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参加一场结构化面试,面试官好像不是人!
阅卷时间只有三秒,答错一题直接狗带!我当场就要掀桌子,就是玩不起怎么样,我要退出!
可他指了指旁边的立牌,“禁止喧哗,后果自负!”大片可疑的红色喷溅状污渍沾染其上。
我咽了口唾沫,现在死还是等会儿死我该选哪个,在线等,挺急的……
(一)
“19号,谁是19号?”
“到你了。”
我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西服外套,穿过长长的走廊,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
是的,我正在参加事业单位下辖机构的一场面试。
成了,开始朝九晚五舒适生活,败了,继续三点一线熬夜秃头。
推门而入,我微笑环视全场,只一眼,笑容僵在了脸上。
九位面试官,左二右二中间五的布局,无论男女各个坐得笔直端正,堪称教科书模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尤其左右两边,更是把脖子扭了90度,一股莫名的惊悚气氛弥漫开来。
“别紧张,坐吧。”最中间头发花白的主考官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寸长的虎牙。
我心中一紧,这种长度,已经超出人类的范畴了好吧。
“考生已进场,现在开始宣读面试规则,本次考试为结构化面试,共有三道大题,每道题读题时间为三秒,考生会进入一段模拟情景,在其中扮演对应角色寻找答案,答错一道直接取消面试资格,请问考生有什么疑问吗?”
模拟情景是什么玩意儿?还有,我敏锐地抓住了最关键的点,“取消面试资格会怎么样?”
主考官再次露出他那一寸长的虎牙,“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盯着桌腿下面一个碎了的眼镜框,金丝边儿的,很像我前面那位18号考生的所有物,零星散落的碎眼镜片,边缘泛着可疑的红色。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我尽量控制着声音不颤抖:“能弃权吗?”
“弃权等同于取消面试资格。”
“MD!”我在心里发出一声经典国骂,目光在我的面试桌和主考官之间来回打量,要是此时掀桌,在考官们反应过来之前,我有多大的几率跑出去?
主考官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指了指旁边的立牌,“禁止喧哗,后果自负!”大片可疑的红色喷溅状污渍沾染其上。
另外8名考官盯着我的眼神也变了,好像饿死鬼看到了一桌席面。
我咽了口唾沫,现在死还是等会儿死我该选哪个,在线等,挺急的……
“考生无异议,正式进入考试环节,第一题,人际关系题,请看题。”
面前的白纸上瞬间浮现一行血字,“扮演姐姐,找出鬼。”
“这是什么破——”眼前一黑,失重的感觉传来,我后知后觉地想起面试官之前的话,读题时间……三秒钟……TMD
(二)
再睁开眼睛,我站在一片荒郊野岭,依旧是瓢泼大雨。
不能在这里逗留!我心中警铃大作,向着唯一有亮光的地方跑去。
在跑断气之前,我终于到了。
一幢三层公寓楼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黑暗中,外面围着一圈铁栅栏。伸手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的开门声淹没在哗啦啦的雨声里。
昏黄的廊灯被漆黑的夜雨压的越发微弱,我提起十二万分的谨慎,小心翼翼地靠近,“咣当”一声巨响传来,我急忙扭头,那个被我推开的生锈铁门居然自动锁上了!
我心里一沉就要往回跑,手腕却被一个沉重冰冷的力道猛地扯住,“深更半夜下这么大雨也不回家,好不容易到家了却还要往外跑,陈平平,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我扭头,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家伙,雨伞遮挡了灯光,只能隐约看出来是个长得很白静的青年男子,我想起面试题的要求“进入情景模拟,扮演对应角色”,考虑到第一题的内容“扮演姐姐,找出诡”,我迟疑地叫了一声:“弟弟?”
面前的人仿佛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炉被劈头盖脸地浇了一瓢冷水,整个人散发着不详的黑气。他粗暴地扯下我的雨衣兜帽,仔细打量了几眼,再度开口:“陈平平,你淋雨淋傻了吗?”说完不再搭理我,攥着我的胳膊,将我拽上了三楼。
好险好险,还好这个人没跟我计较,不然岂不是当场穿帮。就冲他浑身冒黑气的样子,想必我的下场肯定不会好,怪不得要“扮演”,从现在起,我要时刻谨记,我就是陈平平。
三楼的走廊也很昏暗,头顶上亮度只有5瓦的白炽灯随着我们的脚步声亮起,五秒钟后熄灭,然后随着脚步声再度亮起,周而复始。这恐怖氛围,啧啧,绝了。
深夜时分,楼里一片死寂,只有一家的电视机还在倔强的坚持着,声音穿过窗户飘进我的耳朵。
“今夜突降暴雨导致城市外围部分山体滑坡,目前已发生多起事故,最严重的一起事故已造成两人……滋滋……一人……滋滋滋……”我听得起劲儿,不愿意放弃一丝一毫的线索,故意越走越慢,周遭温度陡降,我打了个寒碜,一抬头,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折了回来。
“干嘛不走了?”
“没,没事,走吧。”
光是能让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这个家伙就肯定有问题,说不定还是个厉鬼,眼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咚——咚——咚——咚——”白到发光的指节缓缓地敲击着房门,一下一下,声音沉重而清晰。
四下,他敲了四下!我在心里尖叫,虽然我人生经历不丰富但我也看鬼故事的好吧,四下鬼敲门,故事里都这么说的。
“吱呀——”又是这种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声音,刺激程度不亚于用长指甲挠玻璃。
“大哥,二姐,你们回来了。”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屋子里一片漆黑,借着走廊微弱的亮光,勉强看清是一个刘海长到遮住眼睛,皮肤同样白到发光的十一二岁小萝莉。
“大哥?二姐?”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年轻男子,我拿你当弟弟,你居然是我哥。
“安安一个人在家怕不怕?有没有哭鼻子?”
对我就凶的不得了,对小萝莉就温柔的一批,哼,男人!
小萝莉摇摇头,一把抱住我,“安安一点也不怕,安安很乖的。”
没人能拒绝一个小萝莉的拥抱,我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放软了语气,“安安真棒!”
小萝莉的身体微微一僵,抬起头看着我,被刘海遮住的眼睛让我无法揣摩她的意思,我的心砰砰直跳,不会又做错什么了吧?
“走吧,进屋。”大哥发话,结束了这段诡异的尴尬。
屋子里漆黑一片,小萝莉只是说突然就停电了,我旁敲侧击地问出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锁好门,缩在床上,开始思考今天的所见所闻。
目前为止,我总共见到了两个嗯……姑且称为人吧,再加上我扮演的二姐,综合题目要求,找出鬼,那么,鬼肯定在我们中间,关键点在于,到底是一个,两个,还是……太过劳累的身体选择放弃思考,我眼一闭,腿一蹬,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别误会,这个日上三竿指的是钟表时间上午11点,并不是真的有太阳,天空是铅灰色的,浓云密布,看久了只觉得压抑。
我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找线索,床单是血红色,上面印了一朵大大的黑色玫瑰,墙上的海报是国外某著名摇滚乐队,桌角摆了一排仿真度极高的洋娃娃,门后面挂了一个等比例骷髅,还好昨天啥也看不到,不然我还怎么睡得着,这个二姐原来是个叛逆少女吗。
借口帮陈安安换衣服,我把大哥关在门外,从小萝莉口中旁敲侧击打听这一家人的情况。父母早逝,大哥一个人抚养少不更事的小妹妹,还要时不时收拾‘我’的烂摊子,怪不得昨天看到我时火气这么大。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陈家,一家人的家。兄妹三个名字名字加起来,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我心里泛酸,这一家人,怕是没办法平平安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