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嫁国公 是一本古代言情小说,是佚名倾心所创,剧情主要随着 温毓瑶 、 沈逸则 发展,这本书一波三折,精彩纷呈,温毓瑶、沈逸则主要讲述了:第1章“小姐,世子又来了。”秋桑一蹦一跳地跑过来,给温毓瑶报信。温毓瑶正百无聊赖地喝着冷酒,她喝的这一款酒在市面上已经卖断了货,名叫杏花醉,不同于以往的花酒,这一款酒在制作的时候,不仅加入了杏花,还有刚刚成熟带有酸味的杏果发酵,味道奇特,喝下后,舌尖回甘,舌后酸意久留,让人回味无穷。
《悍妇嫁国公》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小姐,世子又来了。”秋桑一蹦一跳地跑过来,给温毓瑶报信。
温毓瑶正百无聊赖地喝着冷酒,她喝的这一款酒在市面上已经卖断了货,名叫杏花醉,不同于以往的花酒,这一款酒在制作的时候,不仅加入了杏花,还有刚刚成熟带有酸味的杏果发酵,味道奇特,喝下后,舌尖回甘,舌后酸意久留,让人回味无穷。
听到消息的温毓瑶没有什么反应,给自己斟满了一盅酒后,还不忘给秋桑也倒一杯。
“小姐,你怎么没反应啊。毕竟你和李公子有婚约,你好歹也要去见一见。”秋桑一边把桌子上倒翻的酒杯整理好,一边问。
温毓瑶终于放下酒杯,她喝了半壶,虽不至于醉,也有些上头了,脸颊透着些粉,“我问你,世子每次来,可说过是来见我的?”
“呃......”
“他每次来说的都是来探望温家姐妹,这温家姐妹,可是只有我一个人?”
“难保他不是借着与我的婚约,想看我的姐姐们。我为何要上赶着去见他?他是男子,我和他又有婚约,他若想见我,自然名正言顺,但你可见他一次踏入我的院子?”
秋桑仔细一想,发现确有端倪。
这李诚节是当今怀远侯府家的世子,怀远侯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李诚节与温毓瑶早年不知是何缘故定下了婚约,温家不过是小小的登州太守,即使有了婚约,怀远侯府并未主动交好,温家就更不可能投递拜帖,倒显得倒贴着嫁女儿,有攀附权贵之嫌,如此一来,两家冷淡得很。
可就最近这半年来,温毓瑶的嫡姐和庶姐纷纷到了出嫁的年纪,温毓瑶也马上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及笄,怀远侯府却突然想起来这门亲事,世子隔三差五地就往温府跑,却不明了说是来看望未婚妻温毓瑶的,反而把温毓瑶的另外两个姐姐多次邀请出去喝茶看曲,一次都没有来过温毓瑶的院子,甚至只隔着面纱见过温毓瑶。
温毓瑶到现在都不确定,这李公子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子。
温府大门口,一个高挑的男人身后跟着一帮护卫,他禀退了众人,只留一个贴身的小厮跟着,“你们在门口等着。”
温府不是什么没规矩的小门小户,管家眼珠子转了转,“世子,您的护卫可以去休息的禅房等候,不必在门口站着。”
李诚节听了,随意地点点头,“嗯。”
管家见世子点了头,便示意手下的人把护卫们带进去休息,自己则是给李诚节领着路。
他一边走着,一边看见不仅是李诚节空着手,就连那些护卫们也都个个空这手,可见李诚节此次前来和以前一样,没有带礼。
管家心里已经有些不快了,他一边笑着引路,腰板却挺得很直,在心里吐槽,这世子来了这么多次,估计连温家的有几个茅厕有几个马厩都清清楚楚了,还需要他来引路,真是款大得很。
更何况,他与温家是有婚约在身的,可是这几番拜访,均没有提到聘礼一事,可见是对这门婚事不那么看重。
“怀远侯-世子到!”
第2章
管家心怀不快,一路上扯着大嗓门就开始嚎,嚎得整个温家都被惊动了,后面几扇门的看守听了,也依次喊起来,倒像是回声,一层一层传到大夫人耳朵里。
看似阵仗极大,可是温家的大夫人心里门儿清,若李诚节真的有意要求娶温毓瑶,早就带着聘礼和婚书上门了,怎么会多次撩拨她的女儿温夏蝉。
大夫人对温毓瑶的这个未婚夫十分不满意,心中早有芥蒂,温夏蝉早年与津州太守家之子宋谦言定下婚约,二人的婚期将近,大夫人可不希望这个时候旁生枝节。
看守把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大夫人正和温夏蝉绣着荷包。
“母亲,你看,我这个鸳鸯绣得如何?”
