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有个舔狗,从她单身时就在追她,一直追到她跟我结婚七年。
她拒绝他拒绝得干净利落,不留任何余地。
可是结婚第七年的时候,
她向那个男人温柔告白,
“不管我在谁身边,在我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这个小角落,只属于你,谁也无法干涉。”
我冷笑着后退。
区区一个角落怎么够?
现挖的三室一厅,都给你们。
结婚第七年。
我在苏念初包包里翻出了一条领带,是我不喜欢的花色。
明显不是送给我的。
没过多久,这条领带就晒在了另一个男人的朋友圈,看似大大咧咧,却明晃晃尽是男人才能明白的心机。
这个男人叫温禹然,在我和苏念初相恋的十年时光里,他一直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们周围。
他曾高调示爱,也曾卑微跟随。
但他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危机感。
因为苏念初对他明里暗里的追求都拒绝得干净利落,她总是更急躁地跳出来,挡在温禹然面前,拒绝他向我们靠拢。
她一次次坚定果断地拒绝他的求爱,痛骂他的纠缠。
为了保持距离,为了让他死心,她什么狠话都说过。
甚至看见他,她的脸上就克制不住地露出厌恶与烦躁。
就连他为她受伤,她都冰冷决绝地拒绝探视。
他们的关系泾渭分明,分明到他心知肚明,分明到我认为即使苏念初会变心,会出轨,对象也不会是他温禹然。
因为她对他向来不假辞色,没有半分暧昧。
我性格直爽,向来憋不住事。
苏念初刚进家门,大衣还没脱,我就把温禹然的朋友圈怼在她眼前。
“你知道了?”她扬眉看我,神情理直气壮,没有半分心虚。
“前段时间,我谈成的那个合作案是温禹然牵线的,公司开账买的答谢礼物。”
“温禹然这个人也真是的,朋友圈发得含糊不明的,倒像是我和他有什么似的。”
“狗皮膏药,躲都躲不掉。”她恼怒地一把扯下耳环,进卫生间洗澡。
朋友聚会上。
苏念初扒了虾就放我碗里,堆成小山高。
我夹一个喂给她吃,低声笑道:“老婆,辛苦啦!”
我们的小动作被一个朋友看见了,他开始取笑我们:“嘉许,你不用这样,咱们谁不知道,苏念初见了你眼里就没别人,那时候她追你,多少比这夸张的事都有呢。”
另一个朋友也插话,“这算什么?你们忘了元旦晚会,咱们买了一些零食,本来就资金有限不够分,结果都被她给偷着运给嘉许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回忆往事说得热烈。
我被他们调侃得有些红脸,下意识看向苏念初。
她正失了神地看向一个人。
是温禹然。
他低着头,看上去像是在努力地降低存在感。
只是脸色却有些苍白。
苏念初状若无意地打断话题,另说起完全不相干的事来。
相交至深,大家都是很有分寸的人,也就配合着她换了话题,不再调侃。
温禹然似是察觉到她久久停驻的目光,抬起头来。
他们的眼神交会了片刻,他刻意挪开视线,转脸和邻桌闲话。
我再也待不下去,起身敬了一圈酒,和好友们道别。
“我妈叫我回家拿玉米,你要不要走?”
