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沈婉仪书中的两位主角是 沈婉仪沈芙 ,由网络大神沈芙编写而成,这本书条理清晰,结构层次分明,本文主要介绍的是:沈芙半点儿都没犹豫,转身就对着烛台走去。灯罩打开,室内昏黄的烛火微微摇晃。沈芙将手中的花笺随手凑在跳动的火苗上。火苗一舔,身后的紫苏吓得眼睛都瞪圆了。惊讶一声:“小主,你这是做什么?”她刚刚可是看见了,林安公公特意说过,那东西可是万岁爷给的。圣上给得东西,旁人宝贝儿都来不及。
《沈芙沈婉仪》精彩章节试读
沈芙半点儿都没犹豫,转身就对着烛台走去。
灯罩打开,室内昏黄的烛火微微摇晃。沈芙将手中的花笺随手凑在跳动的火苗上。
火苗一舔,身后的紫苏吓得眼睛都瞪圆了。惊讶一声:“小主,你这是做什么?”
她刚刚可是看见了,林安公公特意说过,那东西可是万岁爷给的。
圣上给得东西,旁人宝贝儿都来不及。小主竟是这样,毫不犹豫就烧了?
紫苏慌的要死,赶忙凑上前去拉沈芙的胳膊。
然而,沈芙轻飘飘的一抬,故意不让她碰。胳膊继续往下落,那张万岁爷亲自写的花笺就这么被烧的干干净净。
紫苏眼瞅着这东西都成了灰烬了,双眼闭上满是绝望:“小……小主,这御赐之物就这么烧了,万岁爷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她刚刚可是瞥见了,虽只是匆匆一眼,但那上面分明写的就是万岁爷想要见小主一面。
堂堂万岁爷,一国之主。
专门写了花笺来就为了想见小主一面。
小主就算是有再大的脾气,也不能将万岁爷亲手写的东西给烧了。“小主,万岁爷若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生气?”沈芙眉心一抬,瞧着桌面上烧着之后的青灰。
楹窗未曾关上,窗外的风一吹,桌面上连灰都没了。
沈芙接过小宋子递上来的茶盏:“万岁爷这时最怕的应当是我生气。”
“我不生气,万岁爷已经阿弥陀佛了。”她低头吹了吹,随后这才抿了口:“这时他哪里会发怒?”
毕竟在莺美人这一事情上,万岁爷是亏待了她的。
这事到最后虽是用了个宫女抵罪,但是只要是有脑子的人怕是都心知肚明是谁。不然以万岁爷这唯我独尊的性子,要想见她哪里还会有这个兴致写信?
“那小主就不见了?”东西烧都烧掉了,紫苏也就不再回想了。
何况,小主这么聪慧。
她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万岁爷要我见我,我就必须去见?”沈芙扬了扬眉,眼眸扬起,里面却是一阵冷笑。
“是人都有脾气,何况,太够顺从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前段时日到底还是过于受宠,让沈芙竟是忘了,她面对的是帝王。
万岁爷后宫佳丽三千,哪位嫔妃没有受宠过?可能够从一而忠,一直受宠到最后的又有几人?
风水轮流转,这件事刚好给了沈芙当头棒喝。
她不会一直受宠下去。
今日有莺美人一事,不管是什么缘由,万岁爷能为了莺美人而对她的事轻拿轻放。
改日里,她倘若是出了旁的事,万岁爷或许又会因为别的缘由,对于伤害她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事情一但开了头,对于沈芙而言那便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后宫嫔妃们,无论是身份,地位,又或者是家世,甚至是子嗣。
沈芙入宫时日最短,哪怕是勾的万岁爷短暂的欢喜。可万岁爷只要一日不对她动真心,她就有机会随时随地陷入这些危险之中。既是如此……那她又何必要如此张扬?
明日嫔妃们就要到达,沈芙如此,既能不招摇,又能明哲保身。
再说了:“万岁爷此时对我正是愧疚,越是不见他,他越是会想法子见的。”
“啊?”
紫苏站在沈芙身后给她上药。
好在这过敏处理的及时,疙瘩消去之后只留下点点痕迹。
紫苏带来的药是沈芙自幼就开始涂的,请了苏州最好的大夫,平日里稍有不注意起了风疹,涂抹个一两日就好的差不多了。
她蹲在沈芙身侧,仔仔细细的给沈芙的胳膊上上药。
听了这儿到底是忍不住抬起头,这一会儿说见,一会儿又说不见。
“小主。这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啊。”
沈芙低头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头笑了笑。随手放下手中的茶盏,转头看向旁边。
桌面上的灰烬已经被风吹走,消失的一干二净。
好像是那张花笺从未有过。
沈芙看了半晌之后,低下头:“这见与不见本不是我一人所能决定的。”
指尖搭在桌面上,沈芙悠闲的敲了敲:“看万岁爷今晚来不来吧。”
******
林安从沈芙那儿出去后,半点儿都没含糊,即刻就往玉清殿儿走。
人才刚到玉清殿门口,便被万岁爷传了进去。
“事情办好了?”
