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推荐top1靳浮白向芋免费阅读全文阅读_靳浮白向芋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

《靳浮白向芋》完结版在线精彩阅读, 向芋靳浮白 是本书的主角,这本小说文笔流畅,笔下生花,情节扣人心弦,实力推荐,是作者向芋非常受欢迎的书籍。《靳浮白向芋》小说的主要内容是:  1月,月球探测器发回了世界上的第一张月背影像图。  2015年这一年,在向芋的印象里,总是充满了悲□□彩。  春节当天,某城市的游客和当地市民,聚集在广场观看花灯和除夕烟火,不慎发生拥挤踩踏事件。  死伤近百,这条新闻一播出,引起全国重视和惋惜。  只不过向芋那时都和靳浮白在一起,很少关注外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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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 》精彩章节试读

  1月,月球探测器发回了世界上的第一张月背影像图。

  2015年这一年,在向芋的印象里,总是充满了悲□□彩。

  春节当天,某城市的游客和当地市民,聚集在广场观看花灯和除夕烟火,不慎发生拥挤踩踏事件。

  死伤近百,这条新闻一播出,引起全国重视和惋惜。

  只不过向芋那时都和靳浮白在一起,很少关注外界的事情。

  听闻时,已经是春末,玉兰花一树一树盛开,满街繁花似锦。

  她坐在办公桌前,吃着一份便利店的番茄牛肉意面,边吃边听另外两个助理聊这些新闻里看来的大事小情。

  其中一个助理刷了几下手机,突然惊呼:“天呐!昨晚沽市发生了大爆炸事故,你看看这图片,都炸岀蘑菇云了。”

  那场爆炸十分严重,消防员和警察牺牲近百人,近千人在爆炸中受伤。

  300多栋建筑物、7000多个集装箱、上万辆汽车,都在爆炸中受损。

  向芋在视频里看见录像资料,现场火势像是炼狱。

  她忽然想起她有一个大学同学,就是这个地区的消防员。

  同学的电话已经打不通,再接到回复时,是一个星期后。

  同学的家里人哽咽着说,多谢关心,他是在爆炸中牺牲的,我们全家人,都为他感到骄傲。

  向芋请了两天假,去参加同学的葬礼。

  在所有哀哭和悲伤里,她穿了一身黑,回忆起过去校园里的点滴,十分难受。

  有一些分离,总是这样猝不及防。

  但比起这样的阴阳两隔,好像只隔着15000公里,偶尔偶尔,还能听到一丝消息的那种分离,就显得令人宽慰不少。

  从沽市回来,向芋在公司旁边的公寓楼里租了一间小房子。

  闲时自己学着煮饭煲汤,朝九晚五,也算是稳定,闲着的时间多,她开始帮周烈处理文件。

  她这种有事没事都泡在公司里的奋斗态度,落在老板周烈眼里,甚是欣慰。

  有一天向芋在休息室煮了咖啡,一回头,看见周烈就站在身后,靠在休息室的墙壁上,手里拿着烟盒。

  2012年时,这位周老板为了公司天天加班到半夜,就差噎糠食野菜了。

  如今公司不止占了办公楼的一层,楼下也被包下来了,水涨船高,他也学会抽烟了。

  向芋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咖啡,吹一吹,一口喝光:“进来也不出个声音,神出鬼没怪吓人的。”

  周烈扬一下手里的烟盒:“介意我抽一支烟么?”

  “你是老板,你想怎么抽都行。”

  但她看着周烈敲出香烟时,表情都很正常,还是她平时那副漫不经心的咸鱼样子。

  一直到,周烈摸出一个细长条形的小盒子。

  向芋看不到自己脸色的变化,但她一定是露岀了极度明显的什么神情,才让准备点烟的周烈跟着露出迟疑和吓了一跳似的表情。

  周烈手一顿,满眼惊诧像是见了鬼:“向芋?向芋?向芋你怎么了?”

  她是被周烈大声叫回神的。

  周烈的烟和细长条小盒子都放在桌上,人已经走过来,焦急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她怎么了?

  其实也没有怎么,只不过是在他摸出那个小盒子时,她猛地想起一个人。

  那人有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手背皮肤下的骨节凸出时,像暖玉做的扇骨。

  他总是用这样一双手,拿着香烟,指尖轻轻捻动烟筒,再把沉香条戳进去。

  曾经她说过,从来没有人能把抽烟这件事,做得像春水煎茶那样优雅。

  只有靳浮白。

  “向芋?”

