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研二那年死了。
他们都说我姐为情所困跳楼自杀。
但我了解姐姐,不是这样的。
姐姐死前还在电话和我争执。
她要不顾一切揭露她导师黄是材学术不端,贪污经费。
可没过久我姐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两年后,我跨考上岸。
我终于站在了姐姐曾经的位置上,
遇到了害死她的那些人。
“你妈不过是一个在家种地的人,我爸是教授,也是你老师,只会着重培养我,你等着吧”
我平静地看着导师女儿扭曲嫉妒的脸。
我等着,送你们所有人下地狱。
“你就是专业第一跨考进来的黎瑞诗?”研一室友黄伊桃拖着行李箱站在床边冷冷地审视我。
“你好,我是黎瑞诗,你的室友”我笑嘻嘻地伸出手。
黄伊桃嫌弃地上下扫视我,最后定格在我伸出的手上,翻了个白眼:“因为你考第一,我爸妈都骂了我,还罚了我三个月零花钱,啧啧啧,你不过也就那样”
还不等我开口,她双手环抱于胸前,趾高气扬地吩咐我:“我爸是你导师黄是材,我是她唯一的女儿黄伊桃,你去帮我收拾东西,我看着,损坏我东西就照价赔偿”
我脸上的笑意更深,陡然提高音量:“即使我是你爸的学生,我也没有义务帮你收拾东西”
看来跟私家侦探调查得一样。
黄是材对女儿的要求十分严格。
一旦成绩让自己丢了面子。
对黄伊桃非打即骂。
让黄伊桃形成自负又自卑的扭曲性格。
黄伊桃一怔,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她,随后脸色涨得通红,立马快步去把宿舍门关上,将外面好奇的目光隔绝后,黄伊桃恨恨地看着我,咬牙切齿威胁我:“我爸可是你导师,你研究生生涯……”
我扬了扬眉,骄傲自信开口:“老师说我是专业第一,会着重培养我的”
黄伊桃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阴森地看着我:“单亲家庭,你妈不过是一个在家种地的人,我爸是教授,也是你老师,只会着重培养我,你等着吧!”
身体忍不住发颤,寒意从尾椎骨升起。
这可是我姐姐每天早上6点起床,晚上十一点半睡觉才考上的研究生啊!
他们怎么敢的。
没有背景的研究生不是人吗!?就活该被你们压榨吗???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冲上前抓住黄伊桃的领子往铁皮衣柜上摁-“砰”巨大的声响在黄伊桃身后炸开。
我死死地压住黄伊桃,冷声出言讽刺:“没有你爸你啥也不是,废物!”
黄伊桃害怕无措地抓着我的手,低声喃喃道:“我…我…”
这样欺软怕硬的废物怎么配得上我姐姐两年的研究成果!
我死死咬住我的后槽牙,紧紧盯着黄伊桃纤细的脖颈。
脑海里浮现的是姐姐开心和我分享她科研的样子。
视频里的姐姐总是瞧着憔悴,但是眼睛却在发亮,嘴角上扬地喋喋不休分享她的科研:“瑞瑞,我试验出结果了,可以推进强直脊柱炎治疗!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瑞瑞,你等等我”
画面一转。
姐姐脸色惨白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太平间里。
全身粉碎性骨折。
我的姐姐最怕疼了。
只要我的手往上移一步,黄伊桃就会被我活活掐死。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嵌入掌心肉中,密密麻麻的痛意使我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后退一步。
还没有证据,不能因为打人被退学。
黄伊桃害怕地跳出几大步,警惕地盯着我。
我不再理会。
我要我姐姐清清白白地走。
我要有罪者受到惩罚,永世遭人唾弃!
