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害死娘全家,得偿所愿娶得俏寡妇,全村人还都称赞他是“大善人”
我爹是个烂好人,别人都说他无私,而在我看来他是最自私的人。
我一出生他就害死了我外公外婆。
而我的母亲,也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那是个寒冷的冬季,我娘生下我之后,外公外婆踩着风雪徒步十几公里的路来看我娘。
不料路上遇上雪崩,死里逃生的同乡人赶紧跑到村里传话,说我外婆摔折了腿,又被大雪封在半路,让我们赶紧借村里的铲车去救人。
我娘心急如焚,千叮咛万嘱咐下,我爹终于出了门。
他学过开铲车,村里人叫我娘不要着急,车比人快,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不料,我爹数小时未归,中途还不紧不慢的去帮别人铲了门前雪,导致我外公外婆在等待中活活冻死。
“你别急嘛,听我说,我看那户人家的门都快被雪埋了,你说我这本身就开着铲车,人家叫我帮忙我不帮,要是人被埋里面了出事了怎么办?”
我爹看着外公外婆的尸体,眼里没有一分伤心色。
“你就不能把我爹娘救回来再去帮忙吗!王鹏飞!那是我亲爸亲妈啊,你简直不是人!”
我娘痛哭流涕,谴责我爹,可我爹一点悔意也没有。
“张贵芬,我说你别骂人啊,岳父岳母死了我也很难受的,可是君子有言,谁的命不是命?难道我帮别人就有错了吗?我相信岳父岳母在九泉之下,也会赞许我的大义。”
“你…”我娘指着我爹,眼里浓浓的恨意,最终一口气没上来,吐了一口血。
“王大哥你快别说了,你的大仁大义我们都懂,但现在嫂子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村里几个明事理的,赶紧去叫村里的赤脚医生,我爹却像个木桩似的,杵在门口。
“她休息休息就行了,不用叫医生,这不是浪费公共资源吗?我看她吐的那口血就是淤血,出血化瘀,说不定这一咳就好了。”
他说这番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可几个婶子看不下去,把我爹给拉走了。
“你真是个大好人,真不怕你这小孩刚生下来就没了娘?”
大婶把自己煤炭也送了些过来,因为发现大冬天的,家里竟然冷若冰窖都没点个柴火。
“王大哥家里的碳呢?”
“都送给村里那个李寡妇去了,他可怜人家家里没个男人,日子不好过。”
婶子和叔你一言我一句,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做好人,未免做得太大公无私了吧,宁愿冷着自己的妻女,也不能冻了寡妇娘俩。
医生来了后,我爹直言没钱。
“村里有补助,不要你的钱。”医生忙给我娘就诊,发现娘是气急攻心,伤了心肺。
“没有大问题,只是这段时间不能再让她生气或者着急了,这个拿去熬水,煮开后服用可以护心肺,清浊气。”
“好的好的,就这样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爹假心假意谢过大家,把大家都请了出去。
事后那包药也没有落到我妈嘴里。
“你还要给孩子喂奶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孩子喂傻了怎么办?”
我爹一句话,便将东西收了起来,我娘仍旧伤心,不愿同我爹说话。
我娘说,那时候,她很想一头撞死了算了。
可是看到我轻噙着嘴唇,小脚冻得发抖,就还是于心不忍。
我外公外婆的后事,是我妈四处借钱办的,当时她还在坐月子。
要我爹去,我爹不愿意。
“大家都不容易,为了死人去借这个钱,不是浪费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外边冻死好多人?要我说,直接埋了就行了。”
我娘哭着不同意,她起码要给爹娘买两根香烛,再放一打鞭炮,否则她觉得实在愧对父母。
大冬天,我娘背着我给外公外婆上坟,我爹甚至没去看过一眼。
不过倒是没人说他闲话,因为他自告奋勇,帮村里开铲车去了。
得到的补助也一分没往家里带,全拿去请村干部吃酒去了,最后村干部全夸我爹,说他为人大方,又能干。
我娘在家,半夜哄我睡着后,跑去地里翻耕地,看有没有别人遗漏的红薯。
最后染了风寒,治好后也一直有咳嗽的毛病。
“你家媳妇怎么越来越瘦了?”