  向芋终于回神,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呼气时借着端起咖啡杯的动作,掩住了气息里的颤抖。

  她以为她能瞬间平静,抿过咖啡,放下杯子时,对上周烈一言难尽的目光。

  “怎么了?”向芋淡然地问。

  周烈指了指她的咖啡杯:“你的咖啡杯,是空的。”

  向芋的心事重重被拆穿,索性也不装了。

  她颓在椅子里,看见周烈又拿起烟,忍不住幽幽开口:“你那个,是沉香吗?”

  “不是沉香,是肺易清粉,用烟蘸一下再抽会有薄荷味道,这几天感冒嗓子不舒服,听说这个能缓解一些。”

  周烈说着拿了打火机,临点燃前,又问了一次,“介意我抽根烟么?”

  “介意。”

  “......刚才不还说不介意?”

  向芋看上去有些没精神,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胡乱扯理由:“抽烟对身体不好,容易得肺癌。”

  周烈这些年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已经不是当年见到开着豪车的靳浮白之后,只憨憨地对向芋说“你男朋友长得挺帅”的傻瓜了。

  他那双眼睛平静如常,却也洞察一切,收起烟笑着说,那好吧,留一个空气清新的休息室给你,我先回办公室了。

  到底是老板,向芋没让他空手走,给他倒了一杯咖啡,算是没有让人吸烟的赔礼。

  这段对话不知道被哪个员工听到,公司里八卦四起。

  说周烈和向芋之间是情人关系,说周烈对向芋和别人不一样。

  还说了,搞不好她手上那个戒指,就是周烈给买的。

  不让抽烟的对话被演变成各种版本,撒娇版,宠溺版,还有什么霸道总裁风。

  向芋偶尔听到,也没放在心上。

  那段时间向芋睡眠很不好,吃了几瓶进口褪黑素,效果寥寥。

  后来去看中医,医生推荐她喝一些酸枣仁膏,坚持了一段时间,也不见什么效果。

  她经常做梦,梦不到靳浮白的身影。

  却总能梦见一条长街,她跑在其中,却永远看不到尽头。

  因为睡眠不好,这一年的秋天别人都嚷着贴秋膘时,向芋反而瘦了几斤。

  有一天散会,周烈用内部电话叫向芋:“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周烈简单说了一下公司里的八卦,又说,还有人说你手上的戒指是我买的,这话让你男朋友知道恐怕不好,我准备开除几个,名单你看一下。

  向芋虽然咸鱼,但对公司情况也不是一无所知,她看了一眼,笑着说:“多大点事儿啊。”

  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

  多大点事儿啊。

  这话大概是和靳浮白学的,他这人不屑与人争辩,和李侈他们那群话痨比起来,也算是安静。

  仅有的几次冒出这句话,可能都是对着向芋说的。

  好像任何事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大事,永远从容。

  可这样从容的男人,在他们分别时,落了一滴眼泪在她手背上。

  她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看到他是怎样离开的。

  只是回忆起那一天,总觉得手背有种被滚水灼伤的痛感。

  分神片刻,向芋才继续说:“这几个干活都挺不错,工作态度也行,茶余饭后八卦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实在看着不顺眼,罚点钱算了。”

  每个公司都有一些小八卦,这种东西只要当事人不介意,其实不伤大雅。

  也不怪他们,他们接触到的环境,天花板就是公司老板就是周烈,想给向芋安点什么八卦,也只能从周烈下手。

  周烈想想,笑着说:“我是怕你男朋友介意。”

  向芋拿了迷你望远镜看向对面的办公楼,7层的办公桌上插着一枝天堂鸟。

  她看了一会儿,轻声说:“他要是有机会介意,倒好了。”

  声音太小,周烈没听清,又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他不在国内,听不到这些流言蜚语,你不用担心。”

  向芋收好望远镜,忽然说:“周烈,求你件事吧,能不能在你办公室给我加张桌子。”

  周烈应下,又说:“唉,你这个时候加桌子,不是给八卦加料么?”

