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韵周彻 的主角是 周彻皇甫韵 ,这是一本历史风格的小说,是网络畅销大神周彻的作品,这本书层次清晰,学富五车,周彻皇甫韵讲述了:——朝廷军大营——看过牛穆送来的信后,皇甫韵脸上,浮现片刻迟疑。“信中说了什么?”陈知兵问道。“张伯玉要我们先将兵马稍退,随后他便向西进发,替我们击破李氏。”皇甫韵道。在信中,张伯玉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皇甫韵退兵,是为了迷惑李氏使者;他将以救援李氏为名进军,以攻其不备。
《皇甫韵周彻》精彩章节试读
——朝廷军大营——
看过牛穆送来的信后,皇甫韵脸上,浮现片刻迟疑。
“信中说了什么?”陈知兵问道。
“张伯玉要我们先将兵马稍退,随后他便向西进发,替我们击破李氏。”皇甫韵道。
在信中,张伯玉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皇甫韵退兵,是为了迷惑李氏使者;他将以救援李氏为名进军,以攻其不备。
担心对方不信,牛穆咧嘴一笑:“我是牛穆,我家统领让我待在你们这做人质。”
直接到了极点。
皇甫韵柳眉微蹙,望向陈知兵。
对于箕山中的群贼,她了解有限。
人质,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的。
“可以相信。”陈知兵点头,道:“我等退兵,最大的害处无非是失去所占领的几座山岭。”
“而牛穆是张伯玉的救命恩人,张伯玉统领箕山,以信义和谋略共称。”
“若是牺牲牛穆夺回几座山头,于他而言得不偿失……张伯玉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如何会做这种蠢事?”牛穆咧嘴笑着,也不多言。
皇甫韵点头:“好,那先撤去吧!”
只一刻钟后,空出的粮仓位置,蹿起一把大火。
驻兵多日的朝廷军迅速后撤,未敢做任何停留……
山上,庆功宴即将开始。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张统领解惑。”
趁着酒席未开,两人漫步岭上。
张伯玉笑道:“李老请说。”
“未曾听见统领与敌军有大战,统领缘何断定敌军会后撤?”
“这庆功之说,又从何而来呢?”
“倘若敌军不退,统领能发动多少人支援西边?”
李辰疑惑刚道出,东边忽见火起。
张伯玉笑了,用手一指:“大胜已至。”
“火?!”李辰惊疑愈浓。
“焚粮之火。”张伯玉解释:“敌军虽推入箕山,但受制于道路,粮草运输路线有限。”
“早在几日前,我便派人探明他们储粮所在,并已安排好今日焚粮。”
“粮草一烧,彼辈如何能够久持?更不要说,朝廷还屡屡召他们回军。”
望着逐渐腾起的大火,李辰目瞪口呆。
许久,他方俯身,一脸敬佩:“人说张统领以谋略御山百里,今日一见,果然无虚,老朽心服口服。”
说完后,他又振奋道:“有张统领在,要破那周角,轻而易举!”
“李老谬赞了。”张伯玉轻声一笑,道:“宴席已备好,吃饱喝足,我们便出发吧。”
“好!”李辰欣喜无比。
赴宴之前,他亲自写好一封信,让随从送回李氏:张伯玉很靠谱。事关重大,他将留下,负责联络、配合张伯玉的行动。
——李氏坞堡——
坞堡之外,已被周彻的人马团团围住。
破郡城、败许破奴后,各处人马,蜂拥响应。
抛开老弱妇孺,集结于李氏坞堡外的男丁已有十余万人!
自古义军就是如此,数量膨胀极其夸张,看上去那是黑压压一片。
至于真正能打的,只有半数左右:其中以总部及各处赶来的四万多力士为主力,随后便是收拢的各家起义军、降军。
以李氏本族为例,他们就有一支五千人的徒附部落,直接加入了盐帮。
到了今日,坞堡外的人马似乎完成了集结,开始向前推进。
这个动作,使得坞堡上的李氏族人紧张起来,暗暗拽开了弓弦。
周彻本人在护卫的簇拥下出现。
“是你!?”