这几日折子不少,万岁爷晚上点着烛火一点点的熬到半夜都才看完。
林安见状,立即上前去给万岁爷研磨。听了万岁爷的声响,点着头:“办好了。”
“都是听着万岁爷的吩咐办的,万岁爷放心,必然错不了。”
箫煜正低头看着北疆的战报,听到这儿手中的毛笔停顿了瞬间。
“那她可还喜欢?”
就知道万岁爷会如此问。
林安心中跟明镜儿似的,...“万岁爷放心吧,奴才看的真真儿的。沈芙小主瞧着那宫殿,可谓是满意的紧。”
这十几个奴才马不停蹄给收拾出来的,不容许出一点儿差错。
更别提那两大箱珍宝了。
朝中富裕,万岁爷又酷爱收集这些。宫中万岁爷私库中的宝贝暂时不论,这放在玉泉山中的珍宝样样都可谓是稀罕玩意儿。
两大箱子,几十样东西,样样都是宝贝,就没有一样是拿不出手的。
就这两箱子宝贝送出去,谁还不高兴的蹦到天上去?
“朕就是怕她心中难受。”箫煜听到这儿,到底是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未曾哄过人。
刚与沈芙见面,面都未曾见到,实则上他也同样松了口气。
若是面对着沈芙的眼睛,他着实是不知道那些话该如何开口。
何况:“这件事到底是让沈芙受了委屈。”
这还委屈个什么劲儿?
那两大箱子珍宝呢!
林安想到那些东西,眼睛都直了。别说沈芙小主一个刚受宠的容华,就那些东西放到后宫哪个嫔妃儿。
再大的怒气也该消了。
然而,林安喉咙滚了滚,看到万岁爷这幅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知道话不能这么讲。
“沈芙小主虽是受了委屈。”林安暗暗琢磨了一下,谨慎回答道:“但万岁爷您也补偿了,也就足够了。”
再这样下去,要将沈芙小主给宠坏了。
“再说了,万岁爷您不是写了花笺吗?”林安想到这儿,心中依旧还是忍不住的啧啧出声。
之前后宫流行送汤水膳食入乾清宫去,嫔妃们借此事争宠,便在上面留下花笺。
盼望着万岁爷能喝下她们亲手做的羹汤,又刚好可以留下自己的名字让万岁爷熟悉。
这番两全其美的好事,整个后宫都争先效仿。后来人越来越多,连着万岁爷都惊动了。
万岁爷听闻此事,特意训斥了后宫的嫔妃,说是矫情做作,难登大雅之堂。何尝想过有一日,万岁爷竟也会学着写花笺。送到嫔妃的手中,只因为想着见上一面?
“东西送到她手中了?”箫煜听到这儿,心中才算是渐渐安定下来。
旁的东西他还未有把握,但是这花笺他还是有足够的信心的。
毕竟沈芙自幼就在那些金银财宝堆里长大,对这些东西自是见惯了。
但这花笺,毕竟是他亲自写的。沈芙乖觉,哪怕是知晓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但看在那张花笺上,应当不舍得让他为难。
“亲手交到她手中的?”
“万岁爷放心吧,奴才是真真切切的交到沈芙小主的手里的。”
万岁爷何尝会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日?林安想到这些,想笑又不敢笑。
万岁爷正担忧着呢,此时他若是敢笑出声儿,那就分明是想死。
“奴才是亲自送到沈芙小主手里的。”林安弯着腰,掩盖住面上的笑意。
“又是亲眼看着沈芙小主收下的。”万岁爷亲自写下要见面的话,整个后宫的嫔妃见了谁能不动容?
“东西已带到,奴才敢人头担保,沈芙小主必然会来的!”
*****
林安信誓旦旦,等着沈芙过来。
天还未黑,他就提前打过招呼:“待会儿沈芙小主过来了,直接放行。”
侍卫点头退下,林安眯着眼睛在一旁打盹儿。太医已经说了,沈芙小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万岁爷这几日连沈芙小主的面都没见到。待会儿沈芙小主过来,不说旁的必然是要亲昵一番。
他不抓紧这个时候睡一觉,待会儿沈芙小主来了,屋里的动静闹起来他想睡都睡不成。
林安眯着眼睛,打盹儿打的正是香。身侧伸出一只手,正点了点他的胳膊。
“你说,沈芙小主真的会来?”周掌事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
如今说话做事则都要谨慎许多。
他眯着眼睛看着林安,双手环抱在胸前,扬了扬下巴:“这天都要黑了。”
“你是疯了不成?”
