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丧尸来到脑子店买脑子吃，看到货架上写着：
小学生脑子500元一斤，
初中生脑子1000元一斤，
高中生脑子2000元一斤，
大学生脑子9999999元一斤。
丧尸不解，问我：为什么大学生脑子这么贵啊，是特别好吗？
我摇摇头：不，是特别少。
「目前正值丧尸病毒爆发十年之际，人脑售卖产业链已初具规模，猛烈势头迅速席卷全球，在新时代带来新的发展机遇。。。」
我正磕着瓜子儿听早间新闻。
门外一群丧尸，扒着窗户对我龇牙咧嘴。
而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些丧尸如果不及时吃到人脑就无法控制神智，因此我们这脑子店，每天顾客盈门，不过服务的对象不是人，是丧尸。
我对着门外丢过一个「你奈我何」的眼神。
没到时间，休想让老娘免费加班。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铃响了。
我打开店门，一群丧尸一拥而入。
我插着腰，冲尸群喊道「都给我排队！不然今天谁也买不到！」
第一次见杨利，他正混在排队买脑子的丧尸队伍里，被尸插队也不生气。
我看不下去，冲他喊「哎，后边那大高个儿，你上前边来。」
前边一排丧尸回头看他，他也回头。
但他的后面，没有人，哦，不对，没有尸。
「别瞅了，就是你！」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得到我确认的眼神，才在一排呲牙咧嘴的丧尸注目礼下，一脸不好意思的小跑到前面。
「这是价目表，你看下你要哪种脑子。」
「我。。。」他挠挠头，迟迟没有开口。
「要买就买，不买就走，后边还一堆人呢。」哦不对，一堆尸。
他低下头，从柜台前离开了。
我忙着接待其他顾客，没顾上看他。
下班了。
我在柜台点货。
夕阳的余光温暖着我，无比惬意。
突然，一团阴影笼罩了我。
我抬头，「我们已经下班了，你有什么事吗？」耽误我下班，我没好气地说。
「那个。。。」
「请问。。。」
「您这里。。。」
「那个，请问，您一句话能一口气说完吗？」我阴阳怪气地翻着白眼。
「那个请问您这里收脑子吗？」我话音刚落，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吐出了这句话。
我也吃了一惊。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小伙儿。
人长得倒白净，眼神嘛，清澈中透露着愚蠢，是师父口中的大学生无疑。
我师父一身挑脑子的好手艺，脑源选择由捐赠人士或者死囚犯得来，当然黑市上也有一些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毕竟身处乱世，鱼龙混杂。
他教给我，选择时记住，高中生的脑子性价比最高，因为他们经受了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磨练，脑中有知识，心中有希望。
初中生次之，小学生也尚可，毕竟是新的，没用过。
但大学生的大可不必费心收集，因为他们没有。
不过回收脑子这事我是没想到的。居然是同行，样子长得挺白净，没想到是个狠人。
现在管理越来越严格，医院和监狱的脑源明显供不应求，如果有合适的脑源倒是可以考虑合作。
「你那有多少货？货品来源如何？我们是正规商家，必须保证货品质量，所以这个您是必须要提供的。」
他被我这么一问，呆住了。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个，能卖多少钱？」
我一脸嫌弃差点溢出屏幕。
这不纯纯耽误我下班吗？
「不收。」我果断拒绝。
「啊？怎么不收呢？我是大学生，那货架上不是写的我的脑子挺值钱吗？」他看起来有些着急。
我索性和他摊牌，避免纠缠。
「我师父说了，大学生没脑子。」
「没有吗？」
「有吗？」
「有吧。。。」
「好吧，有。」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但不多。」随即又暗了下去。他低头想了一会儿。
「那养养能长出来吗？」
「你长出来再说吧。」
好好的一个小帅哥，咱也不知道干啥这么想不开。
希望他在我这碰个壁，回去能想清楚，好好活着吧。