  她浑然不在意:“现在工作压力这么大,让员工八卦八卦也好,当做减压了,就算是我这个闲人为公司做出的一份贡献吧。”

  那时候是2015年的冬天,这一年又要走完了。

  向芋从来不敢多想靳浮白的事情,他走之后,哪怕把房子和车都留给了她,她也一次都没去过。

  连带着李侈的场子,她也没去过了。

  有时候她会觉得,他们并不是分开。

  他只是像以前每次去国外一样,还会突然回来,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那些暧昧的调侃,像个色鬼。

  她尽量躲开所有关于靳浮白的回忆,直到向父向母突然回国。

  今年向父向母的项目很是冷清,终于有空好好在国内多呆些天,却并不舒心。

  爸妈回国之后,向芋搬回家里陪他们住了一阵子。

  那阵子她十分难过,因为爸妈总是在提起工作上的事情,也总是提起那个百强企业。

  提起来,总是不免唏嘘抱怨。

  他们说,明明2013年初时投出去的标都能中标的,怎么现在公司越做越好,反而这两年都不能中标了呢?

  向父捏了一盅小酒,有些感叹:“而且去年明明有苗头中标的,后来又被退回来,怎么送礼怎么打通关系都没用。”

  向母看上去也很惆怅,她说:“是我们哪里没做到位呢?肯定是上面哪个领导对我们不满意了,故意为难我们的。”

  向芋坐在餐桌,安静喝着陈姨煲的参鸡汤,默不作声。

  他们不知道,那份标书是靳浮白费了多少力气才想办法退掉的。

  他说过,总不能让我岳父岳母赔钱,你说是不是?

  那副腔调,好像仍萦绕耳畔。

  向芋艰难地咽下一勺鸡汤,状似随口:“爸爸,你们为了投标,送了很多礼出去么?”

  “你哪懂得啊,做生意也不是简单的,逢年过节的礼物都是一车一车往外送,请客吃饭的钱都能拿来给你买十几只手袋了。”

  向母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芋芋,你手上的戒指,是谁送的?是不是有了相处得不错的男孩子了?”

  向芋垂头看着鸡汤,上面映出家里的一点灯光,也映出她那张表情落寞的脸。

  可是在抬眸时,她仍然挂好了笑容,摇摇头,只说:“还没到告诉你们的地步,先不要问啦,年轻人是需要隐私的呢。”

  那天晚上,她终于梦到靳浮白。

  只有一个背影。

  他背对着她,在洗漱台前刷牙,只穿了一件睡袍。

  宽肩窄腰,背影也好迷人。

  向芋在梦里絮絮叨叨:

  靳浮白你好惨呀,我爸妈每年送礼要送出去好几车,都不知道是你当年收了标书。

  要我说呀,那些礼物都该送给你。

  如果是我爸妈送你的东西,你可不能再堆在你那个大仓库里,丢着放着,不当好东西。

  靳浮白,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这一定是梦,因为现实中的他不会这样冷漠。

  换做现实,他大概会吐掉牙膏,不正经地调侃她,岳父岳母送我的,我怎么也得供起来当传家宝,你说是不是?

  醒来后,向芋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

  她想,原来念念不忘是这样的感觉。

  如果说这些所有流动在生活里不经意浮起的、关于靳浮白的琐碎,是向芋自觉无法招架,硬着头皮却也能勉强撑住的。

  那唐予池的离开,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年的新年还没有到来,只差几天,唐予池突然给向芋打了视频语音,他说,向芋,我要出国了。

  他的头像还是那个白色瓷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总是调皮捣蛋长不大的唐予池,也会用这样沉重的语气说话了。

  他说大学同学在国外创业,他也想过去一起。

  这是对干爸干妈也说过的理由。

  但是私下里,他们聊过很久。

  所以向芋知道,他出国不止是这个原因。

  是因为安穗,她在这一年里频繁找到唐予池。

  最后一次见面,安穗哭得很凶,用哭哑的嗓子问唐予池:“我能不能回来?我能不能回到你身边来?”

  她很瘦,哭起来蹲在椅子上蜷成一团,眼睛像是漫了雨水的月亮,悲伤又明亮。

  唐予池想起很多年前的场景:

  那时安穗穿着校服,用宽大的袖子捂住脸,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

  他催促一声,安穗,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吧,我一定把你宠上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厚厚的校服袖子后面传来一点声音。

  她说,那你,一定要说话算数呀。

  可是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安穗,哪怕她哭得再令人心疼。

  她也穿着一身名牌连衣裙,包包和鞋子都是名牌,耳环和项链都在阳光下闪着光。

  而这些名牌,都是别的男人送的。

  唐予池看她半晌,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穗穗,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已经不记得我爱你的那种心情了,抱歉。”

  唐予池出国那天,向芋和干爸干妈一同去机场送他。

  他们在国际登机口拥抱,唐予池说:“等我闯出名声,再回来时,请叫我唐总!”