坞堡上,李翠萝一眼便认出了面前这个男子,正是当日那个所谓的哑巴!
“是我。”周彻颔首,面具下传出轻佻笑声:“今夜要将我留下么?”
坞堡上下,众人神情微变:莫非,这两人有故事?
媚脸之上,红润一闪而过,李翠萝冷哼:“草莽匪徒,污言秽语!”
“我李氏乃是皇亲,你害我亲人在先,又兴兵造反围攻李家。”
那双动人的眸子沁着刻骨的冷:“我看你是取死有道,而不自知!”
“皇亲?造反?”周彻听得发笑:“李氏在河东所为,才是十足的反贼,这样的皇亲,要是被天子所知,只怕是要被连根拔起!”
“庙堂之事,哪是你这草莽之贼能懂得。”丹红小嘴轻挑,带起一抹不屑和鄙夷:“谁是皇亲、谁替国家出力;谁是贼,谁在造反乱境,更不是你说了算的!”
周彻愣了愣,随即不禁抚掌赞叹:“真是心胸开阔,能兴波涛啊。”
对方半边身子被墙垛挡住,只能看见沉甸甸的胸脯和骤然收缩的细腰。
以及,那张脸上始终挂着的高傲冷笑。
面对十万之众围困,面不改色,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傲然姿态。
就心性而言,确实远非寻常女子能比。
“可我又颇为费解,你这自信从何而来?”
“如今危在旦夕的,是你李氏。”
“待我踏破坞堡,所谓河...“至于你~”
周彻扬起马鞭,指着对方笑道:“确实动人,难怪郭登临到死都惦记着你。”
“他与我说,能取对方首级者,便能登你凤榻。”
“不知这话,远在雒京的五皇子是否知道?”
“又不知这话,是否还作数呢?”
说着,他将马鞭一挥:“将礼物抛上去,给美人过过眼。”
“是。”
后面一声答应后,有人将木匣放在简易的小型投射机上。
随着一声响,木匣飞往坞堡之上。
几名护卫反应敏捷,迅速在李翠萝面前架好盾牌。
砰!
木匣落地,随即裂开。
一颗已经发臭的脑袋,滚落而出。
李望松身体发抖,探出脚将脑袋拨了过来。
郭登临已死去多时,脸上的肉先浮肿再脱相,看着古怪又恶心。
人头一般是硝制的,或许盐帮产盐丰富,所以这颗脑袋全是用盐腌制的。
死人白夹着尸斑黑、将肿而未肿、腥臭还带着一股咸味,就像腌制失败的一坨腊肉。
李望松浑身一软,身体往后倒去。
几个扈从将他扶住时,入手已全是汗水!
李翠萝望着那颗丑陋的头颅,媚脸也是难看无比。
数日之前,这颗脑袋还在自家堂中夸夸其谈,扬言诛贼之后,便要与自己欢好……
而如今!
强忍着作呕的举动,李翠萝怒视坞堡下,冷声道:“你是不知死活!”
“美人说话算话么?”
“你在胡扯什么!”
“哦~看来这脑袋坏了,不顶用了。”周彻颇为惋惜,又挥了挥手:“还有一颗,也送上去。”
“是!”
砰!
第二个匣子被投了上去,正是郭登高的。
“这够了吗?”周彻再次问道。
李翠萝面色极冷,忍不住发笑道:“草莽贼胚!你是什么卑贱东西,也敢觊觎我?”
周彻眉头微皱,继续挥手:“接着!”
“是!”
砰!
第三、第四个匣子落地。
一个,是被煮熟的头颅,皮肉早脱,只剩下呈青白色的头骨。
另一个,则是一坨勉强捏在一块的灰。
“煮熟的是李望柏,你看看还能认出不。”
“灰是你爹,他被火炉烧的就剩这点东西了。”
“就这四颗脑袋了,要还是不够,那我就只能……”
周彻摇头不止,目光里泛起杀意:“只能挥动刀兵,踏破坞堡,将你李氏男子头颅全数剁下,或腌或煮或焚。”
“将你李氏女子悉数掳走,为婢为娼为奴。”
“你嘛……”
坞堡下的男人再次停顿。
李翠萝看见他抬起大槊指着自己,面具下露出一口白牙:“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活好不好了。”
扑通!
