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阳侯的原配妻子,农户出身,因美貌出众,得他青睐,力排众议取了我为妻。婚后不久我生下一子,本来应该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可是那个贱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她设计弄瞎了我的双眼,抢走了我的孩子,霸占了我的位置,还害死了我的父母。好在老天有眼,叫我重生归来,我一定要让她偿命。
“姑娘,醒醒。”
“姑娘?”
什么姑娘,我不是死了吗?
死人,还能听到声音吗?
刺眼的光亮照着我的眼睛,我缓缓地睁开,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
一个小二模样的男子站在我面前,正疑惑地看着我:“姑娘,你没事吧,我看你在这睡了一晚上了,我们这要打烊了……”
小二的声音忽远忽近,我的脑子一片混沌,伴随着刺痛,好一阵才缓过来。
眼前的这一幕,不似有假,于是我掐了一下我的手心,痛感很明显,我居然活过来了。
我地对小二说:“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走。”
我从客栈里出来,路边找了一个人问现在的年份。
原来,我已经死了十年了。
路过摊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与十年前一模一样,还是双十年华。
我不禁想起我死之前的遭遇,任婉那个贱人,从小爱慕安阳侯,仗着自己是长公主的独女,对我百般刁难,设计弄瞎我的双眼,联合安阳侯老夫人把我休了,自己靠着太后的旨意登堂入室。
他们成亲的那个晚上,任婉害怕我出现坏了她的好事,叫人用麻袋把我拐走,扔到了护城河里。
京城的冬天一向很冷,河水透骨酸心,到现在我回想起都浑身发抖哆嗦。
我在城郊找了间无人居住的房子凑合过了一日,第二天一早就出门打听安阳侯府的消息。
得知老夫人已经于三年前去世了,任婉占着继室的位置却也没讨好,和安阳侯最多就是相敬如宾,我的煜儿被册封为世子,入太学馆读书。
想到煜儿,我去世的时候他才刚满周岁,不知道现在出现在他面前,能不能把我认出来。
我打听到太学馆的位置,一路问了过去。
此时正是入馆的时间,我在门口翘首以盼,希望看到我的煜儿。
出入太学馆的人非富即贵,我一身布衣与这里格格不入,很快就有侍卫把我赶到了边上,我不甘心,与侍卫周旋着,“大哥你行行好,我就在这里待会,很快就走。”
那侍卫见我态度诚恳,于是勉强点头:“那行吧,你就在这,不能再靠前了。再靠前,我手里的家伙可不饶人。”
“是是是。”
侍卫回到岗位上,旁边的人问:“谁啊?”
“一个乡野村妇,谁知道呢?”
我在旁边等了没一会,就看见不远处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我立刻提起精神。
驾车的人我认识,我还在府上的时候,他就是安阳侯的门房,颇为眼熟。
安阳侯府的马车,那这马车上的人……
隔着有些远,我只能睁大眼睛看。
马车停稳之后,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了车帘,露出一张俊俏的小脸,眉眼像他爹,鼻子和嘴巴有八分像我。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眼眶瞬间蓄起了泪。
那是我怀胎十月,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生下来的煜儿啊!
似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朝我这边看了过来,脸色微怔。
我迅速往石狮子后躲去,我现在这副模样,怎么能叫他看去。
“煜儿,你在看什么呢?”
马车上又下来一个人,身着紫蓝色雀纹锦衣,镶满了珍珠,手臂和脖颈处佩戴了不少金银饰,梳着高贵儒雅的发髻,脸上端着浅笑。
看到此人,我便握紧了拳头,恨意难平。
没想到,我还没去找任婉,她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
十年过去,她看着比之前要成熟很多,岁月却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依然那么貌美。
“煜儿,你在看什么?”