林安都懒得搭理他,脑子笨,这么多年也没半点儿长进。
难怪只能在这深山中伺候花草。
“万岁爷对沈芙小主多好?又是送东西又是写信。”林安想到万岁爷做的这些,心中就微微触动。
“沈芙小主为何不来?”
这莺美人半点儿责罚都没有,沈芙小主必然不甘心啊。
周掌事喉咙里的话几乎都要说出口,可看着林安这幅信誓旦旦的样子,喉咙一滚,到底还是歇了。
“罢了……”他眯着眼睛跟在一旁站着:“希望沈芙小主快些来吧。”
林安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废话。
眯着眼睛信誓旦旦。
可他站在门外,眼瞅着天都要下山,暮色匆匆,蝉鸣撕扯声一声叠着一声。
眼看着天都要漆黑一片,可沈芙却还是未曾来。
“派个人去前面带个路。”林安来回转悠了几圈,他都问了侍卫好几回了,却依旧还是没有沈芙的身影。
“是不是沈芙小主路上有什么事给耽搁了?”然而,前去迎的太监们跑了三四趟,几乎都要跑到沈芙的永安殿门口了。
却还是没见到沈芙的身影。
“公公,未曾见到人。”前去探路的小太监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腿都要跑细了。
可那大门紧闭着,每一个人儿从里头出来。
“是不是没看清楚。”林安气的上前,想要亲自去瞧。
却被小太监拦住:“奴才刚都到门口看了,沈芙小主的确是没出来。”“走……走时……”小太监说到这儿,接下来的话几乎难以启齿。
“走时什么?”林安急的跳脚,立即问。
小太监这才支支吾吾的道:“走时看见永安殿正在熄灯,说……说是沈芙小主要就寝了。”
林安双眼一翻,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周掌事眼疾手快,急忙将人扶稳:“不至于不至于。”
“沈芙小主本就在生气,就算是不见也是情理之中的。”
林安自己掐着自己的人中才没有真的晕厥过去。
他大口喘着粗气,可一想到自己刚刚斩钉截铁,信誓旦旦与万岁爷说那话的样子……
就恨不得彻底晕死过去。
“林安!”
怕什么来什么,屋内传来万岁爷的声响。林安身子还未站稳当,摇摇欲坠的咬着牙站了起来。
“奴才在。”林安伸手推开周掌事的手,战战兢兢的低头走了进去。
“沈芙到哪里了?”
屋内,箫煜正喝着茶盏问道。
林安听到万岁爷的声音,双膝就是一抖。再抬起头看了万岁爷一眼,只觉得恨不得当场跪下来。
晌午万岁爷还是穿着玄色常服呢,这何时竟是换了一身?
只听说过嫔妃们见万岁爷要换衣服,没见过万岁爷提前换衣裳的啊。
林安只觉得双膝足有千金重,腰椎弯的几乎要打颤:“奴……奴才……”
“你派人去迎一迎。”箫煜道:“她性子娇,又爱美,估摸着是怕人瞧见心中不高兴,特意等着天黑无人。”
不是……沈芙小主压根儿就没想着来。
林安苦的像是吃了黄连,一张脸扭曲的要命。嘴巴张开又不敢讲,支支吾吾像是被人堵住了嘴。
“再吩咐一声小厨房,等人到了再传膳……”箫煜道:“前几日做的苏邦菜,朕瞧她喜欢用的很,再让人做些……”
万岁爷信誓旦旦的开口,林安只觉得千金重。
没等万岁爷说完,膝盖一软,‘砰’的直接跪下:
“万万万万岁爷。”
林安大叫一声,脑袋重重磕在绒毯之上:“永安殿已熄灯就寝,沈芙小主今晚怕是不来了。”
第139章动心
屋内安静的无半点儿声响,寂静无声之下仿若是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安静似是能听见。
林安跪在地上,只觉自己摇摇欲坠。头顶的视线落在身上,眼瞅着万岁爷就要发怒。
他头往下狠狠地磕头,即将就要求饶了,却见万岁爷黑着脸,二话不说大步往外。
“万岁爷?”林安跪在地上,还未反应过来。转过头,却只看见万岁爷匆匆而去的背影。
他心思一僵,双手从地上撑起,连忙爬起追了上去。
万岁爷这样子过去,一准又要跟沈芙小主闹出矛盾来。
因着之前的事,万岁爷与沈芙小主本就伤了感情,今日若是因为这事又闹起来,只怕又要好几日。
到时候受苦的不还是他们做奴才的?
