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我们活过的刹那》的小说,是作者“猫紧张”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现代言情,主人公 韩忆澜 陆禹成 ,内容详情为:搬家那天,刘承洲叫了专业的搬家公司,自己也一早就候在楼下。他胳膊还没好,车是司机在开。谢语遥也开车来帮忙,韩忆澜尴尬得要死:“不过是从小户型搬去更小的户型,你俩整这两张好车跟着,这排场……一会儿说什么都要让我请你们吃饭,不准跟我客气!”新居很快就打理完毕,韩忆澜张罗着他们去楼下吃饭,突然想起什么,返...
我们活过的刹那第4章 乔迁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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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在季宁名下,算是二老为儿子准备的婚房,两室一厅,套内接近90㎡,简单装修过;一年的异地恋结束后,她回到省城就搬来这里和季宁同居,家具和摆设都是他俩一起挑选的。韩忆澜新租了一套房,她把属于季宁的私人物品单独装箱,带走了必要的几件家具。一些特别留有他们回忆的东西,舍不得卖也不想时时看见,谢语遥和黄苡珊帮她藏在了新家的床下。
这次搬家几乎是在季宁出事没多久后就开始进行的,黄苡珊让中介找房,才看到第二家韩忆澜就当机立断签了合同,她压根无法再继续生活在充满二人点滴记忆的家中。
搬家那天,刘承洲叫了专业的搬家公司,自己也一早就候在楼下。他胳膊还没好,车是司机在开。谢语遥也开车来帮忙,韩忆澜尴尬得要死:“不过是从小户型搬去更小的户型,你俩整这两张好车跟着,这排场……一会儿说什么都要让我请你们吃饭,不准跟我客气!”
新居很快就打理完毕,韩忆澜张罗着他们去楼下吃饭,突然想起什么,返身进了卧室翻找了一会儿,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奖杯和几块奖牌,边说边塞进一个纸袋递给刘承洲:“这些是季宁上学时候拿的足球奖项,奖杯是后面他当副队长那年拿的。我觉得这些东西你来保管更合适。”
刘承洲用没受伤的手接过纸袋,一瞬间眼眶泛红,鼻音也沉重了些:“挺好的,就放我这里吧。”
当天傍晚,谢语遥和刘承洲离开后,韩忆澜去新家隔壁的超市补充一些日用品,意外地在熟食区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明显刚下班的陆禹成,双肩包斜斜挂在单边肩膀上,另一只手提着超市的购物筐。
韩忆澜走到他身侧,轻轻打招呼:“班长?”
陆禹成微微一惊:“啊?哦!韩忆澜!好巧!下班了啊?”
韩忆澜摇摇头:“我请的假用完了,但刚好今天我也没课,我就赶在今天搬了家,明天该上班了。”
“搬家?”陆禹成低头一看,韩忆澜的购物车里堆着拖布更换头、洗衣液、洗洁精等,确实像刚搬家在补充生活用品。“你搬来这附近了?住哪个小区?”
韩忆澜有些羞赧地笑笑:“地铁站口的欣景花园。”
欣景花园的户型全是一室一厅或一居室,是城里比较有名的单身公寓,很多刚开始工作的年轻人都会在那里租房。韩忆澜搬进单身公寓,不仅是生活空间的缩减,更是与二人世界的记忆作别,是以她此刻面对陆禹成的提问,不禁对自己的处境生出几许自怜。
陆禹成的目光始终沉静温柔地注视着她,看到她形于色的羞赧,陆禹成并没有马上给出回应,反而像没看出任何异样那般,转过头指着熟食柜:“我想买卤鸡,现在只剩整只的;整只的我买回去吃不完,要不我俩一人买半只?”