上官煜收回视线,语气冷淡,他对这个继母并无好感,对她的示好也从不放在眼里:“婉夫人,太学馆到了,我先进去了。”
“等等,把这个带上。我知你爱吃桂花糕,就跟嬷嬷学了。”任婉示意侍女把食盒提给上官煜身边的书童。
上官煜接下了,道了一声谢后,就进了太学馆。
侍女映儿走上前来,看着上官煜的背影,道:“夫人对世子这么好,可世子却一点也不领情,连个笑脸都没有。都这么久了,是块石头也捂热了吧。”
任婉斜了她一眼:“闭嘴,不该说的话别说。”
映儿立马噤声。
是啊,为什么十年了,有的人心还是捂不热。
任婉上了马车后,我才从石狮子后出来。
任婉啊任婉,饶是你霸占了我的位置又怎样,上官意不还是不爱你。
你膝下无子,就只能来讨好我的儿子。
等着吧,报应迟早找上你。
我现在身无分文,想报仇就只能先混入安阳侯府。
上官意现在不在府上,听说他沉迷于佛法,已经在国安寺住了一个月了。
他不回来也好,省得出乱子。
我在安阳侯府外徘徊了五日,终于在第五日的晚上找到了机会。
我藏在采买的箱子里,入了府。
安阳侯府没有很大的变化,路过正院,看到门口的那两棵桂花树开的正盛,那是我和上官意成亲后查出怀孕的那天种下的。
没想到,它们居然还在,我还以为任婉会看不惯,叫人砍了呢。
我一路躲藏,进了我以前住的院子。
这里很久没有人居住了,陈设与我在时一模一样,没有动过半分,而且看得出来,这里应该经常有人打扫,东西都是干干净净的。
我没有住进正屋,而是在院子里找了一个角落里的下人房住下。
在安阳侯府的前两天,我白天不出门,吃食都是从刚进来时从采买的东西里顺过来的,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我打算晚上出去找点吃的,顺便探探任婉住在哪个院子里。
我从下人房找到几套侍女服装,换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出了门,直往厨房的方向去。
正值饭点,这些美食对于吃了几天饼子的我来说,是莫大的诱惑。
“你来的正好,快把这些送到雪院去,夫人正等着用膳呢。”
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我刚到,手里就塞了一个食盒。
雪院?夫人?
那就是任婉的住处。
见我没动静,把食盒塞给我的那个小厮催我:“你怎么还不走,刚刚不是派人来催吗,快点,别让夫人等急了。”
“是。”
我提着食盒往雪院的方向走,雪院和我住的院子是相反的位置,隔的很远,离上官意的院子也远,院子后面种了几排树。
我来到雪院门口,门口候着的侍女从未手里把食盒接去,上下打量我:“你是新来的吗?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
我低着头,道:“我刚来不久。”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我福身便走了。
任婉隔窗瞧见院外的身影,愣了神。
这道身影好熟悉,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任婉,你仗势欺人!你不得好死!”
“总有一天,报应会降临到你头上的!”
梦中,那道身影缠着任婉,莫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她一边拍打着一边喊:“不是我……又不是我把你推到河里的,是你该死,是你先抢走了我的意哥哥。你都死了十年了,还霸占着意哥哥的心!凭什么!”
“凭什么!”
“啊——”
任婉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来,惊醒了外头守夜的映儿。
“夫人,你怎么了?”
任婉脸上满是恐惧,拉着映儿的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不停地颤抖着:“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映儿一头雾水:“谁回来了,夫人您别吓奴婢呀。”
第二日一早,我听说雪院的夫人半夜受了惊吓,大夫都来了好几趟。
我冷笑,她任婉有胆子做坏事,却没胆子睡觉。
竟然她胆子这么小,那就好好玩玩吧。
我从前未出阁时,邻居是做白事生意的,两家关系好,有时会相互帮忙,我便也懂一些。
我在院子里找到了些材料,连夜将我想要的东西赶制出来了。
夜里,凭着我对安阳侯府的熟悉,成功的躲过了院子里的防守,进了任婉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