大夫人拿过温夏蝉手中的帕子,细细看去,心中十分满意。她这个女儿,天生就肤白貌美,又内外兼修,绣品极佳,不仅如此,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
“修得很好,等你嫁给宋谦言,丈夫贴身的衣物都要你来给绣。”
温夏蝉的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将帕子拿回来,仔细端量了片刻,又补了几针,这几针下去,两只鸳鸯更加鲜活起来。
“母亲,三妹的未婚夫又来了。”
大夫人把自己手里的绣活往桌子上一丢,单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夏蝉,你跟我说,那个李公子对你有没有意?”
“母亲?你说什么呢,他是三妹的未婚夫。”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要问你。你没发现比起温毓瑶,他更想接触你吗?”
“母亲,李公子确实多次邀请我出去,一开始有碧环跟着,李公子也都邀请了二妹,所以我也就去了,可是我发现三妹每次都不去,后来我也不去了。”
“娘和你说,这个李诚节娘看着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少来往,以后他再邀约,娘都给你拒掉了。你三妹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娘帮着再相看就是了。但是你和宋家,那已经是极好的姻缘了,宋家在津州做太守,和咱们家门当户对,我看宋谦言那个人对你也上心,是个能护着你的,你嫁过去不会受欺负。再说,津州是个好地方,离京城近,玩乐更多,等你嫁过去,让宋谦言多带你出去逛逛。”
“嗯。”
门外来了个传话的小厮,“大夫人,怀远侯世子求见。”
大夫人给温夏蝉使了个眼色,温夏蝉便收起桌上的绣品,自己进了里屋。
“世子毕竟是男子,怎么来内宅了,你先派人去告诉主君,再去回他,让他在外堂稍坐。我们稍后就到。”
里屋,温夏蝉坐在床上将屋外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无心再绣,她低声骂道,“真没规矩。”
恰巧这一句话就被回屋的大夫人听到了,“夏蝉,你说什么?”
大夫人的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加严肃,“这种话不许再说,知道吗?闺阁女子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娘,我又没说错,世子不去前厅反而来后院,是不是没把爹放在眼里?想想就生气。”
第3章
“再怎么样也不能议论。把针捡起来,放到床上像什么样子?!”
温夏蝉不服气地撅了撅嘴,却还是捡起来绣针。
李诚节碰了壁,心中本就有些怒意,在外堂看见了温太守和大夫人也没起身作答,只是坐在客座上点了点头。
“世子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啊?”温太守温守仁面容和善,却知道来人不怀好意,说不定怎么在心里算计温家,只是他身世大,国亲皇戚,得罪不得。
“我好歹也是温家的未婚夫婿,怎么岳丈岳母竟不让我见一见家中的姊妹?”
大夫人的头都要气炸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可是温守仁不过是一小小的地方太守,无法与亲王侯府抗衡,她只能面上挤着笑,暗戳戳地挤兑道,“也不知怀远侯府什么时候上门提亲,我们家都是规矩女儿,不能随意面见外男的,今日女儿们也都有事,所以不方便,世子若是有什么事,不妨告与我,妇代为转达。”
大夫人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虽有婚约,怀远侯府却始终不下聘不提亲,这将来的事谁知道,万一怀远侯话锋一转,婚约就不作数了,如今和世子交往过密,就会成了姑娘们的污点。
只要没红纸金字地写好婚书,那就不算亲家,不提亲还屡屡上门叨扰,早就惹人厌烦了。
可是李诚节偏偏听不懂,稳当当地坐着喝茶,时不时还点评上几句,“岳丈,这茶是去年的雨前龙井吧?堂堂登州太守,怎么连新鲜的茶叶都没有。”
温守仁终于忍不了了,“这声岳丈世子喊得为时过早了,你我俩家虽有婚约,不过是我家三妹生母与怀远侯府的口头商定,并无实质。还请世子克己复礼,先回吧。”
李诚节眼见着温守仁赶人了,心中不悦,得知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固然不肯善罢甘休。
跟随他进来的小厮凑近他耳朵低声道:“世子,要不这次先算了。”
“我从京城大老远来一次,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反正一个月后,温毓瑶就要及笄了,您是她未婚夫,自然可以来,宴会上人多眼杂,做什么事情更加方便,人更多更乱,夏蝉姑娘总有落单的时候......”