韩忆澜有短暂的愕然,很快她就明白过来,聪明如陆班长,怎可能没体察出她如今伶仃的处境;但高中三年的同窗情谊毕竟没白费,陆禹成了解她的性子,这种时候她最不需要的,恰恰是别人用同情或怜悯来提醒她失去另一半的既成事实。
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东西闪了几闪,随后故作俏皮地笑着说:“那就让师傅砍两半吧,我带半只。”
两人买完熟食后往收银台移动,陆禹成随口提到:“我们住超市后面的云都汇,离你那儿不远;你一个人生活不容易,有需要帮忙的微信说一声。”韩忆澜点了点头:“谢谢。”
结账时,韩忆澜先结完,在旁边整理提兜,顺便等陆禹成结账。只见陆禹成把购物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其中有一盒卫生巾。看见韩忆澜盯着卫生巾的目光,陆禹成有些羞赧:“帮……女朋友买的,她知道我要来超市,让我顺便买这个。”
韩忆澜瞬间明白了他前面说的“我们住云都汇”的“我们”是什么意思。她大方地笑了笑,“班长是个贴心的男友呢,挺好。”
天色已晚,考虑到苏棠还在家等自己,加上韩忆澜买的东西也并没有很沉,陆禹成收起了帮她提东西的念头,二人礼貌地告别了。
2
黄苡珊最近很开心,兜兜转转几年,总算找到了靠谱的新工作。
从美术学院毕业后,她有点迷茫,原本想继续和韩忆澜谢语遥一起读研,但实在说服不了家里。她家是滇省某州县的普通人家,父母经营着一个社区超市,日子是肯定不难过的,但也不是很乐意她一直待象牙塔里不出来。他们更愿意让这个长相姣好又培养出了艺术气息的女儿回来找个稳定的工作,再结一门好亲事。
谢语遥和韩忆澜读研的那两年里,黄苡珊回老家工作过一阵,不是很满意。小地方学校里的美术老师,工资低,没什么成就感;相亲的人也大多都是本地事业单位里朴实木讷的类型。当谢语遥和韩忆澜回滇省后,她毅然决然辞去所谓“铁饭碗”,在父母一连串的抱怨声中跑来滇省。
她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她不想一直待在小地方,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她想跟气场强大的谢语遥和独立稳重的韩忆澜待在一起。多年好友情分搁那儿呢,这两个人不会不管她的。
在这段友情里,黄苡珊有时觉得自己很像《甄嬛传》里的安陵容。
她高中时候为了念书寄居在省城的亲戚家,在学校里因为自己的州县身份多少受到了省会城市本地学生的欺负和歧视,活得小心翼翼缩头缩脑;来到大学跟那两人成为朋友后,自己也一直觉得是三人之中的附庸。谢语遥家底厚,出手大方,性格豪爽,类似三人中的“外交官”;韩忆澜虽然父母离婚,然而母亲有国企“铁饭碗”,父亲又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她是三人中那个沉稳知性的“智囊”;黄苡珊其实算起来是三人中最漂亮、五官最精致的一个,却因性格原因,存在感低了很多。
“安陵容”这个类比,谢语遥和韩忆澜从来没有提到过,甚至旁人也没有这么议论过,这个念头只存在在黄苡珊自己的脑海里。当然,她从来没想过要像安陵容那样去做对两个姐妹不利的事,她只是多少存着一些盼头:跟着她俩,自己在省会城市立足会容易一些。
谢语遥是有自己的艺术梦的,她想开一家独立的、精致的艺廊。这两年,她一方面帮家里承担一些小项目,一边省内外到处考察学习、结识人脉;韩忆澜则是一回春城就找到了美育机构的工作,黄苡珊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文化传播公司做总经理助理。
最近,本地知名的老牌文旅集团“途远”,找到黄苡珊所在的这家文化传播公司合作了几次大型的落地活动;黄苡珊因为长相姣好、做事谨慎小心,被对方公司的行政副总给予了格外的注意。也许是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候在职场打拼的不易,又或许只是这位不苟言笑的中年女高管的日行一善,她私下暗示黄苡珊,她们途远旅游集团的助理团队有岗位空缺,并鼓励她投个简历试试看。
途远是滇省旅游行业的元老品牌,今年旅游业复苏,途远也有一些新的项目规划,新增了不少岗位。黄苡珊本就为人机灵聪明,提前做了一些功课加上面试时得体的打扮,让她顺利拿到offer成了总经理助理团队的一员。尽管新的助理只能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也让她欣喜若狂。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在滇省数一数二的大型私企工作,这个平台远比她曾经能想象到的好太多,转正后工资也比原来高了一截。父母暂时停止了对她的唠叨,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意气风发”是什么感觉。