林安半点儿没犹豫,从地上起身之后,即刻就朝着万岁爷身后追了上去:
“万岁爷,万岁爷您等等。”
只万岁爷实在是腿长,林安跟在身后追了许久,直到跟着万岁爷追到永安殿了才堪堪将万岁爷追上。
那前去回话的小太监果然没有说错,永安殿大门紧闭着,连灯都熄了。林安站在永安殿门口,看着屋内漆黑一片,忍不住的凑到万岁爷身边,小声儿道:
“万岁爷,要不算了吧。”
林安声音小小的,压低声音轻声儿道:“沈芙小主已经睡了,这个时候过去势必要将人给吵醒。”
他试图让万岁爷打消掉这个想法。
然而,万岁爷显然是怒火之中。任凭林安说什么显然都是听不进去。
箫煜朝着林安低眸轻看了眼,随后这才抬脚往外。
沈芙凭什么躲着自己?
他早就好声好气的跟沈芙讲过了,话也让人带到,东西也是送了不少。
沈芙作为嫔妃,再任性也该有个限度。何况,他已经好几日没见到沈芙了。
今他务必是要见到人不可!
万岁爷脚步不停地迈着步子大步朝前走,林安只能苦哈哈的跟在身后。
他已经不敢拦了,而且他也没胆子去拦。万岁爷这副样子明显就是气狠了,他这个时候若是敢阻拦,除非是不想活了。
林安战战兢兢跟在万岁爷身后。
箫煜大步朝着沈芙的宫殿走,直到到了永安殿门口,气还没消。
他看着眼前紧闭的门,神色冰冷。林安瞧见之后连忙上去,掌心反扣在门上,啪啪敲出声响。
大门发出敲门声,缩着脑袋正打盹儿的小太监嘴里发出一声:“谁啊。”
“快开门!”万岁爷脸色微沉,林安见状立即开口。
“万岁爷来了,还不快些把门给打开?!”
小宋子站在门口,见状刚刚还昏昏欲睡的双眼顷刻间瞪大了。今日熄灯的时候小主就嘱咐过他不要睡死。
他还当是为何,却万万没想到万岁爷竟然会来!
小宋子来不及多想,连忙将门给打开。瞧见面前站着的人后,他才像是彻底相信:“奴……奴才叩见万岁爷。”
他一脸的浑浑噩噩,跪在地上时脸色都是白的。
小主竟是提前吩咐过,那是不是就说明小主一早就知道了?
小宋子跪在地上,脸色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小主莫非是会算不成?
万岁爷大步继续朝往里走,可大门却是关的严严实实。
一二再,再而三的被挡着。万岁爷有再好的脾气,此时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如今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沈芙。
可看着眼前紧闭着的宫门,箫煜二话不说提起脚。
眼看着那脚就要踹上去,林安大着胆子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拉住万岁爷。
“万万万万岁爷,万万不可!”
林安喉咙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万岁爷这是做什么?这一脚要是下去,沈芙小主都要醒了!
“万岁爷。”林安喉咙里的口水咽了回去,“沈芙小主还病着呢,您……”
“您这动静闹的太大,怕是会妨碍沈芙小主养病。”林安咽着口水,说完后退到一边。刚刚他也是吃了熊胆了,竟然敢伸手去拉万岁爷。
若是万岁爷追究,他无论多少个脑子都不够用。
可他实在是不敢这么任由万岁爷啊。
万岁爷如今正在气头上,若是就这么任由他这样进去,指不定会对沈芙小主做出什么。
气消之后若是后悔,可就悔不当初了。
“你胆子倒是大!”箫煜被拉走之后,长靴放了下来。
到底还是未曾真的闹出这番大的动静出来。
何况箫煜本也没想真的踹。
沈芙还在病中先不讲,若是被人瞧见他半夜怒闯永安宫,必然会四处疯传。
他心中对沈芙是有怒气,但也不愿意让人以为沈芙失了宠,从而蹉跎她一丁半点儿。
他心中都是不高兴的。“那你说,朕如今如何能进去?”箫煜板着脸,沉声儿道:“朕如今都到这儿了,势必是要进去!”