李诚节眼珠转了半圈儿,嘴角就上扬起来,他站直了身子,双手在胸前一拱,“那后辈就先不打扰了,告辞。”
李诚节走后,温守仁满面愁容,他咂了半天的舌,还是忍不住看向大夫人,发现大夫人也心事重重地看着地面发呆,“夫人?”
“嗯?主君。”大夫人听到温守仁喊她,回过神来。
“你说,刚刚那小子在底下咕囔什么呢?”
“我哪里知道,他们主仆二人说话声音那么小,我都已经把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还是没听清。”
“都怪你,把外堂整修得这么大,说什么接待客人更有排面,现在好了,客人在背地里说你的小话你都听不清。”
“不会又在算计我们温家什么吧?”温守仁透过外堂的大门看着被太阳照的反光的地面,眯了眯眼,“最近也不知道这皇帝发了什么癫,竟然有意打压太子,弄得我心里直惶惶,乐渊王作为皇帝的长子,如今也有意识培养自己的势力,朝中的党争越来越厉害了......”
第4章
“这种话你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出去可千万别说了。”大夫人听也听不懂,只知道温守仁骂皇帝发癫,身上出了点儿冷汗。
“老怀远侯一直与世无争,不参加党争,所以当初,三妹和怀远侯府定下婚约,我才一直没有反对,可是如今,我怎么听说世子和静和公主走得近,那可是乐渊王一派的,搞得我越发担心了。”
大夫人看着温守仁忧心忡忡的样子,愈发心烦,“实在不行,去和怀远侯府退婚,我再给三妹重新物色一个。但是,非得等我儿大婚之后了。”
“宋谦言那小子是不错,与我儿两情相悦。但是津州太守那个老头子有什么心思我也清楚,无非是看我家三妹能攀高枝,便来攀扯我家夏蝉,想要借着咱们家,攀上怀远侯府的亲。”
“等我儿嫁过去,站稳了脚跟,我再给三妹重新物色。”
“李诚节走了?”
“小姐,千真万确。”
温毓瑶用嘴巴努了努桌子上的空酒瓶,示意秋桑将它们收起来扔掉。自己则是准备出门。
“小姐,你去哪?要我跟着吗?”
“不用,酒喝完了,去弄点新的。”
秋桑不当家,却抄着当家的心,“小姐,这杏花醉贵的很,您省着点喝吧。不然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又不够的了。”
温毓瑶笑了笑,没当回事,秋桑没买过杏花醉,哪里知道这一坛酒就值50两,而她们这些女儿家一个月的月例才3两。
温毓瑶刚一出房门,就被门口的嬷嬷拦住了,“三妹要去哪啊?”
“啊......张嬷嬷,我就是出来透口气。”张嬷嬷是大夫人拨给温毓瑶的人。自从生母去世后,大夫人把从小照顾她的孙嬷嬷要走了,换了个张嬷嬷来,张嬷嬷虽然和孔嬷嬷不同,却也很细心,一直照顾她。
能治住她的,也只有张嬷嬷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小蹄子在想什么,怀远侯世子刚走你就要出门,是想去追他?我可告诉你,我们温家的女儿,不能做这种掉价的事!”
温毓瑶:“......”
“张嬷嬷,你误会了,我不喜欢他。虽有婚约,可是这人不是良配,我这不,正想着去找大夫人,让她帮我把婚约推掉呢。”
张嬷嬷打眼瞧着温毓瑶,一脸认真,不像说谎,“那你也不用去了,小姑娘家家的怎好自己议论成亲的事,我替你去。”
“那就谢谢张嬷嬷了。”温毓瑶甜甜地笑起来,一双眼睛亮亮的,又漂亮又可爱,看得张嬷嬷心都化了。
“哼。”张嬷嬷假哼一声,一扭一扭地走了。
温毓瑶关上了门,等张嬷嬷走远,才拉着秋桑跑到院子的墙边,“快,秋桑,帮我放哨。”
秋桑慌乱中只好牢牢盯着路口,“小姐,没人。”
一转眼的工夫,温毓瑶已经爬到了墙头上,“秋桑,你回去吧,不用等我睡觉,我晚上回来。”
说完,温毓瑶从墙头跳了下去,翻墙出了温府。
对于这样的温毓瑶,秋桑早就习惯了,她确定没有人看见后,便回了房间整理卫生。
大夫人得了孙嬷嬷带回来的消息:“她当真这么说?”
