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后一生薄情的王爷铁树开花了是知名作家薛清茵写的,它的内容发人深思,文情并茂,穿成女配后一生薄情的王爷铁树开花了的主角是 薛清茵贺钧廷 ,本书全本叙述的是:京中有人议论薛夫人不是聪明人。说她本可以借下毒之事,完全笼络住丈夫的心,叫薛侍郎这辈子都不会再辜负她。偏她总揪着不肯放下,以致渐生嫌隙。又因薛夫人总为回护女儿而发怒,京中更是有人直言她是悍妇。被抓住的这人,骂上一声“恶妇”,便算是正插在薛夫人的痛处上了。薛清茵皱着眉心道,打个半死也是他活该。
《穿成女配后一生薄情的王爷铁树开花了 》精彩章节试读
京中有人议论薛夫人不是聪明人。
说她本可以借下毒之事,完全笼络住丈夫的心,叫薛侍郎这辈子都不会再辜负她。
偏她总揪着不肯放下,以致渐生嫌隙。又因薛夫人总为回护女儿而发怒,京中更是有人直言她是悍妇。被抓住的这人,骂上一声“恶妇”,便算是正插在薛夫人的痛处上了。薛清茵皱着眉心道,打个半死也是他活该。
不过她还是拉住了薛夫人的手腕。
倒不是别的……“好了,阿娘也莫要累着自己了。”薛清茵说着,掰开了薛夫人的手掌。那棍子粗糙,她掌心已经被磨红了一大片。薛夫人顺势松开,眉眼一柔,道:“此人……”
薛清茵吩咐一旁的仆役:“暂且扣起来吧,看看谁来问咱们要人,没人来要,就将他扣一辈子好了。”那人顿时吓得脸色大变,摇摇晃晃站起来:“你们、你们怎敢,此乃光天化日……你们这是要与魏王府为敌吗?”薛清茵扭头对庄子上的仆役们道:“瞧见了吗?这便是个反面的例子。你们日后若是在外头干了什么事,可千万不要报我的名字。”薛夫人气笑了:“说的什么胡话?”
林老爷在一旁也哭笑不得。这宣王侧妃实在是有趣得紧,做出来的总非寻常事!而仆役们却是认认真真应了声是。再看那被拿住的柳家庄子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是被薛清茵这话刺得不轻。“好了,堵了嘴拖下去吧。别总杵这儿干看着他骂你们主子。”薛清茵又道。仆役们恍然醒悟,随意从腰间抽下带子,揉成一团便按在了那人嘴里。
也不知裹了多少的泥灰。
想必味道是不大好的。薛夫人登时吐了口气,道:“什么东西!”薛清茵抓过她的手来瞧:“那木棍上刺多,我看看阿娘的手有没有受伤。”薛夫人道:“哪有那般娇气?”
薛清茵咂嘴:“阿娘,你这话听来像是在骂我。”
薛夫人“噗嗤”笑出了声:“你不同啊,你本就娇弱。是我没给你一个康健的身体。”话说到这里,薛夫人怕又想起那些个不愉快的事,便飞快地抽回了手,转而看向了林老爷二人。
她道:“不知有来客,叫二位看笑话了。”林老爷连连摆手:“哪里的事?这恶奴就当狠狠处置才是!”
言语间权当没听见什么魏王不魏王妃的。
只是……
林老爷不由转头看了一眼宁確。糟了啊!
怎么忘了这位?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魏王派系!林老爷暗自皱眉,心想着宁確为人正直,应当、应当不会将今日之事转头告知魏王府吧?说到底本也只是小事……却听宁確道:“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夫人应当寻个大夫来瞧瞧可有受伤才是。”林老爷呆了下。
……啊?