  向芋扯着他的耳朵,趁着干妈干爸听不见,咬牙切齿地小声质问:“你闯出个屁,懦夫,你居然为了这点事儿要躲岀国去?!”

  唐予池也小声回击:“我躲岀国好歹精神百倍,总比你整天郁郁寡欢强!”

  “我哪有郁郁寡欢!”

  “你还没有?!9月去参加卢胖子婚礼,我看你那表情像是吊丧,幸亏卢胖子性格好,我又英勇地替你多喝了好多酒,不然你能活着被他们放回来?”

  卢胖子是他们高□□同的好友,也是一个富二代。

  那天向芋也不是故意不高兴,她只是在宾客席里,不小心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同她打招呼,还叫她嫂子。

  向芋吐槽:“你好意思说我?叫你少喝你不听,最后喝成死狗,还是我抬你回来的!”

  两人逗嘴半天,唐予池该进去安检了。

  他重新拥抱向芋,温柔地小声叮嘱:“照顾好自己,开心点。别以后再遇见,靳浮白还是那么有钱那么帅,你又丑又老,像鬼似的。”

  向芋点点头,也温柔地说:“知道了,一路平安,落地给我打电话。放心吧,我是天生丽质,80岁依然是美女,最丑的就是你,国外整形技术发达,你多考虑考虑。”

  出了机场,她心里空旷得仿佛能听见穿堂风声。

  最后一个能和她谈论靳浮白的人,也离开了。

  向芋鼻子酸得要命,可她想起来,靳浮白说过――

  “我不在时,可别哭,怕别人哄不好你。”

  不远处干爸在冲着她招手:“芋芋,走了,干爸干妈请你吃饭。”

  她压下酸涩,扬头一笑:“好啊。”

  而那一年,她没有任何关于靳浮白的消息。

第39章擦肩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也不过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向芋的周围好像换了一片天地。

  常去的那家网球馆里运动的人都换了一批又一批,只不过,八卦还是那些八卦,没什么新意。

  向芋在这些“无意间”传进她耳朵的消息里,拼凑出了安穗去找唐予池的原因。

  太久没有踏入过那个圈子,她甚至都不知道,原来李冒已经入狱了。

  具体原因被传得五花八门,向芋没有细究,只觉得上次见李冒,听他哑着嗓子讲鬼故事,好像才是不久前。

  但她隐约听说,入狱的不止李冒。

  还有他们李姓家族的其他人。

  不过这些入狱的人里,应该没有李侈。

  因为她在李侈名下的酒店里,见过他一次。

  那是新年前的倒数第二个工作日,晚上10点钟,周烈给刚入睡的向芋打了个电话。

  他语气很急,说要去国外一趟,拜托她同行。

  临时订机票已经买不到直达的了,他们需要在沪市住一晚,然后搭乘最早班飞机,飞往国外。

  周烈在沪市订的酒店,是李侈名下的。

  一路上向芋心不在焉,以为自己会像以前一样,看见整个酒店混搭着各种国家各种风格,欧式浮雕白柱配国风雕梁画顶之类的。

  她甚至还做好了面对那种熟悉感时控制自己情绪的准备。

  结果没有。

  进了酒店,她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

  整间酒店和其他五星酒店没什么区别,简洁干净。

  空气里不再是那种被烘烤的暖橙香,也没有放着柴科夫斯基的曲子。

  周烈要了两个大床房,刷了信用卡。

  向芋听着工作人员报出房间价目,有些纳闷。

  进电梯时,她问周烈:“你和这家酒店的老板,有关系?”

  所以才打了大的折扣吗?

