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全族灭门的时候,我点燃了寝宫,随他们去了。 重生一世,我绝不做皇后。不做萧策言的笼中鸟。我要让那些害了辛家的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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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软禁在坤宁宫三个月后,终于有人来看我了。
不是皇上,而是我的庶妹林嫣然。
按规矩,就算我被软禁,也贵为皇后,没有我的准需,林嫣然是不能进入我的寝殿的。
可她大大方方的进来了,手里还捏着一个荷包。
荷包我认得,是当年我亲手绣的。
也是我与皇上定情的那天,亲手挂在他身上的。
皇上曾经将它视若珍宝,如今已在他人手上,我大概就明白他的心意了。
林嫣然四处看看,轻蔑一笑,“这宫中,怎么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我皱眉看着她,“林嫣然,是身为丞相府庶女,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别拿我是庶女说事!”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随后又变回原本的高傲姿态,“林轻尘,你给我记住了,我现在是圣上女人,已经怀着孩子了。不久之后,坤宁宫就会迎来新的主人了。”
“而你!就守着外祖父的尸骨过一辈子吧!”
我警惕的抬眸,“我外祖父?他怎么了?”
“哈,”林嫣然笑了,“我的好姐姐,您的外祖父因为谋逆罪在三天之前就被问斩了,辛氏全族抄家。”
我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在地上。
“不可能!外祖父是三朝元老,跟着太 祖皇帝打江山,怎么会谋逆!”
“怎么不可能?辛氏全族的尸体如今已经被扔进了乱葬岗,那凄惨的样子,看了真是让人想发笑呢。”
我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拔下朱钗,刺向林嫣然,嘴里嘟囔着,“是不是你,是不是害了我们全族!”
林嫣然吓了一跳,左右躲闪着。
我没伤到她,但皇上来了。
他冲进来,将林嫣然护在身后,“林轻尘,你在干什么。”
他对着殿外扬声:“福宝,宣太医,将林婕妤送回寝宫。”
原来她还只是婕妤,不过是个正三品,就已经惦记着我的后位了。
萧策言看着林嫣然带走,才转头看向我,满眼复杂。
我仍旧保持着刚刚刺的林嫣然时的样子,手里攥着朱钗,青丝散落,没了平日里的端庄。
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年少情深,原来真的可以走到两两相厌,话本里面果然没有骗人。
“轻尘,朕······”
“萧郎······我只问一句,外祖父一家和母亲是不是真的不在人世。”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抱在怀里,“辛将军涉嫌谋逆,已经处斩,辛家三族斩首,至于你母亲是今早相府来报,自缢身亡”。
我扯了扯嘴角,抬手将朱钗刺进了他的左臂。
萧策言没有躲,但武功在身,顶多也只是一点皮外伤。
他抱我更紧:“轻尘,我是迫不得已,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扭过头,不愿意再看他,萧策言临走的时候收走了所有的能够伤人的武器,我目送他现在又装什么情圣,本来也并不是情深义重的人。
当晚子时,我用蜡烛点燃了坤宁宫,满天的火光很快地淹没了大殿,外面传来了宫人救火的声音,只可惜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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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元年冬,成德皇后卒,帝悲痛不已,夜不能寐,终身未立后。
“咳咳······水······水。”我口渴极了,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久的梦,自己身处在一望无际的沙漠,无论怎么走都无法到尽头。
“小姐,小姐,水在这里。”我听到碧儿的声音,怎么回事,碧儿不是早就身首异处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雕花木床,和白色的床幔,床边的站着一个小丫鬟,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梳着两个发髻,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里面的眼泪哗哗往下落。
“碧儿。”我不确定的问着。
“小姐,你可算醒了,急死碧儿了。”这小丫头一边说一边扑到我的怀里,我打断碧儿的哭诉。
“碧儿,告诉我,现在什么年头。”
碧儿擦了擦眼泪,眼睛里面充满了疑惑,双手碰住我的脑袋,轻轻的晃了晃。
“小姐,现在是景观十五年啊,是发烧烧傻了吗。”说着又扑倒了我的怀里。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终于确定了,自己重生了,重生在14岁。景观十五年,一切还没发生,萧策言还没登基,外祖父一家还没被抄家,娘亲还在。
“娘亲···碧儿,别哭了,娘亲呢。”
碧儿还没回答,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哭喊声。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幸好你没事,不然娘就见不到你了。”母亲一进屋就把我搂紧怀里,抱着我不撒手。
我听见娘亲的声音,顿时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没办法说出话。
辛竹音看自己女儿这个样子,心里更加心疼了,面上不显,心里却把柳姨娘骂个不停,自己不过是去一趟娘家,柳姨娘竟然敢对自己的女儿下手,看来这个家的确应该清理一番了,要不然都当她辛竹音是好欺负的。
“娘,我没事,你可是去外祖父家了。”
我从娘的怀里面爬出来,娘这个时候正是三十来岁,眼角还没有细纹,一双手保养的很好,这时候的柳姨娘还不成气候,父亲看在外祖家的势力对娘也很敬重,上一世,萧策言登记之后,父亲因从龙之功,深得恩宠,而外祖父军功太高,不断被贬,父亲对母亲多般挑剔,宠幸小妾,十分不敬。
我暗暗发誓,重来一次绝对不会让事件重蹈覆辙。
“女儿,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娘亲摸了摸 我的额头
“我没事了,娘亲,发的烧已经退了。”
我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看向娘亲,旁边的碧儿可一听我这话就不淡定了,立刻对我娘念叨起来。
“夫人,刚才小姐还问我现在是哪年呢,我觉得小姐一定是烧糊涂了,都怪二小姐非要拉着小姐去湖边赏荷花,那荷花有什么好看的。”
果然娘亲听了碧儿的话,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连忙安抚娘亲,我可不想娘亲再为我担忧,上辈子娘亲为我做的事已经够多了。
“娘亲,你别听碧儿胡说,我刚刚醒时脑袋的确有些发昏,不过现在已经大好了,你看我还可以下地走两圈呢。”
说着我就要下床,扑通一下,险些跪在地上,心里在暗骂一声,这身体真是太弱了,可要好好补补。
“哎呦,我的女儿,可别乱动了。”
娘亲和碧儿连忙把我扶上床,我深深呼了一口气,脸上已经微微出了一点薄汗,有了娘亲和碧儿在身边,突然觉得这个破身体没那么讨厌了。
“夫人,柳姨娘和二小姐求见。”
常嬷嬷突然走进来对着我和娘亲说,“哼,那个贱人来做什么,我的宝贝女儿落水,她很得意吗,不见不见,让她们滚”。
娘亲听到刘姨娘的名字恨不得把手中的帕子都搅碎,我看到娘亲这个样子,心里微微叹气。
当年的父亲是从茂府的这个小地方来到京城,参加科举考试中了探花,一次宫宴,身为名门贵女的母亲对父亲一见钟情,非父亲不嫁。
这本来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天作之合,但是却没料到父亲在老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
母亲过门之后,很快有孕。
是个女孩,之后多年没有身孕。
而父亲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理由,把柳姨娘纳进门。
母亲本来因为未诞下男婴而愧疚不安,虽然不满父亲此举,也没在说什么,但后来却发现,着柳姨娘正是父亲青梅竹马的小妾,在与母亲成亲半年之后就被父亲从老家接过来安置在京城的外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