李翠萝身边,嘴唇发白,浑身僵硬的李望松,突然坐在了地上。
第91章张伯玉:我军一到,李氏即破
李翠萝紧捏玉手,胸脯急剧起伏,美目死盯着周彻,银牙几乎咬碎:“这就是你要说的话?”
“不错,这便是我的条件。”
周彻点头,道:“作为李氏如今地位最高之人,你需亲来我帐中,日后受制于我。”
“李氏坞堡即刻敞开大门,不得有任何抵抗。”
“趁着郭镇岳未灭,你们尚有利用价值,现在投降,我许你家一脉香火不灭!”
李望松目光几次移开,最后又落回地上那几颗头颅上。
四颗脑袋,有一个算一个,除了郭登高外,哪个不比他强?
可如今,一个比一个惨!
那我呢、那我呢……
无边的恐惧已将他占据,使他这个李氏宗主几乎失去了言语能力。
李翠萝俏脸上蒙起一层阴影,发出冷笑:“牺牲这么多,就只能保全一脉香火?”
“这还不够大方吗?”周彻发问。
“你在做梦!”
她猛地抬头,凤目中怒火迸现:“我李氏城坚人众,乃河东第一巨族,李姓族人足有五万之数!在朝在野,人脉通天!放眼天下,也是宗族巨擘!”“坞堡之内,尚有李姓族人四万余,仓库充盈,钱粮不缺、箭矢堆积如山。”
“你一介草寇,卑贱黔首!不过趁虚而入,小人得志,也敢口出狂言?”
“莫说数日,便是给你一年时间,也休想破我李氏大门!”
“要不了数日,西边的郭氏便会回军,到时候你便知道什么叫后悔。”
她冷笑甩袖:“黔首贱种,何等卑微的人物,也敢觊觎本妃?笑话!”
“你来,且看你有多大能耐,又有多少人能葬身于这坞堡之下!”
“倒是个有脾气的。”
周彻也不动怒,只是缓缓抬起他手里的那口大槊:
“河东之财,多藏于李氏。”
“河东之罪,多出于李氏。”
“欲复仇者、欲解恨者、欲得大财者、欲推清明满河东者——”
“向前!”
此声一落,鼓声沛然,军中爆发浪潮一般的喊杀声。
杀声一浪接一浪而起,从坞堡下数千人、扩散至万人、数万人、十万人!
其声震撼,让所有李氏族人,脸色变得凝重,还藏着一抹——恐惧!
接着,人群汹涌,从四面八方,冲向李氏坞堡。
再如何傲然、再如何气势过人,李翠萝终究是个女子、是个不曾经历战阵的女子。
初见此场景,宫裙下的腿儿还是有些发软。
她看着刚仓促起身、一脸恐惧的李望松。
一咬牙,一伸手,拔出对方佩剑,便横在他颈上!
李望松的注意力瞬间被牵引过来,惊道:“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家族存亡之刻到了,兄长身为李氏宗主,若是心生畏惧,挑不得大任,我便只能另选宗主上任。”
“为了避免新宗主有后顾之忧、避免家族于危难时刻内耗,只能先斩兄长了。”
李翠萝目露寒光,满怀杀意。
周围众人默不作声,李翠萝的贴身护卫则迅速上前。
大夏女子地位并不低,而对于李氏而言,李翠萝的重要性又要远远高于李望松。
李望松没了,大不了找个小孩或偏房顶上位。
但李翠萝要是没了,那李氏只能在反贼这条路上狂奔不回头。
两边下注通吃?做梦!
“别!”李望松是真的被吓到了,连忙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死守坞堡,与堡门共存亡!”