林安没想...看样子今晚上与沈芙小主这一站是在所难免了。
林安心中哀嚎,眼瞅着万岁爷这番神色。
看着面前紧闭着的宫门,又看着万岁爷这幅不进去不罢休的样子。
他头疼欲裂,只觉得脖子上的那颗项上人头难保。
今日晚上他什么都不求,只求沈芙小主自求多福。
林安额间冷汗直流,抬手指着那半开的窗户,硬着头皮道:“万岁爷,要不咱走窗吧。”
*********
室内清凉一片,走进之后隐隐还传来阵阵药香。
萧煜年幼之时曾在军营中待过,腿脚上的功夫自是还记得。
虽不至于爬窗进来,但他堂堂一届帝王。正门不走,反而跳窗。
三更半夜之下,如何看这事如何诡异。
可偏偏……萧煜扭头看着紧闭着的窗户。伸手颇为头疼的在眉心处狠狠捏了捏。
待会儿沈芙务必要给自己一个说法。
为何不肯来见他?花笺都送了,也不理会。
小小一个女子,脾性倒是不知如何大。
萧煜头疼的揉着眉心,抬脚便是往里屋走。室内温凉,临近莲池为了不返潮还铺上了厚厚的绒毯。
长靴踩在地上安安静静的,萧煜沉着脸走进去,抬手刚要掀开珠帘却是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万岁爷?”
萧煜还当是里面的人发现了自己,往前走的步子立即停下。
还未出声,却听见里头的人道:“小主写的是万岁爷的什么?”
什么?
萧煜扬了扬眉,沈芙这是什么意思?
万岁爷站在那不继续往前走了,里屋内,沈芙看着站在门口处的身影,心中真真切切的松了口气来。
她等着盼着的,就是这一刻!
沈芙心中猜测到,她不去以万岁爷的脾气必然不会干休。毕竟堂堂帝王低头,沈芙脾气再大,怎么也得给他一个颜面。
可沈芙——偏偏就是不想这么做!
既是如此,那必然也就代表着接受万岁爷的怒火。
沈芙既不想去给万岁爷服软,让万岁爷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的就过去。
同样的,更加不想接受万岁爷的怒火。
直到看见万岁爷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沈芙喉咙一勾,拿着毛笔的手也顺势落下:
“写的是万岁爷的名讳。”
他的名讳?
萧煜朝前走的步子彻底停了下来,他轻挑起眉心朝里看去。
屋内熄火熄了大半,只留下两盏昏黄的烛光照着。从屋外看着漆黑一片,的的确确便是一副就寝了的样子。
而从萧煜的角度看过去,却见烛火之下,沈芙趴在桌面之上。
几日不见,巴掌大的小脸已然小了一圈。纤细消瘦的身子趴在桌面之上,手中拿着毛笔正一脸认真的写着什么。
而她身侧,紫苏却是急的不行:“小……小主。小主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写万岁爷的名讳做什么?”
她是真的搞不懂小主了。
早早就说要熄灯睡了,却是又不肯回床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反倒是练起了万岁爷的名字?
紫苏实在是搞不懂小主是如何想的。
可瞧着小主这样子,她心中又担忧。赶忙拿了件薄毯遮在沈芙的身上:“小主的身子还未好,待会儿又加重了该如何是好?”
她低头,看着沈芙写了一晚上的字:“再说了,小主写的再多,万岁爷看不见又有什么用?”
若不是此时情况不对,沈芙当真儿是要给紫苏比个大拇指。
刚想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紫苏这话抛的太好了。万岁爷就在门口看着。
沈芙低着头,故意咳嗽了两声,这才边写边淡淡道:“有些东西存在心里就成了,我写我的,不一定要让万岁爷看见。”
万岁爷此时估摸着正恼火呢,沈芙这话说出来,不说旁的,万岁爷今晚这怒意一准得消失个大半。
果然,珠帘后的箫煜神色瞬间变了变。
他刚进屋时还气沈芙不肯来见自己,可听了这话却又觉得那股怒火像是也没那么重了。
捂着嘴想要咳嗽声,箫煜看着这四周的摆件,到底还是乖乖的放了下来。
“小主。”紫苏听后却是心疼极了。
她看着小主这样子,忍不住感叹道:“小主心中既是有万岁爷,那今晚万岁爷叫小主过去,必然是想去的吧。”
“小主又为何不去?”
珠帘外,箫煜的神色也跟着变了。他今晚过来就是要问此事的。
听闻之后,拳头捏紧,他也要好好听听沈芙到底是如何想的。
“我想去,但……也不想去。”
沈芙才懒得去。
她身上还有些未曾消除的痕迹,万岁爷瞧了指不定会心生不喜。
毕竟男人都是看这些的,万岁爷后宫佳丽三千,只怕是更甚。
沈芙赌不起,她也不想赌。
可她不去,万岁爷务必会生气。她一个小小的嫔妃也惹不起万岁爷的怒火。紫苏拿着膏药,在沈芙的身上涂着:“小主这样子分明是想去的,不然又何必巴巴的写一晚上万岁爷的名讳?”