“大夫人,我看不像撒谎。”
“那就好办了。李诚节人品不佳,相貌却好,我就是怕三妹被他的外表迷惑。既然知道了三妹对他也无意,我就不担心了。”
第5章
温毓瑶踏着夜色走得很快,她几番回头,确定无人跟踪,这才在一间铁铺前停了脚,她轻轻敲了几下门,三长两短,等了几秒钟,门从里面开了。
“快进来。”
温毓瑶快速进了门,将门反手关上。
铁铺老板是个女子,年纪比温毓瑶大了许多,但是保养的很好,风韵很足,但是细看她的手,就可以发现,手上全是细密的疤痕。
铁铺现在已经关了门,里面那些伙计大多是男子,在铁铺的奴房睡下了,偌大的铺子里,只有温毓瑶和夜阑两个人,微弱的烛火照在温毓瑶的脸上,一跳一跳,扑朔迷离。
“毓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和怀远侯府的婚约可能不能作数了。我只知道这是我母亲当年与怀远侯府老侯爷私定的,却实在不知是何缘故。夜阑,你跟着我母亲时间最久,可以告诉我吗?”
“若是母亲有她自己的打算,我可以试着保下婚约。”
夜阑看着这张很有熟悉感的脸,叹了口气,“小姐本来是有她的打算,怀远侯府的老侯爷与你母亲有些交情,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你母亲当年自觉自己命不久矣,想为你谋条后路,想着老侯爷为人正直,不参与党争,是个安全的去处,便提出怀远侯和你的婚约一事,要老侯爷保证,保你的一世荣华,可是谁知,如今这一辈怀远侯世子性子和老侯爷全然不同,小姐当年也无法预料今日之变啊。”
“夜阑,我明白了,不过你可否细说,我觉得疑点很多。比如,我的母亲是登州太守府的三姨娘,怎么会与远在京城的怀远侯有交情,再比如,我出生为太守令的女儿,出了事父亲也会替我做主,到底会有何危险?让母亲如此忧心,临终前都不忘替我谋算。”
“这些......”夜阑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姑娘,你该回去了,回晚了,又要挨罚了。”
温毓瑶看着夜阑的样子,猜到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说,“夜阑,那我先回了。你和伙计们都还好吧?”
“嗯,若不是你帮我们,我们根本没办法在登州站稳脚跟。”
“对了。”
温毓瑶回过头,她的碎发顺着额前落下,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夜阑看着她,竟与她的小姐十分相像,“有小道消息说,祁国公的嫡长子过段时间会来登州,甚至有说法是,他会去参加你的及笄之礼。”
温毓瑶不认识什么祁国公之子,所以听了这个消息觉得十分蹊跷,“可知道他来做什么的?”
夜阑也不知,只能摇摇头。
告别了夜阑,温毓瑶进了临近的酒肆,酒肆老板叫娇娘,可是由于年龄的缘故,温毓瑶叫她娇姨。
“远远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你,你个小蹄子又来喝酒。”
“杏花醉喝完了,我不久留,娇姨再给我两坛,我拿回家。”
温毓瑶拎着酒顺便询问了一下娇姨今日的进账情况,娇姨一听这个就来劲了。
第6章
温毓瑶拎着酒顺便询问了一下娇姨今日的进账情况,娇姨一听这个就来劲了,“我跟你说,你酿的这个杏花醉当真卖得极好,收益比之前普通的酒要翻五成呢。这些钱除开本来就入了你账里的,我还给你单独存了一份,等你嫁人的时候,给你当嫁妆。”
“娇姨客气了。对了,娇姨可知道祁国公?”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老祁国公是个将军,战功赫赫,祁国公府的地位可是都沈家拿命拼出来的,在当今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皇帝的亲兄弟都居于祁国公府之下。主君、国公老夫人和夫人都已经不在了,整个府里只剩下一个老祁国公和三个孙辈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同辈,最大的那个公子,今年应该17了吧,往下还有一个小公子和一个姑娘。”
“传说这沈家大公子沈逸则风流倜傥,才学、相貌、品行、谋略都是一等一的好,他7岁就进了宫成为太子伴读,学的都是宫廷规矩,最重要的是,尚未娶妻。不过......”
“不过什么?”光是这些,温毓瑶还不能判断出沈逸则为什么要来登州,又为什么要参加她的及笄礼。
夜阑的消息一向准确,不会有误,那她就需要将事情打探清楚,毕竟朝廷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定会对父亲有影响。
“当朝尚书令千金苏凌喜欢他,你也知道,尚书令可是我朝正二品的高官了,苏凌喜欢他,其他世家的女子就算对他有意,也不敢轻易和尚书令的女儿抢啊。”
温毓瑶:“......”