“好。”李翠萝点头,道:“请兄长记住你的话,与堡门共存亡。”
“从现在开始,你便搬到门楼上来住,堡门若失,我会安排人提前送兄长您上路,免得李氏之主受辱。”
她将剑收起,美目扫过周边武人,道:“我是妇人,作战之事,一窍不通。”
“但我听说‘持坚城而守,十倍之众可御’。今城内都是族人,上下齐心。敌人虽众,却远没有十倍于我。”
“望诸位齐心协力辅佐我兄,勿要懈怠。”
“只需坚守数日,便可胜负逆转。”
李家内部,宗主死了,负责统领部曲的李望柏也死了。
李望松虽颇有手段,但手段全然不在厮杀方面。
所以,此刻难免人心惶惶。
见李翠萝拿李望松的性命来敲打,人心竟一时安定,纷纷俯身:“遵命!”
李翠萝转身而去,步伐极快。
贴身婢子将她迎入房内暂歇,低声道:“大公子初接大任,您这样做会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面子?”李翠萝冷哼一声:“他要是一直软弱下去,举族性命都难以保全,要面子何用!”
“周角……周角!本妃可真是看走眼了,当日就应该宰了他和沈信!”
李翠萝忽然探出玉手:“将‘玉郎君’拿来!”
“啊!?”
婢子一惊,这时候要那玩意干嘛?
她还是乖乖从床底下抽出一个箱子,取出宝贝交给了对方。
李翠...砰的一声,玉制的郎君摔得粉碎。
婢子看得一阵心疼。
交战持续了两日,进展颇微。
但周彻并不气馁,也一点不急。
因为李氏只能被动防守,而他则在攻打李氏中声威不断暴涨。各地盐帮的人都在赶来,想趁机捞一波功勋和好处。
所以,他的人是越打越多的。
至于李氏能够防守得当,倒也不是因为指挥者如何了得。
无非坞堡足够坚固、仓库足够充实、人员足够多、且人心足够齐。
为了防止叛变,李望松已提前将非李姓之人全部逐出坞堡。
现在里面防守的,全是一家一姓之人,所有人都是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不拼命防守?
夜里,再次展开军议时,霍平章现场翻兵书。
最后,他照着兵书画出一张图纸:“此物可用来攻城,派人督造便是。”
周彻接过来看了一眼,便丢给了钱红雪,眼睛则直勾勾的盯着霍平章手里的兵书。
作为一个没有系统的穿越者,其实军阵作战并非周彻的长项。
无非是借助时代的卓越性,让他看待军队时更根本一些——譬如,军队的战斗力取决于组织的严密性;譬如,屠龙之说……
所谓《孙子兵法》也只是粗略看过。
因为崇拜二李,对《唐太宗李卫公问对》倒是研究颇深。
此外,便是从各处杂乱吸收的一些概念和知识,终究不成体系。
眼前这本兵书,可是大夏军神所留,霍氏的传世兵书。
霍平章直接将书递了出来,道:“家中还有诸多先祖留下的笔记,改日一并给您送来。”
周彻喜不自胜,接过书后向对方拱手:“多谢霍公了。”
霍平章连忙道:“不敢!不敢!”
“箕山传来军情!”沈信快步而入,道:“眼线发现,箕山大军早已出动,距离我们不远!”
座中惊疑声方起时,门外一名周彻的心腹甲士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声数语后——
周彻目光微闪,对众人道:“时间不早,诸位先下去休息,有事我再通知你们。”
“是。”
众人拱手告退。
片刻,几道人影走了进来,皆一身夜行衣。
皇甫韵领着张伯玉来了。
大军行进缓慢,两人撇下大军潜行至此。
“张伯玉拜见殿下。”
取下遮面的黑纱后,张伯玉向周彻行礼。
“张统领的事我已听说了。”周彻笑着托起对方,道:“果然是一等一的能人,今夜潜行急至,必有妙策?”
“明日我军一到,李氏即破,请殿下早做应对。”
“哦?”
第92章复我家仇!誓斩周角!