“有些时候最怕的就是身不由己。”沈芙余光看着珠帘后落下的身影,手腕落下时嘴角勾起。
侧脸对着万岁爷,面无表情,可开口的话却是温柔如水。
“可是紫苏,我怕了。”男人都爱听这些,人不去,但说话做事就得巧妙些,不然今日之事在万岁爷心中到底还是有个疙瘩。
“小主怕什么?”
沈芙低着头,手腕一笔一划写的极为认真:“我怕到时候面对着万岁爷会忍不住的回想起那日。”
“我浑身疙瘩还未好全,不想让万岁爷看见。”沈芙这话只是其中之一,同时这也是真心话。
“我更怕万岁爷对我太好。”万岁爷不来,必然是以为她心中存着怒气这才不肯去。
但沈芙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那万岁爷对小主好还不好吗?”紫苏问。旁的不说,自打小主受宠,万岁爷对小主是实实在在的宠。这一点不容置疑。“如何不好?”沈芙喃喃道:“可万岁爷既是我的,也是莺美人的。”
沈芙说到那三个字时神色如冰一样冷,只是转瞬之间却又变得情意绵绵。
“如今后宫的嫔妃们来了,万岁爷又是后宫的各宫嫔妃的。”
沈芙思来想去,只有想到一个法子。若想日后这样的事不再发生,首先要做的不是别的,而是在万岁爷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被万岁爷娇宠,宠幸,乃至于日日疼爱这些都不算什么
不过是仗着她有一副好皮囊,好身段而已。没了沈芙,万岁爷也会疼爱别人。
只要是容色出众的女子,万岁爷都会喜欢。
而这后宫中最不缺的恰恰也是貌美的女子,沈芙当初如何受的宠,若是出现个更美的女子,她此时的恩宠也会如当初一样消失殆尽。
而这件事让沈芙彻底明白,要想如此,她要做的就是在万岁爷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她不要多,只要一点点就行。
只要一点,她与这后宫的嫔妃们就是不同的。在万岁爷心中,她的地位也就不一样。
窗户半开着,一阵风吹来桌面上的纸飞了大半。
一张纸正好飘到万岁爷的长靴之上,他低下头,只见那白纸黑字上写着密密麻麻的都是他的名字。
而同时,里屋内,沈芙的声音响起。
“可就是太好,我才怕,”沈芙嗓音清透,盖不住里面情意绵绵:
“我最怕的是,对万岁爷动真心。”
可这深宫里最不能动的,便是真心。
第140章一百四十章
夜凉如水,淡淡的月光落在黛瓦之上。
林安在原地站了许久,蚊虫咬的浑身瘙痒。他抓的浑身都是痕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万岁爷出来。
时间越长,林安的面色就越发的难看。万岁爷在里面待了那么长时日,也不知道里头究竟如何了。
若是与沈芙小主没交谈好,伤了沈芙小主分毫可如何是好?
林安紧张的想要冲进去,只是想到什么才又硬生生的打住了。
万岁爷走之前那番怒火,他这个时候再冲进去,岂不是在找死?
林安自己项上人头都还难保呢,此时万岁爷正发怒,他又如何敢去触万岁爷的龙须?
朝前走的步子硬生生的的收了回来,林安焦急的来回走着,正琢磨着想要往里冲。门口一阵轻响,却见万岁爷走了出来。
“万岁……”林安手脚麻利,连忙迎了上去。
夜色漆黑,头顶泄下一路月光。万岁爷站在红木长廊上,影子被拖的老长。
“万岁……”瞧见万岁爷的那一瞬间,林安喉咙的话瞬间咽了回去,他看着万岁爷的身影,不知为何觉得万岁爷此时情绪好像是不同。只林安到底还是察觉不到其中旁的含义,目光朝着万岁爷看了几眼,又扭头看向殿内。
刚刚屋内半点儿动静都没有,万岁爷到底进没进去?
林安心中琢磨着,却又不敢开口。
浑浑噩噩之间,却见万岁爷深深叹了口气。眸光朝着身后看了眼,箫煜淡淡道:“走吧。”
走?
这大半夜的刚进来,人才刚到就又要走?
林安满是不可置信,屋内可是半点儿动静都没有的。这沈芙小主是做什么,万岁爷竟是半点儿怒火都没有。
他还是不可置信,试探的开口冲着万岁爷问道:“万岁爷,您刚刚没进去?”
