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嫡子大病一场后,夜夜梦见一个女子,甚至差点得了相思病。
就在齐家大肆寻找女子的时候,暖香楼神秘花魁初次露面的消息传遍京城。
齐熠川慕名而来,在看到我的脸的时候失了态。
梦中女子的模样,同我的样貌相差无几。
而我,就是名动京城的新花魁。
深夜,京城万家灯火,暖香楼的门前聚集了众多世家子弟的马车。
我换好提前准备的衣裳,明珠替我梳妆。
我对着镜子露出已经练习许久的笑容。
笑中带媚,却也令人怜爱。
是我要的效果。
门外,薛妈妈的声音传来,“蓉蓉,准备好了吗?客人可都等急了。”
我柔声回道:“好了,妈妈先去吧,我一会就到。”
声音中也透露着万千风情。
这些都是楼里的姐姐们倾囊传授,自然是不会差的。
我示意明珠在房内等我,自己则缓缓出了房门。
楼下,围满了慕名前来的世家子弟。
“薛妈妈,早就听说你这金屋藏娇,藏了个大美人,如今还不让她出来给我们见见?”
周围是一阵附和声。
薛妈妈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赔笑道:“诸位公子别急,蓉蓉一会就到了,各位可以先听着幽莲的琴。”
一位公子不满喊道:“不听不听!在场的各位哪个不是为了蓉蓉姑娘来的?”
又是一阵附和声。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道男声。
“哦?看来萧公子也是想一睹佳人风采了?只是不知今日银钱带够了没有,可别再让薛妈妈押下了。”
这事本就是萧公子心中一大丑事,如今被人堂而皇之说出来,气得就要回头开骂。
但是在看到来人时却噤了声。
齐熠川,齐家的嫡长子。
齐家本是个地方小官,但是凭着齐熠川的姐姐,也就是当今齐贵妃一步登天。
现如今是天子身边最大的宠臣。
即使齐熠川行事嚣张,众子弟却也只是避其锋芒,不敢多说什么。
齐熠川不屑地看了一眼如鹌鹑般的萧公子,嗤笑一声坐在了薛妈妈提早留好的贵宾位上。
“这暖香楼如今门槛是越来越低了,这种人都能放进来。”
“真是坏了好兴致。”
周围的侍卫立马明白了齐熠川的心思。
上前就要把萧公子打出去。
我缓缓走下楼梯,眉眼弯弯看向齐熠川。
“向来听闻齐公子的大名,如今一见,传言果然不虚。”
我用面纱遮挡着自己的面容,走向了舞台中央,微微偏头示意薛妈妈。
薛妈妈会意,笑着对台下的人群说道:“今夜是蓉姑娘第一次露面,一曲折柳还望诸位笑纳。”
说罢,我随着乐声开始舞动。
媚眼如丝,腰肢灵活。
转身时面纱落下,露出我的样貌。
底下人的目光惊艳,在看到我的脸时眼神更加兴奋。
唯有齐熠川,握紧了手中的茶盏,死死盯着我的脸。
一曲舞毕,我看着齐熠川的神情,勾唇一笑。
而薛妈妈也在一旁开口:“我们蓉姑娘凡是都讲究个你情我愿,若是有公子想要与蓉姑娘闲谈风月,也得问问蓉姑娘的意思。”
底下人面面相觑,都知道我被薛妈妈培养许久,怕不是一般物件就能拿下的。
齐熠川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拿过一样东西,举起朝我示意。
是一条玉制的柳条。
“早就听闻蓉姑娘极爱柳树,就连这舞也是与柳有关,不知这礼物姑娘可喜欢。”
我微微低头,脸上现出红晕,偷偷打量着齐熠川。
犹如一个怀春的少女。
我走下台,从齐熠川手中接过柳条。
“齐公子真是对奴家用心了。”
齐熠川大笑,牵着我的手走向楼上。
我握紧了手中的柳条,掩下眸中的恨意。
自那夜后,暖香楼蓉姑娘的名号名动京城。
而齐熠川也夜夜都来暖香楼,花下重金包下我。
在外人看来,就是齐熠川一掷千金只为博暖香楼的花魁一笑。
但是齐熠川爱美色,更爱折磨美人,就单是暖香楼,被齐熠川折磨过的就不在少数。
我自是不例外。
薛妈妈心疼地看着我身上的伤痕。
全是被齐熠川弄出来的。
薛妈妈小心地替我上药。
“蓉蓉,真是苦了你了,其实你不必如此的,你许姐姐知道了也不会希望你如此的...”