感情您还在停留在前面那段对话里呢。林老爷反应过来,打蛇随棍上,道:“是啊,是啊。这也是姑娘的孝心啊!”薛夫人就爱听这个话,抿唇一笑道:“好吧好吧。指尖是扎了些刺,挑了就是了。先进去吧。”众人这才一前一后地进了门。见了柳修远,林老爷又惊讶了一回,口中道:“在外头见到了柳先生的字,没成想在这里又碰见了先生本尊。”柳修远不喜欢别人捧着他,便只神色淡淡地应了声。
他看向薛清茵道:“一去这么久,还当你在外头遇了什么事呢。”薛清茵道:“是遇了事。”
便三言两语将那贼的事说了。
“也不知那些马儿伤得厉不厉害。”薛清茵皱眉,“我那马儿可贵着呢,还是请军中马曹来教了怎么养的。”柳修远听得怒发冲冠:“此贼嚣张!莫不是欺你独身一人!”柳修远的意思是,外头的人看宣王离京,便特地掐着这个时间来欺负薛清茵了。
但落在宁確耳中,听来就像是这母女二人,虽然因品行极好,交了不少朋友。林老爷不必说,连柳修远这等人也为好友。但实际上,她们二人却无依无靠得很!
恐怕就靠这庄子过活了!也难怪这位姑娘一心想的是如何揽钱!想来夫人应当是丧偶了吧。
否则哪有如此狠心且不负责任的男人!宁確这厢心念百转。
那厢柳修远还在说话:“柳家本家行事果然乖张……”他气得就像是那个恶贼往他脚底心塞钉子了一样。
恨不能立即提棒去打人。“如今柳月蓉做了魏王妃,只怕更了不得了。”柳修远气闷道,“可恨我不过是个读书人。难怪人常说呢,百无一用是书生。那柳家人辱到门前来,我倒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薛夫人听了都纳闷。
这位怎么这么生气?
不会是觊觎我女儿吧?柳修远瞥见了其余人...薛清茵心道,曾经也是内宅之争的受害者呢。
上回宣王与她浅浅提过一嘴,她便记住了。柳修远这厢住了嘴没有再往下说,但众人心中也隐隐猜到,柳家的旁支想必不怎么好过。
柳修远都混到如今的名头了,提起柳家都还是一肚子火,可见这其中的仇怨之深。薛清茵这时候也给薛夫人挑完了刺。
血珠顺势渗了出来,点在指尖格外刺眼。薛清茵拧了拧眉,叫来弄夏:“上回落在庄子上的药放在哪里了,你还记得吗?去找出来。”
那是上次她骑马磨伤了腿,宣王命人给她送来的药。还多着,没用完呢。不等弄夏应声,薛夫人便满不在乎地抓起帕子擦了擦道:“不妨事,一会儿便好了。”
引得宁確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块帕子。其实比起这些个,薛夫人更关心柳修远口中的话。
她问:“柳先生说的是,若他们存了心来欺负你怎么办?”薛清茵脆声笑了:“阿娘,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
薛夫人愣了下:“什么人?”
如今宣王不在,她身份又是侧妃,到底不比魏王妃……薛清茵震声道:“惯会狐假虎威的人啊!除了大哥,哪里有人能欺负得了我啊?”狐假虎威本该是个贬义词,但自薛清茵口中说出来,反倒叫人觉得她可爱又爽直。
寻常人都恨不得拿天底下最好的词汇往自己身上堆,偏她不同。
林老爷都禁不住感叹,剔透之人最是难得啊!宁確想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暗自皱眉。
原来姑娘还有个大哥。
但听来……这大哥也爱欺负她。想来也是个不尊母亲的。这对母女的生活,果真不易!宁確终于出声了,他道:“那柳家庄子先行的恶事,有错在先,岂敢来问责?此事夫人大可放心。”林老爷闻声,先是一愣,而后松了口气。
宁確说没事那就定然没事了!薛夫人却摇头道:“你不懂。”林老爷张张嘴,想要道出宁確身份。
但宁確见薛夫人终于和自己说上了话,哪里有叫林老爷抢了话去的道理?他连忙抢先道:“请夫人指教。”“那柳家早先便与我们庄子有嫌隙,先前那柳家嫡出的姑娘,也就是如今的魏王妃,更指使了人,想推我女儿入水。如今又来这一手……可见是存了心要和我女儿作对。此事岂会轻易了结?就算今日事就此揭过。明日呢?后日呢?”薛夫人越想越觉得那柳家人真是讨厌。
只可惜,柳月蓉有个好家世!
不然,薛夫人恨不得一早就揪着她脑袋往水缸子里浸!