原来是沈逸则的私事......
娇姨还饶有兴致想和温毓瑶多讲些八卦,温毓瑶拎上酒,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也不会有更多有用的消息了,还是先回去,静观其变吧。
“娇姨,我先走了,再不回去,要被责骂了。”
娇姨露出惊讶的神情,“温家除了你大哥,还有谁能责骂你?再说,你大哥进京准备科考又不在家,你别蒙我,再陪我聊会儿。”
“张嬷嬷也很凶的。娇姨,真得走了。”
娇姨见实在留不下她,只好放她走了。
夜色已深,路上却安全得很,温毓瑶对这条路十分熟悉,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想想了,选择了绕路,毕竟现在温府里的人都睡了,若是从正门走,可能会惊醒门卫,若是门卫大声一嚷,又要传到大夫人耳朵里了。
温毓瑶绕到通往自己院里的那面墙外,想和往常一样,把垫脚的草垛搬过来,却发现原本放草垛的地方空了,她的草垛不知道哪里去了。
“咦?我记得就放在这啊?”温毓瑶将附近搜了个遍,不仅是草垛,周围能垫脚的东西全都没了,像是被什么人打扫过一样。
突然,熟悉的男音从温毓瑶身后传来,“三妹,你在找什么?”
温毓瑶瞬间僵硬在原地,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石化了,好在她挤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慢悠悠地转过身去,“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快考试了吗?”
“嗯。看得出来,你不想让我回来。没人管你,方便你无法无天地胡闹。”
第7章
夜色昏暗,只有月光懒懒散散地洒在地面上,月影里站着一个俊秀儒雅的男人,一身白色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飘起。
“大哥。”温毓瑶下意识就把两坛酒往自己身后藏,却忘了自己的小身板根本挡不住两坛滚圆的酒。
温梓年揪住温毓瑶的耳朵,将她往家门口拽,二人闹出动静,惊醒了在门口睡觉的看守,“大公子?”
看守懵了片刻,立刻反应过来,扯着他的大嗓门就是喊,“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后面其他门脸的看守听见了也跟着喊起来,“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温毓瑶:“......”
这下不仅全家都知道温梓年回来了,还都知道她又半夜翻墙偷溜出去,还被温梓年抓住了......
温梓年把温毓瑶拎到她的院门口,才将她放下,“杏花醉,一坛五十两。说,哪来的钱买酒?”
温毓瑶心虚极了,她生怕大哥把这事告诉大夫人,若是让大夫人知道她手里有这么多钱,必定要查她。可是她喝这个酒,根本没花钱,因为那酒肆是在她的帮助下才经营起来的,算有她的分利。
盛唐的女子不能经营生意,也不能有私产,全部的财产就是出嫁时娘家给准备的嫁妆和夫家给的聘礼。这就是一个女子一生所能拥有的全部财产了。
像温毓瑶和夜阑这样,单身未婚却在外经营铺子的,算是违反律法的。如果被查出,私产会被收缴充公。就连有夫家的女子,经营生意也必须经过夫家的同意,经营的收益算会被充到夫家的库里,若是没有经过夫家的同意,擅自经营被发现,所有收益依旧会被充公。
这也是温毓瑶怕被温梓年和大夫人发现的原因。
“好哥哥,你千万别告诉大夫人,这些钱......是我......赚的。”
温梓年皱着眉头,他对温毓瑶的秉性了解得很,有事好哥哥,没事温梓年,所以面对温毓瑶撒娇,他内心毫无波澜。
“你怎么赚的?”
温毓瑶见温梓年有所松口,连忙上前轻轻抓住温梓年的衣袖,左右摇了两下,放软声音,“我说了好哥哥可别怪我。”
“我从你的书房偷了你的墨宝去卖......”
“什么?!你!”
