首,心口的怒气收了一大半,“那就请侧妃跟老奴来吧,耽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流雪低声担忧道:“小姐,谁知道这是不是柳太妃的奸计?”

远杳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到了柳太妃的倚梅苑,尚未进去,就听见柳太妃怨怼的声音,“远氏嫁入王府多年无所出,我看在她父兄早亡的份上对她多加关照,这几年待她极好,怎会慢待她呢?是王嬷嬷多虑了。”

也不知那王嬷嬷是什么来头,对上亲王之母、堂堂太妃也不胆怯,反倒据理力争,字字珠玑。

“既无慢待,那怎会在王妃毫无错疏的前提下,将其贬妻为妾?更莫说,王爷这几年在外征战,王府上下,都是王妃辛苦操持。王妃的贤名,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竟是在维护她?

柳太妃也诧异不已,这王嬷嬷是杨贵妃的左右手,见她如见杨贵妃。

可任她如何周旋于京城世家之间,也不知杨贵妃何时竟与那远氏扯上了关系!

此刻更不知道如何应对,额角甚至冒出缕缕细汗。

她勉强借饮茶的动作掩饰慌张,赔笑一瞬,“嬷嬷说的是,只是皇命难违,宏儿与新妇是圣旨赐婚,远氏也是同意了的。”

王嬷嬷哂笑,“同意?怕不是威逼利诱吧?”

柳太妃立时面上一热,正欲开口,帘子便被掀开,传来远杳含笑的清亮嗓音。

“不知嬷嬷来此,让您久等了。”远杳其实也不认识王嬷嬷,但对方既然来自宫中,又得柳太妃如此看重,想必其主子在宫中地位也是超然的。

虽然不知具体是哪位,但远杳心中已有思量。

当今圣上年近知天命,后宫之中百花争艳,其最敬重的是皇后,最宠爱的,却是杨贵妃。

传闻杨贵妃与圣上是青梅竹马,只是身世比皇后差些,才做了太子良娣。

她与皇后并无瓜葛,只当初与萧宏成亲次日,被宣入宫一次,那时皇后对她态度淡淡,瞧不出喜恶的样子。

倒是贵妃,她想起,对方当年亲自为她添妆,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和煦。

王嬷嬷看见远杳,严肃的脸上也染了笑,握住远杳的手打量,见她恹恹的,便担忧道。

“瞧王妃气色不好,可是身体有恙?”

远杳心下一暖,唇角也挽起笑,“嬷嬷不必担心,只是着凉,已喝了汤药,不日就会痊愈。”

柳太妃望着这一幕,心里咯噔一声,眉头越皱越紧。

远氏身体康健,嫁过来三年从不生病,前几日与他们争执时更是伶牙俐齿,看不出一丝虚弱,怎的这么巧,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赶上王嬷嬷来的时候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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