  周烈像是正在为工作的事情烦心,满脸深思,随口回她:“没有,这酒店的老板现在混得不太好,所有人来,都是这种价格,挺合算的。”

  混得不太好。

  向芋细细揣摩这句话。

  临出电梯前,周烈大概是从工作中回神,安慰她说:“别担心,你男朋友的股份应该是买给酒店老板了,他没事,我说的不太好,是这酒店老板家里有人入狱,对他影响很大。”

  向芋是第二天赶早班飞机时,碰巧遇见了李侈。

  他和以前变化很大,看上去瘦了一些。

  没有穿得花里胡哨,那些层层叠叠的首饰也都摘了,只有一枚婚戒。

  李侈身边的女人是他太太,他帮太太拎着包。

  他太太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神色麻木地点了点头,看起来言听计从。

  那天向芋是回酒店拿落下的充电器,跑着下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顿住几秒,在李侈看过来前,她匆匆把充电器继续塞进包里,快步走掉了。

  李侈也一定,不希望她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坐在飞机上,往事一幕一幕。

  她想起李侈满身晃眼的珠光,像个移动珠宝展柜,靠在她公司天台上。

  他迎着风喝着咖啡,笑笑地说,我们这样的人,谁能同意自己落魄到看别人的脸色生活?

  飞往伦敦的航程很久,向芋几乎用光了所有航行把自己困在往事里发呆。

  直到飞机已经抵达伦敦上空,她才从过去抽离,同周烈玩笑几句。

  “这趟出来,公司里还指不定八卦成什么样?怎么偏偏想起带我了?”

  周烈整个航程过程中都在架着电脑工作,这会儿应该是忙完了。

  他合上电脑:“场面比较大,我实在是想不到,除了你,还有谁能表现得体地出入那种场合。”

  “你是不是没说实话?该不会是因为,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忙着,只有我闲,才把我带出来的吧?”

  周烈倒是没再玩笑了,他看着向芋,忽然说:“感觉这一年你不算开心,带你出来,也算散散心。”

  向芋垂眸笑了:“多谢老板。”

  落地在伦敦机场,飞机在机场内滑行。

  向芋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余光里,看见一架私人飞机。

  她没看见的是,那架私人飞机另一侧,印了“JIN”的字样。

  -

  靳浮白在私人飞机里,靠坐着看窗外的天色。

  那是一个黄昏,人影、建筑都变得朦胧,像是梦。

  他想起他曾经开车带着向芋去海边玩,那天也是同样的黄昏,整个海面和沙滩都笼罩在朦胧的光线下。

  向芋拎着一瓶蓝色指甲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说是让他慢点开,开稳一点。

  在靳浮白的记忆里,他考驾照时,都没那么规矩地开过车。

  他们右侧是夕阳渐渐沉入海平线,左侧是一排一排红顶民宿,十几分钟的路程,生生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

  结果一下车,向芋举着涂得参差不齐的两只手,说他开车水平不行,害得她指甲油都涂歪了。

  她的手指纤细,蓝色指甲油里出外进,像是手插进油漆桶染的。

  他这样评价过后,被向芋扑在背上,又咬又打。

  最后还是开车在那座海滨小城市里,转了将近一个小时,找到一家美甲店,把指甲油卸了。

  出了美甲店的门,向芋忽然抬起手,靳浮白条件反射一躲。

  向芋气得在原地跺脚:“靳浮白,你躲什么啊?!”

  他笑着说:“能不躲么,还以为我的小姑奶奶又哪里有不顺心,要打人。”

  向芋瞪他一眼,叉着腰宣布:“我累了,你背我吧。”

  其实他很喜欢,向芋那样娇嗔的目光。

  眸子里的狡黠和依赖,就那么明晃晃地呈现给他。

  飞机上放了一首歌,前两年流行的,《南山南》。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机舱门被拉开,靳浮白并未留意到,只自顾自垂头一笑。

  站在机舱门口的人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看见靳浮白的笑容,他愣了愣:“堂哥?”

  靳浮白淡淡抬眼:“过来坐。”

  男生走过去坐到靳浮白,大咧咧坐下,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咕咚咕咚喝几口:“堂哥,什么事儿啊?还特地来伦敦接我?”

  “带你回去,见个人。”靳浮白说。

  “男人女人?”

  “你希望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个男生浮起一脸显而易见的笑容:“当然是女人啊,见那么多男人干什么?”

  靳浮白语气如常:“褚家的女人,搞得定吗?”

  “追追看呗,女人么,心都软的。”

  飞回洛城是8个小时之后,洛城已经是夜里10点,靳浮白开车带着男生去了一家私人饭店。

  他两只手插在西裤兜里,慢慢走进包间。

  包间里的女人慌忙起身,理了理头发,迎过来。

  褚琳琅等了2个小时,但看见靳浮白,她仍然满脸笑意:“靳......”

