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交警查酒驾,我手心冒汗。
因为一具尸体正躺在后备箱。
索性他们没有发现,我正启动车辆准备通过。
后备箱发出一声闷响,尸体滚了出来。
我看着警察围过来,我知道我完了。
审讯室的灯毫不留情面地照在我眼睛上,我双眼刺痛,忍不住留下眼泪。
「为什么要杀害后备箱的女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主审问的王警官像是走流程一样眼皮不抬,快速翻阅着尸体照片,旁边的年轻女性警察低头记录。
我本来打算一进警局就老实交代,没想到遇到老熟人王警官。
突然又不想了。
「死者张柔,年龄二十,死因脖子割喉,大动脉出血过多,脖子有明显青紫掐痕,腹腔检查出大量水,疑似遭受水中窒息,前胸后背有多处旧伤,手腕发现几道自残刀痕。」
我耸耸肩,做了一个扼住脖子的姿势,向后仰靠在椅子上:「我老婆,她出轨了,我一时之间没忍住就把她杀了。」
双手之间手铐叮叮当当,节奏像极了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
我轻松藐视警察的态度,激怒了王警官,他猛地一拍桌子叫我老实交代。
「我不说,王警官你就要动手吗?这可不像一心为人民服务的人民公仆。」
我打了一个哈欠,擦拭着眼角的眼泪,又懒懒散散的靠着椅子。
王警官冷着脸,岁月攀上他的鬓发,变得发白,和记忆中的截然不同。
一份薄薄的档案扔到我面前:「据我们所知死者张柔根本没有结婚,你到底是谁。」
我坐直身子,拿起档案翻了几眼,又丢回桌子上去。
「我当然是她老公。」
「我们结婚的时候,张柔才19岁办不了结婚证,于是我们在她老家办了酒席,彩礼都花了十万呢,这可真贵,够买多少斤猪肉。」我语气平静,带着嘲弄。
女警察的笔尖一顿,抬头看了看我,没说话。
我看得出她不服气,迫于身上的警服不能发声。
真好,她没有经历过被物化的世界,没有因为几万的彩礼就被嫁到男方,当牛做马任人宰割。
她依旧保持一颗同情心,会为女性同胞不忍。
如果当时遇到的是她就好了。
警察解锁了我的手机,里面的照片和聊天记录,显示我和张柔举办过婚礼,照片上的她穿着红色敬酒服笑得一脸幸福,依偎在我怀里。
我的眼睛又开始刺痛起来。
小柔……
王警官不耐烦的敲桌,让我配合。
他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耐心。
墙上的挂钟的时间来到半夜三点四十五分,我理理思绪开始讲述。
我叫杨子木,和张柔两年前认识,一年前结了婚。
前天张柔和我说,她要和闺蜜一起去温泉酒店放松,我答应了。
我躺在床上刷着手机,大概凌晨一点,为张柔开通的亲密付,扣除了一款来自成人用品店的费用。
我一下子困意没了,第一反应是头顶变绿。
打电话过去,响了很久,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张柔接了,她困意朦胧,不耐烦地朝我吼,电话里还传来失真的闺蜜声音,一切都好像是我瞎想。
我立马驱车赶往温泉酒店,到了酒店还是半夜,我硬生生在车里坐了一夜。
等到白天跟踪起张柔,她和奸夫神态亲密,我看的怒火中烧,强忍住到晚上,她看到我来了很惊讶。我们发生了争吵,她说她要追求爱情,我一时没忍住,抓着她的后脖颈,按在浴缸里,企图让她不要离开我。
浴缸咕嘟咕嘟的冒泡,她屈服了。
我松了手,她立马拿起水果刀就要刺我,我当然要反抗,一时激动就抹了她脖子。
我叹口气:「王警官我好歹给了十万彩礼她是我的人,结果出轨还要杀我,你是男人,你应该能理解吧,我这是正当防卫。」
女警义愤填膺:「给了彩礼又不是嫁到你们家,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王警官不耐烦的打了哈欠,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王警官和女警再回来时表情严肃,王警官一开口就是:「酒店那边传来消息,张柔隔壁住着的男性客人刘源被发现尸体在酒店湖中,杨子木你趁现在坦白从宽,还能争取减轻几年。」
我一脸惊讶,透着几分迷茫看着他。
挂钟时间走到三点五十八分,滴答答惹人心烦。
不是婚姻破碎导致的过失杀人,而是蓄意谋杀多人的重案,终于让王警官正眼开始打量我。
王警官冷哼一声,举着手里的文件,「不得不说你撒谎漏洞百出,你刚刚所说的开车前来酒店,可前天张柔开得就是这辆车,你是通过其他方式来的酒店,我们在车里还发现了关于张柔和刘源儿子的一份亲子鉴定,时间是一个月以前。」
「我们来大胆假设一下吧,一个月以前你就发现张柔曾经和刘源有一个儿子,你发现他们还背着你联系,在温泉酒店相会,你想出来一个计划,把他们杀害再抛尸,然后把一切嫁祸给张柔,开着她的车制造她杀人之后潜逃的假象,可惜你没想到那条路刚好遇到交警,你的计划彻底失败。」
「你就想干脆咬死婚内纠纷,减轻法律的罪责,不得不说很愚蠢。」王警官摇摇头,下了定义,双手交叉等着我坦白。
我笑了:「王警官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时间还早,那就再逗逗你吧。
我没有理会他的疑惑。
「王警官我为你讲个故事吧。」
冷白刺眼的灯光下,我开始讲述另一个版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