张伯玉退下后,周彻便安排人将离开的霍洗忧等人召回。
众人未至,盖越聪明的抱剑离开,将空间留给周彻和皇甫韵两人。
周彻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当然,他的眼睛没有闲着——盯着皇甫韵的圆臀出神。
许是有些日子未见,皇甫韵没有直接上铁钳,而是直接道:“在出发之后,张伯玉将他沿途所有的储粮点都告诉了我们。这个人很聪明,决定投靠我们后,没有三心二意。”
“我想的不是这个。”周彻摇了摇头。
“那是?”
“坞堡破后,如何处置我那位皇嫂。”
“你打算如何处置呢?”
周彻道:“第一,直接让她死在乱军之中,如此不需向任何人交代。”
“第二,她是皇子妃,是正儿八经入了皇家族谱的,真要杀她需先送回朝廷定罪、再由宗正从宗祠中将其除名,最后才能行刑。”
“更重要的,是能在定罪时,拖老五下水。”
“我认为这样不妥。”皇甫韵摇头:“回朝之后,她与李氏有没有罪,便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更不要说拖五皇子下水。”“嗯?”周彻皱眉:“你是说,他们会翻供?”
皇甫韵点了点头:“朝堂上黑白颠倒的事何曾少过?更何况,我们在朝堂上力量完全无法与五皇子等人相比。”
“此番你立下如此战功,其余皇子必然是见不得我们好的。相对于五皇子,蛰伏多年、一鸣惊人的你显然更难对付。”
“再有,朝堂诸公,有几个不是大族出身?但凡大族,又有几个家里没有腌臜事?那些家在北边的,一边喊着对抗胡奴,一边大肆收取胡奴好处的,岂在少数?”
“更不需说,他们当中,有不少与五皇子、李氏关系非凡。”
“他们或许能容忍李氏衰弱,但绝不会坐视李氏被打上反贼标签……这要是查下去,他们也会受牵连的!”
“说的极是!”周彻点头,忽然咧嘴一笑:“还是韵姐想的周到。”
皇甫韵轻哼着白了他一眼,脸上迅速闪过笑意:“也不看你是谁养大的。”
顿了顿,她接着道:“我倒觉得,李翠萝你一定得留着;不但要留着,还得收服她,让她彻底向你低头。”
“当她站到你这边时,亲口道出五皇子所为,那便是如山铁证了!”
“哎呀!那怎么行!”周彻连连摇头,面露苦恼:“她毕竟是我正儿八经的嫂嫂,跟甄婉不一样,父皇是绝不会准我纳她的……”
皇甫韵美目一扬:“你还想纳嫂嫂进门!?”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对,不是你提的主意吗?”
“让她向你低头,就一定要纳她进门么?”
“哦~我懂了!”周彻恍然,一拍脑袋:“只睡不纳!韵姐你对我真好,我一定坚持执行。”
“少得了便宜又卖乖。”皇甫韵瞪了他一眼,忽然将声音放低了许多:“河东乃是天下数得着的大郡,又毗邻雒京,如今加上盐矿之利,将来地位只会愈发重要。”
“明面上的官员,那是天子和朝廷的权力,你难以相争。”
“但是藏在背面的河东,你又要靠谁去掌控呢?”
周彻忽然笑了:“原先我想,生意上通过甄氏控制沈信;至于武力部曲之事,则依赖于霍氏。”
“沈信只能做生意,注定难以抗衡霍氏。”皇甫韵摇头。
“是啊!”周彻点头,笑意愈浓:“所以她会是个极好的帮手,但……她性格颇烈且高傲的很,没那么容易低头。”
“你对付女人,不是向来有一手么?”皇甫韵忍不住笑了:“甄婉对你可是一片忠心,为了帮你连亲哥都不认了呢。”
“对李翠萝我没把握……”周彻脸色凝重的摇头,手却忽然探出,一脸色笑:“今晚我先练练!”
那只手,直取丰臀。
皇甫韵不退反进,直接撞入周彻怀中。
周彻心头一喜,这是奖励自己?