眼见着温梓年要发怒,“哎呀好哥哥,你罚我吧,不过我心里有数,那些珍奇的藏品我都没动,只拿了你自己画的。”
“那些画卖得当真极好,而且他们一听说温大人画的,恨不得一掷千金,我这才手里攒了些钱。还有许多倾慕你的女子,买你的字画收藏呢。”
温毓瑶也不算说谎,她确实卖过温梓年的字画,只不过是早些年极为缺钱的时候,现在夜阑和娇娘都已经站稳了脚跟,不仅不需要她补贴,还能替她挣钱。
“嗯,我可以不告诉大夫人,但是你也该学学规矩了。你看哪个未出阁的女儿会半夜溜出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温毓瑶心里虽然不以为意,却也知道自己理亏,乖乖地听着温梓年的教训点头,这副样子,论谁看了都要心软,可是温梓年偏偏不心软,“休要做出这副可怜样子,我是你大哥,可不会惯着你。”
温梓年又教训了半天,觉得有些累了,毕竟他刚刚回来,连板凳都没坐热,就去抓温毓瑶了。
温毓瑶狗腿似的给他端来茶水,“好哥哥喝口茶消消气。”
看着温毓瑶态度这么好,温梓年却知道她是在骗人,现在态度好,但是就是不改,下次还犯。
“说说你的婚事吧。”
第8章
“说说你的婚事吧。”
“什么?”
话题跳转太快,温毓瑶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我这次回来,一是为你的及笄,二是为你的婚事。我听说,李诚节多次来拜访,却都不找你,也没有要下聘的意思,更没有要和你联络感情的意思。这可是真的?”
喝了茶,二人都不困了,温梓年索性在温毓瑶屋里的下榻躺下了。
“嗯,是有这么回事。世子好像更喜欢我的两个姐姐。”
“这件事虽然发生在登州,却不知被什么有心之人传了出去,我京城都听到了流言。对我们温家的姐妹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夏蝉和容池勾引妹妹的未婚夫,有人说是你没有本事,拢不住未婚夫的心,说什么一家子的姐妹争一个男人,没有好教养,气得我要死。”
“明明是李诚节那个混账,不顾自己的名节,还想把我温家姐妹的名声毁了。毓瑶,你别担心,大哥回来就是来给你做主的。”
温毓瑶听话地点点头,她其实并不在乎这段婚姻,但是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毁了名节这种事,她也不希望发生。
登州府里的这点小事,都能传到京城,可见是有人刻意为之,说不准在酝酿什么谋算。
“不知道大哥有什么打算?”
“及笄的时候,不给怀远侯府递拜帖肯定是不合规矩的。所以,我们不能做这个恶人。”
温毓瑶点点头,她十分认同哥哥的想法,就连退婚这件事也不能由温家提,怀远侯不论是门第还是权势远在温家之上,如今温家在朝堂上的处境并不安全,登州盛产粮食,供应着盛唐京城的粮仓,是重要的战略部署地点,而登州被温家治理得紧紧有条,乐渊王盯着温家盯得很紧。
大哥如今刚刚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一个正四品中级侍郎,没有多大的权力,大部分时间都战战兢兢,而父亲已经年迈,如果贸然退婚,反而会得罪怀远侯府,温毓瑶不想给父亲和哥哥增加更多的压力。
“所以我会在你的笄礼之后拜访怀远侯,亲自......”
“所以我们要让李诚节亲口提出退婚。”温毓瑶说道。
“什么......?”温梓年诧异了一瞬间,他没想到温毓瑶会这么说。
“虽然......有这个办法,但是如果你成了被退婚的女子,会有不好的议论。所以......我没想这么做,我会等你的笄礼结束后,亲自去怀远侯府提退婚。”
“哥哥,不必。我不在乎那些议论。你和父亲是我们家的支柱,我不要你去败了怀远侯府的面子,做得罪人的事。”
温梓年本来还担心女孩子的自尊心受不了,可是他低估温毓瑶了,“你不在乎?毕竟被拒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有什么好在乎的,那些都是虚名,我本来对这个婚约就不喜,若是有既能退婚,又不损害家族利益的办法,为什么不做呢?”
既然打定了主意,温毓瑶便和温梓年商定好了计划,他们打算在及笄宴会上邀请怀远侯世子,到时候,自然有与世子单独聊天的机会,再顺其自然地让他提出退婚。
有了计划,温毓瑶的心里也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轻松了不少。
第9章
沈逸则坐在院子里,正与老祁国公对弈,沈逸则手执黑子,老祁国公则是白子,棋盘之上,黑子下得散漫,落洞百出,多处能一举绞杀白子的机会都被他给错漏过去。
老祁国公举棋,下在黑子的命门,“则儿,你心不在焉。”
老祁国公捋了捋胡子,看了过去,只见少年往椅背上一趟,面满愁容,“祖父,我不喜欢苏凌。”
“哦?可是那个姑娘又找你了?”
