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书中炮灰NPC,是男二的无名妻,
按照原定故事,
他会誓死护卫女主赵舒,战死沙场,
这种情况哪个傻子不跑啊?
可当我嫁了旁人打算离开京城时,
他却回来了,还盯上了我偷偷生下的安儿。
糕点铺外,安儿扯着我的衣袖,撒娇着道:“娘亲,我想吃桂花糕。”
我微微蹙眉,刚想制止。
沈言长身玉立,温柔安抚道:
“安儿,前几日大夫怎么说的忘了吗?再吃下去你的牙就要坏光了。”
我正欲说话之际,忽地瞥见一纵马而来的人影,身体瞬间僵硬。
这是……裴定清!
他不是战死了吗?何时回来的?
对上我的视线,他也瞧见了我们三人,脸色铁青。
“沈郎,快带着安儿离开!”
我话说出口的瞬间,那箭矢便已经搭上,直直对准沈言的头颅。
他这是动了杀心。
那箭矢瞬间飞驰,幸好偏了弧线,只射向沈言搭上我手的衣袖,戳出一个大洞来。
“裴定清!你疯了吗?”
我惊魂未定,快步上前走到他马前呵斥道。
他冷冷看着我:“宁钰,我与你和离不过六七年,这孩子居然都这般大了啊。”
我扭头看着安儿和沈言,这才明白他是误会了什么,不过倒也正好。
“裴定清,你我都已然和离了,各自婚嫁本就正常,难道你还对我余情未了?”
他阴沉着脸不答话,扭转马头径直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等到他走了,我这才深舒一口气。
“娘亲,爹爹。”安儿跑上前看着裴定清的背影道:“那是谁?”
我咬牙道:“你娘亲的仇人,日后你遇到了,绕着点走。”
等到回府之后,我这才知晓这些年裴定清并没有如书中所言般离世,那谣言也是假的,他一直在隐藏身份,等候时机将敌军一击毙命。
如今正好到了班师回朝之时,他带着赫赫战功回来加官进爵了。
只是这些与我这个炮灰没有半点关系,裴定清是男二,即便不属于女主,也不该是我能够靠近的。
回府后,沈言将那撕扯破了的衣服换下,带着歉意过来对我道:
“钰儿,你我已然成亲,可今日我未保护好你和安儿,才让安儿受了惊,实在是抱歉。”
我连忙摆手道:“安儿性情顽皮,这等事吓不到他,再说该道歉的是我,那裴定清是冲着我来的。”
安儿一把扑进沈言的怀中,撒娇着让他一起玩蹴鞠。
院中其乐融融,沈言拉着安儿欢笑声不断。
我也终于放下了不安的心,静静地看着他们嬉闹。
裴定清回来后,凭借军功获封侯位,又得了陛下赏赐,风头无两。
翌日一早,丫鬟上前道:
“姑娘,裴将军过来了,正在外院呢,说是你若是不见他便不走了。”
外院处,一身华服的裴定清看着院中假山,冷凝着脸。
“宁钰,真是好久未见。”
“何事?直说吧。”
他脸上带着些嘲讽。
“宁钰,不该是你给我一个解释吗?你我成婚三载,刚和离你便和旁人生了孩子。”
我看着他怒极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可笑。
往日裴定清看我都是冷着脸,语气生硬,虽为夫妻,关系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三年婚姻,便是连说话都寥寥无几。
“裴定清,七年前你从边疆递了和离书回来,那时便说了此生和我不复相见,如今你却跑到这里质问一个有夫之妇,合适吗?”
当年和离书送回来后,我心有不甘,总想着挽回,便想方设法到了边疆,却看到这厮怀中正抱着赵舒,才让我彻底断了念头。
他上前一步,紧紧拽住我的手。
“难道那三年对你而言就那般痛苦?”
我一怔,良久后才点点头。
他怒极反笑,脸上都染上了绯色。
“是我自作多情了。”
等到人影彻底消失在我眼前,我这才松了口气。
沈言从后院走过来,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他有没有为难你?”