  话音未落,褚琳琅看见靳浮白身后的男生,她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靳浮白没看她,两只手仍然插在口袋里。

  他用脚勾了一张椅子,随便落座:“没什么意思,不是说喜欢姓靳的,这我堂弟,带来,给你介绍介绍。”

  -

  等向芋回国,已经是除夕当天,向父向母难得在家。

  门口堆放着一个快递箱,向芋问过,向母说是唐予池托人从国外带过来的。

  陈姨回家过年去了,向母和向父都是擅长做生意,而不擅长厨艺。

  所以这一年的除夕,也没有什么温馨家宴,饺子都是速冻的。

  向芋对这些没什么意见,向父向母吃过饭把春晚静音掉,凑在一起讨论着下一年的项目计划。

  她说:“爸爸妈妈,我回房间啦。”

  “不看春晚吗?爸爸妈妈去书房聊?把电视让给你?”

  向芋扬了扬手里的平板电脑:“我用这个看,一样的。”

  回到卧室,她并没打开平板电脑,只是静静看着夜色。

  每年的除夕的夜色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热闹的,繁灯锦簇的,还有天边的烟火。

  她想起她和靳浮白在这样的夜色里,肩并肩看着远方烟火。

  靳浮白不正经地凑到她耳边,温热气息萦绕耳廓,他问她:“新年了,做么?”

  向芋无声地笑了笑,把唐予池的快递拆开,毫不意外,又是一堆Sonnyangel的盲盒。

  她一口气全部拆开,果然是这个系列里,最丑的两种。

  那个河马,她居然又拆出来三个。

  向芋把照片拍给唐予池看,唐予池回复了一条整整30秒的大笑。

  他回信息说:

  【你这运气也是厉害了,好像只有一年拆出了想要的?哈哈哈哈哈。】

  这条信息向芋还没看完,后面一串“哈哈哈哈”她都没来得数一下到底几个“哈”,唐予池撤回了信息。

  她顿了顿,忽然记起,那一年拆出她想要的盲盒的,并不是她本人,是靳浮白。

  也许唐予池也是想到,才把信息撤回了。

  这是一个没办法不想起他的夜晚。

  他曾经陪伴她过了三个除夕,成了她成年之后陪她过除夕最多的人。

  夜里11点,向芋走出卧室,爸妈在国外很多年,早已经不再守岁,也许已经睡了。

  她穿好大衣,拎起车钥匙,准备出去。

  “芋芋,你去哪儿?”唐母穿着睡衣出来,看见她站在门边,有些诧异地问。

  向芋举着车钥匙,晃了晃:“一个,我很喜欢的地方。”

  她去了“梦社”。

  车载导航一路指引,开到好几个路口,她都疑心自己迷路了,觉得这路像是从来没走过。

  后来想想,也是,靳浮白带她来时,她曾在路上睡着过,也许并不记得。

  梦社还是老样子,灯火通明。

  已经过了12点,依然到处都堆满了人。

  老板娘靠在吧台里,神采奕奕地玩着消消乐。

  向芋看了一眼,嗯,没有她级别高。

  “老板娘,热饮只有热巧克力吗?有没有咖啡?”

  “没有。”

  “速溶的也没有么?”

  “出门右转,便利店,自己买。”

  似曾相识的对话,让向芋怔了好久,她好像跨越时空,又走回了2013年的除夕那天。

  也许是见她愣得太久,看上去又没有去和其他人攀谈的欲望。

  老板娘玩完一局消消乐,主动开口:“喂,热巧克力要不要喝?”

  向芋回眸,笑了笑:“好啊,谢谢你。”

  倒是老板娘愣着盯了她一会儿,然后接了一杯热巧克力给她:“我好像见过你。”

  这时一伙男人走进来:“徐姐,姐夫呢。”

  老板娘冲着楼上楼台扬了扬头:“楼上喝酒呢。”

  等他们说完,向芋抿了一口热巧克力,比划了一个高度:“我以前来过,2013年的时候,那时候,你家儿子才这么高,他好像喜欢吃巧克力。”

  还在靳浮白的大衣上,印过一个巧克力的手印。

  老板娘笑起来:“我儿子还是那时候可爱,现在上小学一年级了,整天就想着玩不愿意写作业,老师找我好几次,头疼死了。”

  说完,她突然一顿,“我想起你是谁了。”