“前日我与解九环一同赛马,苏凌不知怎么得了消息,竟然去马场拦堵,她非要我陪她去津州游玩,不然就不放我的马。”
“她是个女孩子,身体柔弱的要命,连马都不会骑,我生怕马踢到她不好跟尚书令苏大人交代,没办法从她手里夺马,最后却输给了解九环,真是烦得很。”
“那个姑娘是骄纵了些。不过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下了朝,苏大人也多次向我暗搓搓的谈到孩子的婚事,我知道你对她不喜,便都含糊过去了。”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她,也要快点成婚了,不过,这个婚事恐怕不好找。”
沈逸则翻了个白眼,“我堂堂祁国公府的公子,喜欢我的姑娘一大堆,婚事怎么会不好找。”
“喜欢是一回事,敢嫁给你是另一回事。如今苏凌这么明目张胆地追求你,家中官位不在苏尚书令之上的姑娘,哪怕是喜欢你,也不敢来招惹了,都怕得罪了苏尚书令。”
沈逸则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斜躺着,看天空中的飞鸟。
“若说找官阶在尚书令之上的,可那又谈何容易,官位起码要正二品。太子和乐渊王也都开始议亲了,前日皇后还将京城中的贵女召进了宫,你恐怕要等宫里的选完了,就算有姑娘不想进宫,想嫁给你,你与太子交好,也不能和太子抢人。”
沈逸则听着就有些不耐烦了,“好了知道了,那我先不成亲就是了。祖父,苏凌找我去津州,可我偏偏不想去,可有什么借口能躲过去?”
老祁国公将棋盘收起来,一边离开了沈逸则的院子,一边数落道:“我可没空管你的私事,你没心思陪我下棋,我找你小妹汐屿陪我玩。该怎么做自己好好想想吧,但是不许做出对不起姑娘的事,不许丢了我们祁国公府的脸!”
本来就没精神的沈逸则挨了训更加没精神了,他腌头巴脑的在院子里溜达,突然听到墙头外有异响,他仔细竖耳一听,竟然是有人用石子在砸他家的外墙。
那石头声砸得轻,不像是仇家来寻仇的,倒像是有人在传递什么信号似的。
沈逸则细听了一会儿,墙外的人似乎是发现里面没动静,扔石子扔的更加用力了。
沈逸则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东西,院子被下人收拾得一尘不染,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垫脚的东西。
沈逸则干脆不找了,他后退几步,一个冲刺跑,快到墙根的时候纵身一跃,双手就攀住了墙,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墙头,他侧身坐在墙头,往下面一看,竟然是解九环。
第10章
“喂,你在干嘛呢?”
解九环父亲是正三品大理寺卿,负责审理各类刑狱案件。解九环去年金科未中,在家赋闲,准备着今年再考。
解九环双手做喇叭状在嘴巴旁边,压低了声音道,“上次赛马不尽兴,今天再去啊?”
沈逸则一听也有了兴致,他从墙头一跃而下,就翻出了院子,“你不怕你爹知道了,又说你不务正业?”
“我今日卯时就起来读书了,读到了现在,脖子都僵了,再不放松放松,快成只会读书的木头了。我是偷跑出来的找你的,走。”
二人到了马场,发现马场里还有一男一女。二人共骑在同一匹马上,距离很近,姿势暧昧。
解九环远远一指,“诶,你看,那女子是不是登州刺史家的女儿易疏桐?”
沈逸则没见过易疏桐,自然是认不出的,不过他认得易疏桐旁边那个男子,正是怀远侯家的世子李诚节。
“李诚节和登州刺史家的女儿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
解九环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几日皇帝召各地刺史进宫汇报,易疏桐估计是跟着父亲进京了吧。这下倒好,这二人看着像是......”
沈逸则皱了皱眉,老怀远侯向来与世无争,但是怀远侯世子却不一定。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明确表示,太子和乐渊王之间他们要站边哪一个,却不可不防。若是乐渊王有意争取怀远侯,太子也需有所动作了。
登州刺史一个地方官吏,居然允许自己的女儿和皇帝亲戚怀远侯世子走得这么近,难道是生了党争之心?
解九环拍了拍沈逸则的肩膀,“诶,你想什么呢?难不成是看见别人有女人,自己也想要女人了?”
“他们二人确定了吗?”
“这我倒不清楚了,不过我听说,怀远侯世子本来与登州太守家的三妹有婚约,如今却在京城之中与登州刺史家的女儿共骑一匹马,啧啧啧......”
“你小子,怎么对登州的事情这么了解?莫不是看上了登州太守家的姑娘?”
“你可别造谣,京里都传遍了。”
“哎!你不是正苦恼如何应对苏凌吗?我倒是有一计。”解九环突然兴奋起来。
“你说。”沈逸则看着他那样,也有些好奇了。
“我不告诉你,除非你帮我训练我的马。”
沈逸则:“......”