我摇摇头:“当年他将和离书送回来之际,我们两人就已经一刀两断了,更何况如今中间横戈着安儿,若是让他知晓安儿是他的孩子,定是会和我争夺的。”
沈言上前轻轻拍着我的肩,依旧是温和的口吻。
“那你呢?可有想过回到他身边?”
他对我冷淡寡言,我只以为他是天性如此,可那日我看到了他对赵舒温柔以待的模样,才知晓我错得有多么离谱。
回到他身边是万万不可能了。
忆及往事,难免带了些悲伤。
“不说这个了,安儿呢?”
他一顿,诧异道:“安儿方才出来寻你了,你没见到吗?”
我愣在原地,这孩子向来顽劣,浑身上下都是精力,怕是又不知晓到了何处。
可直到暮色昏沉也没见到人影。
“沈言,安儿到底去哪了?”
他也急得不行,可还是耐下性子安慰我:“没事的,安儿一定不会走远的。”
我浑身瘫软,无力靠在柱子旁。
外面小厮急匆匆地跑过来。
“姑娘,方才裴府的人过来说是平公子在他们那里,是裴将军临走时,不小心溜到马车上的。”
裴府?我身上瞬间冒出冷汗。
裴府高门大户,以往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之久,如今乍然再见却没有一点心思忆往事。
“安儿呢?你将人藏到何处了?”
他见了我眼神晦暗,沉声道。
“我不会哄孩子,他在母亲的屋中。”
我转身离开,他却一把拉住我,声音沙哑。
“宁钰,我在你心中当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当年那封和离书当真是无奈之举,匈奴来势汹汹,我实在不知晓能不能活着回来。”
我停下脚步,不大敢抬眼看他。
以往众人皆道他战死沙场,我气极却也悲痛万分,有了安儿后为了不让旁人议论只得嫁给沈言,可如今他又回来了。
好半晌才带着倦意道:
“那赵姑娘呢?她可是跟着你从京城一直到了边疆,如今这等关头,你不是应该迎娶她吗?”
他一怔,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赵姑娘?”
“是谁?”
这带着疑问的话又让我想起那幕,赵舒莹肌玉骨,半靠在他肩头,面色苍白,两人亲密无间。
如今居然反问我。
“裴定清,你心有他人,我不怪你,反正我们早就和离了,可装出这幅懵懂无知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推开他紧拽着我的手,向老夫人的院中而去。
以往和裴定清成婚时,她最是喜欢给我立规矩,七年未见不知现在如何了。
屋内传来一阵笑语欢声,安儿的声音安然无恙地到了我耳边,这才让我松了口气。
“我来带安儿回家。”我拉住屋中乱跑的孩子。
老夫人原本舒展着的面色沉了沉,盯着安儿道:“当年你和定清和离后,便听闻你生了个聪慧的男孩,如今得见果真如此。”
我拽着安儿的手紧了紧,生怕她看出什么。
“老夫人谬赞了,安儿顽劣得很,便不打搅老夫人休息了。”
话刚落音,我拉着安儿快步离开。
“这孩子当真是你与那沈言的?”
我僵硬在原地,尽力平静道:
“自然。”
府外,沈言早已等候我们多时,直到马车行驶时,他这才有些犹豫道:“钰儿,父亲和祖母前些日子派人来催我回柳州,你要和我一道吗?”
他轻拍着正在安睡的安儿的肩膀,眼中怀揣着情意看我。
这些年沈言一直陪在我和安儿身边,还和我假扮夫妻,对我们的照料怕是怎么也还不完。
只是……
我看了看安儿,有些犹豫。
“沈言,你让我想想吧。”
他轻声道:“好,不急,你好好考虑。”
离开京城于我和安儿而言都是一件大事。
可裴定清一直在旁虎视眈眈,迟早有一日他会知晓安儿是他的孩子,到那时我又怎么能争得过他?
安儿对我太过重要,万事必得以稳妥为先。
府中开始收拾行李包袱,宫中却来了人。
“宁姑娘,太后娘娘有请。”
我一怔,却还是进了宫。
以往和裴定清还在一处时,倒是见过这太后几次,只是裴家不重视我,她也没对我多么亲近。
“宁姑娘来了,快些落座。”
我踌躇着坐下,不大明白这想来自视甚高的太后为何要这般态度。
“娘娘唤我过来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