我轻轻拉上衣服,淡淡地开口:“妈妈,若不是许姐姐,我是走不到今天的。”
“这条命,本该就是姐姐的。”
薛妈妈不再开口,门外明珠的声音响起。
“薛妈妈,蓉姐姐,外面有人想要见姐姐一面。”
薛妈妈皱眉,刚想出去拒绝,我拉住薛妈妈的手。
“妈妈,我只要还在楼里一天就是楼里的人,除了齐熠川还会有别的客人的。”
薛妈妈听到我的话,叹息一声随即领着我走了出去。
我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
我转头看向明珠,“什么时辰了?”
明珠回道:“亥时了,约莫齐少爷不过一炷香就会来了。”
我颔首,把齐熠川送的玉佩挂在腰间,换上笑容下了楼。
许姐姐是暖香楼的花魁,她貌美心善。
一曲绿腰舞曾经也是名动京城。
许姐姐做花魁赚的银子都花在了我们这群孤女身上。
自己吃穿却是挑着便宜的来。
但是即使是再廉价的首饰衣裳,穿在许姐姐身上也好像天仙下凡。
我和许姐姐认识在柳絮飘扬的时候。
那时我正在和街上的乞儿争着一口吃的,乞儿人多,我身上被打的浑身青紫。
许姐姐给了那些乞儿一些钱,打发他们走了,她温柔地把我扶起来。
“哎,也是可怜,我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可也能保你吃穿不愁,你可愿意跟我走?”
我点头,她眉眼弯弯,拉起我朝着暖香楼走去。
暖香楼的姐姐见她带着我回来,笑着说:“许花魁又给薛妈妈拐了个小女娃回来了。”
薛妈妈听到这话目光看向我,皱起眉。
“我这暖香楼快被你弄成慈幼局了。”
“下不为例。”
口上虽这么说,但是许姐姐还是过几日便带回几个女孩。
我们靠着许姐姐的接济下长大。
我和苏妍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苏妍喜欢研究医书,许姐姐就托人买些医书给苏妍看。
我喜欢研究舞蹈,许姐姐就倾尽毕生所学把舞全部传授给我。
还有人喜欢天文算命,许姐姐就找一些八卦风水的书给她。
我们喜欢的东西很多,而许姐姐就一点点地尽量满足我们。
许姐姐养大了一批批的女孩,有想留在楼里的,她便说服薛妈妈留下她;有想出去自己干一番事业的,她也不阻拦。
想留在楼里的不多,算上我不过十人。
直到又一年大雪纷飞,齐家因着出了个贵妃一步登天。
那是齐家才搬来京城的第一年。
齐熠川早就听说暖香楼许娘子的名头,他带着侍卫把暖香楼的其他客人全部赶了出去。
他让姐姐独自舞给他看。
姐姐紧张地在齐熠川的注视下跳完了自己最拿手的舞。
齐熠川看着姐姐的脸,冷笑道:“暖香楼的花魁就是这样年老色衰的女人?也配让我亲自过来。”
“真是浪费人的兴致。”
齐熠川让侍卫们把姐姐拖进房间。
房间里,姐姐凄厉地哭喊着。房间外,我握紧了拳,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薛妈妈死死拽着我。
直到一个时辰后,浑身是伤的姐姐被送了出来,奄奄一息。
齐熠川随意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扬在了薛妈妈面前。
“这么不经折腾,真是不中用,扔出去吧,听闻冬日里野狗难以觅食,就当是我做个善事了。”
我目眦欲裂,而薛妈妈只是死死把我拽到身后,姐姐们也捂住我的嘴。
任凭我多么努力地挣扎,姐姐还是被扔在了门口。
齐熠川搬了个凳子,坐在温暖的暖香楼门前,看着姐姐逐渐被冻死,被野狗分食。
他笑了,那是他进暖香楼以后第一次笑。
却是笑姐姐的死状凄惨。
那日后,我开始发高烧,等我清醒时,看到的是冷清的暖香楼和哭泣的苏妍。
十位姐姐状告到衙门,却被齐父压了下来,甚至反咬一口。
“许娘子生性淫荡,妄图勾引我儿,想要被纳入齐府,还好我儿意志坚定,否则就让她奸计得逞!”
齐家动用手段,把当日状告的姐姐们痛打三十大板,丢了出去。