“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谁不知道你沈逸则的驯兽技术最好,京城之中就没有你驯不乖的兽类,我父亲前几日办案,抓了一匹马,是赃物,本来应该上缴的,谁知那马在宫里突然发了狂,惊动了静和公主,皇帝盛怒,说让我爹把马驯乖了再送进宫,这可把我和我爹愁坏了,你也知道,我爹就是个审案的,你让他看看文综他还会,你让他驯马,就是为难他了。我就更不会驯马了,你看我的马就知道,上次要不是苏凌拦着你,我还赢不了你呢,那马儿不乖,到了终点竟不管我的指令往回跑。”
“你爹堂堂正三品大理寺卿,到你嘴里就成了个审案的,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儿子。”
“你帮不帮。你帮我我就告诉你。”
沈逸则有些头疼,可是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如何能摆脱掉苏凌,只好点点头。
第11章
“苏凌想让你陪她去津州,你不去不就是了。”
“这就是你的主意?”沈逸则一把揪住解九环的领子,“是想白白让我帮你家驯马吧?”
”你以为是我不会拒绝吗?是我拒绝了一次还有第二次,拒绝了两次还有第三次,这姑娘不觉得累,我都觉得累了。我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能让她再也不来缠着我。”
“当然有了,你成婚不就行了?不过你现在这种情况,恐怕也没有哪家姑娘敢嫁给你。”
解九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过要我说啊,你干脆和苏凌成婚得了,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啊,她好歹是贵族女儿,相貌也好看。”
“我不喜欢骄矜的女子。”
沈逸则一脸认真,解九环觉得他说的倒也有理,苏凌别的都好,可是却非常有大小姐的架子,她这么死死追着沈逸则,不就是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应该喜欢她吗,却偏偏在沈逸则这里碰了壁不甘心。
“那......我还有个法子。”
“说。”
“你去登州游玩。”
沈逸则把解九环说的话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鸡肋极了,“这不还是躲吗?”
苏凌邀请他去津州,他就去登州游玩,用没空这个借口推辞掉,倒显得他怕了苏凌一般。
沈逸则一脸的不高兴。
解九环哎呀了一声,“那你怎么办?左右都是躲,还不如顺便出去游玩一番。你最好在登州有个什么艳遇,我就不信,拒绝这么多次,就算苏凌还不放弃,苏尚书令难道还能不顾颜面,纵着苏凌胡闹吗?”
说来说去,还是无奈至极。倒还真如解九环所说,不如出去游玩一番。
“你刚刚不是说,登州太守家三妹的及笄之期将近吗?那我就去凑这个热闹。”沈逸则索性转变了主意,心情好了些,脸上露出充满少年气的笑容。
解九环早有了想法,“我要跟你一起去。”
沈逸则纵身一跃跨上马背,“你跟我去干嘛?你不准备金科考试了?若是被你爹知道,要责怪我带坏你。”
解九环见沈逸则已经跑了出去,连忙骑上马去追,马蹄奋起,激起地面扬尘,他大声喊道,“你怎么和我母亲一样,管上我了,再学下去我就要疯了!”
“谁爱管你,随你吧!”沈逸则扬鞭一跃,他的马儿便加快速度蹿了出去,“解九环!你要输了!”
“你个无赖!分明是你抢跑!”
解九环眼看着沈逸则快到终点了,自己赶不上了,驱使着马儿慢了下来,干脆在草坪上悠闲地踱起步来。
就算输也要有输得有风度。
谁知,沈逸则跑到终点后,竟然还跑了回来,围着他的马转了一圈,像是炫耀一样,这举动没气到解九环,他只觉得沈逸则幼稚,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和他比来比去的,他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和沈逸则比。
没成想,沈逸则的行为却气到了解九环的马儿。马儿一下子蹿了出去,朝着终点疯跑,一时没准备好的解九环差点被颠到地上,还好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缰绳。
等他在马背上坐稳,沈逸则又驱着马儿追在他屁股后面,一边跑还一边发出嘲笑:“解兄,你选的这匹马可是整个马场气性最大的,你不带着它拿第一,它非要带着你拿第一不可哈哈哈哈!”
解九环这才明白,原来沈逸则精通马性,他是故意的!
“你等着!呃呃!呃!”解九环这回是真被气到了,大吼起来,可是到了路面不平的地方,马儿跑的愈发颠簸,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出现颤音,更是被沈逸则给笑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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