下一刻,腰部传来一股熟悉的爽感,让他原地灵魂升天——
“啊啊嗷呜!!!”
“咳!”
门外,匆匆赶回的霍洗忧等人愣住了。
谁?好像是老大的声音???
“进来!”
听到有人来,里面立即传出威严之声。
众人推门而入。
只见皇甫韵安静的坐在一旁,周彻站在首位,戴着面具,目光威严,依旧一副果决、狠辣的话事人派头。
刚才那鬼哭狼嚎,是谁折腾出来的?
“诸位,破李氏之策已有了,但明日需要你们佯败一阵……”周彻将计划娓娓道出。
半夜。
一头鹰盘旋于李氏坞堡上方。
锐利的双眼向下,锁定方向后,如利箭一般急速扑下。
“叔公回信!”
很快,有人将信递到李望松手中:“张伯玉已至,明日将择精锐出击;宗主宜于东...最后,李辰还特别标注:张伯玉知兵善战,且善谋略,实有鬼神之机,其能力绝对值得信任。
“太好了,援军终于到了!”李望松见信大喜,又将此信转交李翠萝。
李翠萝也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嘱咐道:“告诉宗主,做事稳妥一些,除非有必胜之把握,否则不要擅动。”
“是!”
次日,周彻依旧进攻坞堡。
坞堡共有六门,所以周彻分摊在每一门的进攻人数也就两万左右。
直到过了午时,东门守军箭矢忽然供应不上了。
李氏只能派出珍贵的武士,持叉杆、长枪、勾刀近战防守。
周彻听到消息,即刻下令,抽调善战人马向前,意图从此突破。
并且,他亲自带人督战于东门之下!
“宗主,那是周角大旗!”
坞堡上,有人指给李望松看。
“太好了!”李望松大喜:“这狗贼中计了!”
东门的进攻一直持续到傍晚,负责进攻的力士都已陷入了饥饿与疲惫。
周彻军中传来鸣金声:这是要先干饭了。
部队拖着疲惫回军,颇见松散之相。
没办法,一帮泥腿子,短时间能做到‘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已经很了不起了。
指望他们步伐铿锵,队形严整?
不如做梦来的直接。就在这时,傍晚的天空中,一波军队突兀杀出,直捣东门外的盐帮大营。
正打算干饭的疲惫之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哄然大乱。
“吗的,来的这么快!?”
营盘内,赵闯正端着个大碗,吭哧吭哧的咬着一块蹄髈。
为了激励将士作战,周帮主在伙食上可谓是下了血本。
“别吃了,赶紧行动。”
“你领军走北,我走南。”
一身披挂的霍洗忧走了进来,一伸手抓走了他碗里的蹄髈:“张伯玉履行约定,你我便一同冲进李氏坞堡。”
“要是此人有异心,你直接向他部发起进攻,我会找机会宰了他!”
说完,转身便走。
“好……”赵闯愣了一会儿,才吼道:“先把蹄髈还给我!”
出帐的霍洗忧已翻身上马。
赵闯骂咧咧地撇了碗,打马往北狂奔而去。
逃窜途中,他命部下摇动旗帜,收拢受惊而蹿的败军。
突袭成功的张伯玉没有去追这两拨人,而是继续向前推进——
如此,还在东门没有撤下的攻城部队,以及压在城下的周彻本人带领的督战部队,便成了他的目标。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在张伯玉冲向周彻的军阵时,坞堡上的人都看傻眼了。
缓了好一会儿——
“好!”
李望松振臂大吼,哈哈大笑:“张伯玉果然了得!周角啊周角,今天你死期到了!”
周彻军阵中鸣金声响起。
传令兵疾驰而出,疯狂挥舞手中旗帜。
他们召回了攻击坞堡的十个曲,让他们回头保卫主帅。
攻城部队仓促回头。
而周彻以及亲卫团已面临着被包围的危险。
张伯玉身边,牛穆被放了回来——因为张伯玉给出了更重要的‘人质’:粮储。
见中央立起的那根大纛,牛穆不禁咧嘴笑道:“统领,这个六皇子还真够傻的。”
“傻?”张伯玉笑了:“何从说起?”