  “梦社”每年来一起守岁的人好多,天南地北,无家可归。

  可他们都有自己的爱好和特长,向芋不知道,自己还被人拍过照片,挂在“梦社”的墙上。

  老板娘把向芋带到那面墙边,努努嘴:“喏,就这个照片墙,以前有个小伙子,年年除夕都会抓拍一些照片,今年他不来啦,娶了媳妇,和媳妇在家过年啦。”

  向芋的目光落在墙上,那是2013年的她。

  那是努力藏着动心,在靳浮白面前拼命装理智的她。

  她裹着一袭白色厚毛毯,坐在露台上,篝火照亮她半张脸。

  而她身后,是靳浮白,端着两杯热巧克力,深深望向她。

  一个喝多的女人从楼梯上踉踉跄跄下来,说话声音很大:“我喜欢他那么久!那么久了!他身边永远有别的女人!永远有别的女人!那我的爱是什么?啊?我的爱是什么啊?”

  那女人撞到向芋,向芋身形稍稍一歪。

  另一个女人赶紧跑过来,拉住同伴,很歉意地说:“抱歉抱歉,我朋友喝多了。”

  向芋笑一笑,侧身为她们让出一条路。

  两个女人从她面前经过,醉酒的女人还在说:“我爱得那么深,可我太累了,我听不到回音,你知道吗我听不到回音......”

  向芋的目光在2013年的照片里搜索,在一张拍了人弹吉他唱歌的照片角落,她看见靳浮白的身影。

  他穿着那件米白色大衣,蹲在老板娘的儿子面前,小男孩的表情并不清晰,但能看出来,不太情愿。

  那是他靳浮白,在威胁人家小孩要仙女棒烟花时。

  向芋笑起来。

  这时,老板娘忽然喊她:“哎,楼下看照片的姑娘。”

  向芋回眸,老板娘已经坐在露台上,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手里还拿着啤酒瓶。

  老板娘说:“我老公刚才说他今天接到一个电话,有人有求在你的照片背面写上一句话,你看看,也许能让你开心。”

  向芋摘下照片时,手有些发颤。

  相框是浅木色,翻转过来,背面被老板用马克笔,代人写下一句话:

  “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永远爱你。”

  那是在2016年的第一个小时,向芋听到了属于她的回响。

第40章粉钻她却频频想起他

  2019年,这一年向芋28岁,初识靳浮白时,他也是28岁。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向芋有时候觉得,越是年纪大了,越是容易心如止水。

  等她站在和靳浮白当年相当的年纪,甚至有些想不通,这个年纪该是多难心动?他当时又是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爱上她了?

  几年时光一晃而过,再回忆起分开时,居然也要用“当年”来描述了。

  可这些年,关于靳浮白的信息,真的是寥寥无几。

  她还以为当年分开,很快会听说他结婚的消息。

  也以为那么大的集团动荡,财经节目怎么也要揪着分析一番。

  可其实,什么都没有。

  只有偶尔,向芋去唐予池家里吃饭,听干爸干妈说某个企业因为运营困难,卖掉手下的什么资产。

  她会猜测:是不是他的集团已经开始在卖身家?

  吃饭时又不方便查,等饭后帮干妈洗着碗,饭间被提及一两次的企业名称,向芋又忘了。

  也不知道到底运营困难的企业,是不是属于靳浮白那个集团旗下。

  向芋只能在洗碗的水声里,听干妈叹气:“予池这个孩子,每年回来就呆那么两天,连初五都不在家里过,就惦记着去国外。”

  干妈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泛起一丝愁绪,“三年了,都三年了。我和你干爸倒也不是不支持他和伙伴创业,但不管怎么,也要常常回家看看吧?”

  “干妈,创业初期是忙的,过两年就好了。”

  向芋把手里的瓷碟擦干水份,放进消毒碗架里,笑着说,“等他再给我打电话,我帮你们骂他。”

  说是这样说,可是向芋知道,她也没办法真的责备出口。

  因为大年初三那天,唐予池临走时,她问过,今年又走那么早?

  28岁的唐予池依然长着一张奶狗脸,他正在收拾行李,闻言抬眸瞥她一眼,忽然叹息:“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三年什么都没变......”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

  向芋却在心里替他接上,出去这么久,还是忘不掉她。

  那年他一定对安穗说谎了,他不是不记得爱她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是,不想再爱她了。

  而这一年,春联上都画着金猪送福,向芋收到干爸干妈的红包,也是印着憨态可掬的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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