箫煜心口还在震动着,往日里冰冷的一张脸上,此时却是情绪复杂:“进去了。”
他不止进去了。他还听到沈芙与宫女的谈话。
若不是进去,他又如何能听到今日这番肺腑之言?
“那?”林安还是有些觉得难以琢磨,万岁爷这既然进去了,那屋子里面为何那么风平浪静?
是沈芙小主没醒?还是压根儿就没与沈芙小主交谈啊。
林安实在是琢磨不透,他试探的看了看万岁爷,问道:“那……万岁爷您这是不生沈芙小主的气了?”
万岁爷来时还怒气冲冲,那样子恨不得与沈芙小主一较搞下。以万岁爷的脾气,他都怕刚刚万岁爷要将沈芙小主给生吞活剥了。
也不知刚刚屋子里,沈芙小主究竟是做了什么。
万岁爷半分怒火都没了,瞧着……林安抬起头,悄悄地掀开眼眸往万岁爷那张望了眼。
从万岁爷的脸色来看,瞧着貌似还很高兴,心情愉悦的紧。
箫煜面上复杂的神情来回翻滚着,到最后想到沈芙的话,终究还是落下一道叹息。
他扭过头,冰凉的眼神落在林安脸上,神色淡淡:“朕何时与沈芙置过气?”
林安看了眼万岁爷,又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屋子。
便即刻抬手冲着自己脸上啪啪抽了两巴掌:“是奴才多嘴了。”
林安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
*****
沈芙难得睡了个好觉,翌日一早醒来就听说,后宫的嫔妃们都已经到了。
以荣贵妃为首,到淑妃娘娘的等人。后宫嫔妃们只要在名册之中,都已尽数到达。
“小主,您提前来的消息,后宫嫔妃们好像还不知晓。”
紫苏还不知晓昨日晚上万岁爷来的消息,听了小主的话,心中只觉发疼。
小主也不知究竟是何时喜爱上万岁爷的,如今后宫佳丽三千,小主就这么对万岁爷上了心。
日后还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呢。
紫苏如今想到万岁爷,心中就又气又怒。可后宫的嫔妃们都已经到了,小主与万岁爷独处的机会都没了。
“后宫的嫔妃还不知道?”这点儿当真儿是出乎了沈芙的预料。
夏日里,日头长。
永安殿中又恰好临水,沈芙趴在竹席之上,任由身后的紫苏给她身上涂着膏药。
碧绿的膏药上带着浓厚的药草香,沈芙趴在竹席之间,听了这话后忍不住的扭头朝着身后看去:“我不在京都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
“小主不在京都这段时日,万岁爷下令说是小主身子不适,派人关闭了宫门。”
紫苏想起那段时日,心中依旧是紧张的不行。万岁爷将小主给带走,她们就像是没了主心骨般人心惶惶。
好在万岁爷下令,这才隐瞒过去。
沈芙后背上的风疹已经涂抹的差不多,谈话之间又别过身子让紫苏给她涂抹前面。
身上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裙往下,沈芙转过...紫苏手中拿着药膏,瞧见沈芙这幅媚态横生的样子便忍不住羞红了脸。
小主这张脸,这身段,生的实实在在是勾人。哪怕紫苏跟在身侧伺候多年,可无论何时看见沈芙也实实在在是忍不住的惊艳。
万岁爷对着小主这么一张脸,怎么还会不动心?