“您摆出一个计划,他便全信了。若是现在您不打算与他合作,他这颗脑袋不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么?”牛穆道。
张伯玉笑意顿时收起:“这种事,你最好只是想想。”
牛穆歪过头来:“怎么说?”
“因为你要是实践的话,一定会死的很惨。”张伯玉摇了摇头,道:“莫说我做不到,我便是做得到、我便是依旧为郭公效力,也绝不会亲手去触碰皇子的性命……”
他猛地止住了言语。
乱军中,李辰竟然带着几个护卫拍马过来,他满脸兴奋:“张统领,周角是被您截住了吗?”
“是!”张伯玉点头,道:“包围即将完成,不过他的人在赶来。”
牛穆大声道:“周角的亲兵战斗能力很强,凭我们这些先头部队未必能困死他,快让李宗主带人来支援!”
“这……”李辰迟疑了一会儿,道:“开门会不会有风险?”
“哪来的风险?”张伯玉笑了,指了指南北两面:“周角的大部队已经逃散,停留在此的无非十曲加上一支亲兵部队,便是敞开了门,他们进去也是送死。”
“有道理!”李辰恍然点头,道:“劳烦统领多差些人相护,我这便去喊开城门。”
“好。”
张伯玉安排一曲人手,将李辰送往坞堡门下。
此刻,周彻的人已与张伯玉的部众杀到了一块。
计划只有高层知晓,底层军士一概不知,所以“演”得格外真实。
乱军之中,盖越警惕性相当高,已将天章剑拔出:“为免对方假戏真做,我们还是先突围出去?”
周彻笑了:“他要是假戏真做,我们就直突他本人。最多两刻钟,霍洗忧便会杀回来要了他的命!”
张伯玉这支突袭部队,也不过三千多人而已。
这时候,一名队率跑来:“敌军分出一曲兵力,护送一名老者往坞堡下。”
“看来是要叫开坞堡大门了。”周彻用马槊冲旁边一指:“配合他,突围!”
“是!”
甲士们改防守为冲锋,端起弩便朝着北边一轮齐射。
一个照面,便射翻二三十人。
尚未完全成型的包围圈,便被霸道往后推去。
牛穆看得眼皮直跳:“好生猛的扈从军!”
“没有这点本钱,他敢孤军深入河东?”张伯玉手里抛着一根短而细的铁矢,啧啧两声后抛给了对方:“你看看。”
牛穆接了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铁矢?有什么说法?”
“精铁打制,体小且轻,又锋利无比,造价十分高昂,几乎等同于用钱砸人了。甄武的扈从中,携带了少数这种铁矢。”张伯玉眯起了眼睛:“甄楚河何等精明的人物?待他却比自己儿子还亲,我们还有什么好犹豫得呢?”
“传令,所有曲侯立即来见我!”
牛辅神情一肃:“是!”
“快点!快点啊!堵上去,别让他走了!”
坞堡上,观战的李望松盯着周彻突围方向,急地满面通红。
他身边的李氏武人也都全神贯注,连气都不敢喘。
这两天虽说守住了,但他们忘不了周彻给他们带来的绝望!
此贼已得河东大势,每日手下人马都是以万计数的添加。
在许以活路、盐矿、李氏之财后,赶来的人为他赴死作战。
不能上前线的,则肩挑背负,亦或帮忙搭建攻城器具……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样下去,李氏被破只是时间问题。
而如今,胜利的机会出现了!
“好像围不住。”
“是!此贼的扈从战斗力太强了,郭二公子便是让他们冲败的。”
“那十个曲退了回去,拖住了张伯玉的人手……张伯玉兵力有限,这也是重要原因。”
“如果放走他,虽然得了这一场胜,但对大局而言,作用有限啊……”
武人们纷纷发表看法。
啪!
李望松一巴掌拍在墙垛上:“依诸位看,我们若是出城相助,能否截住周彻?”