想淹她女儿,她先淹了柳月蓉!
第121章太孟浪了
宁確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如此嚣张!焉能为魏王妃?”薛夫人心道,多半是皇帝瞎了眼呗,乱指的婚!
我女儿这样好,却偏不许她做宣王正妃。
哦,还有,想来这其中也有薛成栋不够厉害的缘故,拖了我女儿的后腿!宁確见薛夫人不语,只当她内心担忧,说不出别的话来了。宁確想说此事不妨交给我来处置。
但这话又显唐突。
罢。
还是不要说了,只管背后将事情处置了,那柳家人自然不会再寻上门来,也就解了夫人的忧愁了!“好了好了,都放宽心吧。”薛清茵不好直说我特别擅长向皇帝告状。
毕竟说了,也没人会信。为了安抚住薛夫人,她便只道:“实在不行,还有大哥来处置呢。”薛夫人疑惑道:“你大哥能做什么事?”
薛清茵咂嘴:“阿娘您可太小瞧他了。”他什么事儿不敢干啊?
薛夫人道:“虽是如此,但他忙于读书,恐怕也无暇抽身。”柳修远也叹气:“若是换做旁人,我也有法子处置了呢。前些日子还有一位贵人欲问我购一幅字,来日在陛下寿诞时献上。可惜,这柳月蓉是魏王妃,是陛下的儿媳,她的婆母是婉贵妃。”薛清茵不由琢磨了一下,我看起来当真娇弱至此吗?
一个个的都为我担心上啦!“别念了别念了,好像我明个儿就要死了一样。”薛清茵打断道,“如今时辰也差不多了……弄夏,你去传菜。你们先尝尝这庄子上的新手艺吧。”
薛清茵咂嘴:“你们还比皇帝陛下先尝到呢。”没人把这句话当回事。
毕竟没人认为皇帝会来这里用膳。不过薛清茵的话确实有效驱散了薛夫人和柳修远心头的忧虑。
他们将注意力落到了新菜式上。随即薛清茵又邀那两位画师一并用饭。众人打过了招呼,也不多问彼此的身份来历。纷纷在各自的桌案前落座。
一份份巴掌大的用碟子呈起来的食物,被分送至了各人的面前。林老爷叹道:“怎么都是不曾见过的菜式?”
“林兄博闻,若林兄都不曾见过,我等自然更不曾见过了。”宁確出声道。林老爷顿觉惶恐,宁公这话抬举了他啊。薛清茵喜滋滋地一笑:“都不曾见过吗?”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啊!
她这才指着跟前的菜式,一道道介绍起来。“此乃麻婆豆腐。”当然,此时大梁朝没有下大洋的船,能从海外带回辣椒。此“麻婆豆腐”便只是用花椒、茱萸、姜调味,竭力调出麻辣的味道。“此乃胭脂鹅脯。”明朝时多称其“生鹅酢”,到了《红楼梦》中才起了这么个风雅名字。
“此乃椒盐虾。”用的乃是西域来的胡椒,这在当下价贵如金。
“此乃鱼骨酥。”
“此乃东坡肉。”
……薛清茵一口气介绍了不少菜式。
每道菜都不多,只一两口的分量,如此既不会浪费,摆在盘盏之中也更显精致。“诸位请品尝。”薛清茵做了个请的姿势。众人这才拾起手中的筷子。
却见筷子上也刻了个符号。
林老爷如今知道了,那是钱的意思。其实旁人不知其意,根本不会觉得这符号俗气。相反,还觉得特别和精美呢。
薛清茵要的就是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潜移默化之下,将那符号牢记在脑海中。
将来万一她的产业做大了……这个符号便成了独家的标志。也就是所谓的“品牌名”了。一餐毕。
连宁確都不由惊叹这家庄子上的菜式之美。
模样美,味道也极美。“还有些饭后的点心呢。”薛清茵说罢,便让人取来了泡油糕。
不过现在它有了个新名字。
薛清茵指着道:“此乃见风消”。说是唐朝皇帝第一回吃到它时,它呈上来弱不禁风,风一吹就碎了。皇帝吃过之后,便叹道:“好好好,见风消!”
