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为国守下六城,却被皇帝换取美人。将军死后,我入宫为妃,为他复仇
我丈夫守下六座城池,却被皇帝反手换了敌国美人。
美人设计让我入宫为妃,我丈夫不允,被皇帝杀死。
我葬了他的尸骨,美人却把他挖走。
走前,还指着我说,「都是因为你!」
我毅然入宫,当了皇帝的妃子。
不管是皇帝,还是美人,都要为自己的孽付出代价。
西延来犯,我丈夫赵云帆驻守边关,守下六座城池,却被皇帝杨庸反手送给西延,换了美人阿丽腾。
他不顾边防安危,命我丈夫带领主军撤离边关,护送阿丽腾回京。
到京后,皇帝将其封为贵妃,十分宠爱。
甚至怕阿丽腾思念故土,不惜花重金从西延运货,只为博她一笑。
为给贵妃接风洗尘,他不顾国库亏空,军饷无着,大摆宴席,邀请朝臣及家眷。
入宫前,我给自己画了个丑妆。
当今皇帝是个好色之徒,各大高门夫人,但凡样貌周正的,都被网罗了去。
要不是我爹从小让我扮丑妆,恐怕挨不到如今。
哪怕他如今宠爱阿丽腾,却不会专宠她一人;哪怕女子已嫁为人妇,他也是抢过的,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可计划不如变化,宴上有位丫鬟不小心,将酒水从头到脚洒了我一身,浇花了我的妆不说,还手忙脚乱地给我擦脸。
这番动静引来了众目,自然包括皇帝,我与丈夫想要遮掩,却已是来不及。
他手揽阿丽腾,还倾着脖子张望,下了两道圣旨,一道让我与赵云帆和离,一道让我入宫为妃。
我和亲人自是不愿,一众大臣也纷纷谏言,望他收回成命。
可他哪里听得进,以龙威拿乔,说我们是有意遮掩,欺君罔上。
他挥手叫了禁卫军,将我们团团围住。
赵云帆再压不住愠色,抓住我手,抽刀而出,「昏君,你欺人太甚!」
宴会大乱,兵戎相对。
赵云帆久经沙场,自不是京城兵士所能比的,他在刀光剑影里杀出一条血路,牵着我往外奔,重重朱门掠在身后。
可人终归是人,寡不敌众,外宫门前,一柄刀砍进他肩头。
他不觉痛似的,横刀杀开,将我送上马车。
我伸手要拉他上来,可他松开了,让家将带我走别回头,然后狠狠拍了下马,「竹音,是我无能,今后怕是不能护你了。天涯海角,去哪里都行,好好活着!」
马疾驰而去,载着我狂奔。
我扒着车窗,透过浓稠的夜色,看见黑压压的人前,飒立着一头孤狼。
他勇往无前,亦是英雄末路,数不清的红缨枪洞穿了他胸膛。
我的心口也恍被刺穿,脸上的湿意如泣下的血,「云帆,赵云帆!」
可他不应我,留给我的,只有回望时,一个含血的笑。
家将带我出了城,可我不愿独自苟活,乔装回去找我的亲人。
短短一个晚上,城内就变了天。
我打相府经过时,已经被封了,爹娘他们悉数被下狱处死。
赵府也是这个下场,赵云帆奄奄一息之际,还被处以炮烙之刑。我抱着那具焦黑的身体,不敢想他经受了多大的痛苦。
唯一幸存的,只有赵家掌控的军士,被收归皇权。
可他们心不甘情不愿,悄悄派了些人来,帮我收敛安葬亲属,又上过香后才离开。
我披着麻布,望着百十个堆起的坟包,感觉身体也被掏了百十个窟窿,生当如死。
我一片接一片地烧着纸钱,浑不觉烟灰迷住了眼,也浑不觉身后有人走来。
「我本想着死你一个就够了,哪曾想你竟拖累了他。」
我回首望去,一个布衣打扮的女子站在身后,眉眼是异域的深邃俏丽,竟是阿丽腾。
她半蹲下来,抢了把纸钱,烧在赵云帆坟前。
我警惕起来,「堂堂贵妃跑到这里来?」
她自顾自道,眼中竟闪过悲意,「他是个好人,西延拿我当刀,你们大梁拿我当宠物,只有他拿我当人,说我若非身不由己,该是草原上最自由的鹰,我第一次知道,女人也是可以当鹰的,自由的鹰。」
我不由得一惊,方才知道,她在护送路上对我丈夫生了情。
她以为赵云帆说出那样的话来,想必对她也有几分爱意,可他告诉她,「我已有妻,十分真心都交了出去。」
她不甘心,来到大梁后调查我,得知我是相府嫡女,从小锦衣玉食,人生顺遂,婚配后还得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反观自身,从小被父母抛弃,又因美貌被皇族看重,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成为可堪重用的间谍。
她觉得我不该占了全部的好,也觉得温室里养出来的花,配不上战场上厮杀的狼。
所以,宴会上的婢女不是无心之举。
她就是要把我送进虎口,就是要把我捏在自己手心里,进而碾碎去。
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皇帝会心狠手辣到如此荒唐地步。
她抹掉眼角的泪,指着我,「华竹音,都是因为你!」
话音一落,灌木丛里钻出十几个布衣男人来,皆非中原面孔。
他们提着铲,利落地刨掉坟头,一寸寸往下挖。
我揪住一把铲,扯过来扔掉,「你们不能这样做!」
他们无动于衷,重重推我,我摔在地上,被拖走。我拼命挣开,往坟前爬,再次被拽开。
我只好求阿丽腾,「他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你不是说你爱他吗,连安息的机会都不给,你这算什么爱?」
「我不用你教我。」阿丽腾掐着我脖子,抠出血来。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云帆的尸骨被刨出来,被席子卷着,装进麻袋里去。
我伸手去够,怎么也够不到。
接着,眼前的世界一点点消失不见,他们将我扔进了棺材里。
土一层层压下来,压了个暗无天日。
就在我遗恨满怀,以为自己要死掉时,一个躲在暗处的,叫赵景的家将将我挖了出来。
我紧紧攥着空坟的土,眸光直抵皇城的方向。
杨庸,阿丽腾,作了孽就要付出代价。
「夫人,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赵景欲言又止,「将军说……」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赵云帆想让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活着。可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两处茫茫皆不见。
而且,西延狼子野心,阿丽腾来中原,绝不简单。
所以,哪怕是龙潭虎穴,那仇我也复定了,不死不休。
赵家军被收编后,赵景在皇城当值,我让他弄了套宫女的衣服来,安插我入宫。
宫内还是有些相府和赵府人脉的,很快,皇帝身边的一个侍女被替下来,我顶了上去。
无须多加引诱,他就注意到了我。
在我第一次奉茶时,就抬起了我下巴,「赵夫人?」
我知他为美色所动,却也不是愚不可及,要不也不会死盯着茶水,疑我在里面下毒。
我灌了口茶水,佯装送去秋波,「臣女亲族皆殁,自知无依无靠,斗胆入宫,想问一问皇上,宴会那日,皇上说要封我为妃,可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