“没有问题!”一名他族叔辈的武人点头,道:“我们在东门有两千预备骑,可以拦断他的去路,随后大军一拥而上,周角必亡!”
李望松胸膛起伏,显然心动了:“开门的话,风险如何?”
“风险?”另一名武人摇头,道:“宗主您看,周角的大军早已退往南北两面,他们来不及赶回的。只要张伯玉靠谱,没有任何风险可言。”
“宗主!”
“宗主!!!”
坞堡下,李辰扯起嗓子大喊起来:“请宗主速遣军相助,否则让周角走了,那便前功尽弃了!”
李望松先看即将突围而走的周彻,又看指挥部队的张伯玉,最后目光落到李辰身上。
难以决断。
欲言又止。
李辰到底人老成精,看出了李望松的顾虑,再次喊道:“宗主且宽心,老朽以命担保:天底下没有比张统领更可靠的人了!”
这一句话,终于使李望松下定决心。
一咬牙,一挥手:“开门,出击,斩周角!”
“是!”
武人们轰然答应,杀气与战意腾起。
被人杀少主、杀宗主、侮辱族内地位最高的女人、欺门踏户、举族倒悬……他们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轰——
一声巨响,坞堡大门终于放下。
李氏骑兵冲了出来,发出咆哮:
“复我家仇!誓斩周角!”
第93章门破家亡,举族死绝!
“开了。”
诸曲侯前,张伯玉看着坞堡大门落下,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诸位,带着你们的人,杀进门去。”他用枪一指。
嗯?!
这则命令,使得各曲侯都愣住了。
为求严密,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知道张伯玉的计划。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来帮李氏,干周角的!
见众人迟疑,张伯玉脸上的风轻云淡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凌厉:“诸位,你们还看不清楚形势么?”
“河东人心,早已倒向盐帮周主。此为倾天之势,绝不可逆!”
“郡城陷落、郭家绝嗣、许破奴遭擒而后纵,郭镇岳之军,早已人心离散了。”
“河东之地,还有谁能抗衡周帮主呢?”
“李氏已成危卵,待我们击破此门,便是替河东新主立下大功!”
众人会意,眼里火光唰地一下蹿了起来。
“统领!”
军情已急,不容拖沓,有疑问的曲侯迅速高声喊道:“朝廷那边呢?李氏在朝廷可是关系通天,将来……”“你倒是聪明。”张伯玉看向此人,回道:“箕关之外的大军突然进发,你以为他们在策应谁呢?”
提问之人当即变色。
张伯玉枪指城门口:“是要质疑我?还是要反对我?”
“不敢!”
“谨遵统领之令!”
这些曲侯拨转马头,命扈从吹号扬旗、传令飞驰聚兵——全军改变进攻方向,冲向坞堡大门!
张伯玉直接召集曲侯,而不是更高一级的校尉和军司马,为的就是命令直达基层,确保命令完全执行。
“兄弟们,盐帮有十万之众在此,绝不可敌!”
“助盐帮,破李氏,周帮主不会亏待咱们!”
“杀!冲开李氏大门,为周帮主夺取首功!”
忽然掉头的箕山军,给李氏杀出来的人都整懵了。
“你们做什么!?”
李望松的那位族叔又惊又怒。
他见张伯玉在,本打算上来套个近乎……结果迎面而来是箕山军的刀枪!
惊慌之下,只能拨马回走。
冲在前面的数十人一拥而上,将他砍成一堆肉泥。
李氏武人出门一战的信心,全是张伯玉给的。
如今这位给力的队友突然跳反,他们哪还有对敌的心思?
一时间,纷纷转头,争相退回大门方向,且惊呼不止:
“情况不对!”
“有诈!有诈!张伯玉是帮对面的!”
“快把门关……不,快退回去,让我们先退回去!”
坞堡上下,李望松和李辰都看呆了。
缓了一会儿,李望松狠狠一个哆嗦,撕心裂肺地大叫道:“快!快!快把门给我封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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