薛清茵觉得拿来作名字真是极妙。林老爷听了名字,叹道:“入口即化,启齿则散。此物味美,其名也雅致。”
他心中不由感叹,其实宣王侧妃压根就不需要他来壮什么声势。
京中人好追捧新鲜事物。
尤其这庄子上的东西,样样精贵!便更容易受人追捧了。只怕庄子一开,登门的客人自会络绎不绝。等吃完了点心。
薛清茵又一拍手,让人送上了茶水。“这是……茶?”林老爷疑惑出声。薛清茵点头。林老爷为难道:“这未曾烹制,想必定是苦涩难当,这如何下口啊?”薛清茵催促道:“且先试一试。”林老爷自然是很给面子的,心道就算是苦如药,他今日也饮了!
他举杯就要仰头喝下。“等等,一口一口浅浅抿就是了。”薛清茵好笑地打断了他。
这怎...林老爷点点头,不等他动。
那厢宁確却更是捧场,已经低头浅抿了一口。
他随即放下杯盏,沉声道:“为何不觉苦?涩味也极淡。一口滑入喉间,却是齿颊生香。……似兰香气。”薛清茵几乎掩不住得意之色:“好喝吗?”宁確道:“绝佳。”林老爷一听,心道宁公为人,绝不会撒谎!
他再不耽搁,连忙举杯抿了一口。
水微烫,但能入口。
那淡淡香气,自然而然便从口中生出。林老爷是养兰花的好手,他惊奇道:“不错!正是带兰花香气!”
林老爷忙问:“是烹煮时加入了兰花?”薛清茵命人送上一个茶包。
那茶包精致,外头还是柳修远亲笔写的“伴手礼”三个字。薛清茵道:“你们可以将它带走。”林老爷忙拆开茶包,里头的干茶叶却也带着兰花香气,闻之竟叫人心旷神怡。
林老爷喃喃道:“这是如何做出来的?”薛清茵道:“简单,却不能说。”“是是,此乃商中机密。”林老爷应道。“似是蒙顶之味。”宁確沉声道。薛清茵点头道:“宁先生博识,此为蒙顶甘露,带了兰香气后,便称之为兰妃。”
有诗人作诗称蒙顶甘露为“人间第一茶”。
大梁朝也有人喝这个,只是喝得少。
因为它贵!“蒙顶远在剑南道,自古入蜀难,要采到此茶不易。”宁確又道。薛清茵夸他:“先生识货。”薛夫人听到这里,也很是惊奇。她女儿何时这样厉害?这样的名贵东西也能弄出来?竟然还带什么兰香气!
她不由问:“是茶庄上的茶吗?”薛清茵摇头:“茶庄已不在我手中,阿娘忘了吗?”薛夫人面露不爽,想起来是给了薛清荷。薛清茵道:“这是赵国公府上为我寻来的。”薛夫人面色一舒:“还是他们为你着想。”薛清茵点点头,对这话很认同。
赵国公府还是很慷慨的,她但凡有事说上一声,赵总管便连忙亲自去为她张罗了。林老爷闻声心下感叹,这宣王侧妃结交起朋友来,也并不输他啊!
只是……林老爷道:“此物珍贵,若随手送人,岂不是吃亏。”薛清茵心道时下没什么“赠品”的概念,不知“赠品”的作用便是让人花出去更多的钱。
她摇头道:“林老爷信不信,若有此物,反能叫客人花更多的钱,叫京中人以能得到此‘伴手礼’为贵!”林老爷纳闷:“物不应当以稀为贵吗?”宁確倒看得分明,他道:“林兄忘了吗?要入庄子本就不易。”林老爷回过神来:“啊对!倒是忘了!能入庄本就稀奇了。此物叫什么?哦,伴手礼。这样的伴手礼,便是他们到过这里的最佳佐证。
“想一想……若是招待客人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取出来煮上那么一壶茶。当对方问起,才说是庄子送的伴手礼,只有到过庄子的人才能拿。
“这便极风雅地,且堪称不动声色地炫耀了一回,虚荣心自然得到满足。”
林老爷越说越激动。宁確点头:“不错。”
这位姑娘很善把握人心啊。
如此聪明,若是他的女儿……宁確心头一惊。心中连忙暗道,此念头孟浪了,太孟浪了!