紫苏低头心中碎碎念,手指染了膏药落上去时却是下意识的放的轻柔无比。
“小主,您这身上已经快好了。”沈芙这病是自幼娘胎就带来的,配的药自然也是药效最好。
来的时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上了药后没两日自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先别说出去。”身上的痕迹的确是已经好了。沈芙拉好衣裳,对着铜镜中的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了番。
风疹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如今身上脸上皆是干干净净的,看不出曾今长满风疹的样子。
只是沈芙想到那一日的场景……铜镜放下来,一脸冰冷道:“更加不要让万岁爷知道。”
“为……为何?”紫苏不懂,但也跟着听话的点头。
“小主如今身子已经大好,身上的痕迹人也瞧不出来,漂漂亮亮的与往日里无异。”
紫苏道:“小主的担忧也就不存在了,让万岁爷来看小主岂不是更好吗。”
小主既然喜爱万岁爷,自然是想着万岁爷多看看,长期以往也好培养感情。
紫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沈芙却是起身将衣领给整齐拉好。
素裙穿在身上,薄如蝉翼,举手投足之间依稀可以瞧见玲珑有致的身段。
沈芙从凉席上起身,乌黑的长发如绸缎般散落在肩头,露出的颈脖越细腻白皙。
薄裙若影若现之间,身段勾勒的越发清楚。沈芙红唇勾起,溢出一丝笑道:
“我自有我的盘算。”万岁爷昨晚势必是听到她的那番‘深情演绎’了。虽是未曾瞧见万岁爷的神情,但沈芙琢磨万岁爷走时情况应当没那么好。
以万岁爷的脾气,他都如此低头了,自己却是不去。万岁爷务必会过来,这一点沈芙心中是清清楚楚的。
至于万岁爷会听到她的那些话,沈芙也是势在必得。
唯独有一点,万岁爷听后是什么盘算,这点沈芙就不得而知了。
但……沈芙琢磨。
万岁爷对她此时正是愧疚之事,无意之间又听见她那番深情款款的演绎。
此时情绪必然复杂。
万岁爷既是听见了,那必然是想着见自己。可越是这个时候,沈芙就越是不该着急。
晾着她必然会有意料之外的效果。
“昨日我不是说了么?”紫苏还在身边,一副想问却又不敢问的样子。
沈芙收回思绪,淡淡道:“越是上了心,便越是应当要远离。”*****
翌日一早就传来消息,后宫嫔妃们正式到达玉泉山。
嫔妃们来了玉泉山后,这事才算是落下帷幕。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万岁爷都会来玉泉山小住。规矩行程都是安排的好的,照例照着做便是了。
荣贵妃位分最高,后宫中的大小事都是由她来安排,到了玉泉山必然也是。
晚些的时候,天色尚早,荣贵妃稍作休息后便带着人便去了玉清殿求见万岁爷。
“嫔妾叩见万岁爷。”
荣贵妃跪在地上,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前方,萧煜坐在长案之后,见状走下:
“爱妃请起。”
荣贵妃握着万岁爷的手,察觉到万岁爷的掌心紧紧握住自己,心中只觉得触动。
万岁爷消失几日,除了带走林安之外,便只有她知道那段时日万岁爷不在宫中。
“万岁爷吩咐嫔妾管理好后宫,不出任何的岔子,好在嫔妾不辜负万岁爷的信任成功将这事办好。”
“朕知道。”萧煜伸手扶着荣贵妃起来,听见之后用力捏了捏荣贵妃的掌心。
“最近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掌心中微微泛疼,荣贵妃看着面前万岁爷的脸,心中一阵暖意。
“为万岁爷办事,嫔妾不觉得辛苦。”荣贵妃说着低下头,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萧煜将荣贵妃扶起之后便将她的手放下,他昨晚一宿没睡,脑袋还在发疼。
抬手在眉心上轻轻捏了捏,问道:“爱妃来朕这儿可是有事?”
他正琢磨待会儿要不要去沈芙那。
他与沈芙总不能一直不见面,总得想个法子让沈芙来见自己才好。
“嫔妾今日过来是想问万岁爷晚宴一事的。”万岁爷的掌心落下,荣贵妃心中一阵不舍。
只是一瞬间,片刻后便就消失了。
“晚宴可如以往一样,全权交给嫔妾处理?”玉泉山晚宴便算是个传统,事情不大荣贵妃完全能做主。
只是要想见万岁爷,总得想个由头才是。
特别是着晚宴一事,还是后宫众多嫔妃们都盼望着的。
当年,淑妃还未曾这番受宠,便是玉泉山中莲池之上亲自跳了一首羽衣舞,这才入了万岁爷的法眼。
此后淑妃便如坐了青云梯,一路扶摇直上。
自那以后,每年的玉泉山晚宴,嫔妃们唱曲儿的唱曲儿,跳舞的跳舞,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来,只求能入了万岁爷的眼。
从而受宠,成为第二个淑妃。
荣贵妃心中所想,而身侧万岁爷掀开名册看了几眼,却是摇头收起。
“今年不在那儿。”湖面之上莲花开的正好,夜晚难免有不长眼的奴才们伺候的不尽心。
沈芙身子还未好全,又去莲池太过冒险。
荣贵妃面上的笑意还未挤出,听见万岁爷的话,神色一下子变得僵硬下来:
“万岁爷说什么?不在莲池那儿?”每年都在莲池举行,连着都好些年了。
怎么今年反倒是变了?
荣贵妃一脸不解,而万岁爷放下手中的册子神色却是不容拒绝:
“晚宴换个地方………”他沉吟片刻,又道:“换去清凉亭举行。”
那处靠近竹林,离着水面距离遥远。在那举行,要保险不少。
“还有旁的什么事吗?”
荣贵妃看着万岁爷的神色就知道这事没了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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