别人这样问我爹的时候,他还把锅甩给我娘。
“她啊,嘴巴刁着呢,一天到晚喊吃肉,你说,我上哪儿整肉去?”
好不容易等我大点,我娘能脱得了手了,她就出去找活。
那时刚好村里有名额招人去纸厂上班,我爹他这些年巴结了些领导,就得到了一个上班名额。
“贵芬啊!我有好消息跟你说,我男人他说,村里发配的纸厂上班名额,你家有一个!你的好日子来啦,那可是人人求之不得的铁饭碗呢!”
“真的!”我娘还在耕地,一听婶子这话,激动的锄头都拿不稳了。
“这我还能骗你?你就等你家老王回来亲自告诉你吧!”
那时,我爹是村里开铲车的,有活的时候挣点,没活的时候一分也没有。
家里日子紧巴巴的。
要是能去纸厂工作,那以后日子就好起来了。
可我娘盼星星盼月亮,最终盼了个空。
我爹把名额让给了那个寡妇,还因此被村委会评判为“村好人”,特地颁发了一个奖状,贴在我家门口。
我娘跌坐在地,看着那个奖状痴呆了很久。
那时,我已经九岁,全身穿得破破烂烂的,一双鞋都是别人穿烂不要后我娘捡来补的,完全不像有爹的孩子。
我娘看着我,沉默许久做了决定,她要和我爹离婚。
起初一直忍让,不过是害怕她一个女人,养不活我。
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她早该跟他离!
“王鹏飞,你有你的善心,你是个大好人,但你对你自己的老婆孩子有过半分关心吗?我受够你了,我们离婚吧,以后不管你去帮谁,哪怕把命给别人,都是你自己的事。”
我娘收拾东西要走,我爹却出乎意料的拉住了她。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大家都等着我爹痛哭流涕,挽回我娘。
但我爹,没有。
“你等等,你不是不和我过了吗?这个我尊重你的意愿,但是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她摔开我爹的手。
“你知道大队那个李书记吧?他老婆死了好几年了,家庭条件也不错,前段时间正好拜托我帮忙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介绍一下呢,你看,他条件也还行,你跟我离了也没个好去处,不如。”
“你个王八蛋!”
我娘行李一摔,气的反常拿起木杆要和我爹拼个你死我活,我躲在房门里面不敢吱声。
“我警告你啊,张贵芬,我可是会打女人的。”
我爹一边逃窜,一边威胁我娘,其他人平时都会拦着我娘,可这次却没人站出来。
媳妇还没离呢,就忙着介绍给别人了,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不爽快。
“够了!”
我爹急了,抓住背篓一把将我娘推翻了。
“人书记还不一定看得上你,我是怕你过得不好才想着把这好事先告诉你,你不乐意,那你就走啊!我看,除了村口那个单身流浪汉王麻子,没谁愿意要你!”
“你!”
村口那个王麻子,四十多岁没讨老婆孩子,经常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打,现在几乎被全村孤立。
我娘倒在地上,一口气没上来,朝地上喷了一口血。
“娘!”原本害怕父母打架的我,也冲了出去。
村里围观的人,看见血也都赶紧叫我爹停嘴了。
“又吐血,之前她又不是没吐过,还不是好好过了这么些年,我又没动手,她自己先打人的,活该。”
我爹嘴上还不饶人。
“快叫医生!人好像不行了!”
大婶见我娘翻白眼,急得急的拍大腿,医生却因为去别的村看诊去了,导致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我亲自感受着母亲的手,一点点变凉,直到最后彻底僵直。
听着大婶哭着喊人没了,我才一点点感觉到死亡的意义,我抱着娘,怎么也不肯松手。
我娘怎么会死呢?别人的娘都活的好好的。
泪水打湿我破烂的衣衫,我爹把我拎了出去,他嫌我哭的心烦。
“早不死晚不死!非得在我推了你一把后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