第122章说错话了?
瞧着这些人惊叹的模样,薛夫人面上的笑容不由更甚。
她女儿就是厉害!这时候薛清茵放下了手中的杯盏道:“我要上山去看看那些马的情况……”
林老爷赶紧道:“是,是该去瞧瞧。我们自己在庄上转一转就是。”
他说着,顿了下,又道:“若存了心思要做马场生意,恐怕还须备两个兽医在庄子上。”薛清茵叹道:“也想着呢,只是难寻得很。”
大部分的都被军队包揽了,少数留在民间的兽医,都多是医治耕牛的,正儿八经的马医着实难找!一旁的宁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要他找某个达官贵人容易得很。
找个兽医,还真不是他的强项。林老爷当即点点头道:“是不太好找,我来留意留意。”林老爷往上的王公贵族未必认识那么多。但若是往下三教九流,他还是有些路子的。宁確自觉无用,便道:“不如一起去瞧瞧马场的情况?”
林老爷笑道:“只怕我等去了,也只是妨事的。”
宁確:“……”
林老爷心中一咯噔。怎么着?我说错话了?这话……没错啊!他们确实没啥用啊!也不能给人医马!薛清茵笑了下:“阿娘也不必去了。”
薛夫人皱起眉。薛清茵道:“我懒得很,没准儿要人抬我上山下山呢。阿娘若是也去了,他们就得抬两个了。”薛夫人想想倒也是。
若她一同去,总没有女儿抬着走,母亲徒步走的道理。
本也不是什么值得凑的热闹……薛夫人便点头道:“去吧。”薛清茵临走还没忘记吩咐仆役:“拿牌出来给阿娘他们玩儿。”
仆役连忙应声。没一会儿纸牌便取来了。
上头的符号和图画也是精心设计过的。林老爷一见便纳闷道:“这是牌?怎么也不曾见过?”薛夫人掩唇笑道:“不曾见过吧?我先前也不曾见过。这也是我那女儿弄出来的。”
说到这个,薛夫人就又来了劲儿,爽利道:“我教教你们怎么玩儿。”薛夫人本就是商贾出身,倒也不讲究那么多。如今与他们在一处玩牌,索性左右也有丫鬟仆役,也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她大大方方地屈指洗牌。常见的叶子牌都很长。
此时握在她手中的牌却是四四方方,她屈指一握,便只叫人觉得她十指纤长秀美。宁確本就有些插不上话,此时禁不住又道:“……夫人的手还是该涂些药吧。”薛夫人纳闷地看了看他,心道这人怎么还在纠结先前的问题?
着实啰嗦。宁確见薛夫人不说话,便只好僵在那里任她打量。薛夫人道:“先玩牌吧。”
便是不着痕迹地将宁確的话转走了。林老爷也觉得气氛不大对。
他心想着,莫非是薛夫人知晓这位是魏王那边的人了?
林老爷暗道,这若是生了不快,将来可不能再带宁公来这里了。好在过一会儿,薛夫人教完了他们这纸牌的规则,加上柳修远,四个人便一同玩了起来。
自然而然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时气氛极好。这厢薛清茵上了山,还未走近便听见一阵低低的呜咽声。
那声音嘶哑,仿佛破了的老旧风箱。若非是青天白日里,听着还有些可怖。“谁在哭?”薛清茵问。那人惊了一跳,一下从棚底钻了出来,见了薛清茵便是一愣。“这位是主家的大姑娘。”一旁的仆役连忙提点他道。
那人这才赶紧躬身见了礼,面上的张皇之色更甚。薛清茵打量了他一眼。
竟是个老汉。
他穿着一身粗布短打,鞋子磨破了洞。深深佝偻着背,面上沟壑丛生。那眼泪冲刷过面部,留下点点污迹。再看那一双眼,眼白浑浊发黄,好似鱼眼一样微微突出。老汉自知模样吓人,便缩了缩脖子,那背也佝偻得更厉害了。
他嘴唇颤抖着,不成句地说着话:“小人、小人对不起主家,是小人之过……”薛清茵不由看向了一旁的仆役。
那仆役忙道:“如今养马的是他。”薛清茵觉得奇怪:“先前不是两个年轻的吗?”仆役道:“一个病了,另一个是这老汉的儿子。他儿子学得不怎么样,倒是这老汉来看儿子,来了几回,跟着那马曹学得像模像样。之后他儿子便只管种地去了。”这话一出,那老汉又瑟缩了下身躯,连忙朝薛清茵跪了下来,嗫喏着唇,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薛清茵道:“先起来吧,不必如此。带我去看看那些马。”仆役应声。跟在她身后的王府下人,更是连忙在地上铺了一层布,再请薛清茵走上去。
薛清茵哭笑不得:“哪里这样大的排场?”