九月初入职,她八月中旬就办完了离职,给自己半个月的假期。她认真策划了很久,一直以来不是谢语遥做东开各种Party,就是季宁为韩忆澜准备的温馨的生日派对,只有她,从来没当过派对主角,生日也只是简单请两位姐妹吃饭而已。终于现在她的人生有了第一次实质性的进步,她想请好姐妹和平时常来往的几个朋友一道聚餐,吃完晚饭后再去KTV畅快玩一夜,难得地当一回东道主,难得地当一晚上主角。
然而季宁的意外离世像飓风一样摧枯拉朽,整个八月的尾声,韩忆澜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毕竟人一生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婚丧嫁娶,略懂人情世故的人都会在这时充分表现。
在这种时候,如果还对大家吆喝自己找到好工作的喜讯,还邀请大家吃喝玩乐,就是真的愚蠢了。更何况,似乎大家都忽视甚至不知道她换工作的事。不过,知道了又能怎样呢?黄苡珊独自一人时也思考过,可能这份工作只对她自己而言意义非常。在春城这两年,她们的大部分朋友都是通过谢语遥认识的,谢语遥的交际圈,每个人都体面又能干,不是在国企就是在本地知名私企,又或是公务员、律师、医生等,再不济也是家境优渥的富贵闲人。
只有她,从一家小公司终于跳槽到了和其他人差不多的平台上;或许,就算季宁没有死,就算她真的邀约大家出来玩闹一晚,或许也没人会感同身受地为她感到高兴。
暑气还未散去的九月初,黄苡珊去途远报到了。入职几天后,三个人的微信群里,那两人才终于想起问候她新工作是否一切安好,黄苡珊收敛起这半个月来的所有委屈和失落,用轻松的语气回复道:“挺顺利的,等发工资请你俩吃饭!”
放下手机,想想自己原先幻想过的人生中第一次在一群朋友的恭贺下自豪举杯的场景,再想想记忆中谢语遥做东时的繁花似锦、季宁为韩忆澜张罗生日惊喜等场面,黄苡珊又想起了那句安陵容的著名台词:“原是我不配。”
3
季礼和赵书琴来到韩忆澜搬走后的空屋,身后跟着三两亲戚。老一辈是这样的,谁家有个婚丧嫁娶的大事,总能有几个靠谱的亲戚从头到尾跟着操持。这样的“人情”当然总不免或多或少地掺杂着一些市井的需求,但不论如何,这都是国人最看重的“情谊”的体现。这样的亲缘关系,在新一代的80后乃至90后身上是逐渐式微的。
他们在韩忆澜搬走的当天傍晚来整理属于季宁的东西,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对加起来也才百来岁的夫妇,在这些天的磋磨中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
“哟,连沙发和床都搬走了啊!”季宁的大姨有些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
季礼皱皱眉:“我们和小韩商量好的,她仓促搬家,需要一些现成的家具,让她挑用得上的带走。本来这些家具也是她和季宁一起买的。”
季宁的小姨也追加了一句:“可是有家具的话房子会更好租一点。”
赵书琴有些动摇,嘀咕了一句:“是的哦……当时应该跟小韩说一声……”
季礼不耐烦地嗔了一声:“得了得了,都答应让她带走了,赶紧看看咱儿子的东西有哪些吧。”
不得不说,韩忆澜真的十分贴心。在季宁的遗物里,她只拿走了和他俩记忆相关的物品。季宁爱看的书、从家里带来的和爸妈的全家福、小时候的相册、除了给刘承洲的足球奖项外季宁上学和工作后的所有奖状证书等,她把季宁的生活中与她无关的部分都尽量留给了季家二老。
赵书琴翻着这两箱东西,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呜呜哭泣。季礼先是有些不耐烦,随即也抓了把折叠椅坐下,用手撑住头,搁在膝盖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季宁的大姨拿着季宁小时候的一张照片又开始嘀咕:“宁宁要是留下个孩子,那得长得多像他哦……”
季礼实在是有些烦赵家这些三姑六婆,但身为老教授的他从来也没对亲戚说过重话,他只是将手捂住脸,更加悠长地叹了口气。那边,赵书琴听见这句话哭得更厉害了。
说来有些好笑,这一大家子人的本性,其实早在追悼会那天就被黄苡珊摸了个七七八八。黄苡珊的老家是经济不发达的小地方,越是这种地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才会产生越有趣的对比:明面上彼此间的物理距离及亲缘距离都要更近些,暗地里各人的心思绕山绕海,且远着呢。
只可惜,常年保持慵懒文艺范儿的韩忆澜和眼界过于豁达的谢语遥,她们的目光注意不到这样的弯弯绕绕上头。她们自然也不会知道,追悼会那天韩重山那句“今后你们二老生活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阿澜也不会缺席”,会为后面的生活平添多少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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