第二天，店里没顾客了，可以早点下班，我的心情不错。
「又来干什么！」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火噌一下就起来了。
「姐姐，那个。。。」
「我不知道怎么长脑子。」他用一双像狗狗一样清澈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我。
好，你行，居然拿美色勾引我。谁让你刚好撞到老娘的审美点上。
「叫什么？」
「我没叫。。。」
「我问你叫什么？」
「我没叫啊。。。」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点狐疑。
嘶——师父诚不欺我。
「姓名？」
「哦哦哦，杨利。」
「哦，杨利～那以后就叫你苟子吧」
「不是，我叫杨利。」
「我知道，苟子。」
「。。。」
我觉得，脑子养一养，应该是可以长出来的吧。
毕竟一张帅脸下，如果没脑子，着实有些可惜。
「我叫木雅，脑子嘛。。。应该也是可以长的，不过你还这么年轻，成为脑源捐赠者到时候就没命了。」
「我。。。我知道。有个人，为她失去生命也值得。」
说他没脑子吧，也不对，这不还有个恋爱脑？
傻苟子，在这乱世，活着不比什么都重要？
休息日。
我正挤在大爷大妈的队伍里抢鸡蛋。
回头一瞥，看到傻苟子在超市的货架前犹豫不决。
我抄起一兜鸡蛋退出战斗，径直向苟子走去。
「苟砸，挑啥呢？」
杨利看见我走过来，似乎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抬眼看我。
我看了一眼货架上的方便速食，转头对杨利说「今天姐就给你上第一课，如何选购新鲜蔬菜。」
说完，还不等杨利反应过来，我就拽着他来到蔬菜区。
「茄子要选按上去软软的颜色比较深的，这种的嫩，黄瓜要选顶花带刺儿的，比较新鲜。。。」
话刚说完，还没得到对方崇拜的小眼神，超市里就骚动了起来。
人群乱跑，喊声震天。
我被四散的人群挤来挤去，一个踉跄，眼看着失去平衡，一双手环上我的腰，将我捞起来。
苟子将我的头埋在他胸前，一支胳膊裹在我头上，怕我被撞到。
我的脸就贴在那对胸肌上。
真结实啊！
我一把从苟子怀里挣脱出来，抓住要从旁边跑过去的大哥：「大哥，这咋回事啊，乱成这样？」
「咳，大姐，您不知道，这政府最近管的严啦，没有固定脑源的丧尸都得被销毁，这会儿正抓尸呢。」大哥操着一口浓重的天津味儿给我解释完，快步离开了。
苟子话还没听完，推开我就往门外跑。
亏姐一心想救你，招呼都不打，转头就跑，你礼貌吗？
我拖着一堆生活物资回家时，满脑子都是独在异乡的艰辛，和「男朋友到用时方恨少」的感慨。
由于目前执行的是丧尸和人类交替活动，而且常常有丧尸暴乱和丧尸病毒传播疫情，大家都会多囤一些生活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我费力地从共享单车上拽下一袋土豆时，一双大手接过了我手上的塑料袋。
我抬头，对上那双满是愧疚的眼。
「姐姐，我来拿。」
「我刚才有一点急事，没有打招呼就走了，对不起姐姐。」
我就在这一声声姐姐中迷失了自我，我刚才在生什么气来着？
罢了，谁让姐大度呢。再说了，人形货运机，不用白不用。
苟子跟我上了楼，放下物资后。
在我局促的小出租屋里，孤男寡女。
他那双清澈的卡姿兰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尴尬。
「那我。。。」
「那你留下吃个饭吧。」我抢先一步打住他的话头。
「就当感谢你帮我搬东西。」算你小子运气好，遇到姐这么个好人。天天吃速食，当然会对生活失去希望，也就姐的厨艺可以救你于水火了。
「可。。。可以吗？」
「别废话，过来帮忙！」我拽着苟子来到厨房。
丧尸爆发以来，很多人都失去了亲人，我也不例外。虽然现在稳定了一些，但仍然时常爆发混乱，除了上班，每天面对来买脑子的丧尸，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好久没有吃过饺子了，我提议今天包饺子吃，苟子愉快附议。
我安排苟子把猪肉和大葱剁了，我去拿面粉。
做面食太费时间，平时不太用到，所以面粉放在了橱柜的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