“马厩里脏得很,免得污了主子的衣裙。”那老汉见此情形,自...他心中一慌,便又跪了下来,拿脑袋去撞马厩的柱子,口中哆嗦道:“对不住主家,小人没有看管好……拿小人这条命去吧。求求主家不要送小人去官府……”薛清茵见不得老人家这样。
她连忙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去扶起来,别叫他跪了。”一直默不作声守在薛清茵身边的亲卫,这才上前去将那老汉提了起来扶他站稳。
老汉这下真是想跪也跪不成了,更别提去撞柱子了。
他一时傻站在那里,垂着头,如迎末日。薛清茵问:“为何说不要送他去官府?”
仆役连忙解释道:“这是他看管不力,有的庄子会以损坏主家财产为由,将人送到官府按律发落。”薛清茵心下叹了口气,道:“你既没有与人里应外合,不会送你去官府的。”那老汉这才又活了过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小人绝不敢。”他哭得涕泗横流:“小人感谢主家还来不及。小人一把年纪了,在外头也寻不到什么工来做。这养马轻省得很。还能叫小人的儿子有力气去种田,得空还能去做些别的活计。眼看着这家里正要好起来了……”对于柳家庄子来说,不过是庄子之间斗法罢了。
但对于养马的老汉来说,动动手指头就断了人家的生计。所以薛清茵有时候很讨厌那些动用手段去攻击别人的。
什么运筹帷幄。
里头不知道要死多少个路人甲呢。薛清茵往里走,很快见到了那些受伤的马。
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马儿卧倒在棚内,蹄子上抹了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地上还留有血迹,只是不怎么看得出来。“这是抹的什么?”薛清茵问。
老汉结结巴巴道:“是、是先前那个,董爷教的,说、说在军中有时候马蹄子伤了,顾不及看兽医,还得急行军啊,就会用草药……”薛清茵点点头。
董爷就是先前的马曹吧。“你做得极好,反应机敏。马蹄受伤也非你之责。”薛清茵停顿片刻,道:“有赏。”老汉呆了呆:“啊?”
他用他几十年的阅历加起来,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马儿伤了他还有赏?
主家没让他赔银子,也不送他去官府,为何还有赏?
第123章你俩相亲呢?
老汉傻在那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薛清茵淡淡道:“我最恨欺瞒之人。人非是机器,岂有不犯错的时候?但若是手底下管的事出了岔子,非但不及时上报,还拼命掩盖。那比犯了错本身更可怕。”
这话也是说给庄子上其他人听。薛清茵没有说马儿伤了与老汉无关,因为这安抚不了他。
她只告诉他:“似你这般,懂得及时挽救,便是极好的。”薛清茵取了两颗银锞子给他。老汉不敢接。薛清茵道:“拿着吧,日后还要更尽心竭力才是。纵使你不敢要,也要为你家中考虑才是。”老汉抹了抹脸,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接住了,眼底的喜色掩也掩不住:“多谢主家!多谢主家!够家里吃半年的米了!”王府亲卫见状不由皱眉。心道此举恐怕叫其他人不满?