但过去了两年。
不管我往里砸多少钱。
都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能直接证明黄是材与姐姐的死有直接关系。
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黄是材学术不端和贪污经费。
我只能赌上我的未来。
第一次正式见面在办公室。
听完我的自我介绍,师兄肖青面露轻蔑。
黄伊桃上前挽住黄是材的胳膊亲昵开口“爸,我接下来什么安排啊”
语毕狠狠瞪了一眼站在黄是材隔壁的师姐杨嘉文。
杨嘉文不在意地笑了笑,向黄伊桃伸出手:“你就是老师的女儿啊,老师保密工作做得真好,我们都不知道小师妹过来呢,以后多多指教”
看黄伊桃不理睬杨嘉文。
师兄肖青挑了挑眉挤走杨嘉文站在黄伊桃旁边拍着胸脯保证:“小师妹有什么事过来问我就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伊桃炫耀似的看向我,仿佛在说:“你比不上我”
我扬起嘴角附和。
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后果只会更痛。
师姐宁和柿看向黄伊桃的眼神沉了沉。
疲惫又复杂地看向我。
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瞥了一眼黄是材闭上了嘴。
把头埋进身体里身子越发佝偻。
不敢和我对视。
明明才25岁的年纪,却比同龄人还要老上10岁。
黄是材满意地看着面前的画面:“好了好了,都别贫了,伊桃跟我,黎瑞诗跟你宁和柿师姐,把你师姐手上的活都接过来。”
看来黄移桃没和他爸说起宿舍的事。
我顶起乖巧的笑容低低应下。
人畜无害的表现让黄是材眼底的满意更甚。
对于黄是材而言。
背后毫无关系的我。
是易掌控的人。
宁和柿管着实验室的一切杂物。
是实验室的保姆。
“瑞…诗,实验室日常就是搞卫生和报账,以后的卫生都交给你搞,报销你得从群里把大家要报销的全部打印整理出来,这是我已整理出来的发票”
望着面前堆叠起来有5本书那么高的发票。
大到几万的仪器。
小到一瓶矿泉水。
可我们只有一个10平方米的细胞间,里面只有一个超速离心机。
那买来的仪器去哪里了呢?
一个月买了30箱的氯化钠注射液和无数实验耗材,可明明除了宁和柿谁也没踏进过细胞间。
而宁和柿的实验都是自费。
或者去隔壁实验室蹭别人多的或不要的器材。
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抬头直视宁和柿:“师姐,那我自己的实验呢?”
宁和柿避开我的目光,手掌按在发票上不住敲打,闷声道:“自己抽空做,嫌累就走吧,现在走重新考研也来得及”
恰好黄伊桃化完网红装踩着高跟鞋往外走,她讥笑道:“嫌累就走啊!不过,这可是你辛辛苦苦考上的研究生吧?”说完撩了撩散下的头发继续:“我等会还有约会,就不和你们闲聊了”
宁和柿不自觉地紧握拳头,厌恶望向黄伊桃的背影。
黄伊桃天天在外逛街买衣服约会,每次在办公室就是追剧。
从贫苦家庭中挣脱出来的宁和柿怎么甘愿一直是黄伊桃的养料呢?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宁和柿。
也是姐姐的室友。
一起联名举报的盟友。
仅仅一个月,黄是材贪污国家经费高达30万!
我搬着厚厚的发票去找黄是材:“老师,这是需要报销的发票,需要你签字”
黄是材皱眉不悦地暂停手机中的视频:“这个你们自己签我的名就行,你师姐没和你说吗?别打扰我”说完继续刷娱乐视频。
我将发票推到黄是材的面前,扯了扯嘴角:“老师,你不看一下发票的内容吗?发票很多内容不实,存在虚报的嫌疑”
黄是材连头都没抬,随手往下滑播放下一个视频,满不在乎:“怎么可能呢?这都是你们报的账,我相信你们”
显然不止我一个人这么问过他。
奸诈的狗男人。
如果以后查出来报假账骗国家的钱,黄是材只要对外说是太相信我们,不知道我们会乱开发票,最多落个识人不察的责任。
第一个炮灰就是宁和柿。
黄是材视线从手机移到我的脸上,幽幽开口:“瑞诗啊,我培养你一个研究生也不容易,你的这个….补贴费啊,要按时转给我,用于实验室的建设”
不额外给补贴就算了,还要国家给我的那600块。
更何况我入学资料写着家庭困难。
你是穷疯了吗!?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语气无奈:“老师,我家里没啥能力支持我,那600块是我吃饭的钱”
黄是材语气一变,抬头怒瞪我大骂:“我平时培养你容易吗?你每个月在我这花了多少钱没数吗?自己不会去打工吗?我这不是再跟你商量,下个月打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