我低声问她。
她僵了一下,微笑回答我,“当然一起,我不放心你开车。”
然而等我穿好大衣,走到门口时,她却迟迟没有跟上来。
转过脸去,她的目光再次和温禹然交汇。
我不再等她,转身离开。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
只是在大学,那个被她的目光不断追逐的人,是我。
温禹然曾经在操场铺满气球鲜花,对苏念初求爱。
苏念初拒绝得干净利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能答应你。”
她热烈的眸光投向我时,明亮热烈,眼底的情义一览无余。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从没掩饰过他她的好感。
不管多少人在场,她都毫不避忌他对我的特殊对待。
她会直率地坦言,是为我入的艺术团,为我竞选的学生会。
她找尽各种时机出现在我面前,和我单独相处,在我一次次故意打断她的暧昧告白时,毫不泄气,一再冲上来。
那时的她啊,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等我到了停车场,苏念初才追上我。
“你走太快了,我差点追不到你。”
“你可以不要追。”我冷漠地回呛。
“你怎么了?难道你吃温禹然的醋?你知道我很讨厌他的,我怎么会喜欢他呢?那个包厢空间那么窄,他又坐在我对面,目光对上是很正常的事。”
我们在一起的太久,久到如此默契。
她不仅能够察觉到我的不开心,还能准确找到原因。
她自己也知道,她和温禹然的对视多得有点不正常了。
苏念初低声下气地哄我:“嘉许,如果你真的在意,以后这样的聚会我不会再来。我不要你不开心,哪怕一丁点。”
面对她的柔情蜜语,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有种莫名的自我厌恶感。
仿佛我在无理取闹。
“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也许吧,可能是因为他不像以前那么死缠烂打了,都是成年人,事那么多,工作好累,讨厌一个人也是很费力气的。”
“只要他恪守分寸,我也不愿意内耗自己。”
她目光澄澈,态度诚恳。
我的怒气就这样消散了。
那之后,很久再也没有听她提起温禹然,我以为他们的合作不过是一次意外。
不足放在心上。
可是不久后,项目却出了问题。
温禹然介绍来的那家公司原来只是皮包公司,卷了第一笔工程款就跑了。
丢下烂尾的工作和高额饥荒,堆在了苏念初身上。
苏念初的秘书告诉我后,我就立即给她打电话。
可是她的电话一直占线。
我急切地赶去她的办公室。
然而还不等我推开门,激烈的争吵声就落进了耳朵。
是温禹然的声音:“让我去,我去认下这些,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调查好,才害得你这么惨。”
苏念初的声音有点疲惫:“别傻了,这是经济犯罪,要坐牢的。不关你的事,你别管了。”
“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才混到公司中层,你的前途无可限量,马上就要升副总了。念初,我不能眼看着你毁了自己。”
温禹然恳求道:“念初,你就让我去吧,反正我什么都不是,也没有人在意我。”
她激动万分、克制不住地抓住了他的手,厉声痛楚地打断了他,“谁说你什么都不是?谁说没有人在意?”
“在我心里,你很重要。”
温禹然愣住了。
他将她拥进怀里,“念初,我真的好害怕害到你。”
我推开了门。
苏念初下意识把温禹然推了出去,慌张失措地看向我。
“嘉许,你怎么过来了?”
我压下心中的疼痛,扬起微笑,“我不过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我真的挺好奇的,你打算怎么解决?”
“烂尾的工作或许可以再想办法,这一笔巨款你要如何解决?”
苏念初看了温禹然一眼,坚定果决地对我说,“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自己面对。我不能让别人帮我顶罪,那样我会太瞧不起自己。”
“顶罪?”我咂摸着这两个字,轻笑出声,“是他带来的客户资源,是他审核无误的皮包公司,你揽下这一切罪责,将他摘得干干净净,到底是谁替谁顶罪?”
温禹然痛苦地摇摇头,“你们别说了,是我的问题,我会自己解决。”
“念初,我不要你帮我,我不要拖累你。”
他推门快步离开。
苏念初身体微动,似是想追上去,却在看到我的瞬间,克制住所有情绪。
我指着门,对她笑,“不追吗?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担心他情绪冲动再出意外吗?”
她咬牙闭眼,“嘉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啊?”
她闭了口。
“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的,念初。”
“你想保护他,你对他动了心,你情不自禁,你就直接说好了。何必这样遮遮掩掩呢。”
她深深闭眼,无力地反驳,“不是这样的,嘉许,我爱的只有你。”
苏念初被停职回家休息。
温禹然被派出所叫去问话,做笔录。
苏念初开始变得有些恍惚,总一个人站在阳台默默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