他环视一圈儿,果然,其他仆役不免眼热起来。此时却又听薛清茵道:“并非是犯了错就能领银子。我方才所说,不过是要你们坦诚些,机敏些。若是做了有利于庄子的好事,也要懂得为自己表功,一样要坦诚地说出来。”
薛清茵话音一转:“比如今日那两个拿下贼人的,在何处啊?”那两人面上一喜,立即站了出来:“小的在!”薛清茵:“你们今日护夫人护得很是及时,拿贼也有功。自然也有赏。咱们也不去欺负谁,但若是有人欺上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退缩。”那二人对视一眼,面上喜色更甚,震声应道:“是!”薛清茵当即也赏了他们。
比那老汉所得还要多一些。此时再看周围的仆役,多是羡慕,而无妒忌了。毕竟薛清茵这是告诉他们,做错事不要怕,及时上报并补救得当有赏,若是做了好事那就更好了,赏赐更多!王府亲卫对视一眼,不由感叹。
倒是他们想多了,侧妃管起这庄子来还是极游刃有余的!薛清茵喃喃道:“明日又得入宫去了。”一旁的仆役也露出忧心之色道:“是那个什么魏王妃要对付咱们了吗?”薛清茵摇头:“不是啊,是我去告状啊。”仆役呆住了:“啊?”“这些日子你们还要严阵以待,若是再有人来动手脚……还是给我抓住!抓得越多越好。”薛清茵咂咂嘴,“就怕她不来人呢。”
多点好。
多点才好哭哭啼啼呢!“行了,没事了,你们仔细盯着就是了。咱们的马贵,可不能死了。过两日没准儿就有正经的马医来了。”薛清茵语气轻松地道。
主人家的轻松自然而然地影响到其他人。
他们也暗暗舒了口气,再抬薛清茵下山步履都轻快了许多。薛清茵回到庄子上,老远便听见了薛夫人的笑声。薛夫人发怒的时候多,也只有和薛清茵在一块儿才总是合不拢嘴。
今日倒是稀奇。
薛清茵抿唇笑了笑,可见人只要扩大了交际圈子,多充实充实生活,自然心胸宽阔。“阿娘可是赢了牌了?”薛清茵一提裙,走进了门。薛夫人眉眼生辉,连忙冲她招了招手:“过来瞧,阿娘厉害吧?”薛清茵一瞧。
还真是。
薛夫人没一会儿功夫,跟前便堆了好些碎银了。薛清茵笑道:“回城阿娘可得给我买些吃食。”薛夫人大手一挥:“买!都买!还要什么?胭脂水粉?”
薛清茵摇头:“那些都不缺了。”说着,她看向了面前的林老爷几人。
林老爷不用说,肯定是会讨好她阿娘的。这位宁先生和柳修远牌技也这么差?不是薛清茵看不起薛夫人的牌技。
而是她刚教会薛夫人的时候,薛夫人打牌那是真烂啊。薛清茵道:“打牌不过是娱情,可莫要玩大了。银子一旦大了,那便是赌了。”林老爷笑道:“言重了,咱们几个想来都是不缺这些银钱的。”薛清茵看了一眼宁確。
这位宁先生也不缺钱吗?
唔,想来也是。否则也不会随便送出泰山石作礼。“这个牌着实好玩!”林老爷连连感叹。
薛清茵歪头一笑:“下次在庄子上设个地方专门玩这个,你们看怎么样?”
“专门设个地方?”
“嗯,就叫棋牌室。”
“我看好!”林老爷道:“那我肯定总要来光顾。”宁確不轻不重地跟了一句:“我也来。”林老爷听了又觉得怪。
但也说不好是哪里怪。
反正就是按宁公的性子,不该说出这样的话……眼见时辰不早了,薛清茵惦记着明日还要进宫,便准备回去了。
薛夫人自然也一起。众人一同出了门。
林老爷躬身告辞,走到马车旁,对宁確道:“宁公先请。”宁確驻足片刻,却是突地转身,又走到薛清茵跟前...薛清茵疑惑道:“宁先生是明日还想来玩吗?”
宁確道:“明日我遣人送泰山石过来,只怕底下人不识货,磕了碰了未免可惜。若是有主家的人在,那便是最好了。”这也太热情了……薛清茵暗暗咋舌。薛夫人想了想,道:“我来吧。”宁確拱手道:“辛苦了。”薛夫人心头嘀咕,辛苦什么?又不是她给人送石头?
想到这里,她突地心头一凌。
心道姜的还是老的辣!她还是比女儿敏锐许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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